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

2022-08-20

第一篇: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

莫言 魔幻现实主义

摘要:莫言是我国当代的著名作家,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写作风格素以大胆见称,并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在文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而莫言小说受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较多,他借鉴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技巧,以中国传统的人格结构和文化积淀为基础形成独具特色的东方魔幻现实主义。本文通过对魔幻现实主义的简介和对莫言作品的分析,在故事情节、表现手法、语言风格等方面分析魔幻现实主义对莫言的影响。

关键词:莫言 魔幻现实主义 故事情节 表现手法 语言风格 正文:莫言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和独具匠心的创新精神,深深的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坛。莫言获在得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时,评委会给出的获奖理由是:莫言,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莫言深受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并且在借鉴魔幻现实主义的同时,广泛汲取民间文化的营养,在充满了神秘、诡异、朦胧的氛围中,来表现东方古老民族坚强而又懦弱、伟大而又卑微的品格,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的同时,赋予了中国当代文学新的美学欣赏价值。

一、魔幻现实主义概述

魔幻现实主义是 20 世纪 50 年代兴盛于拉丁美洲的一种文学流派,被看做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有机结合的产物。多以揭露社会弊端、抨击黑暗现实为创作目的,以小说为主要创作体裁。代表作是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于1967 年出版的长篇小说 《百年孤独》。魔幻现实主义文学作为一个文学流派具有如下的特征:一,用魔幻的手法反映拉丁美洲的社会现实生活,具有鲜明的本土色彩。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多取材于拉美各国的现实生活。二,魔幻现实主义创作原则是“变现实为幻想而又不失真实”。这里,最根本的核心是“真实” 二字,借魔幻来表现现实是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根本目的,所有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创作都是以此作为基本立足点的。不管作品采用什么样的“魔幻”、“神奇”手段,它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反映和揭露拉丁美洲黑暗的现实。三,深受欧美现代派文学的影响,成功运用“魔幻”的表现手法。魔幻现实主义作家对于象征主义、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意识流小说等西方现代主义手法,采取兼收并蓄的积极态度,所以在他们的作品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魔幻现实主义于20 世纪 70 年代进入中国,其独特的审美感受方式和艺术表现方式,为中国新时期的小说创作提供了可以仿效的模式。20世纪80年代兴起于中国的“寻根文学”,便是深受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影响而发生、壮大起来的,并产生了一大批优秀的作家,如韩少功、贾平

四、莫言等。莫言就曾坦言魔幻现实主义对他的影响极大,尤其是 《百年孤独》这部作品,它有着 “惊世骇俗的艺术力量和思想力量”,其中的表现手法令他拍手称绝,而这些表象之下透露出的深层的现实则令他赞叹不已,他表示自己在创作中甚至有明显的模仿马尔克斯小说的倾向。

二、莫言创作中的魔幻现实主义烙印 魔幻现实主义文学是一种于虚无和想象中见真实的文学,是一种运用丰富的 “魔幻化”表现手法的文学,同时也是一种颠覆传统审美的直面荒诞与丑恶的文学。下面从故事情节、表现手法、语言风格三个方面展现魔幻现实主义对莫言创作的影响。

( 一) 虚实结合的故事情节

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一个根本原则就是“变现实为幻想而又不失其真”,从而取得“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魔幻”效果。莫言显然借鉴了马尔克斯的魔幻技法,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特色。在莫言小说《食草家族》中,常常出现一种幻景的世界。他的小说虽然多是写农村的人、农村的事,但莫言颠覆了传统小说的写作模式。他以冷峻严肃的现实主义为基调,以丰富的民族文化为背景,借鉴西方现代小说的艺术技巧,创造出魔幻瑰丽的“莫言风格”。

