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交错的彼岸》

2024-05-11

小说《交错的彼岸》(精选三篇)

小说《交错的彼岸》 篇1

《交错的彼岸》历经一个世纪、横跨两个大洲, 在时空交错中演绎几代人的爱情故事。这里有“古典爱情”、“政治爱情”、“大逆不道的涉外爱情”、“有姊妹易嫁的三角爱情”, 但无一例外是悲剧, 老一代、新一代莫不如此。残缺是爱情的常态, 人物一直“在路上”寻找。

“交错”和“彼岸”既预示着爱之仳离, 也告知了仳离之根由。诚然, 张翎文化身份的双重性, 使她经常自如地穿梭于历史时空, 编织各种跨国爱情。剥离政治斗争等外在因素, 我们就可以看到面对时空的考验, 爱情处于怎样的状态。飞云江这块江南的故土和多伦多的安大略湖湖畔, 上演着同样的悲剧。老一代的爱情如此, 年轻一代的爱情亦然。

小说以“蕙宁的失踪”为主要线索, 发掘几代人的情感经历。年轻一代的爱情是小说的灵魂所在, 蕙宁、萱宁、马姬、彼得、沈小娟等人在大洋两岸均经历爱情之劫难。蕙宁先后遭遇海狸子、谢克顿、大金等人, 但均未能走到一起, 原因很好解释。问题在于面对陈约翰的时候, 张翎为何再一次拉开时空的距离, 让蕙宁暂时“失踪”?答案很简单, “彼岸”是最好的参照系, 而爱情必然要遭遇时空。

作为蕙宁背后影子出现的萱宁, 只有婚姻没有爱情。张翎紧紧抓住了人物的心理, 将一个“姐妹易嫁”的故事设置成“对手与对手, 观众与对手”之间的微妙关系。“对手是独立于观众的, 而观众则有赖于对手。没有观众的对手依然是对手, 没有对手的观众却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2) 大金最终选择萱宁, 因为蕙宁是对手, 而萱宁则是忠诚的观众。大金和蕙宁之间有一段被悬置的距离, 而萱宁和大金之间则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与萱宁有着同样命运的马姬, 以献祭的方式成全自己的爱情。她一辈子没有名分, 彼得至死叫的也不是她的名字。小说披露了她成长过程中的隐秘心理, 毫不掩饰她对彼得的爱。她千里迢迢来到中国, 希望彼得能同她一起回去。而彼得却说:“我若回去, 也只能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回去。我正在申请加入中国籍——这是我能与沈小娟结婚的唯一途径。” (3) 于是, 她只好取消安排好的一切行程, 怅然归去。

爱情, 在《交错的彼岸》里均因时间和空间的转换而难以为继。龙泉对飞云有永远说不出的话, 海狸子对蕙宁也有一句未说出的话, 马姬在回味漫长的人生之旅中, 不断地想对彼得说一句话, 可是她没有……在大洋彼岸, 爱情纷繁复杂, 终究擦肩而过, 不得其所。

《交错的彼岸》的结尾对人类的本性做了这样一种解释:动态的“择水而居”, 不安于现状, 倾其一生寻找更大的河流, 飞云江、瓯江、东海、安大略湖等。基于此, 我们完全可以说, 爱情悲剧的根源不在于“时空”, 而在于人物内心的“追寻”情结。

蕙宁一直知道, “大金会接受她的任何解释的……而她固执地保持沉默, 除了自尊之外, 也还因为她那时模模糊糊地以为, 在她后来的人生道路上, 还会有许多个供她歇息的驿站、还会有许多个大金在驿站上等候她……” (4) 。如此看来, 蕙宁与生命中一个又一个男人的邂逅, 一次又一次的分手, 并非任性所致, 而是其“追寻”的使然。

尽管彼得是为了心中澎湃的中国情从西方来到东方, 但小说仍以爱情诠释了他生命的本质。在短短49年的生命中, 他的足迹遍踏中、美、加三个国家, 最终将中国视为最后的栖息地, 究其根源是爱情。爱的人在哪里, 哪里就是他的家。因此, 沈小娟一死, 灵魂的栖息之地也不复存在, 他不得不再一次踏上征途。其母问他下一站在哪里, 他说:“在路上。”

