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基金产品冲击下的消费者权益保护——以余额宝为例

2022-09-10

一、互联网货币基金时代的兴起

随着利率市场化、互联网技术与金融服务领域逐步结合, 互联网金融在资本市场上迅速走红, 几乎所有基金公司都考虑往互联网金融靠拢, 这使得传统货币型基金失去优势, 五大行连续受到威胁苦战互联网货币基金, 央行也过一系列调整手段, 但依然无法压制其扩大的趋势。

以余额宝为例, 余额宝业务已进入成熟期, 为用户带来的累积收益渐渐增高, 并且形成了独特的客户生态圈, 改变了基金行业的格局。但我们需要认识到的是在其客户规模和资金数额不断膨胀的同时, 运营机制问题、消费者权益问题、监管问题等也接踵而来。这里, 我们首先需厘清余额宝用户的性质, 才能切实保障到消费者权益, 提出相应监管措施。

二、余额宝用户的法律性质

其实, 余额宝的性质很简单, 即支付宝与货币基金的融合, 支付宝用户通过支付宝客户端把空闲资金转入余额宝, 就相当于购买了天弘基金的增利宝货币基金。资金转入后, 既能像支付宝余额一样随时用于消费、转账等支出, 还能享受货币基金的投资收益。一方面, 它通过支付宝平台间接获得货币基金的收益权和承担货币基金的风险, 显然此时余额宝用户的“余额转入行为”属于传统意义上讲的“投资行为”, 其作为购买方与天弘基金公司的关系为商事法律关系, 应作为投资者保护[1]。另一方面, 当余额宝用户与网店等经营者达成买卖协议后, 余额宝内的资金可以同支付宝一样用于消费支出, 这种情况下, 其买卖服务合同的成立是被认定为民事法律行为, 应作为消费者受到法律保护。

实际上, 余额宝的特殊性导致用户的性质也变得模棱两可。但值得注意的是, 我们并不能将用户转入资金用于购买天弘基金的行为简单归结为消费行为, 生活用户的性质也绝非“消费者”概念在金融领域的简单演绎。因此, 我们可以将余额宝用户的性质定位为“金融消费者”[2], 但其权益依然受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保护。

三、以知情权为方向, 保障金融消费者权益

类似余额宝这些互联网金融产品, 保护金融消费者的知情权是关键。“金融产品在构成和销售上的信息化, 使得金融产品从其生产出来及至到达消费者的路径中, 极其重大的事件除了信息还是信息”[3]信息的真实、准确、及时与销售前风险揭示、金融消费者适格性以及售后服务等都有直接关系。可以说, 保障金融消费者的知情权, 使其基于全部信息的获悉理解上做出准确合理的选择, 从而避免日后可能出现的利益纠纷。

(一) 切实完善余额宝运营机制

余额宝等互联网金融产品“是互联网企业依托其所培育的互联网商务网络、对其客户所提供的一种自然的附加服务”[4]。这些附加的金融服务有助改善客户体验、提高服务效率、增强消费者福利, 也有助增强现有网络平台的吸引力和粘性, 放大“网络效应”, 因此它们的出现是互联网商业模式发展过程中水到渠成、不可阻挡的趋势。既然余额宝有较为明亮的前景, 其运营过程中又漏洞百出, 其自身改善势在必行。

1.投资信息公开化, 消费者投得其所。我们知道余额宝本质是属于货币基金, 而货币基金背后是银行同业拆借市场, 即货币基金多是借给了银行, 银行支付一定的利息。但此前也有消息称三大行拒绝与余额宝进行同业存款, 对余额宝收益带来直接影响。另一方面, 余额宝又将其吸储的资金转而进入银行以换取利息差从而形成一个资金循环。而作为消费者或者说是投资者, 我们根本无从了解余额宝资金的最终去向, 这无疑是损害了消费者知情权。

“消费者享有知悉其购买、使用的商品或者接受的服务的真实情况的权利”, 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八条第一款规定, 它是消费者参与消费活动的前提。之前我们谈到余额宝本质属于货币基金产品, 虽然支付宝是作为直接购买者去购买货币基金, 而我们把钱转入余额宝实际是作为间接消费者或者说是服务接受者, 也就是我们理解上的“金融消费者”, 有权知道我们资金到底流向哪些终端, 以多少标的数额与他方形成协议, 其收益方式如何体现等等这些, 但显然官方公布的信息不够全面。

因此, 笔者建议在余额宝收益界面添加“资金投资方向”一栏, 保持每周更新或每月更新并且发布除合同保密条款以外的可公布信息供用户查阅。

2.风险披露及时化, 消费者可进可退。余额宝的本质不是储蓄而是一种基金的投资, 相较于高安全等级的银行存款其所承担的风险更大[5]。因此任何人都不能保证余额宝一直都是高收益。可在余额宝刚面世时, 阿里巴巴在宣传上一直强调比活期储蓄高十几倍的亮点, 对于其潜在风险显然提示不够, 并且在服务协议中提出支付宝不承担基金亏损责任, 一旦购买的货币基金营收出现问题, 首当其冲地还是广大余额宝用户。但是余额宝的绝大多数用户甚至没有理解支付宝和天弘基金制定的两个格式协议, 而是基于对支付宝品牌的信任而将其资金放入余额宝, 一旦因收益发生争执, 法律纠纷就很难避免了。