在创作中,莫言运用丰富的想象来构建特定的情节和场景,使故事更为生动、立体,使人物内心的情感更为清晰,从而使小说的真实性在虚幻的表层中得到进一步深化。例如,《金发婴儿》中对瞎老太婆摸着绣有“游龙戏凤”图案的锦缎被面这一场景的描述: “她摸着被面上略略凸起的图案,摸了凤头又摸龙尾,她摸呀摸呀,龙和凤在她的手下获得了生命,龙嘶嘶地吼着,凤唧唧地鸣着,龙嘶嘶,凤唧唧。唧唧嘶嘶合鸣着,在她的眼前飞舞起来,上下翻腾。交颈缠足,羽毛五彩缤纷,鳞甲闪闪发光,龙凤嬉戏着„„”这段关于龙凤嬉戏齐飞的想象突出了小说人物对被面刺绣深深的喜爱之情,也透露出她对美好事物的无限热爱和向往。小说人物喜悦和激动的内心通过作者的丰富联想得到外化和放大,从而使读者对小说人物的内在情感更加明了。又如,中篇小说《球状闪电》,写的是承包责任制后,回乡知青姻姻和他的女同学毛艳合伙组成“澳大利亚奶牛专业户”的故事。作者为了表现出处在巨大变革之中的我国农村发展的商品经济生产在以闪电般的速度和巨大的威力冲击着这块古老土地上的传统生产生活方式、道德伦理观念、以及人们深层的心理结构方式等等,采用了幻象与现实交汇的魔幻技法,从雷鸣闪电中出现的“五个兵兵球大小的黄色火球”,“一边滚,一边还发出辟辟的炸裂声”。五岁的蝈蝈竟对它“飞射一脚”,于是火球穿墙破壁,进入了牛棚,蝈蝈“似乎听到了奶牛们像墙壁一样倒下去”,而他自己的身体也“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在作品中,刺猾、奶牛均通人语、知善恶,小幡亦能“象鸟儿一样飞去”,“鸟老人”总相信自己能升天入云。这一切既是现实的幻化,又是幻化的现实,既祌秘虚幻,又真实可信。可见,这两段想象性描述虽然看似虚幻,其实则反映着作者对真实世界的看法和感受,通过阅读这两段文字,读者能够更加准确地把握作者的思想与态度。

( 二) “魔幻化”的表现手法

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的一个显著特征是运用大量 “魔幻化”的表现手法。这些表现手法主要是指象征和意识流,而 “魔幻化”是指在传统象征主义和意识流手法的基础上增加了大量荒诞、怪异、虚无和想象的成分,使事物之间的关系呈现出极大的自由性和不确定性。这两种表现手法在莫言的小说中随处可见。首先是 “魔幻化”的象征手法。莫言认为,象征和寓意是一篇小说的生命力所在,所以他的作品中总是充满着寓意深刻的象征意象。象征,就是借用某种具体的形象的事物暗示特定的人物或事理,以表达真挚感情和深刻寓意的一种以物征事的艺术表现手法。例如,在 《怀抱鲜花的女人》中, “鲜花”是贯穿全文的一个重要意象。一方面,又聋又哑的鲜花姑娘之所以能使上尉的倾心,不仅仅在于她美丽的外表、执著的意志和纯洁的心灵,还在于她怀里抱着的那束 “花叶子碧绿,花朵肥硕,颜色紫红,叶与花都水灵灵的”鲜花。此时的鲜花是无限生命力和美好生活的象征,是纯洁和美丽心灵的象征,也是一个真善美的世界的象征。另一方面,“鲜花”是鲜花姑娘生命的象征。鲜花姑娘自始至终都抱着那束鲜花。她一路追随着上尉,经历了很多磨难,内心依然坚强,意志依然坚定,而那束花也依然“枝叶灿烂”。但到小说结尾处,鲜花姑娘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那束花也失去了往日的生命力。在这篇小说中,莫言对 “鲜花”进行了人格化的处理,它与鲜花姑娘之间的联系是基于传统象征而又居其之上的,是读者凭借一般的逻辑思考所不易预见的,因而也就使故事情节显得更加的荒诞和离奇。在莫言小说里,绚丽的色彩被演绎得格外魔幻而弦目。他用色彩意象将文学作品赋予了一些更深层次的语义,透过色彩的表面,我们能够看见“弦外之音”,甚至触摸到小说的深层意蕴。纵观莫言小说,主要有两大主要色彩:红色和绿色。红色代表了热烈、奔放、激情渗湃,是莫言小说中使用频率较高的一种色彩。再如,在 《红高粱》中,一系列色彩也构成了重要的象征意象,具有深刻的寓意。莫言笔下的“红色”有 “暗红” “酥红”等,虽然红的程度不同,但就其象征意义而言是统一的———都是自由奔放的生命和英勇豪迈的民族精神的象征。绿色,本是生命力与希望的象征,在莫言作品里反而成了丑恶的代名词,“象征着逆境的恶劣、现实的邪恶、人性的肮脏和鄙俗”。在莫言笔下,“绿色”是愚昧人物活动的背景,在这类意象的使用上更多的反映出了作家对于故乡土地的复杂情感。绿色的原野给了故乡那些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生命所需要的一切,但也熬尽了他们的血汗与青春。在《狗道》中,杂种高梁包围着“我”,蛇一样的叶片缠绕着“我”的身体,“我”的思想被它们遍体流通的暗绿色的毒素毒害着,“我”在难以摆脱的羁絆中气喘吁吁,“我”为摆脱不了这种痛苦而沉浸到悲哀的谷底。文中的“我”对暗绿色杂种高粱的痛恨,其实是基于对人类种的退化的不满,这也是作者关于人类进化的反思,是对现今农村生存者愚昧卑屈的生命的悲哀。在《枯河》中,“他看见父亲满眼都是绿色的眼泪,膀子上的血管像绿虫子一样婦动着”这里的绿色更多的象征着人性的恶与亲情的缺失。而在《红高梁》中当罗汉大爷被施行剥皮酷刑时,“一群群葱绿的苍蝇漫天飞舞”,绿色苍蝇在这里更加暗示出战争的残酷与人性的丑恶。

