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理发店散文

2024-04-11

树下的理发店散文(共10篇)

篇1:树下的理发店散文

树下的理发店散文

题记:在我心里,那条狭长的街道,那棵高大的榕树,树下那个简陋的理发店,就是小镇上最美丽的图画。

那是一条南方工业小镇寻常可见的街道,人行道上铺着绯红色的地板砖。下班回去很晚了,街上的行人和车辆不多,显得冷冷清清。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夜空,皎洁的月光流淌在无边的夜里,漫过摇曳的树叶,轻柔地涂抹着地面。我吃力地挪动着沉重的双腿,像负重的蜗牛一步一步往城中村的出租屋走去,鞋底擦着地面发出“嚓嚓”的声响。也许是我的脚步声吵醒了草丛中的虫子,细腻的叫声从路边一下一下飘了过来,眨眼间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人行道上有棵枝繁叶茂的榕树,浓密的叶片随风翩翩起舞,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轻轻点着头向我问好。树下多出了一个简陋的理发店:一把椅子,一面没有边框的镜子,白色的小台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小镇的大街小巷都是理发店,有人会来这人来车往的街边理发吗?没有客人,理发师傅坐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打着节拍大声唱了起来: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

我忙着赶路,没有看清理发师傅的脸,可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冷清的夜里飘荡开来,充满着无奈和期盼,透着丝丝的暖意,温暖着我的心房。我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唱着,心底渐渐涌起了一股力量,脚步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回去的路也不再那么漫长。

那以后的每天晚上下班回去,我都会在那棵榕树下看到理发师傅,他穿着发白的牛仔装,看上去干净而纯朴。他有时微闭着双眼唱歌,有时低头看着杂志,有时也忙着给客人理发。狭长的街道,飘荡着他那深情的歌声,多了几分生动和热闹。每次从树下的理发店走过,望着发出柔和灯光的那盏台灯,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单。

一个微风轻拂的黄昏,夕阳远远地挂在天的那一边,金色的余辉洒满了街道,几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直忙着加班,我的头发长得差点遮住了眼睛。路过树下的理发店时,我用手梳了梳头发,笑着轻声说:“师傅,帮我理一下发。”

理发师傅放下手中的旧杂志,抬起头望着我,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三十多岁,剪着平头,黝黑的脸庞看上去特别粗糙。他撑着椅子吃力地站起来,急着去取双拐,让出椅子招呼我坐下。我从他身边走过那么多次,我在一个个冷清的夜里听过他唱了那么多首歌,可我居然没有注意到他是个拄拐的残疾人。我的心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并流出血来。他远离故土和父母,来到陌生而遥远的城市,每晚守着这么一个简陋的理发店给人家理发,我感受得到他一路走来的艰辛和困苦。师傅有些激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你这么年轻来我这里理发,我怕自己理不好,你还是去对面的那家理发店吧。”

“师傅,我在厂里打工,也不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发型,你帮我把头发剪短就行。”他点了点头,弯腰取来一块天蓝色的围布,抖了几抖拉着上方的两个角给我系上,接着挤压着瓶子,把蒸溜水均匀地喷洒在我的头发上。师傅站在我的身后,用梳子梳了梳我的头发,握着剪刀开始理发。他那长满厚茧的手掌,粗大厚实,温热地摸着我的头顶。他拄着双拐围着我,一下前一下后一下左一下右,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一下一下落在地上,也落在我那柔软的心里。师傅围着我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累了,一口一口喘气,手掌也被汗水浸湿了。我叫他歇一歇,他说自己习惯了,腋下架着双拐,转到我的身后,对着镜子歪着头,用海绵擦去残留在脖子上的发屑,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他坐上去,帮他把双拐靠在椅子边。是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在这个灯红酒绿的都市,有些貌美如花的女孩迷失了人生的方向,像小鸟那样被人保养起来。可这位理发的师傅,他拄着双拐在街边理发,一分一分挣着血汗钱养活自己。他理一次发,只收六块钱,你去那些理发店理发,修修剪剪洗洗吹吹就是几大十元。我不知道他每天可以挣到多少钱,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打工者,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在心里为他默默祝福,希望他一天天会好起来!

“你的头发有些柔软,洗发时用力搓揉就会掉落。”师傅接着我递过去的钱,笑着说,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

理发师傅的坚韧感动了我。在我的心里,那条狭长的街道,那棵高大的榕树,树下那个简陋的理发店,就是小镇上最迷人的的图画。路过他的理发店,我有时会给他送去一块西瓜,有时带去一本旧杂志,有时蹲在椅子边陪他说说话。见面的次数多了,我从闲谈中知道了理发师傅是广西人,他二十几岁那年去山坡上放牛摔伤了腿,落下了病根。他为什么会来深圳漂泊,每天理发可以挣到多少钱呢?我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他自己不主动说,我也不会问。

一个晚上,我给他带去半斤瓜子和一瓶饮料,他嗑了几颗瓜子,喝了几口饮料,抹了一把嘴巴,缓慢地说:“失去了左腿后,我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废人,我倒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哭了大半夜。我哭,我妈也哭,一家人都在哭。我才二十几岁,今后的路还长,爸妈不可能养我一辈子。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了《水手》这首歌,在歌声里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我跟着隔壁的堂哥学了理发的手艺,十天半月就去街上给人家理发,挣几个钱补贴家用。后来,听人说大城市的机会多一些,村里的老乡背着我上了火车,我就和他一块来到深圳打寻找出路。我们租了一间没有窗户的铁皮房,老乡劝我去广场上讨钱,大城市人多,一天也有一百多块的收入。我想了几个晚上,自己没了左脚,可还有双手,就买了一套理发工具在路边理发。这条路是苦了一点,可用自己挣来的钱养活自己,心里头踏实。刚开始我担心城管会把我赶走,我就怕他们收走了这套理发工具,那我拿什么养活自己呢?这个城市还是好人多,那些城管没有收走我的理发工具,对面的那位老奶奶时不时会给我送来凉茶,一位老伯每次来我这儿理发,都会多给几块钱。我每天挣来的钱,除去吃用,多少还可以存一些。前几天,我还给家里寄去五百块钱,叫爸妈去街上买套新衣服……”