金融产品有风险本来是正常的, 但在中国, 投资者所受到的风险教育却带有误导, 投资者更看重的是所谓的“收益”[6]。由于其低门槛加支付便利的特性, 余额宝市场定位相当明确, 主要是针对一般风险意识较低的工薪阶层或学生, 所以在风险危机发生前, 大部分的客户难以意识到把资金转出所增加的风险。但实际上, 客户最大的风险就是自身风险意识低下。要使余额宝在众多宝类产品中能够出类拔萃更有孰性, 增加客户量的同时产品服务得到更加广泛的认可, 在强调收益的时候余额宝更应带头提醒客户分损风险, 并且设计提升客户关于金融知识的页面。

3.收益分析客观化, 消费者有路可寻。众所周知, “七日年化收益率”作为考察货币基金长期收益能力的参数, 该只货币基金的七日年化收益率较高, 即获利能力也相对较高。但要注意的是, 这个指标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为如有某一天的收益特别高, 那么含有这一天的七日年化收益都会被拉抬上去, 所以只能做一个选择产品的参考指标而已, 重要的还是要看过往的历史业绩和评价。

余额宝的收益是与市场资金紧张程度, 与同业拆借市场密切相关的。节前, 各大银行急需资金周转, 同业拆借利率就不断攀升;节后, 市场资金宽松了, 拆借利率自然就下降了。待银行面临季度、半年度、年度考核及市场资金需求较大时, 又将遭遇资金紧张的情况, 余额宝等理财产品的收益可能会再次上升。

但综上这些, 我们在余额宝界面看到的只有七日年化收益率以及其曲线动态, 绝大多数余额宝用户更多关注的是每天收益数额, 只是较往日的年化收益率做简单对比, 但也有少部分用户提出质疑, 余额宝的收益来自哪里、年化收益率的变动的因素有哪些, 每天收益该如何计算等等, 这些都需要消费者从其他途径了解获悉。因此, 我们建议支付宝平台应积极主动地引导用户去了解其收益状况, 在支付宝页面增设余额宝收益动态, 切实安排客服人员为用户提供专业询问, 而不是虚设岗位欺瞒消费者。

(二) 加强监管, 构建安全屏障

消费者的知情权要得到切实保障, 可以从余额宝的安全性入手, 从本质上减弱余额宝带来的风险性, 对抗余额宝方面的披露制度存在的不足。

自从余额宝出世以来就饱受争议, 概括主要有两点:一是安全性能低, 二是难以监管。确实, 互联网金融监管框架的缺失导致对这个新发展行业合规性要求不足。比如, 余额宝的随时转入转出功能使得资金可以通过药店、餐饮店、手机等汇入余额宝账户, 这为逃税、非法交易和洗钱提供了理想的匿名汇路, 显然对余额宝的监管是不够的。另外, 关于支付宝能否购买基金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余额宝借助天弘基金实现基金销售功能的做法, 实际上是在打擦边球。也有学者建议, 监管需要跟上创新的步伐, 为加强对余额宝等产品监督, 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和工信部各司其职的同时与中国人民银行一起建立联合监管委员会, 对余额宝等产品的非法交易进行严格调查[7]。

(三) 加快立法, 改善金融体制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明确指出了发展普惠金融和加快推进利率市场化。这里谈及“利率市场化”, 利率市场化是将利率的决策权交给金融机构, 由金融机构根据资金状况和对金融市场动向的判断来自主调节利率水平, 最终形成以中央银行基准利率为基础, 以货币市场利率为中介, 由市场供求决定金融结构存贷款利率的市场利率体系和利率形成机制[8]。简言之, 就是让市场主体去决定利率, 其主要目的是促进金融创新, 加强竞争意识, 提高资金需求的利率弹性, 使资金流动合理化、效益化, 消除行业歧视。

但在推进市场利率化的进程中, 互联网金融行业竞争尤为激烈, 甚至出现了不少违规现象, 如避谈风险、违规承诺高收益, 通过补贴、红包等方式虚增收益, 扰乱市场的秩序, 引发了无序竞争。实际上, 现有监管模式对分业监管体制向互联网金融混业经营监管体制的转变研究得不够深入, 对涌现出的问题的性质认识还较模糊[9]。正因如此, 我国应规范市场, 加快制定互联网金融监管法律法规, 加强互联网金融监管体系建设。

摘要：随着利率市场化和互联网快速发展, 各类基金产品作为传统的银行业务渐行走向网络平台并形成一定规模。以余额宝这类货币基金为例, 通过解读余额宝用户的法律性质, 以知情权为方向, 提倡投资信息公开化、风险披露及时化以及收益分析客观化, 建立多方监管, 加快立法改善金融体制, 从而保障消费者权益, 促进互联网基金行业健康稳定发展。

关键词：互联网货币基金,金融消费者,知情权,安全性,利率市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