其次是 “魔幻化”的意识流手法。莫言在小说架构方面与魔幻现实主义作家一样,都有意地将时空顺序打乱,呈现出情节颠倒、错乱的表象。他也善于用 “心理时间”表现现实,从各个侧面透析现实,用看似随意的方式展现给读者一个最为真实的现实世界。在 《红高粱》系列小说中, “我”成为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叙述者。尽管 “我”是一个后来的晚辈,但却能打破时空的界限和辈分的阻隔,看到奶奶在爷爷抬着的轿子里 “心跳如鼓”的场景,看到父亲被疯狗追咬的场景,看到爷爷解放后从北海道归来的场景。由此可见,莫言在创作中的意识流手法具有更大的随意性和灵活性,也就更能体现出作品的荒诞性和离奇性,并彰显出极其浓厚的艺术色彩。

莫言还运用荒诞的手法。荒诞作为一种审美形态,是西方现代社会与现代文化的产物。荒诞是人异化和局限性的表现,也是现象和本质分裂,动机与结果的背离,往往以非理性和异化形态表现出来,现实中的荒诞是审美活范畴中荒诞的根源,荒诞审美形态是对现实中荒诞人生时间以审美的方式进行反思和批判。荒诞手法是贯穿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另一重要表现手法。在魔幻现实主义作家的创作中,为了展现拉丁美洲的“神奇现实”,主要也是借用这种非理性的、极度夸张的荒诞手法。同样,莫言作品中荒诞也时常出现。在《透明的红萝卜》中,黑孩的行为方式已经脱离了现实的可能性,带有些许的魔幻色彩,他能听到头发落地的声音,能手攥烧红的钻头而浑然不觉,还能看见“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着活拨的银色液体的红萝卜”,所有种种奇异的现象折射出荒诞的时代带给一个弱者的荒诞感受与反应。在《战友重逢》这部作品里,作家安排已经死去的战友与活着的战友相逢,并叙述出他们过去的从军生活及战斗经历。这显然带有了某种非现实化的色彩,生与死的界限已经得以弥合。作家借助于这种荒诞性情境,试图传达一种新的英雄观。作品中的钱英豪具备一个英雄的素质,但他的悲哀在于自己死得无声无息,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就在敌人的流弹下牺牲了。但正是像钱英豪这样无数的亡灵们,他们不甘心于自己死得没有军人气概,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是无所畏惧的,只是要死得轰轰烈烈。莫言对于军人的这种英雄观是理解的,“莫言以极其荒诞的手法虚构了一座阴曹地府,让这些罹难的战友重逢在他们看来是最为神圣的团队,‘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些战友变成鬼魂却依然保持着军人的风范,英雄的本色。” 英雄不仅仅是“一呼百应”的豪杰,更多的是那些无名的、默默奉献着的人们。在莫言的《幽默与趣味》里,作家同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类似《变形记》的荒诞情境。在小说里,颇具知识分子气质的大学中文系教师王三在妻子的“压制”下变成了一只猴子,由人到猴子的这种转变,我们可以视为是“人”在现代社会的重重压迫下的某种应对性退化。妻子的粗暴,外在都市文明的压制,他人的猜忌与误解,这些使得王三只能选择退回到祖先的世界里,去逃避世间的喧嚣与冷漠。通过这部小说,莫言也隐晦地透露出对于现代社会文明的否定性价值评判,当然我们也从王三的遭遇看到了作为“社会精英”的知识分子在经济社会中的赋她处境。 ( 三) 颠覆传统审美的文字描写

正如拉美的魔幻现实主义作家那样,莫言也颠覆了读者传统的审美观点,将丑恶与荒诞的现实不加修饰、甚至是放大处理以后化为文字置入小说,使读者阅罢心生震惊甚至厌恶之感。读莫言小说,给我们感受最大的是他那种华丽丑陋、炫目多姿的语言氛围。出身于农村的莫言用“屎尿横飞”般残忍而缎子般华丽的语言来描绘农村生活,高雅纯情的爱情故事中穿插着农村婆娘的插科打诨。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用最华丽的语言描绘着最丑陋肮脏的事物

