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京派小说与新感觉派小说的艺术特色与成就的比较

2024-04-10

论京派小说与新感觉派小说的艺术特色与成就的比较(精选2篇)

篇1:论京派小说与新感觉派小说的艺术特色与成就的比较

论京派小说与新感觉派小说 的艺术特色与成就的比较

1934年1月10日,沈从文在《大公报》文艺副刊发表了《论海派》一文,无意间引发了一场“京派”和“海派”的论争。这场论争看似偶然,却蕴含着20世纪中国文学的诸多基本母题:如传统与现代、东方和西方、乡土与都市、沿海与内陆等等。其中,“海派”所指的,很大程度上就是下文所提到的新感觉派。关于“京派”与“新感觉派”

京派指的是20年代末到30年代居留或求学于以北京为中心的北方城市,坚守自由主义立场的作家群体,他们追求文学(学术)的自由与独立,既反对从属于政治,也反对文学的商业化,是一群维护文学的理想主义者,其基本成员是大学教师和大学生,以《大公报》文艺副刊、《文学杂志》、《水星》为主要阵地,以沈从文、废名、萧乾、芦焚、林徽因等一批学者型的文人为代表,其中最重要的作家就是沈从文。

而新感觉派是一个小说流派,发端于20年代末,形成于30年代前半期,以《现代》杂志为主要阵地。代表作家是刘呐鸥、穆时英、施蜇存,其作品多表现半殖民地中国现代都市的畸形和病态生活,刻意描写主观感觉和印象,着重人物的心理分析和潜意识、隐意识的开掘,人物多具有“二重人格”,一部分作品具有心理分析小说的特色,并流露出颓废悲观情绪。因主要受日本新感觉主义的影响,所以被称为是中国的新感觉派。“京派小说”与“新感觉派小说”各自的艺术特色

⑴从写作手法

京派作家的文体都带有一种抒情性。他们小说的文体形态是与他们的叙事态度、价值选择、文化情致相联结而存在的。在叙述中融入诗性的追求,在写实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息是京派小说文体的突出特征。沈从文喜欢用“诗的抒情”方式作小说,如《边城》有现实的忧伤,也有桃园般的浪漫,还有水的恬静蕴藉,清丽隽永的诗意扑面而来。废名善用“写绝句的方法”写小说,还常把诗的象征手法移用在其小说中,《竹林的故事》以竹写青春气息,《浣衣母》、《河上柳》以杨柳喻乡村的古朴,《桃园》、《桥》以桃树言理想境界。与诗性追求相应,京派作家往往都有着意境营造的自觉。他们的小说或以景结情,或以象寓意,用空白和空灵构成立体的艺术空间,给读者以极大的想象空间。废名的《四大》等难于区分出是小说还是散文,林徽因的小说笔致活络自由,于看似平淡松散中见出功力。

与京派相比,新感觉派的艺术手法更接近于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手法。新感觉派强调主观感受。并运用意识流手法,描写上海这个大都会的现代风景和生活。以刘呐鸥为代表。他15岁赴海外求学,较早就受到现代主义的熏染。他1930年出版的《都市风景线》,被公认为“中国新感觉派的开山之作”。同时,新感觉派小说用有色彩的象征、动态的结构、时空叠合交错的表达式,来反映都市的繁华和喧哗。以穆时英为代表,其作有南北极》、《公墓》等有“新感觉派圣手”之称。此外,描写手法新颖也是新感觉派艺术手法之一。海派小说不断变换新技巧,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描写人物的潜意识,表现人物“超我”与“原我”的冲突,显示心理分析的特征。以施蛰存为代表。其心理分析小说堪称独步,并为我国现代文学创作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如《将军的头》、《梅雨之夕》等

⑵写作内容

京派作家善用创造社身边小说的抒情笔法。但在自身的发展演变中,他们逐渐淡化了乡土小说的现实性而向梦幻乡土延伸。在视艺术即梦、情感即真,他们努力从中开掘纯朴的人情美、道德美,风俗美,自然美。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废名的鄂东山野,芦焚的河南果园城等构成了庞大的“乡村中国”的身影。在京派小说中,乡土文明与都市文明的冲突是一个主要内容。在京派作家看来,现代文明的都市道德虚伪,人性异化,压抑束缚着自然生命的发展,于是他们在回归自然的企图中以梦幻般的心态描绘着一幅幅自在自足的乡土图景。沈从文的《七个野人和最后一个迎春节》,通过对原始态的生活与“文明社会”的契约分工和政治状态的生活相对立隔膜的述说,表现出作者对“乡下人”自然、热情、勇敢、诚实等高贵性格的讴歌。不论是对强悍生命力的描摹,还是表现女性的温婉纯美、儿童的纯洁稚嫩,都突出地牵动着作家们的一种共同的梦幻之情,用沈从文在《旧作选集·代序》中的话来说就是对“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神往。