师傅搓揉着眼眶说不下去了,他的脸上写着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夜风从街道那边吹来,我歪过头去,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那是激动和幸福的泪水。师傅的处境是那样的艰难,可他选择了自己想走的那条路,咬着牙关一步步走下去,前面就是一片新天地!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树丫上冒出了嫩芽,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空气中飘散着花香的气息。中午路过树下的理发店,师傅刚理过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换上了黑色的新衣服,看上去精神十足。他像有什么喜事,红着脸乐呵呵笑着。

我刚和理发师傅说上几句话,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提着保温饭盒送饭来了,额头上有团铜钱大小的黑疤。她穿着发白的旧衣服,细致地挽了长发,透出淡雅的气质,看上去是个勤俭持家的贤惠女人。饭盒里有两个荷包蛋,几块炒肉片,香喷喷的米饭差点把我的馋虫勾了出来。那女人走后,师傅喝了几口茶水,给我递来一支香烟,一脸满足地说:“她是我的老婆,是我一个远房表姐介绍的。她离过婚,在夜市上卖一些小玩具。我们没有办婚礼,也没有买家具,请了几个老乡下馆子吃了一顿饭,现在娶媳妇要花好几万的彩礼,我们村里有二十几个男人都还没有成家哩。我是个残疾人,人家死心塌地跟着我过日子,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新郎。我们还打算过些日子就回老家去,在小镇上开个理发店,也好照顾照顾家里的老人。”

是呀,理发师傅结婚了,他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家里有着热菜热饭,有个贤惠的女人等着他回去。我不会咂烟,可还是点燃了师傅递来的喜烟,用力吸一口,呛得我大声咳嗽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渐渐润湿起来。这时,阳光洒满了这条街道,我觉得街道的每一个角落是那样的温暖……

篇2:树下的理发店散文

南方的初冬是不太冷,当孩子们都离开了校园,那两棵桂花树却还是静静地舒展它们的叶片,花香氤氲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步路桂花树下,深深地呼吸一次,啊多香,让我陶醉。

风过来了,我满身都装满了桂花。仰头,望见苍绿中有无数的白点,风舞叶歌花飘香,在初冬的黄昏让身心处于这样的境地,我的思绪又开始翩跹。

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储存着温暖。寂寞的路上,萧瑟的季节,都有阳光相伴而行。初冬的桂花树下,我体念到了季节的辗转,暑去寒来,昼夜更替,都是自然。南方冬天的冷无非就是下雪,下雪我是喜欢的,尽管冬风很刺骨,但雪地上的脚印是能清晰可现。曾经年少,总以为时光很多,一切都没有去在意,没有来得及留下深浅的脚印,岁月就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流逝。而今已入不惑之年,立于桂花树的我回眸,记忆里可见的只是那些在心里刻痕的日子。

花开晚秋,香飘初冬。短暂的花期,美好而又热情,不做作不娇柔,真实清香,饱满而又丰盈。它是在欢送秋,迎接着冬梅吗?原本热闹的校园,孩子们在放学的铃声里一下子散了,校园顿时冷清起来。一个人立在桂花树下,尽管有花香包容,却更感觉落寂。

门口这两棵桂花树,日复一日,年接一年,无论风雨,无论晴阴,无论冷暖都这样香迎香送,它何曾有过任何要求。它只希望没有人去打搅,任自己花开花落,任绿叶枯了又黄,黄了又枯,就这样安稳地生活,让简单的日子不断重复,不断叠加。只是这两棵桂花树不像人,人是在叠加的日子,被岁月越演越苍老,唯独这树不会。日子越是复加,它越是显精神,花儿越是娇艳,花香更是让人流连忘返。它有年轮,有生却没有死。它的根深深地扎进泥土,吸取营养,滋养树的生命,让树年年重生。它的叶片片舒展,吸取阳光,吸取天地之间的大气,让树年年泛绿。除非有人,挖树盘根,这样没有根的桂花树在散去最后一缕香气之后,才慢慢枯萎。

我一直相信人也是有根的,头顶蓝天,脚接地气,身处天地间,血管在周身遍布,它让人的生命热情沸腾,生机盎然。而人的根,就是这些遍布全身的血管。只是,我常叹息。叹息的是这血管会有衰竭的时候,机能在日子的叠加中,会越来越减退。所以当有一天机能彻底的耗尽,血管中的血完全枯竭的时候,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只是我真的.很不情愿,就这样让生命白白地来世间走一遭。“鸟过留声,人走留名。”这是古人对今人的警示,可我何曾留下什么呢?我的手什么也没有抓住,我的心也是空空,所以每每思想到这些时,心里就有些后怕。假使有一点,我真的去了,如果到那时我的手心还是空空如也,那此生来世一遭就真的是毫无意义。所以我丝毫不敢懈怠,不敢懈怠我的工作,不敢懈怠那些留给我的岁月。

我看到了校门口立着一张失去光泽的脸,青春已逝,热情已退,唯有眼睛一动一动才显示生命还活着。在这张布满皱纹的脸旁,一张青春靓丽的,红嫩富有阳光的脸在微笑,他用手搀扶着老人。那一刻,我明白了:人的热情与青春是靠一代一代地延续,而树是一春一春地泛绿。今日的孩子,是自己的昨日;今日的自己,将是孩子们的明日;今日的老人,将是明日的我,生命就是这样轮回。门口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便是明日我的脸。

我一直相信时光能改变人的心境。年少的冲动与激情,生命中一些棱角在岁月里会渐渐被磨平。尽管平日里时时与孩子们打交道,心也跟着年轻,可是当孩子们都散去的时候,内心却越感苍老。好在我常常喜欢用文字将花草树木,将那些刻痕的日子滴墨落纸,以便求得瞬间的精彩成为永恒。

初冬的桂花香虽不如八月,但我最喜欢的是这清淡之味。淡淡的花香,让人很是惬意。傍晚的远山是在朦朦胧胧中蜿蜒逶迤,我常常立于楼栏中,立于空旷的校园中望这远山,咀嚼着山的韵味,山的厚重。山是真实而坦诚的,是伟岸而沉稳的。山敞开着芬芳让我去品读,让我去领悟生命的真谛。在斑驳长满绿苔的峭壁上,我看清了那里生长着的大树、小草以及山的皱褶。这是有灵性的山,它孕育着阳光、雨露、氧气,以及人类所需要的资源,它是生命的再生之地,是地之生灵的家,是生命永远的归宿。虽然我常常读山,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时光点去领悟。尽管如此,我的认知依然是浅薄的。因为在我的心里,总感觉没有任何一种文字可以穷尽山的意蕴。

