来华留学生文化认同变化的现状研究

2023-02-21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深化发展,国际化对高等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中国高等教育也在不断追求改革和突破,为吸引更多来华留学生进行交流和学习,他们的“认同”问题则成为新时代留学生教育纵深发展的探索性问题。

本文的目的,是运用个案研究中的无结构访问的方法,对来华留学生的文化认同做出整体判断和实证研究,从而分析其成因,为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以及国家形象和影响力具有深远的战略和现实意义。

一、文化认同的概念

文化认同包括对政治、经济、宗教等方面的认同,是人们对某种文化在观念上、心理上和行为上的共识、认可与接受。生存于不同的文化体系中的个体,其文化认同也存在差异性。对于同质文化国家,由于具有相似的文化传统习惯,人们则更容易接受与认可与其相近的文化。

对于异质文化国家,随着全球化过程的加剧,中国的国际地位与国际影响力日益增长,世界其他国家更多的开始关注并研习中国文化。

文化认同的核心理念是人们对该文化的价值观念的认同,即来华留学生的文化认同教育从本质上讲是对其价值观念的教育。价值认同的核心在于对某一或某类价值的认可和共享,并表现为共同价值观念的形成。

实现来华留学生的文化认同,既是对其进行价值观念教育的目的,更是对其进行价值观念教育的手段。本文选用Stem对文化的理解,包括认知、行为和情感三个维度的概念,即认知层面是从有关目标语文化知识、对目标语文化特点以及目标语文化与母语文化差异的认识;情感层面是从兴趣、智力、好奇心以及移情等;行为层面是从能解释说明相关文化行为,并且举止得当[1]。

二、来华留学生文化认同变化的实证研究

本研究通过对来自法国、南非、泰国、韩国、老挝五个国家的60名来华留学生进行深度访谈,发现受访学生均对中国文化认同程度很强烈,但是他们对中国文化认同的三个维度存在阶段性变化。

来自泰国的Luis Huang和老挝的Manyphone都是学历生,他们分别是通过各自学校的合作办学机构来到中国念书的,但他们均是经贸专业的大一学生。下面是两位同学以及笔者在关于来华留学生的中国文化认同问题上的一些谈话片段:

我:对了,你们为什么选择来中国留学?

Luis Huang:因为离得近啊……我也了解一点中国的历史,对中国的历史很感兴趣。我觉得汉语很有用,我们国家很多人都会说一点点汉语的。

Manyphone:我主要是喜欢中国的经济文化生活方式,也就是中国的消费方式。

我:Luis Huang是怎么了解中国的历史的?你对中国历史都知道哪些内容呢?

Luis Huang:我们的中学历史书中就有关于中国的一些介绍了,那里面主要讲的是和古代中国的商业往来的事情。而且我的祖奶奶是潮州人,我会讲一些潮州话。中国和泰国一样,都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我觉得中国的历史很有趣。在我的国家,很多人也都了解一些中国的历史的。

Manyphone:我在老挝的时候就知道中国人比较勤奋了,我想来中国之后也变得勤奋。

我:我是发现你现在做功课很认真,很努力了。那你们来中国之后有没有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Manyphone:我适应性挺强的,我总是能和同学们相处的很好,也总和中国同学出去shopping。

Luis Huang:多数情况下我都挺好的,除了个别沟通不了的时候。你们知道的,我有很多中国朋友,我们经常混在一起。这会让我在跟他们的相处过程中找到与其他国家留学生不一样的乐趣。

从上面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是在认识中国的历史文化后才开始学习汉语并且结交中国朋友的。

他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又发现自己能够很快的融入到中国文化中并且和中国学生相处起来比较容易。在进一步访谈过程中,本研究也发现其他37名来自同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如泰国、韩国、老挝,他们对中国文化的认同的三个阶段也是呈现为了解中国文化的认知阶段,接着是学习或者参与中国文化的行为阶段,最后是喜欢中国文化的情感阶段。

Sejosengoe和Lwazib是来自南非两所不同学校的本科毕业生,他们是软件技术和网络通信专业的大一语言生。他们对来华留学生的中国文化认同问题上是这样说的:

Sejosengoe:我喜欢中国,而且我交了很多中国朋友。他们很慷慨,和其他国家留学生相比,我更喜欢与中国学生相处,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请客。

Lwazib:我想这是中国的文化特点,我每次吃饭要回请的时候他们也总会说下次吧。时间久了,我也习惯这种方式了。但你知道的,这和我们的生活方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Sejosengoe和Lwazib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本身对中国的文化有浓厚的兴趣,很喜欢中国进而开始学习汉语、结交中国朋友,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了解到中国文化与南非文化的差异,他们能够适应这种差异性。在与其他19名来自异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深度访谈时,如法国和南非,他们对中国文化认同的三个阶段也显示为他们最先是由喜欢中国文化与想模仿的阶段到想要学习或者参与中国文化的行为阶段,最后才是了解中国文化的阶段。

三、结论与讨论

由于与中国具有相似的文化传统,对于来自同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他们更易形成对中国文化的认同。这是因为,人们总是更倾向于同自己类似的人进行沟通交流,这种类似包括价值观层面、宗教层面等。文化相近的国家之间大体上拥有相似的历史渊源、风俗习惯或者法律制度,人们总是容易对同本国文化相近的国家产生文化上的认同行为。因而,泰国、韩国、老挝等东南亚国家一直都是来华留学生人数较多的生源国。这进一步说明了这些亚洲国家,与中国拥有相似的文化或历史背景,这些东南亚国家更易形成对中国文化的认同,从而缩小两国间的文化距离。

对于来自异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在全球化与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进程中,随着中国的经济地位和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汉语和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日益增强,世界各国都在关注中国的发展、学习中国的文化。汉语作为世界各国开始接触并了解中国文化的重要媒介之一,孔子学院又遍布世界各地,这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中国文化在全球范围内广泛传播,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并喜欢中国文化,进而开始学习汉语、学习中国文化。在学习中国文化的过程中,渐渐产生对中国价值观念的认同,即对中国文化自觉[2]的认同,也就是对中国文化的自知之明,进而促使其产生对中国文化的更深层次的探究与学习。

为进一步推动来华留学事业的持续健康稳定发展,实现教育部关于《留学中国计划》的发展目标,除了提高中国经济、政治、制度层面对外国留学生的吸引因素外,文化层面的因素应作为新时代中国提高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手段。因而,中国应加深外国留学生对中国文化的认识和了解,形成对中国文化的认同,扬弃中国文化的态度和价值倾向,为提升中国软实力研究拓展理论视野。

摘要：高等教育国际化促使来华留学生的文化认同问题成为中国高等教育的研究热议课题。本研究运用社会学研究方法,对来自法国、南非、泰国、韩国、老挝五个国家的90名留学生进行个案访谈,研究结果表明来华留学生均对中国文化认同程度很强烈。在进一步访谈过程中发现,来自同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与异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对中国文化的认同维度的顺序存在差异。同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在对中国文化认同阶段反映出的是认知维度的认同、行为维度的认同、情感维度的认同;而异质文化国家的留学生在文化认同阶段在整体上呈现出先是情感维度的认同,接着是行为维度的认同,继而是认知维度的认同。

关键词：高等教育国际化,留学生,文化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