伴随着彼得的行走, 马姬也开始了漂泊的生活。彼得走到哪里, 哪里就是她的故乡。她努力把自己塑造成鹰的形象, 考进斯坦福大学, 和彼得一样投身反战运动, 帮助他逃兵役, 甚至千里迢迢来到中国, 却成为一只飞翔了几十年的老鸟, 一只孤独的没有同伴的老鸟。“我把自己交给了过程, 过程却没有带着我走向目的。目的在长长的过程中失去了自己。” (5) 她明白, 她和彼得一生只能遥遥相望, 却不能走近彼此。

除此之外, 以切身实际的行走之后, 擦身而过遭遇爱情的双方也有一种精神的行走。龙泉和飞云未能结合, 一生都在寻找飞云的踪迹, 希望她过得幸福, 又希望她过得不太幸福;海狸子始终躲在蕙宁的背后, 做她的影子, 却屡次与她擦肩而过;谢克顿虽然是一种静候式的等待, 但是灵魂一直跟着蕙宁, 时时刻刻等待她的消息……

爱情只是一种行走的方式, 在爱情的背后恰恰是人物孤傲不羁的灵魂。张翎的叙述不断地透过人物的感觉体验和内心活动进行辨析, 但又不繁琐, 始终保持着一种明晰和流畅。人物如水般不断游走, 构成了跌宕起伏的人生。

漂泊是海外华文文学的母题之一, 原乡记忆与异域经验构成的心理碰撞是其表征, 也是其症候所在。张翎定居加拿大已多年, 其写作视野不断扩大, 但文化血缘始终隐现其中, “交错”的时空结构一直是其小说叙事的主要方式, 这使得她的小说凸显出一种浓重的漂泊意识。从一部抽丝剥茧式的侦探写法的小说中窥出“漂泊”气息并非易事, 但是我们看到, 小说中的人物永远在路上, 他们从一个时代走入另一个时代, 从一片国土走向另一片国土, 从一种文化走进另一种文化, 永远没有安息之地, 这的确是一种漂泊。

《交错的彼岸》采取对称性的结构凸显“在路上”的生活情态:彼得一生都在流浪, 蕙宁也是在不断的迁徙和变动中生活, 并且他们的精神轨迹都体现了对此岸的依恋和对彼岸的渴求。蕙宁在面临人生关键选择的时候回到飞云江边, 希望得到外婆阿九的心灵启示后再回到安大略湖边生儿育女;彼得失去沈小娟后回到加拿大寻找慰藉, 却写下长篇小说《矿工的女儿》延续自己对中国的牵系。

也就是说, 在人物精神漫游的过程中, 有两种可参照的文化体系:母国的文化体系和彼岸他国的文化体系。“他国”的文化是一种精神动力, 指引着人物不断地追寻下去, 能够让他们停留下来的只是一个镜像, 一个他者中的自我。于是, 蕙宁的航船停泊在陈约翰那里, 因为他们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长大, 而且他让她看到自己身上具备了一个完美女人的一切潜能。而彼得对沈小娟的爱其实是自己心迹的外化, 她一直存在着, 只不过借助了“沈小娟”这个名字而已……陈约翰也好, 沈小娟也好, 都是作为一个“他者”的镜像存在, 与蕙宁、彼得心中的自我形象相重叠, 所以才促使他们暂时停住了行走的脚步。

在这里, 《交错的彼岸》暗含了一层意思:彼岸乃双向的, 是“交错和相互的”。张翎通过文学的方式, 在艺术想象中实现了中西两种异质文化交往上的平等与交融。但这又是一种脆弱的存在, 沈小娟的死看似偶然, 实则必然。沈小娟的死只不过是一个意料中的美丽设想, 是彼得寻求灵魂皈依中的一个环节。同样的, 蕙宁每次受到伤害时想到的都是阿九, 能够帮她解脱的也只能是阿九。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只能在各自的故土中寻找心灵的慰藉。