每次望山,我就感觉自己是何其的渺小。山承载着一切,孕育着一切,容忍着一切,它是何其的伟大。读山悟山,就能将心灵的污垢与残疾渐渐清除荡涤。心中积存的烦恼苦闷抑郁会在那一刻,如烟雾一样消散,心豁然开朗。

生活是艰辛的,我们常像蜗牛一样背负着“房子”艰难爬行,四处流浪与打拼。风雨有可能会不期而来,人生的道路也是坎坷的,前方的道路到底有多崎岖,没有谁能预料。生命若是能如山一样,一切也就都无所畏惧。

风起,桂花叶在舞,花香在飘,我又想起了春天。说实在,我是不怎么喜欢春天,因为春天一来,在万物苏醒的日子里,我的岁月将又失去一年。很多人喜欢春天,因为他们觉得那是希望,那是播种的好时机。草长莺飞,彩蝶飞舞,鲜花绽放,让人陶醉,让心不思归路。可在我的心里,其实不单是在我的心里,事实上也是如此。很多细菌在浮华的背后滋生蔓延,它们侵入人体,让生命更早地衰竭,让生命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痛楚。你不看很多的病都是在春天里产生,基于这一点所以我是不怎么爱春天的。倒是此刻,在初冬的日子里,我站在桂花树下,对于秋天我却是无尽地留恋。

我知道,季节只是岁月描绘的一幅画,无论春夏,还是秋冬你只需珍藏。昨日一转身,便作别了秋,迎来了冬。看如水的光阴,拍打岁月的海岸,才明了每个季节只是行程里的一个光景,我们要做得就是在每个光景里将生命在碾转的岁月里丰盈。

篇3:梧桐树下的“小邻居”

QQ糖们,你知道“蚂蚁精神”具体指什么吗?快快来讨论吧!

我家门前有一棵繁茂的梧桐树,我经常在下面玩耍。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了一窝小蚂蚁。这下, 我可多了新的“小邻居”啦!

我没事时就观察这群新来的“小邻居”,发现它们整天辛勤劳动:修窝、逮虫子,没有一个偷懒的。它们之间非常友好,见了面就亲热地摇摆着触角打招呼,有意思极了!我很喜欢我的“小邻居”,每天都去看望它们 , 有时候甚至忘了回家吃饭。

一天,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我很着急,担心“小邻居”的家会被大雨冲坏。等大雨一停,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它们。我跑到蚂蚁窝前,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一只只的小蚂蚁正在窝口前不停地穿梭着、忙碌着。原来它们正在清除着窝前的泥土,是雨水冲刷的泥土堵了窝口,还是……突然,我想起了在百科全书里学到的知识:在下大雨前,蚂蚁会用泥土堵住窝口,防止雨水冲掉它们的“家”。蚂蚁真是太聪明了!看着忙碌的蚂蚁,我欣慰地笑了。

晚上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蚂蚁们还在忙碌着。它们真是爱劳动的“小邻居”呀!我爱这样的“小邻居”。从它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指导教师: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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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4:合欢树下的仰望

我一直都以为我和柳小安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

我常常蹭公司的电脑,给他发一封封的电子邮件,有时候是一天一封,有时候是两天一封,有时候是一天两封。柳小安常常跟我说,斯年,等我有了能力,我来接你,再不要分开。我听完了傻傻地抱着电话笑,笑完了以后数着手指说,我们分开了3个月又25天。

他说,宝贝,我很想你。

那个时候刚刚大学毕业,仓促地找工作,父母忙着办离婚。我不忍见母亲一人在家打拼,便回来陪伴。柳小安也听从了他父亲的安排,乖乖地去了北京。他问我,我们要不要分开,我摇头,坚硬如磐。

柳小安会买打了四折的飞机票来看我,差不多是两个月一次,每一次只待很短的时间,走的时候我从没有送过他。我不知道这次送了,下次他还会不会再来。

我的房子离公司不远,一室一厅,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像小小的家。

他来的时候我们很少出去,半夜的时候我开着那台老旧的音响放淡淡慢慢的情歌,我们趴在露台的阳台上看。他指着天空跟我说,这七颗是北斗七星,那颗是北极星,想我的时候就看它,我会知道。

我穿着可爱的米奇图案的睡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然后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我们都觉得这样的拥抱就已经是满足,胸怀坦荡,以诚相待。

我们的事并未让母亲知晓。她不知道她给我租的小房子里住着情侣。有时候我犹犹豫豫地想跟她说,但望见她的神情始终没有开口。

我在一个药物研究所上班,经常整理许多的申报材料,偶尔也做些与我的专业相去甚远的药物试验。试用期有很长的时间,我想也许我可以在签约之前离开这里。一旦签了约,再要离开,便需支付很多很多的违约金。

研究所在北京有一个临床试验的基地,公司的同事小吕总是要去那儿出差,我很是羡慕。

所长拍我的头说,小丫头你再锻炼两年,我就派你去了。

张远

张远是我相亲的对象。

相亲是件很滑稽的大事。不认识的男女尴尬地对坐,问彼此的工作,在这之前却早已把彼此的工作了解得清清楚楚。

张远,男,某局局长的公子,有两房一车,在工商局上班。相貌尚可,条件很好。斯年,女,父母离异,母亲在劳动局工作。禀性温顺。现供职于药物研究所。

母亲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早早地想给我找个归宿。我很少拂她的意。

依约便去相了亲。我想无非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说几句寒暄的话,有什么关系?

出门的时候想起了柳小安,他已经半年没来看我,说最近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我说,哦,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有些女子一辈子丈夫说加班便是加班,我也可以做到。

约会在一个幽雅的咖啡屋,墙上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书柜,这样的风格我很喜欢。

那天穿了件艾格的嫩绿色的缀碎花的长摆的衬衣,头发微鬈。

看见他坐在一角,前面放了一本已经摊开的书,抬头看见我推开门,朝我招手。

我突然就笑了起来,想起一个心理测试说,喜欢坐在角落里喝咖啡的人,大多比较孤僻不擅辞令,我想这顿饭大概要吃得很安静了。

我径直走过去,他将我的椅子往后移了移,说,请坐,我是张远。

他替我叫了杯咖啡,是我喜欢的那种。我又笑,相亲之前是否老妈连生辰八字都已交代?