例如 《红高粱》里对奶奶所坐的花轿的描写:“花轿里破破烂烂,肮脏污浊,它像具棺材,不知装过了多少个必定成为死尸的新娘,轿壁上衬里的黄缎子脏得流油,五只苍蝇有三只在奶奶头上方嗡嗡地飞翔,有两只伏在轿帘上,用棒状的墨腿擦着明亮的眼睛。”“花轿”本应是一个吉祥、美好、完美的意象,而在这段描写中却成了一个不祥与肮脏的事物。读者带着对 “花轿”的最初预期去读这段文字,会产生极大的心理落差,在美感预期方面也造成了彻底的颠覆,因而也就使读者读罢瞠目结舌。又如,在小说 《四十一炮》中,莫言进一步与传统的审美趋向背道而驰,把丑恶的事物进行了无限地放大和夸张处理,使故事情节异常荒诞,也使读者产生了强烈的厌恶之感:“吴大肚子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把他的肚皮豁开,用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些嚼得半烂不烂的油条段儿清理干净。我的父亲没进医院„„走几步,就低头呕出一段油条,在他的身后,跟随着村里十几条饿的眼睛发蓝的狗„„”这几个令人心生厌恶的情节在现实社会中不太可能存在,它们可以看做是对个别污秽的现实场景的夸张和放大。通过这种文字处理,读者能够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现实社会中的黑暗性和污浊性,从而达到深化作品主题、加强反应效果的目的。

莫言对魔幻现实主义的“超越” 在莫言的创作过程中,由于受到西方文学的影响,有人就把莫言完全纳入西方“魔幻现实主义”的行列当中,认为莫自的写作只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在中国的翻版,无视其创作里呈现出的明显民间化倾向。对此,莫言认为:“有人说我写的那些神神怪怪的故事是模仿拉美魔幻现实主义,这是不对的。我们生活经验中就有这种神鬼的故事和恐怖的体验。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曾对我的写作有帮助,但不在鬼怪上,而在别的方面。”莫言又说:“80年代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很震惊,小说居然可以这样写,一种地方的经验居然让全世界的文学读者都能接受都愿意接受,这使我想到我也可以写自己家乡的生活,‘高密东北乡’既是一个地方,但同时也是一种象征,其意义是超越地域限制的。”因此,他认为“学习、借鉴甚至模仿都是正常的,甚至是必要的。”莫言从不自觉到自觉地探索着民间文学形态,开掘了民间创作资源。莫言的小说就是要回到民间去、站在民间立场、运用民间叙述去寻找属于自己民族的东西,挖掘本民族文学的潜在新质。正因为有了这种创作精神,他的小说才有意无意地表现出对民间的回归与选择。

莫言在继承西方魔幻现实主义色彩艺术手法的基础上,以中国的社会现实为背景,创造出独具特色的魔幻现实主义本土化色彩小说。他运用魔幻现实主义艺术手法给予了小说人物传奇性色彩的一生,使得小说带出了中国的奇异的引人入胜的本土文化。他带领读者进入小说所反映现实的领域,感受小说的题材所表达的情感,他的创作启发了八十年代读者阅读的思路,为当代小说的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借鉴与创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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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莫言的清醒

莫言的清醒 陈鲁民

①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成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之前,在对莫言获奖传言飞扬的时候,莫言一直低调回应。获奖以后,他接受采访时说:“说不激动那是在装蒜,心里还是高兴的,但也就是高兴”。 “很快就会过去,自己不要当作怎么了不起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头脑清楚,脚踏实地,勤勤恳恳,热爱这块土地,感谢父老乡亲”。

②莫言在获得茅盾文学奖后就曾说过,希望“10分钟就忘掉获奖这件事”。因为他深知,“得奖之后就会有各种好评和赞誉,要是没有定力,就容易头脑发昏,就容易犯错误,所以我就想快点忘记这件事,让自己轻装上阵。 ”“忘掉所有的奖项是所有作家最高的选择。 ” 这不是他故作姿态的矫情,而恰恰是一种理智与清醒。

③说到这里,我想到居里夫人,她获得过包括两度诺贝尔奖的许多荣誉,但她都看得很淡,是不是“10分钟就忘掉”不敢说,但有一个故事说明她对待荣誉的态度。朋友来做客,发现居里夫人的小女儿正玩一枚奖章,忙问:“夫人,你应该知道能得到一枚英国皇家协会颁发的金质奖章是多么高的荣誉,怎么能把它给孩子玩呢? ”居里夫人说:“我是想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荣誉就像玩具,只能玩玩而已,绝不能永远守着它,否则就将一事无成。 ”

④的确,获奖是令人高兴的事,你有理由“漫卷诗书喜欲狂”,“一日看遍长安花”,但切勿沉溺其中,乐不思蜀。过分陶醉,会侵蚀你的斗志,涣散你的精神,模糊你的视线,阻挡你前进的步伐,你的人生高度可能就此无法超越。