从彼得和蕙宁两人寻求慰藉的方式可以看出, 在追求平等对话的过程中, “平等”只是一种想象性建构。人物身体的漫游与精神的退守都预示着“平等”对话的失衡, 这也使得外在的时空交错的结构、叙事的对话结构与内心的游离状态合二为一, 使得小说有着明显的“寻根”意识与漂泊意识。

《交错的彼岸》中的人物在行走的过程中不断回归原乡, 回到生命的原点, 这固然不能视为困守, 但是也不能否认文化血脉的牵制, 诚如莫言所言:张翎将写作“当做了回归故乡和进入故乡的历史之旅”。然而, 我们必须意识到对“彼岸”的向往与对故乡的追寻构成的悖论性情境, 实际上是人物精神漫游的突围与困守的焦虑性体验的外化。这种体验背后的“漂泊意识”不唯张翎独有, 所不同的是, 她的“漂泊意识”是多维的, 所张扬的是“走出”, 回来只是走出的“前奏”。

注释

1 万沐:《开花结果在彼岸---〈北美时报〉记者对加拿大华裔女作家张翎的采访》, 《世界华文文学论坛》, 2005 (2) 。

小说故事《天蓝色的彼岸》读书笔记 篇2

“我们走着瞧!我这次可算是恨上你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哈里在出车祸前对她姐姐所说的,然而现在他真的死去了。纵是作为幽灵回到人间、用意念控制笔向姐姐道歉,姐弟两个也是阴阳两隔,姐姐无法再看到弟弟,弟弟也无法再拥抱姐姐。

一句冲动的话成真了,姐弟两人定是深感后悔与内疚,而姐姐更是把弟弟出车祸的一部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姐弟两个之前如此争吵,简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似乎忘了彼此还是亲人,一瞬间,失去了,才醒悟,充斥着后悔。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这句话人人皆知,却又是知而不鉴。就是因为这样,才诞生了许多如果:如果哈里没有赌气出门,他也就不会被卡车撞死;如果雅丹忍让弟弟,不和他吵架,哈里也就不会死;如果哈里当时冷静下来,哪怕是回到房间里生闷气,他就不会死,雅丹也就不会如此内疚,父母也就不会如此悲伤;如果……

看完这本书,我要说:且慢向前。

且慢向前,哈里,否则你会和亲人两隔;且慢向前,哈里,你出了门,就离开了你最好最温暖的庇护所;且慢向前,哈里,你面对的是未知而危险世界;且慢向前,哈里,仔细想想吧,想想所有的如果,且慢向前!

忽然间,我才发现,我也须慢向前,我以前飞速浏览的散文、小说、诗歌,哦,天哪,我失去了多少!

所以我还对自己说:且慢向前。且慢向前,否则你会失去这本书中所有细节带来的感动;且慢向前,否则你会失去思考人生的机会;且慢向前,否则你会错过生与死的寓言;且慢向前,你已错失了很多,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漏过你本应该得到的东西,且慢向前!

小说《交错的彼岸》 篇3

《谁能让我害羞》的情节结构十分特别,我们称之为单复线的相互交错。这可以分为两个层面来谈。第一个层面,在总体结构上单线是少年的四次送水,这是贯穿全文的主线;复线是少年与女人各自的行为活动以及他(她)们围绕送水这一行为所产生的心理变化,在文本中呈现为两条各自独立、一直平行、永不交错的线条。在送水之外,少年与女人各自独立地生活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送水只是一个连接点,让少年和女人瞬间表演的平台而已。熟读文本,我们知道在送水的这几分钟内,虽然少年和女人同处一室,相隔咫尺,但却各行其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谁也无法进入谁的世界。送水而外,作者大量的描写他们各自的心理及行为活动,为下一次送水的再一次会面做准备。文本总体上就是在这样一个分——和——分——和——分的循环中展开的,这种转换也就是单线——复线——单线——复线——单线的交合。在送水之外,女人和少年各自生活的时候是一种复线;其余则是一种单线。文本以分开始以分终止预示着这两人所属世界的不可融性。