他说,斯年你怎么这样爱笑,才刚见面就已经笑了两次,是否我让你很满意?

我看着这个自大的男子,有些不悦。我说,张公子真是明察秋毫,我觉得碰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他像是听不出我的讥讽,对我说,张公子这样的称呼几百年前被莺莺唤过以后,再没听人叫过。

已经好久没碰见伶牙俐齿的男子,禁不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他原来也爱看足球,一场接一场地看。柳小安也挚爱足球,我所有的足球知识,都是柳小安传授给我的。他有些讶异,现在喜爱足球的女孩子少之又少。

喜欢了一个人,也就喜欢了足球。我不是球迷。

看了场电影,是关于南北战争的。恢弘的电影场面,男女主人公的思念,我突然就想起了柳小安——那个说想念我的男人,心情低落许多。

张远送我回家,他的车开得很好,车里放着莎拉布莱曼的歌,意味深长,我侧着头看车外繁华流转。

到家给柳小安发了封邮件,今天遇上一个人,与你一样爱看足球,也很风趣。

有时候张远与我约会,大多是说说话,喝茶,像是一对情侣。

我有时候也与柳小安提到张远,也不是故意,说着说着,便说到了他的名字。

柳小安向来不大爱说话,说话用句都很短。我像是习惯了他的沉默不语,一个人在电话这头絮絮叨叨。

絮絮叨叨的人定会善待自己,什么事说出了嘴总是要比放在心里舒坦许多。

苏白

公司那个谢了顶、富态的所长终于让我出差了。我已经与公司签约一年有余,住进了公司宽大的宿舍。

柳小安说你应该先积累经验,这样你过来的时候我会容易安排。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到市场经理的助理。那个公司的经理是他的表哥。

我知道柳小安这个人努力奋进,认真积极。他这么说,我便也就照做,原想跟他说的话也就只放在心里。

晚上的北京,长安大街依然车水马龙,灯火通明。飘过耳的风声,到处是车辆和人群。我抬头想看看这里的星星是否如当初般璀璨,却忍住了。

打柳小安的手机,正忙请稍候再拨。移动公司的服务尽善尽美。我继续。

不久手机的主人就打了过来,斯年,有事找我?我无语,我们的关系,是否需要有事再来联系?

他隐约知道我的愠怒,说我这边有点活儿。

我在长安大街,你来接我吧。他更无语。

柳小安开着一辆小吉普来接我,甚至买了花,表情看上去也不是不激动的。我心里所有的不平都被轻轻抹去。他几乎是把我抱上车的。念起很久以前堂姐结婚,姐夫似乎就是把穿着红色礼服的姐姐给抱上车的。

我亲吻着他右侧的脖颈,轻轻地落下泪来。车里居然也摆了莎拉的CD,我笑了。

柳小安的家在幸福大街,转过几个路口也就到了,房间里收拾得很整齐。

洗了澡,换上我的丝质轻柔绵长的睡衣,他的身体如孩子般瘦弱和单薄,皮肤依然婴儿般细腻与柔滑。我紧紧地抓住他,怕他从指缝间溜走。他吻着我的额头,小心翼翼地与我黏在一起,像是毕业之前我们在宾馆的房间里彻夜不眠。

早晨醒来阳光暖暖地爬上我光洁的手臂,头枕着他的臂膀,蜷缩的姿势像是在母亲肚里的胎儿。他微笑着看我。我真喜欢这样的感觉。爱的人在身边,阳光温暖。床头的电话在响,我去接,他说让它响吧,今天我陪你。我说,好啊,刚好请假。拿起了电话。

你好。

你好。小安在吗?

在啊,等等。

我起床热牛奶,仔细地看他的家,冰箱里囤着许多的零食,电脑桌也擦得干干净净,打开他的邮箱看,都是我的邮件,一封一封,标题上缀满了我想你。

打完了电话他抬头看我。我没有问他是谁来的电话——清晨一个女人的你好的电话,我想一个人不说定有他的理由,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说。果然。她叫苏白,是个可爱的女人,懂得生活,你知道我在北京那么久,会寂寞。斯年,我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我沉默不语。

我想我有什么理由责怪他,我也和张远去看电影,偶尔一起喝酒,我想我们都寂寞。

突然想念很久以前租的那套房子,想到柳小安的玫瑰花,一朵玫瑰,只是一朵玫瑰。想念每天回宿舍的林阴路上的一棵合欢树。大簇大簇的粉红色的花,挂着长长的白色的须,散发出的香,昏黄路灯下闭合的叶子。

我常常在下面看它,想若是哪一天柳小安来接我,一定要选在合欢树盛开的季节。繁花似锦。

北上

很多事情并非都如想像般甜美和顺利。谈恋爱若是幸福到底,会显得太不真实。

还是辞了那份工作,合约期没满,用完了我所有的积蓄。

所长问我,斯年,为什么要走?我说,我想看看首都的模样,看那里到了春天会不会有大簇大簇的美丽的花。

张远开车来送我,他问我是不是去找那个热爱足球的人,我说是啊。他以前说过要来接我,现在我去找他也是一样。

母亲没有责备我,她说我跟你父亲离婚,是因为我们不爱了。你爱他,争取也是应该的。

上了飞机便关了手机。

下了飞机,我再一次拖着箱子游荡在北京的大街上,这一次,不知道是要去找东交民巷的招待所,还是去找柳小安的家,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算不算得上富余。

那天我吃完早饭离开了他的家,我说,或许苏白也很适合你。看得出来她把你也照顾得很好,连冰箱里的食物都已为你备好。不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需要我,我觉得疲惫,也请你给我时间。

我七拐八拐地找到他的家,房门是锁着的,我趴在我的箱子上想,不知道首都的治安是否容得下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睡在楼道里。

19:56的时候终于开机,我开始拨柳小安的手机。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我靠在墙上,傻笑。手机里蹿进很多的短信,有张远的,有妈妈的,还有柳小安的。