“都市”是新感觉派作家小说中的真正主角,其具体化意象有:流线型的汽车、服装、广告、咖啡厅、摩天大楼、霓虹灯、电影院等,而最核心的意象就是“舞厅”。新感觉派的名篇如《夜总会里的五个人》、《黑牡丹》、《上海的狐步舞》中都有舞厅的场景,其中暗含着的内在景观就是充满了商业化和娱乐气息的消费文化,还有中产阶级和市民阶层的生活习惯、节奏、态度和情趣,着重暴露了资产阶级男女放纵、刺激的色情生活,写出了大都市的病态和糜烂。如刘呐鸥《残留》和《风景》中,表现出了都市生活给人造成的极度压抑,现代机械的压力竟然迫使人们逃离了城市。穆时英《公墓》描写都市的爱情生活,表现爱情与死亡的主题;《上海的狐步舞》则进一步揭露了上海这个半殖民地都市的本质,施蛰存《梅雨之夕》、《春阳》等,更擅长描写现代人在都市中的孤独感和疏离感,这种倾向最终发展为他的心理分析小说的创作。艺术成就的比较 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上,京派是很有特色同时又是在艺术上比较成熟的一个流派。它疏离政治,追求纯正的文学趣味,在追寻人文理想、承接文学传统、融合艺术新机、开拓小说新文体等方面为现代小说走向成熟提供多样的发展途径。但是不能否认,在30年代的政治历史语境中,京派作家无疑是处在边缘的,因为左翼要求文学为政治服务,海派主张文学商品化,而他们与时代文艺主潮脱节,影响了其剖析人性的深度。尽管如此,从人性角度寻求重造民族品德的门径,严肃探讨了人生,有某种永久的启示意义。

新感觉派受到了西方现代艺术特别是电影的熏陶,所以具有鲜明的文学先锋意识,其小说最突出的意义在于它是真正观照现代大都市的文学。所以,他们的作品,无论从内容上,还是从形式上,都具有真正的大都市的气息。他们最瞩目的成绩在于,不仅注重对都市外在景观的炫奇式的描绘,而且也注重对都市的感受和体验的描写,并且将这种外在景观和内在体验同时落实到了小说的形式层面上,获得了把体验到的内在的都市内容和外在的文本形式相对应的诗学途径。但是其存在的一些弊病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些作品在暴露大都市资产阶级男女的荒淫堕落时,同时流露出对这种生活方式的留恋与欣赏,体现了作家主体精神的某种颓废。但是新感觉派促进了现代都市文学的发展,丰富了现代小说的表现方式,成为30年代文学中一个较有成就的流派。

参考资料

《中国现当代文学史》 《京派文学的双重地域》 《京派与海派比较研究》

《比尔兹利、海派颓废文学与1930年代的商品文化》

篇2:新感觉派小说的叙事艺术研究

一、注重描述感觉

新感觉派, 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个现代主义小说流派, 同时又是一个对外国新潮艺术非常敏感并且积极探索的文学流派。其流派的得名也是受日本的新感觉影响而来。20年代中后期, 以川端康成、片冈铁兵等为代表的新感觉派, 否定了日本文学传统, 追求事物新的感觉方式, 提出将感性和知性放在理性之上, 并且要求忠实于直觉地表达他们对于事物的感觉和认识。横光利一认为:“所谓新感觉派的表征, 就是剥于自然的表象, 跃入物体自身主观的直感的触发物。……所谓主观, 是指认识物体自身的客体的活动能力。所谓认识, 就是知性和感性的综合体, 而构成认识这个客体的认知能力的知性和感性是跃入物体自身的主观概念的发展。”[1]在感知和表现生活的方式上, 刘呐鸥率先将新感觉主义特征引入文学世界, 通过新感觉主义的闻、视、触、味各种感觉器官, 将人可以感觉到的主观感觉, 主观印象直接渗透融合到被感知的客体的描写中去, 从而赋予它们“生活感”, 使来去匆匆的印象组成“感觉流”, 获得异常鲜活和丰富的艺术表现力。他们常常将人物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客体化、对象化, 从而打破了传统文学从整体上感知世界的复杂多样和倏忽万变。例如, 穆时英“称星期六晚上的世界是在爵士的轴子上回旋着的“卡通”的地球, 那么轻快, 那么疯狂地”。“生活是机械地, 用全速度向前冲刺着”。[2]刘呐鸥《风景》的第一句便是:“人们是坐在速度的上面的”。而行人在都市之都会勾起幻觉, “那街上的喧嚣的杂音, 都变做吹着绿林的微风的细语;轨道上的辘辘的车声, 我以为是骆驼队的铃响。最奇怪的, 就是我忽然间看见一只老虎跳将出来。我猛吃了一惊, 急忙张开眼睛定神看时, 原来是伏在那劈面走来的一位姑娘的肩膀上的一只山猫的毛皮。”[3]