⑤牛顿的功绩曾经无与伦比,但遗憾的是,晚年,他也被荣誉迷住了双眼,沉醉于鲜花掌声美酒佳肴中,终止了科学探索的历程。60岁后,他开始频繁出入各种宴会,接受各种称号,佩戴各种勋章,担任各种职务,从英国皇家学会会长到制币局长,还忙于与科学界的其他头面人物争权夺利。结果,在他人生的最后24年里,他几乎毫无建树。

⑥现实生活中,我们也看到过不少获奖的科学家、演员,获得过金牌的运动员,因为沾沾自喜,居功自傲,忙于应酬,结果落后于飞速发展的时代,或被淘汰出局,或被边缘化,黯然失色,很快就淡出人们视野,成了天际转瞬即逝的流星。 ⑦泰戈尔说:“鸟的翅膀绑上黄金,它还能高飞吗? ”荣誉与奖励也是如此,我们希望得到它,也为得到它而欣慰,但绝不能当成沉重包袱背起来,背上它会迟滞我们攀登的脚步。 (有删改)

13.阅读全文,请简要概括作者的主要观点。(4分) 答:

14.作者为什么从莫言两度获奖的感言写起?(4分) 答:

15.文章③⑤两段分别列举居里夫人和牛顿的例子,有什么作用?(4分) 答:

16.联系生活实际,结合对本文的阅读感悟,请谈谈你对莫言的“清醒”的理解。(6分)

答:

13.我们应该正确对待荣誉与奖励,绝不能让它完成为我们前进的阻力。 此题考查对文章中心论点的把握。根据题意,论点要自己概括。此文主要论述面对荣誉的态度。完成时可围绕此内容进行概括。

14.文章从莫言获奖感言写起,能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引出观点,同时作为事实论据,论证了文章观点。 解析:此题考查对议论文中举例作用的把握。在议论文中,引用故事、诗句、名人事例往往能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引出论题或者论点,同时作为论据来证明论点。

15.作为事实论据。从正反两个方面、有力地论证了应该清醒为与理智地对待荣誉与奖励的观点。解析:此题考查对论证方法及其作用的把握。根据题意。两段话都运用了举例论证的方法,而且居里夫人的例子是从正面进行论证的,牛顿的例子是从反面进行论证的。完成时,可用“运用了举例(事实)论证、证明了„„,增强了文章的说服力”的句式回答。

16.略 解析:此题是开放性试题。完成时,对莫言的“清醒”作简要分析,并能联系生活实际、表达明确、合理的见解即可。

第三篇:莫言获奖的多重意义

莫言获奖的多重意义 2012-10-22 第09版:文化教育 作者:范玉刚 来源:学习时报 字数:2838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为当代中国文学提供了新的信心,这毕竟是对作家世界性的最高承认方式。一个本土的中国作家得奖,对中国作家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其获奖的特殊意义还在于,他并没有表现出一种脱离中国社会和体制才能创作的特定形象,而是在现实条件下,书写出他所能达到的最好的文学,一定意义上展示了当代中国文学的气象。

文学意义上的莫言

莫言获奖,可谓汉语文学凭借自己的艺术水准和文化承载力获得世界承认的一个重要标志,能够把世界目光引向中国作家,成就了中国文学和世界文学进行密切交流的契机。就文学性而言,每一个成功的作家都有自己创作的独特性和话语表达方式。只要认真读过莫言的《酒国》、《生死疲劳》、《十三步》、《蛙》等小说,就不能否认,莫言的思想与艺术高度绝非表面肤浅的“迎合现实”,而是令人震撼地挖掘了现实和历史中最隐秘的真实,并且用各种富于魔力的叙述方式表现出来,进而迸发出巨大的生命话语能量。

莫言是躁动在中国大地上赤裸裸的生命的宣泄者,上世纪80年代中期,莫言和他的《红高粱》的出现,是一次生命的昂扬勃发。在层层叠叠、积重难返的教条窒息下,只有生命原始欲望的喷薄,充满自然力的东方酒神精神的重新燃烧,才能使中国从垂死中恢复它的生命。无论是透明的红萝卜和赤热的红高粱,还是丰乳肥臀,都是生命的图腾和野性的呼唤。莫言以强劲的想象力与磅礴的魔幻笔触,书写了中国农民的命运,张扬了民族心灵的生命欢歌。

在遗嘱中,诺贝尔希望“授予在文学领域中创造出具有理想倾向的最优秀作品的人”。莫言的“理想倾向”是以魔幻的书写方式显现的,经由他的特异文字,读者可以进入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他的小说像热闹的农村喜筵,夹杂着中国悠久的叙事传统和技艺。他的小说里,汉语言所负载的巨量信息和情感交流,显现了当代白话文惊人的包容能力、吸收能力、夸张变形能力。这种震撼力会让读者感觉到20世纪中国的创造性,莫言的作品再现或者折射了整个中国社会内在的活力、动力和创造力。他以地方性的中国式叙事,对当代中国经验做了有力的表达。莫言的汉语白话文写作,见证了当代中国社会的巨大变化,也传达了古老中国的内在精神和声音。