张远说,斯年,你这个傻丫头,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说,你这个傻姑娘,真舍不得你。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你要离开,去找那个在你房里的男孩。在那儿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他们都把我当成了孩子,他们这么为我好,假使柳小安不要我,我也一定好好生活。

柳小安的短信我放到了最后,许是害怕,长久等待的东西一下子成了幻影,于是假装不知。是今天的,一条一条,不想翻得太快,一转眼便成云烟。

斯年,那天晚上我看北京灰蒙蒙的天空,想很久以前我买四折的机票,奔波着来看你。你穿着你那件可爱的睡衣,我扑通把你抱在了怀里。

把你发的所有的邮件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经常这样温习,一遍一遍地看。但我总不回,我不知道这次我回了,下一次,你还会不会再寄来。

我坐19:00的飞机去你的城市,上机之前,我想我应该跟你说,那天早上打电话的是公司的财务,苏白是她养的一只可爱的爱尔兰犬。

其实我想知道你会不会问我苏白在哪儿,你会不会对我发火。你还是没有。你始终和当年一样,懂事得体得让人心疼。

我知道有人也在追求你,想给你选择的权利。你提过的人,多多少少,总有些分量。

表哥觉得我的房子实在乱得看不下去,便找了人,定期打扫。有时候想念你,便去超市买许多你爱吃的零嘴。以为看见了它们,便是看见了你。

要登机了,忍不住我也开始傻笑起来,我说过的话现在来做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我看完所有的短信后开始傻傻地笑,觉得所有的努力和忍耐都是值得的,幸福得无以复加。

篇5:初中散文:树下的小草

心想;如果我能做 一朵白云该多好 !

这时,大树妈妈 笑着说;白云不一定是的 ,小草有什么不好?

有时,小草也很坚强,你想过吗?

多么平凡!

对呀,小草虽平凡,但却坚强,正如生活中的那些最平凡的人

他们平凡,但却坚强得活着,对生活充满希望。

篇6:苹果树下的等待散文

缘,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机遇,广袤大地远处的一汪沼泽,搁浅于绚丽美好的梦境,不能刻意描摹,绘画,需要简洁,简洁到能放进期待乃至延绵等待。“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念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悠扬的歌声穿透在空气中,王菲的歌曲《有时候》如暖流流进人们的心田,犹如一颗明亮星辰,深烙在老人心中。苹果树区曲盘旋的囚枝,叶影婆娑的模样,遮掩不住心中的烟岚,那早孕的乳香,适时的契机而过,红粉轻拂引入家园,蓦然回首,你就是我流动的家园。

盈盈月光普照宁静的大地,苹果树娇嫩的叶子摇曳在春风温暖柔和的怀抱,在果树下乘凉的老太,犹如那闪光的绿叶总搂着无数希望,像极了夜空悬挂在天边倒映在海上飘浮的星光翼翼闪耀。沉寂的深夜,月柔和的目光在守望着幸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老太心中永不磨灭,甚至镌刻出精美的图案,记忆如星星划过的足迹留下美丽之痕。

老太每天都会站在苹果树下,幸福的仰望。苹果树开花到结果,她都准时相约,从不缺席。从艳阳高照到夕阳西下,深褐色的眸子总是凝望远方,静静守候,默默等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都会颤颤巍巍走来,蹲坐在苹果树下,好像她就是苹果的灵魂总萦绕着那些丰硕的精灵对着他们讲故事。

老太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很受青年的青睐,他们的追求热捧从未赢得她的芳心。那年盛夏,同样是这棵苹果树,却见证了最美的爱情。那时这棵葫芦杆似的苹果树仍年轻气盛,叶子在阳光的洗礼下闪耀着青涩的光芒,镌刻着年轻的心。飘飞的长发挽着我的思念游走在寂静的月色,素笔描摹着那浓眉淡妆,何时鹊桥已经搭建,等待牛郎织女相会;月中抱着白兔的仙子寂寞的游荡于浮云,中秋夜餐盘大的月席卷着整个丛林,熠熠生辉。女孩斜靠着苹果树,心中涌起阵阵波涛,眸子深邃而明亮。

那一年盛夏,女孩悄悄地来又悄悄回去。月光洒满了大地,那婀娜多姿的身躯在风中奔跑,月亮半遮着脸仿佛羞涩的女孩,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形态。女孩快速的朝着家跑去,不慎摔倒,她努力的挣扎着爬起来,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身后传来单车的响铃声,她扶着苹果树向后瞥一眼,还未回过神来,那匆匆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眼帘,沉默寡言的他淡淡一笑,看着她那狼狈模样,不禁出声:“你还好吧?”简单的问候包含满满的关心。她没有说话,艰难迈着步伐,走在那宁静的`小路上。男孩看着她无奈摇头,驱车离开。

一场大雨,恩准了他们再次见面,此刻的她脸颊微红,有着桃花的气息,芬芳般的馨香,在大雨的浇灌下越发纤细可爱,好像刚从地下长出的春笋,有些萌略带着娇嫩。男孩看得有些痴了,情不自禁的深处双手抚平女孩被风拂乱的乌黑亮丽的发丝,微笑着凝视着她,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时光流逝的飞快,一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轮回。燕子回归家园,那扑通扑通跳动的旋律如今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那轰轰烈烈的爱情火花,把天空擦得粉红。刀子切莲藕丝部短如这情,情到深处最浓,在苹果树下的牵手,苹果树眼眸的见证着美好的爱情。

那年轻夫妇靠着果树休憩,那洋娃娃般的孩子在果树下追逐嬉戏,转着明亮的眼眸。男子要离家外出工作,女子很坦然,也很淡定,微微说:“早点回来。”男子走了,女人默默离开,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苹果树下多了一个等待的人。难舍难分的情愫在苹果树下一次次重演,多少悲欢离合,多少月缺月圆,就这样匆匆流走,只有那默默站在苹果树下等待的人时刻存在像那深深扎根的树静静凝望。日子被时间切割,叉子叉起,以卑微的名义,请求在血脉中流淌,流淌出那一抹殷虹,一抹思考,一分回忆。微风过处,送来复活的喘息,转眼一切都在复活,一切又正在死去,默默地显现又如昙花一现,悄无声息的流走,于白驹过隙的日子中等待,等在那温暖的一米阳光抚平心中的皱褶。