二、结构奇特

新感觉派作家们还经常采用奇特的结构、错乱的时空、怪异的意象、不入规范的语言形式, 来表现洋场社会纷至沓来的声光色味的刺激场面。在小说结构上刘呐鸥是把场面割碎, 再安置在摇晃的时空构架再进行组装, 表现出更为圆熟的技巧。穆时英的《上海的狐步舞》以蒙太奇的手法剪辑场面, 时空转换极其自由灵活。作品不断以一些相似或相反小镜头作为过渡, 使场面瞬息置换, 使遍存上海各处的小厅、街角、赌场、旅馆往返交错, 相反相成地映衬出上海社会的天堂和地狱的双重性。在这种颠三倒四的多声部奏响中, 我们仿佛是在观看电影的分镜头表演, 场面是电影蒙太奇手法的小说化。类似的形式探索的作品, 还有《夜总会的五个人》、《五月》、《街景》等。

三、擅长运用心理分析法

弗洛伊德精神心理分析学说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学说之一, 对中国现代小说观念的影响, 也可谓深远。在运用弗洛伊德学说深化心理小说的描写深度上, 施蛰存的探索意义非常重大。他的小说在精神分析学说的心理透视下, 不管是古代的历史人物、英雄人物, 还是现代的都市男女, 都表现出强烈的情欲冲突和意识上的矛盾, 显露出矛盾的心理和多重的性格。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 呈现出两种风格, 一是以古代人物为题材的历史小说, 如《鸠摩罗什》、《将军底头》、《石秀》, 这些作品将现代心理学说深入到古代高僧、历史名将、草莽英雄的意识之中, 从中挖掘出这些古代人物身上潜藏的本能欲望, 使这些历史小说具有极强的现代色彩。另外一种风格, 则是以都市生活为基础, 专门探讨变态的怪异的心理小说, 如《魔道》、《夜叉》、《四喜子的生意》、《旅舍》、《宵行》和《凶宅》等。在这类作品中, 透过生活在上海的都市男女的心理刻画, 他时而营造出一种歌德式的魔幻意境, 时而用一种主观的心理叙事来描写他们潜意识中的情欲, 外界的感官刺激以及内心的压抑冲突等, 《梅雨之夕》和《巴黎大戏院》即是这方面的代表作。《梅雨之夕》[4]是施蛰存对现代都市人的性心理描写得一篇比较成熟的作品。整篇小说由第一人称叙述来展示内心独白, 一个公司职员“我”下班走回家, 在车站避雨时与一个没带伞的美丽少女不期而遇。“我”为她的姿色所动, 于是两个人共撑一把伞在雨中走了一段路。在结伴同行中, “我”一边走, 一边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活动, 作出了种种想象。想这少女好像是自己苏州初恋时的女子, 对她充满着初恋时的爱意;正沉迷在温馨浪漫的回忆中, 忽而从路边一个女子忧郁的眼光, 联想到等待自己回家的妻子忧郁的眼色, 顿时冷静了许多;但意识活动并没有停止, 我又从这个少女的姓名联想到以前的恋人, 继而联想到日本美人画, 中国古代吟咏美人的诗句, 心中充满了各种欲念。后发现这个少女的嘴唇太厚, 不像自己的恋人, 才有所释怀。作品通过曲折微妙的心理波动, 写动了都市人物的“白日梦”, 写出了欲望激发的一系列的想象、幻想甚至近乎变态的心理活动。按照弗洛伊德的观点, 人的心理结构有三个层次。最底层的是潜意识, 中间是前意识, 最外面是意识。欲望冲动是在潜意识中的当它蠢蠢欲动的时候, 前意识和意识的理智总是要对它施加控制, 这种控制就产生了各种力量的碰撞、交织、转移和升华。小说中“我”的心理流程正是各种力量冲突、交锋的写照。在潜意识中, “我”是倾向于对美丽少女的追慕近乎有点狂, 但意识中所的传统文化的影响又使“我”“发乎情而止于礼”, 并不时有妻子的眼光交织其中来制约感情的动荡。在这里, 既有心灵的自由跳动, 又有强烈的自我控制意识, 其遐想, 其痛苦, 都带有极强的现代心理分析的色彩。