除此以外,在少年与女人各自行动的过程中也存在单复线的相互交错。由于这是一篇心理分析色彩很浓的小说,我们所指称的人物行为也包含了大量的心理行为。在人物的心理活动中,我们注意到疑问句的使用,不管是少年还是女人,当他(她)们在心里发问的时候,都是相连的几个疑问。按照这几个疑问之间的相互关系可以划分为同种性质的疑问和不同性质的疑问。如女人问自己:“他以为他是谁?还让她呼他,难道谁都配被她呼吗?”这就是同种性质的疑问,是一种重复性的强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表明她对少年的轻蔑。这类疑问在文本中所占数量极少,也不构成单复线的对应关系,所以不在本文的考察范围之内。不同性质疑问的例子如女人问自己:“一来可以顺便浏览这套面积不大,亮亮堂堂的新居,哪儿还缺点什么?哪儿还不太顺眼?或者哪儿都顺眼什么都不缺。”这类疑问是选择性的非此即彼的关系,不是顺眼就是不顺眼,你必须要从中选择一个。而你选择的这一个就是文本下一步另一个选择的基础。如在这一选择中,女人最终发现缺水;而由缺水导致的电话不通又产生了一个选择性的疑问:怎么会“你拨的电话号码不存在呢”?那么就是“或已变更”?由对这一问题的解答中女人遇到了少年,又产生新的疑问,如此等等。整个文本就是在这种2——1——2——1——2的循环中推进展开的。在这里2可以看做复线,1可以看做单线。既然存在着选择,就必然含有一种不确定性。相对来说女人的选择更有主动性、可操作性,但同时也有一种脆弱性。对她而言,她可以随时结束这种选择,不再进行这个游戏。而少年却不行,更多地他是不由自主、命中注定地要进行选择,既带有不确定性,也有必然性。他必然地要作出这样的选择,如他渴望痛痛快快地玩,但他不能这样做。他知道如果人们都不喝矿泉水了,他就连那一天7块2的人民币也挣不出来了。在此,我们可以解释一下少年拔刀的动因了。其实在少年第四次送水的时候,在他的另一面有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姑姑,一个是要水的女人。他不仅偷了表哥所有时尚时髦的玩意儿,还撬了表哥的箱子,他应该知道回“家”——姑姑、表哥的家——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一直的渴望虚幻的模仿,忽略了现实的层面,他一直以这种模仿欲的被承认作为心理安慰,甚至被扫地出门也不觉得可怕。当女人再次拒绝他的时候,他内心中固执的一面显现了出来。文中多次写到他的这种固执;他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改头换面”尚嫌不够,最后一次也不例外,这次他认为他的服装可以满足女人挑剔的眼光了;他固执地认为这次女人一定会对他有好感的。这是少年进入女人房门的心理基础。在这两个女人中,他选择了女人,他要用女人对他的好感来补偿姑姑即将对他的驱逐。在他的心里女人是绝对高过姑姑的。但他又失望了。这次是一种绝望。当他选择的女人的一面被遗弃之后,姑姑的一面一下子突显了出来,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了,在这时他的心理失衡达到最大值,他需要一种保护、一种强力的取得。他拨了刀。

再进一步,少年的拔刀是一种无意识,拨刀之后他自问杀了她还是要她的矿泉水喝?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疑问呢?在少年看来,只要女人不再坚持,对他稍加承认,他也就收起刀,不杀她;但他不知道在他面前站着的不只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种体制。他选择了痛痛快快地玩,同时也就触发了选择的另一面——110。之前深留于少年脑中的“痛痛快快”和“110”是一个二向背反的选择,一个制衡另一个。从表面上看,他可以选择其中的任一个,他可以拨打110寻求帮助,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不送水了,但其实,两个他都不能选择,不管是凶狠还是懦弱,他都将是这两难困境中的一个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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