莫言的语言并非“狂欢化”,而是带着悲伤的土地中蹦出的泥土腐味气息。即便面对残酷的伤痛记忆,莫言也没有使自己的小说停留在“伤痕文学”上,而是在超越中升华为一种充满了民间性的“欢乐文学”。他对民间悲苦生活的表达和讲述,既不是哭诉,也不是恐吓,更没有制造压力,给心灵投下阴影,而是给人一种继续活下去的力量。他以其有意味的文学形式,既凸显了生活的残酷性和荒诞性,又消解了残酷生活带来的阴沉、死亡的气味,也扬弃了片面的“严肃性”,从而体现了文学“民间性”中本质的欢乐精神。莫言以一个作家特有的立场和方式,有效地介入了当下中国的现实。莫言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非常强,在他的作品中会看到纷繁的色彩,有时候会感觉“土得掉渣”,从而显示了浓厚的地方色彩,同时他的叙述技巧又受到外国文学的影响,是一个奇妙的结合。这位中国北方农民的儿子,用语言的犁头,犁开了古老中国乡村沉默的土地,从大地的深处开掘出钻石般光芒四射的文学矿藏。莫言笔下的中国大地,是一个苦难与欢乐交织在一起的密林,一个充满生命活力和欢乐的世界。他笔下的“高密东北乡”,已然成为中国社会的一个清晰而又精确的缩影,一个真实的惊心动魄的生活世界。

一个人获奖,并不必然代表中国文学登上世界文学之巅;正如无人获奖,也不必然说明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园林里无一席之地。文学意义上的莫言,引发人们重新关注文学,思考什么是“作家”。正如诺贝尔文学奖评委、知名汉学家马悦然一再所讲,诺贝尔文学奖的唯一评判标准就是文学。既没有必要将其获奖过度拔高,也无须上纲上线。莫言的文学成就建立在他的卓越文学语言、结构和表现能力,以及他的丰沛人性关怀上。

作为文化符号的莫言

莫言获奖与中国今日的国际地位有关。但若以此证明中国文学的崛起,则仍难以摆脱东方主义的窠臼,仍没有摆脱“被看”的心理,是缺乏文化自信的一种表现。事实上,中国当代文学的孱弱,离文学强国之梦还差得很远,向世界文学学习和开放仍是中国文学发展的主旋律。

莫言的故乡是山东高密县河崖镇大栏乡,他的早期短篇小说《白沟秋千架》里第一次出现“高密东北乡”这个词。通过“高密东北乡”,莫言创造了一个类似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镇这样的文学地理世界,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高密东北乡文学王国,把高密东北乡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隐秘在胶东平原边缘的丘陵和平原过渡地带的小地方,提升为世界性的中心舞台。莫言的作品充斥着对农民——这个缺乏同情自己能力群体的极大关怀。莫言亦爱亦恨的是农村,他看起来像个农民,骨子里更是一个农民。在他的小说中,充溢着对历史、对现实苦难场景的揭示。饥荒的年代,一位农妇偷偷将生产队的豆子完整地吞进肚子,回家后再将豆子呕吐出来,喂给饥饿的孩子和濒死的婆婆,自己“死蛇一样躺在草上,幸福地看着他们围着瓦盆抢食”。

对文化自觉的反思

莫言得奖,可以说既必然又偶然,对此既在意,又不必太在意。在中国,和莫言大体处在同一个级别的作家还有很多,这是一批有活力和创造性的作家,莫言获奖只是一个开端。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莫言,既是对莫言文学创作成就的肯定,也是对中国新时期文学30年来整体创作成就的一种肯定。莫言获奖代表着中国文学被世界接受,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代中国作家的认同性焦虑,对已极大边缘化的文学创作,有所提振。

作为拥有无数经典作品的文化大国,唯独没有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这成为国人的遗憾。但莫言获奖并不能说明当代文学创作就达到了世界的高度,也不能说明中国进入现代以来的文学经典化的完成,已经出现了传世的伟大文学经典。莫言的获奖,反倒提示我们:作为世界上一支重要的文学力量,我们离世界文学还有多远?无论在文学的境界、思想的高度还是在汉语言书写的创造性上,当代文学的成就尚无法超越鲁迅等汉语白话文写作的开拓者们。

莫言作品会让读者对中国历史进程的复杂性和矛盾性有更深的理解。当下文化自觉成为热门话题,但文化自觉是要自觉到民族文化上来,是说要有文化转型的自主能力和自主的地位。在全球化语境下,中国的发展不是亦步亦趋于西方,而是与西方世界互看,相互激发相互丰富。具体到理解当代中国就不能采取本质主义的立场,理解当代中国的意义,不能从纯粹的僵化的“中国性”出发,而是从现实的中国出发,要展示本土的文化力量,更真切地书写中国的文学内容。就是说,要从独特的“中国性”中显现出普世性的价值追求。文学要关心当下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和情感状态,有人性的亮色,要有温暖人心的力量。