总而言之, 对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大胆借鉴和对心理分析手法, 小说体式的积极探索, 使施蛰存等人的心理小说具有浓郁的现代色彩。同西方的现代心理小说相比, 无论是形式的创新, 还是心理的表现, 都有不同程度的契合, 在心理层面上都揭示了都市生活的参差性和明暗感。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 这种心理形式的探索具有开拓性的意义和独特的审美价值。

四、叙事方式有所突破

新感觉派作家力求在叙述方式上有所突破, 尤其是在叙述述视角的探索上, 从而获得对对象的独特把握和表现。如穆时英的《本埠新闻栏编辑室里一札废稿上的故事》[5], 写的是舞女林八妹受流氓“象牙筷”的辱骂殴打后, 反而被押进警所的故事。故事情节很简单, 但叙述却颇有意味。作品中统领全篇的叙述人是校对员“我”, 他自己几乎没有直接参与叙事, 而只是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记者”是一个外视角, 作为次叙述人。他没有参与故事, 只是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上将事件过程叙述了一遍。虽然他对林八妹充满同情, 对现实的不公存在不满, 但他力求叙事的客观性, 不作任何的外在干预叙述。“旁观者”是一个亲身目睹故事发生过程的旁观叙述人。他先是好奇, 然后是不平, 但又敢主持公道, 最后是良心的自责。他的叙述让读者更进一步地了解林八妹如何遭受流氓欺侮的真相。“舞场侍者”是一个在场但并非主角的人物, 他是从侍者的角度叙事的。这是一个半旁观半参与的叙述者。“警所所长”是个外视角, 他没有参与故事, 但又与故事有关系, 在他眼里没有是非标准, 只有对自己有利就是合理的, 所以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林八妹并押起来。而林八妹则是一个内视角, 作为一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她更具体详细地叙述了事件经过。她的叙述清楚地展示了作为一个弱者受辱后的整个心理过程。作者正是以不同的视角, 不同的叙述人来叙述同一件事。这种多视角的叙述方式, 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性, 而且写出了整个社会的众生相, 从不同侧面反映了都市社会的本相。对这种叙述方式的运用, 穆时英较擅长, 在他其他的作品中, 如《五月》、《夜总会里的五个人》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

不可否认, 这种叙述方式的变化, 突破了传统叙事学的范畴, 使新感觉派小说获得了极富魅力的表现空间和形式拓展, 在现代小说艺术形式的探索上留下了鲜亮的一笔。

总之, 新感觉派作家从对感觉的注重, 奇特的结构, 心理分析法的运用和叙事方式的突破等四个方面来对其小说的艺术形式进行新的探讨, 这使得他们的小说取得独特的艺术成就和审美价值,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拥有不可抹煞的地位和作用。

摘要:20世纪30年代的新感觉派小说是中国最完整的一支现代派小说。它不但第一次用现代人的眼光来打量上海, 描写上海的病态生活, 而且在叙事方式方面也有其特色。本文试图从其对感觉的注重, 奇特的结构, 心理分析法的运用和叙事方式的突破等四个方面来探讨其艺术成就, 以此探讨其审美价值。

关键词:新感觉派小说,叙事艺术,审美价值

参考文献

[1]严家炎:《新感觉派小说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5.

[2]穆时英:《夜总会里的五个人》选自《公墓》[M].北京:华夏出版社, 1998.89.

[3]刘呐鸥:《游戏》收入《都市风景线》[M].北京:九州图书出版社, 1995.36.

[4]施蛰存:《梅雨之夕》选自《薄暮的舞女》[Z]北京:华夏出版社,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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