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济法与行政法的关系——以唯物辩证法为视角

2023-02-05

一、引言

经济法作为一个独立的部门法经历了一个长期的成长和发展的过程。国内外学者关于经济法与行政法关系的争论也是由来已久, 莫衷一是, 其争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 以是否介入经济领域作为两法的分野, 即行政法不介入经济的管理。第二, 认为经济法和行政法在经济领域有交叉、重叠现象。第三, 认为经济法实质上就是经济行政法, 属于行政法的分支, 在法律上不具有独立的法律地位。这些探讨在静态上对部门的划分方面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 但对于部门法之间的动态关系却没有引起重视。随着市场经济制度在中国的成长与发展, 经济法学理论和行政法学理论都有了较大的发展, 部门法之间彼此渗透, 相互配合已在法律实践中显现出来。因此, 今天再探讨经济法与行政法的关系, 对于保障行政法目标的实现, 促进经济法的实施, 树立法律权威都有不可忽视的理论和实践价值。笔者采用马克思唯物辩证法的论证方法, 坚持联系观、发展观、矛盾观对经济法和行政法的关系加以分析和研究。笔者认为: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体系, 都是由多个法律部门组成的有机整体, 任何一个独立的法律部门都承担了不同的使命, 它们对于社会的良性运作和发展却都是不可或缺的。因此, 法学研究的重点首先是要坚持矛盾观, ;厘清各法律部门不同的特质以及在社会生活发挥的不同作用;其次要坚持联系观, 充分考虑法律部门之间的联系, 从动态上把握各部门法在整个法律体系下的互动;最后还要以发展观来认识部门法之间的关系, 因为当代社会结构和社会关系发生处于不断的变化发展中, 现代市场经济社会要求构筑一个功能协调、平衡互动的法律体系, 以实现整个法治系统统一的目的。

二、矛盾观视角下的经济法与行政法的关系———两个独立的法律部门

矛盾是指事物自身包含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所谓对立, 是指矛盾双方相互排斥、互相斗争。矛盾分析法要求一分为二的看问题,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到经济法和行政法的关系上, 要求我们认清两者的不同, 把握其质的区别, 具体阐述如下:

(一) 表层区别

1. 调整对象不同。

学界主要有经济协调关系说、宏观调控经济说、国家干预经济说等几种学说。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学说, 都认为经济法应该调整经济管理关系。但是, 由于经济法学者们对经济法所调整的“经济管理关系”的定义、性质及其范围没有统一的看法, 因此, 在涉及经济管理关系与行政管理关系的本质时, 学者们就各持己见, 莫衷一是。笔者赞同这种观点:“经济法调整的是国家在协调的本国经济运行过程中发生的经济关系, 这种经济关系式包括市场监管关系、宏观调控关系在内的经济管理关系。行政法以调整行政管理关系为宜, 而不是调整经济管理关系。” (1)

2. 调整方式不同。

“行政法首先是控制政府权力的法律, 它首要回答的是行政机关可以被赋予什么样的权力, 这些权力又有什么样的限度, 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将行政机关限制在这个限度之内等问题” (2) 。由此可以看出, 行政法侧重规范政府权力, 以共性调整和维护国家利益为主, 对于违反行政法义务而引起的不利法律后果, 主要采用行政制裁的形式。而经济法则主要结合私法调节和公法干预, 通过普遍性的调节措施, 如财政、税收、金融、信贷、利率等经济手, 充分发挥“看得见的手”的调节作用来促进市场经济的良性运行和健康发展。对于违法经济法义务的不利法律后果采取追究多种经济责任和非经济责任的制裁形式。

3. 法律关系主体不同。

经济法的主体包括协调主体和协调受体。作为协调主体的国家机关包括国家权力机关和行政机关。行政法的主体包括行政主体、行政相对人和其他行政法主体。行政主体除了国家授权的组织以外, 只能是国家行政机关。

4. 作用上有所差别。

经济法的主要作用集中在引导、推进和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发展。而行政法则主要对政治体制改革起引导、推进和保障作用。简言之, 经济法的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方面, 作用比行政法更为直接有效。

(二) 深层区别

1. 利益本位的选择不同。

行政法的利益本位是国家利益。它主要着眼于国家管理, 具体来说包括通过法律规范的制定授予行政机关各种管理权能及相应的辅助性手段, 以国家的暴力机器作为强有力的后盾, 从而保证行政机关及时、有效地处理林林总总关涉公共利益的问题。因此, 行政法又是关于行政权如何行使及其对其不当行使进行救济的法。但总结其两方面, 都是对国家权力本位的选择。

经济法则不然, 经济法以社会利益为本位的:它既要对自发盲目的自由市场竞争进行调整, 维护经济的良好运行。又要对政府的经济行为进行控制, 以期整个国民经济的协调发展。