平和低调才是自信。莫言的获奖,部分地缓解了中国当代作家急切获得世界认可的内心焦虑,也使我们更了解了国际主流社会,看到了尊重文学本身的规律才是根本,文学得奖是以文学本身的力量来说话。回到文化自觉,就是要高扬文学的尊严,不能把文学、文化视作某种工具性的存在,文学、文化自身就是目的,可以全世界共享,而不是博弈竞争的工具。

第四篇:读莫言的《蛙》有感

不看小说好久了。最近,莫言的小说很火,但一直没时间拜读。寒假期间,抽出时间读了莫言的获奖作品《蛙》,虽是走马观花,对于小说想要表达的深刻思想,理解的也不够透彻。但也有几多感受。

《蛙》是莫言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一部触及国人灵魂最痛处的长篇力作。小说由剧作家蝌蚪写给日本作家杉谷义人的四封长信和一部话剧构成,讲述了姑姑——一个乡村妇产科医生的人生经历,在用生动感人的细节展示乡士中国六十年波澜起伏的生育史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剖析了当代知识分子卑微的灵魂。

这是一部悲喜交加凸显人性多面性的小说,这里有辛酸,有向往,有期待,有梦想,有幽默,有无知,更有愚昧,同时还有善良的味道,将姑姑在一大串的小人物中塑造描写,普通的村子,普通的人物,不一样的思想意识,缔造了不一样的命运和人生,爱过,恨过,残忍过,平凡里有辛酸,感动中有泪花,讽刺里记录史实,在幽默中挥洒人性的曲变。

与很多读过此书的人的看法一样,当初不明书名为何会取作为“蛙”,全文似是与“蛙”无多大关联,后来通过阅读及看别人对这本书的评论才对此书名略有认识:以“蛙”为书名,显然有着深刻的寓意,这在作品中也作了充分的阐释:首先,蛙和“娃”读音相同,而主人公“姑姑”从一个受人敬重、人见人爱的“送子娘娘”到计划生育实施后,被无数人唾骂和诅咒的“杀人魔头”,说到底,她的一生都在和娃娃打交道,她的爱恨情仇,都和孩子有关;其次,青蛙和叫声和孩子的哭声狠相似,都是“哇哇”的声音,这让后期的“姑姑”一听到蛙声,想起那些还未出生就被自己扼杀在子宫里孩子,立刻变得毛骨悚然,神神叨叨,备受煎熬。就像“姑姑”独白说的那样:我的双手,一半是芳香,一半是腥臭。书名可以说是整部小说的主旨和浓缩。可以说它是整本书的一个亮点,也只有读懂该书的人才能体会其中意味。

作品中,“姑姑”性格非常鲜明,一个敢作敢当,雷厉风行的女子。她是一名光荣的党员,她果敢地执行着国家政策,忠实于党的方针战略,甚至为了这一

1 点,牺牲了自己的声誉,甘心被他人唾骂。但“姑姑”显然不是一个泯灭人性的人,她爱孩子,喜欢自己的事业,事实上,她做这项残酷的工作,受到的折磨肯定要比寻常人去做多得多。从迎接新生命到扼杀新生命,“姑姑”内心实有不忍,但坚决执行“计划生育”的信念却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对于“姑姑”这个人物,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我也时常会想:她到底做的是对是错,是功臣还是罪魁祸首,要是换成自己会怎么做?我出生于70年代,可以说对那段往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在国家的层面来说是没有错的,但当面对于几千年来人们根深蒂固的生育观念,在社会的养老保障体制尚未完善的时期,实施起来还是有很大难度的。当时人们对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有非常抵触的,在我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我的表姐,前两胎都是女孩,为了生一个男孩,东躲西藏,房子被扒了,表姐夫的教师工作丢了,但最后第三胎还是个女孩。

其实,书中的“姑姑”和“蝌蚪”大可不必自责,人都是有私心的,先考虑个人利益,是人性的必然。但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冲突时,我们应该怎么办?这值得我们每个人去思考。其实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并不矛盾,集体利益本身就是一个个个人利益的组合,集体利益就是为了使每一个个人利益最大化。如果在一个集体里,每一个或者大部分的个人利益得不到保障,那么原有的集体就失去意义了,集体利益是不可能离开个人利益而单独存在的,它只是每个个人利益的共性部分,本质上还是个人利益的一部分,个人利益是永恒的、基本的。但在一个集体里,如果片面扩大某个人的利益,势必侵占了其他人的利益。真正的集体主义,就是最大程度地明确个人利益,集体利益是不能独立于个体利益的。集体主义实际上就是民主,没有民主就没有集体主义。在一个尊重并强调每个公民权利和利益的国度,那里的公民才会由衷地把这个国度当成自己的国家,并愿意为了这个国家去奋斗、去牺牲。