花开在花落之前,叶黄在叶落之先,最初的墨以给来了坚硬的钢铁,最后的幽蓝已给了柔弱的情节,无怨的等待,早成了可凝的声音,抓一把尽是泪滴。

举起温文的酒杯,痛饮繁华的浮躁,宣泄心中的不满。有一种酒,是用惜别的泪酿成,有一种情像酒,红尘已经疲惫,灰烬渐渐凄冷,“梁祝”只能独饮,心醉在果树下无声的等待。狄更斯说过:“成熟的爱情,敬意,衷心并不轻易表现出来,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就像那沉沦在岁月,苦苦在苹果树下等待的人。看着夕阳中的老太,微微露出的容颜。

不禁有一缕忧伤,让我想起泰戈尔说的那句:“年轻时,我的生命有如一朵花,当春天的轻风来到她门前乞求时,从她的丰盛中飘落一两片花瓣,她使你从未感到损失。现在,韶华已逝,我的生命就有如一个果子,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让,只等待着将她和丰满甜美的全部负担一起奉献出发。”夕阳下年迈的老太不正如此吗,那从不厌倦的等待在夕阳中落下,在黎明前又重生。

篇7:芒果树下的“小花园”散文

不知不觉芒果已长满了枝头,看着看着一个个都悄然长大了。

夕阳西下,透过营门口一块雕刻着“军魂”字样的卧石仰望整个营区,威武庄严的雄风震撼你的视觉。一座标准的白色墙壁红色瓦片的琉璃房映入你的眼帘。咱们连右侧有一颗大大高高的芒果树,芒果树下是一块“小花园”,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连队战友们用自己的汗水缔造的。小花园面积不大,地面是青色的地板砖,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四张石桌子,每个石桌子分布着六张石凳子。靠近墙角种了一排鲜花,最内侧是一个单杠器械。在芒果树的庇护下,这里没有骄阳似火的.感觉,有的只是清凉的清风。清风沁人心脾,往日的小花园还历历在目。

这不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打“够级”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连队的“传统”,六个战友围在石桌子旁,开始了大战。你一言我一语的,“你开点了没?”、“我打的你不开点”、“我烧死你”…,整个氛围充满了欢声笑语;有时也会争的面红耳赤。一些战友把对家人对女友的的牵挂,在这里通过电话述说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平时战友们谈心交心也在这里,那个战友有什么不高兴,指导员准会在芒果树下的石桌子旁坐着和战友聊聊天;还有一些新一点的战友,面临考核前,单杠不及格的,也会利用时间在这里加班训练;偶然也会有战友在这里下象棋,“将军抽马”,一个战友得意的笑着。

芒果树下的小花园,是战友们心灵的港湾。在这里他们可以排解辛苦;消除烦恼;化解矛盾;赶走寂寞;强化体能。

芒果树下的小花园是战友们的“小天地”,是心灵的净化剂、是生活的调味剂、是爱情的润滑剂、是训练的强化剂。

篇8:槐花树下的女孩

那时他和她在同一个班。他天性活泼好玩,喜欢在堆青洒绿的田野上尽情地玩耍,喜欢在阳光中迎着清清爽爽的风奔跑。他觉着班上最美的女孩子就是她,一种清清爽爽的美丽,像旷野上清清爽爽的风一样给人以温情抚摸,像槐花一样纯洁美丽,看一眼,让人觉得心里舒服极了,长大开始痴迷于文学时,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舒心惬意、赏心悦目,他甚至觉得世上所有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那种清清爽爽的美丽。

但那时因为太贪玩,他的成绩总是六七十分,他一直都无所谓。因为老师在班上念成绩时,他发现叫宝红的她也常常只考六七十分,在班上居中等。但有一次,他听到老师念她的成绩都是八九十分,名列前茅,他的心一下子乱了。那天,他一个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闷闷不乐。刚巧碰上了她,从没说过话的她,突然轻声问:“喂,你考了多少分?”他有点难以开口,但还是嗫嚅着说:“六十七分!”她俏皮地一摆乌黑的秀发,说:“你还是考六十多分啊!”说完,她轻盈地蹦跳着跑远了。那一瞬他看见她的脸红霞一样羞涩。十三四岁的少男少女也有了一些青涩的心事。望着她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中蝴蝶一样翩翩飞舞,渐行渐远。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情愫中流淌出来的忧伤。

从此,他晚上再没有在村庄中捉迷藏。在田野上迎着清清爽爽的风散步时,他也手中拿着书本,沉思着一些书本上的问题。他忽然间感到自己长大了许多。那一年期末考试,老师又在班上念考试成绩,叫宝红的她考了第一名,叫锦文的他考了第二名,他俩差0.5分。可他乐意,他有点怕她没考第一名她会伤心。当时他望着坐在前排的她时,她突然扭转头来,向他清清爽爽地一笑,一种蓝天一样广阔而明净的东西就倒映进了他的心田,终生刻骨铭心。

而放学后,一群同学走在绿茸茸的田埂上,开玩笑说他俩一下子飞到全班一二名,真像一对。他们簇拥着他俩去宝红家玩。刚巧她父母不在家,一群同学玩了一会儿,便哄地一下如一群麻雀飞散了,留下他俩在干干净净的堂屋里,在一股门前油菜花田中飘来的淡淡的清香中,淡淡地说着少年的话题。他感觉到她家的一切摆设也清清爽爽的,像她本人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沉浸在一种沉静的氛围里。

后来他常常去她家后门那儿玩,看树林上的鸟儿叫喳喳的欢快,只是她父亲在家,他不好意思进入她家屋中。从没见过她母亲,一打听,才知道在她两岁时,她母亲与父亲吵架,深更半夜投水自尽了。他忽然觉得小小的她身上有一种很深很特别的东西,她那种轻轻浅浅笑着的快乐是经过悲痛欲绝之后的快乐,就像乌云滚滚,大雨倾盆后的天空一样,更透出一种暴风骤雨洗礼之后的清清爽爽的纯净之美。他觉得她比自己懂事许多。