2. 体现的精神不同。

“经济学虽是一门社会科学, 但它 (主流经济学) 是一个高度理性化的学科, 它最接近于数学和物理学”。 (3) 也就是说, 经济学对于人类的关怀、人文关怀给予较少的关注, 它是一种“科学叙事”, 侧重点在科学精神, 而其它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则更注重人文的关怀。主流经济学精神的这一特性, 决定了在主流经济学观念成长和发展起来的经济法学, 应必须具有浓厚的科学精神。当然, 并不否定在把主流观念上升为法规之时, 也加入对人的关怀, 赋予人文精神, 但应看到, 其主流仍是科学精神。

行政法中则不然, 行政主体与相对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相互合作的伙伴关系, 它要求行政主体与相对人之间应不像传统的不对等的命令、服从关系, 而是一种合作的伙伴关系。行政主体与相对人的合作是通过为相对人提供服务来实现的, 相对人对行政主体的合作则主要表现为配合及参与。而这些主要体现了社会关系主体建立协调、合作的伙伴关系的人文精神。法的现代人文精神在行政法中也具体表现为行政主体与相对人之间的服务与合作的信任关系。

3. 价值取向不同。

(1) 正义价值上:在经济法中, 正义价值取向具体化为对正义的经济制度和经济结构的追求。行政法则是对行政程序正义的追求。 (2) 秩序价值上:经济法中的“秩序”价值目标追求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最大化内在协调一致, 互相促进, 整个社会经济处于有序运作和动态平衡的状态。在行政法中, “秩序”表现为行政机关与相对人之间在权利义务关系上的动态平衡。 (4) (3) 效益价值上:经济法着眼于维护社会经济总体效益和提高行政效率。行政法对“效益”价值的追求则主要是通过提高行政效率来实现。

三、联系观视角下经济法与行政法的关系———密不可分的两个部门法

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 而是和周围其他事物相互联系着的,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普遍联系着的有机整体唯物辩证法认为联系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多样性、条件性、可变性。因此, 唯物辩证法主张用联系的观点看问题, 反对形而上学孤立的观点。具体到经济法和行政法的关系上, 要求我们以联系的观点把握两者的关系, 切不可将两者孤立开来。具体阐述如下:

(一) 行政法是经济法产生的原因之一

一般的发展规律来看, 是先有了民法、行政法, 然后再两者的渗透中才产生了经济法。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 称之为“私法公法化”。这个过程与国家经济管理形式的不同而变化:早期的资本主义国家, 价值规律、市场等“看不见的手”在经济发展中占据重要地位, 人们信奉认为“干预经济最少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当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阶段, 市场和价值规律的滞后性、盲目性、自发性逐渐暴暴露出来, 成为经济发展的阻碍。人们意识到仅依靠“看不见的手”已很难满足调节经济生活的需要。于是凯恩斯主义应运而生。它主张国家干预经济。即在发挥“看不见的手”的作用的同时, 积极以“看得见的手”即“国家之手” (如财政、税收等手段) 的干预作补充。

(二) 具有某些相似的因素

1. 调整对象交叉。

虽然经济法和行政法各有特定的调整对象, 都调整一定范围的管理关系。他们调整的都是以服从为特征的社会关系。

2. 渊源相同。

经济法与行政法的渊源, 都包括宪法、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文件和习惯法、判例法、法定解释。

3. 调整方式相互配合。

行政法是以强制性干预为特点的, 现代行政法更多地表现为对行政主体的强制。而经济法则采取公法的强制性干预和私法的自治性调节相结合的方式, 以兼顾保障社会公共利益和保护经济主体的权利。

4. 独立地位相似。

两者在整个法的体系中, 都是国内法体系, 是独立的法律部门。

5. 作用互补。

经济法和行政法在维护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方面都具有巨大的作用, 以保障经济社会的协调运行、保障经济的繁荣与发展。

四、发展观视角下经济法与行政法的关系———两者渗透产生新的亚部门法

事物的发展不仅是量的增加、减少或简单的重复, 而是在量变基础上的事物由旧质态向新质态的飞跃, 由旧事物到新事物的根本转化。具体到经济法和行政法的关系上, 要求我们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两者的关系, 具体阐述如下:

济行政法是掌握国家型政权的主体 (主要是行政法主体) 运用行政权在经济领域主要是市场经济运行的活动中进行调控、监督、干预、管理等所形成的社会关系的法律规范的总称, 它是经济法和行政法交叉后形成的新学科的亚部门法。在我国, 因为国家对市场经济运行的干预主要体现在宏观调控、市场管理及国土资源、资产管理三个方面, 因此, 我国的经济行政法相应的就有宏观调控、市场管理、资产管理法三个方面组成。 (5)

摘要：在经济法产生之初, 它与民法、行政法的关系就成为学界争论的热点。从目前的情况看, 经济法同民法的关系已经基本成为定论, 即分别调整国民经济管理关系和平等主之间的人身财产关系。而同行政法的关系国内外学者则各持己见, 他们分别从经济学、行政法学角度研究两者关系, 得出了一些建设性的结论。认识两者的关系应该坚持唯物辩证法, 运用联系发展矛盾的观点去把握两者的关系。

关键词：经济法,行政法,联系,区别,经济行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