第五篇:由莫言获奖想到的

每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揭晓之际及前后都会掀起舆论的风潮,而今年由于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中国作家莫言,舆论狂潮更是呈现出汹涌之势。的确,这是第一次由中国本土作家获得这一殊荣,期盼已久、患着严重的“诺贝尔奖情结”的国人,其欣喜之情自然不难理解。但观乎这一段时间的媒体、国人言论,依然更够感受到“莫言热”某种癫狂的气息。

据报道,莫言获

诺贝尔文学奖后,政府立即颁发巨额奖金,开发商奖励海景别墅,山东高密县修建莫言纪念馆和塑像,当地准备投入巨额资金弘扬红高粱文化,打造莫言文化体验区,莫言就读的小学更名为‘莫言小学’,莫言作品即将选入教材,网上、实体店里莫言作品“疯卖”、“缺货”……更有甚者,莫言获奖的纪念邮戳、纪念T恤一时走俏;淘宝还推出了不少T恤,T恤上印着莫言的头像,以及中英文的“诺贝尔文学奖”的字样;更有“高密火烧”、烤鸡被标注“莫言故乡”,白酒广告打起了“莫言牌”……。各种围绕莫言的匪夷所思的现象此起彼伏,国家机制、民族自尊、地方自豪感、层出不穷的商业利益等等无不乘着莫言获奖之机联手演出了一场带着“文学”面具的喧嚣的嘉年华会。

在这个文学被不断边缘化、商业化、娱乐化的时代,莫言获诺奖,自然是一个极富能量的话题。在众多衍生的话题里,真正是文学性的少之又少。“文学”被淹没在汪洋恣肆的口水里,被包裹在形形色色的衣服内,被杂糅进各式各样的观念态度,被夹带着或明或暗的私货。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我们的舆论却独独遮蔽了“文学”,或者说,文学被文学周边“鸠占鹊巢”,不可不谓之怪现状。当然,要追求“文学”的“纯粹”是不可能的,因为表述行为本身就是历史的、政治的和社会的,“文学”是实实在在的缠绕于虚虚实实的社会历史条件网络里,受到或显或隐的规范的限制。现代文学自诞生之日起就与市场、商业、经济、国家、民族等等结下了不解之缘,不存在“纯粹的文学”,也不存在“纯粹的作家”。不妨说,“莫言热”的“非文学化”,乃是源于“文学”并非“文学”本身之事。由此说来,“莫言热”的“非文学化”倒是“正常”的。正如当地官员对莫言老父劝说道:儿子已经不是你的儿子,屋子也不是你的屋子,莫言成为了社会公共资源,你不同意(修缮旧居)不一定管用,成了点睛之笔。

如此,不妨换一个视角看待“莫言热”。恰恰是“莫言热”的“非文学化”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观察文学及文学的周边。现代意义上的“文学”绝非自然之物,各种力量:经济的与政治的,个人的和集体的,民族的和国家的,……都围绕着“文学”,透过各种不同的方式和手段渗透进“文学”,从而塑造着“文学”。这次,由莫言获奖,各种力量簇拥着“文学”发出光怪陆离的声音和行为,只不过是一个“症候”而已。但说“文学”是历史的、政治的、社会的,甚至经济的,还有一个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关键性难题。如果是主动的、居于“主位”的,那么这种“文学”是有着主观能动性的;如果文学是被动的、被“笼罩”的,那么文学则成了一个卑怯、弱小、毫无主观能动性的婢女,只能落进现实这张紧紧织就的大网,堵塞想象和虚构世界的诸多可能性。很显然,这是一场“文学”自身有心参与却无力主导的“喜剧”,各种或明或暗的力量早已溢出了“文学”更够自主的范畴,它检验着、折射、测试着国民的文学观念,对文学的心理成熟度,对自身文化的自信度。非常遗憾的是,我们看到的只是对莫言、对文学“敲骨吸髓”、“赤裸裸”的“榨取”以及林林种种的看似豪言壮语的虚弱之辞。不过,遗憾之中又有欣慰,因为莫言自己还是清醒的。在多个不同的场合,我们看到了莫言不胜烦扰的疲倦和压力,听到了莫言的谦虚、谨慎以及对于光环和荣誉的警惕之心和忧心忡忡的表达。尤其是莫言的比较真实的肺腑之言:希望一切尽早平息,尽快进入创作状态。因为一个作家,最终是凭借作品说话的。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要大声呼吁“把文学还给文学自身”,“把莫言还给莫言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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