那年暑假结束后,他的父亲调到几百公里之外的一座县城工作了,他和她天涯相隔,难见一面。只是每年清明节,回乡祭奠,他发现她总是站在村后曲曲弯弯在苍茫的岁月中的公路旁眺望,静静的眼神里充满盼望。只是他俩渐渐长大更害羞了,再没有说一句话。再后来,父亲调到更远的一座繁华城市里,他和她更难见面了。在这座大城市里,他开始经历人生的风霜。先是在全年级考一二名,和一位叫丽丽的女孩很要好,有了朦朦胧胧的感觉。后来,他数学不懂的去问老师,老师竟然说:“你的智力怎么这么差,连这都不懂!”从此他不懂的就不好问老师了。他有点自闭了,成绩下滑很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后来高考他就落榜了。左邻右舍就说他有点傻,没人知道他曾考全年级一二名。孤单的他一次次回忆着那个乡下清清爽爽的她。这是他唯一温暖自己的方式。

到了谈朋友的阶段,他谈了几个女朋友,都因只读过小学三年级的母亲嫌她们没工作,将她们骂走了。他更孤单了,心里狂乱不堪,痛苦让他坐立不安,不知道去哪儿好,觉得自己逃不开自己。他开始在一些刊物上发表文章,小有名气。他想冲向全国,雪耻各种世俗对自己的侮辱。这时他去那个曾相好的丽丽家,却被她的父亲推出了家门。他受了刺激,安静不下来写文章,四处游玩,明知一名姓黄的文友很嫉妒自己的文笔,受他冷嘲热讽,还去姓黄的那儿,结果被他用汽枪袭击,打中头部,从此耳鸣不止,不能看书,不能写作,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三十多岁,他才草草结婚,夫妻二人毫无感情可言,无法沟通,整天吵架不断,他唯有挣扎着忍住耳鸣写些文章自慰,写作于他好像一根救命稻草。这时父亲却不顾他的阻拦,打开大门、房门透气,说他房中书太多,气味难闻,结果他辛辛苦苦写了十几年的一百多万字的创作笔记本被一名语文老师偷走了。他多次向他讨要,堂堂的老师居然厚颜无耻地跑到家中恐吓年迈的父母,说要找黑帮对付他。这时潦倒不堪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回故乡去看看那个清清爽爽的她。

她的话像一阵雨,把他心中乌云滚滚的天空洗得一片明净辽阔

只是他也打听到了她这些年的事,他有些怀疑经历了这些世俗恶心的事,她还会是清清爽爽的她吗?小学刚毕业,他父亲舍不得钱,说女娃长大是别人家的人,便让她辍学了。老师都叹息说她是上大学的好苗子。这些年她常常站在村后的公路旁眺望等待,他知道她盼望的是什么。她拖到三十岁才草草和一名乡村汉子结婚。生了三个孩子,丈夫出外打工,留下她独自又当爹又当娘,犁田打耙样样干,苦撑着一个风风雨雨中的家。他却又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回家来提出离婚。她终于忍不住坐在门前枫树下的青石条上痛哭一场。她哭着的时候,儿子去水塘边玩水,掉入水塘溺水而亡。她开始泪也不流了,整天发呆。

如今她离婚了,回娘家独住在老屋。她还会是那个清清爽爽的她吗?

带着疑问,在一个槐花盛开的季节,他心绪苍茫地回故乡了。轻轻走到她家门前,静静地伫立了许久。门前那棵苍老虬枝的古槐树还在,青枝绿叶的,一团团洁白的花,一阵阵的飘香。他走入门中去,一眼看见了她,有点突如其来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正坐在桌上写毛笔字,一身的沉静,一身的清清爽爽。抬头看见他,她轻轻说了声:“哦,你终于来了!”她搓了搓手,站了起来,泡了一杯清茶,说:“喝点茶吧!”坐在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堂屋里,他俩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淡淡地说着话。他们说起了少年的往事,一幕幕清晰如昨。

他们也说起了他的写作。她说:“你写的每篇文章我都要找来看看!怎么你后来越写越少了?”他告诉她,他被用汽枪袭击,从此耳鸣不止,夜不能眠,每天清晨起来眼睛周围一圈黑圈,哪有精神写,后来一百多万字的创作笔记本被盗,人就更颓废了。一瞬间,她的眼眸里起了一层泪雾。她“哦”了一声,有些深深的叹息。堂屋里静默了许久,屋外一声声清脆的杜鹃鸟声叫得山中葱茏苍茫的岁月日子一片空旷。她说:“这些年我也经历了一些事,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我们经历的那些揪心难受的事,不是要让我们自己折磨自己的,而是要更懂得珍惜自己的快乐,所以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人不做点清静的事,心里就堵得慌,你看我也学着写毛笔字,清清静静了,人才快乐!”

她的话像一阵雨,把他心中乌云滚滚的天空洗得一片明净辽阔。他看着她写的毛笔字,很灵秀,清清爽爽的。她轻轻地又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坚持写下去,边治耳鸣,边写点东西!”他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他们在槐花的阵阵清香中说了一整个中午。吃了饭,她送他到村后的公路旁搭车,临上车,她叮咛地说:“坚持写下去!”他又深深地点了点头。

公共汽车向苍茫的远方行驶着,回望故乡,他感慨万千,原以为她会潦倒不堪,成了一副懒婆娘相,却不想她经历了那些事,还是像少年时代一样清清爽爽,像旷野上一阵阵清清爽爽的风,给人以温情的抚摸。

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那份清清爽爽的美丽超越了岁月风霜,永不褪色,永远伴着乡村的山青水秀,槐花如雪,清香阵阵。

篇9:榕树下的等待散文

兔山中学有一棵百年的老榕树,蔡昊哲和莫嘉筠经常到榕树下看书,但是男女有别,蔡昊哲和莫嘉筠总坐在榕树的东西两侧,彼此180度的背对着,时间久了,蔡昊哲越来越好奇身后的女孩,于是坐到了榕树南侧,彼此180度的夹角变为90度的夹角,可是莫嘉筠是个腼腆、害羞的女孩,于是就挪到了榕树的北面坐,彼此又恢复了原来的背对而坐,蔡昊哲很无奈,依靠着树,小睡了一会。

那天,莫嘉筠看书看的太入迷,没注意傍晚一片阴云已悄然飘来,蔡昊哲想告诉莫嘉筠,可是想到刚才莫嘉筠刻意的保持距离,于是也就不好意思和莫嘉筠说话,只好自己回教室拿伞。莫嘉筠正专心看书的`时候,雷雨就哗哗的下来了,莫嘉筠抬头望见蔡昊哲正撑着伞,“我送你回教室拿伞。”莫嘉筠低着头,“今天上学我就没带伞。”蔡昊哲羞涩的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莫嘉筠羞涩的答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到雨停,你先走吧。”蔡昊哲不肯走,“雨这么大,榕树是挡不住的,你不肯走,那我就一直为你撑到雨停。”莫嘉筠顿时整个脸都红了。

伞不够大,所以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彼此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是开始聊天,高一的莫嘉筠就这样认识了高二的蔡昊哲,并且知道了蔡昊哲是学习委员,成绩很好,蔡昊哲愿意每天在榕树下为莫嘉筠补习功课,在蔡昊哲诚意的恳求下,莫嘉筠答应了,这棵榕树也就成为了两人初恋的地方。

在榕树下,两人度过了两年的恋爱时光,蔡昊哲为莫嘉筠补习功课,莫嘉筠则用自己亲手做的寿司报答蔡昊哲。两人学累了,就围着大榕树相互追逐、嬉戏打闹。

蔡昊哲高中毕业后考入了师范院校,蔡昊哲准备毕业后回到这里教书,而莫嘉筠高中毕业后,要到国外留学。分别之际,蔡昊哲把莫嘉筠带到了寒窑,西安寒窑是一个爱情主题公园,当年身为贵族千金的王宝钏爱上了贫寒的薛仁贵,王宝钏的父母极力反对王宝钏和薛仁贵的婚姻,于是两人私奔到了寒窑,虽然日子贫苦,但是两人很幸福,然而好景不长,薛仁贵被拉去服兵役,王宝钏就在寒窑一直苦等薛仁贵,18年后薛仁贵功成名就,来接王宝钏一起享福,两人相见时,彼此已是满头白发。蔡昊哲告诉莫嘉筠,“毕业后我就回兔山中学教书,所以我会一直在榕树下等你回来,就像王宝钏一直会等待薛仁贵一样。”

莫嘉筠在留学的生活中,结交了一个外国男友,莫嘉筠不忍心开口拒绝蔡昊哲,于是就换了手机号,以此表示和蔡昊哲分手,从此蔡昊哲常常坐在榕树下发呆,回忆着曾经的美好时光,然后潸然泪下。

几十年后,莫嘉筠的丈夫逝世了,莫嘉筠决定回国养老。莫嘉筠又来到了兔山中学,那个自己初恋的地方,可是学校早已被拆,而盖成了商业街,那棵大榕树也早已不见了,那棵榕树生长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家小商店。莫嘉筠感觉口渴,就去那家小商店买饮料,店主蔡昊哲一眼就认出了莫嘉筠,蔡昊哲激动的说:“我一直在等你,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的。”莫嘉筠瞬间热泪盈眶,抱住了蔡昊哲。

篇10:长在面包树下的女孩散文

我出生在桃花沟,大家都叫我小曼子。在人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活波可爱的小女孩,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生来就有几分倔强性。那年,是爹爹将我从猪笼里捡了回来,才有了现在的我,比起孩提时语文课本上故事里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我算是一个幸运儿。

有一年秋天,爹爹上山砍柴路过一个叫雪凹的小山谷,当他刚到河边的小径,忽然听到有一阵孩子的哭声,于是顺着孩子的哭声一眼望去,隐约看见河面上飘来一个竹筏,竹筏上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她身边还放着一个竹笼,这种竹笼在我们当地一般是用来装小乳猪的,可此刻竹笼里装的竟是一个的孩子。只闻那声音越来越近,爹爹顾不上自己的安危迅速脱下衣服就往河里跳。当他游到河的中央一只手死死拖住竹筏的时候,那老奶奶却开始情绪激动起来,不顾爹爹的极力劝阻,便一头栽倒在了河里,渐渐整个人被端急的河水吞没,消失在了河面上,就这样爹爹救下了我。直到我八岁那年弟弟的出生,爹爹才将我的身世说了出来,原来我是一个没名没姓的野丫头,可在今天看来,当年那个不到两岁的野丫头,也许早已变得陌生。可就在弟弟出生不到一年,爹爹和我却失去了生命中最挚爱的一个女人——我的娘亲。她曾经不止一次用穷迫的话语来伤及这个无辜的家庭。最后她还是带着弟弟投奔了城里,后来听爹爹说她已经改嫁了,也就再也没有回来探望过我们。我只能和爹爹便从此相依为命。

爹爹一生穷苦,但他心儿却十分善良,对生活在大山里的我来说,尤能感受到他这份沉甸甸的父爱,正是他的无私和对女儿的爱,使我懂得他当初所面临的种种无奈选择和悲痛。父亲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就这样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不求回报,却胜过我的亲生父母。如今,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野丫头片子,也不再是那个无端被人指择任意辱骂的那个小曼子。七年前,我考上了北大,爹爹为了能够让我走出大山,圆祖祖辈辈人都梦寐以求的大学梦,他所谓是拼劲了全力为我东凑西借才凑齐了当年入学的.学费。不过在我入学后的下半年,我还是受到了当地政府和公益组织志愿者的关注,因此每年能够获得一部分助学金和生活学杂费,想到爹爹的为人善良,我用一生的力气也无以回报。更要感谢我的亲生父母生下了我,让我今生遇见了一位这样的好父亲。

我在公司工作两年多来,当有的同事问起我的家庭时,我总是慎心告诉他们,——生活本无罪,当懂得笑了才是阳光灿烂的你。有人说,这话是别人瞎说的,但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是从我亲身遭遇的。我相信,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生活不止于此,更要懂得知恩图报。在公司里,这两年来和同事们相处,最令我骄傲的是,我能够拥有一位无私的好父亲,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爹爹,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了,从我在竹筏上的猪笼里被爹爹当年救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去弄明白我自己的身世。每当我在公司的列行会议上将要召开重大的会议时,都会有同事自愿将我那坐在轮椅上的老爹爹推进会议大厅,就这样,为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守护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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