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诗歌分析

2024-05-02

舒婷诗歌分析(精选8篇)

篇1:舒婷诗歌分析

2009—2010学年第二学期 中国现当代文学 课程考查论文

发掘舒婷诗歌中的美与哲思

引言:

舒婷以特有的女性细腻而温柔的文字加以诗意化表达,让诗歌读起来流溢着婉转动人的旋律,如同在聆听一曲优美醉人的笛子,又如同在欣赏一幅自然清新的山水画,在静静地欣赏一条徜徉奔腾的小溪,流动着生命的缤纷色彩。带着对大自然的强烈热爱和对生命的无限向往,诗人将生活之中的点滴美好一一道来,以诗歌的形式加以记录留存,赞美和宣扬了人性中的真善美,带有哲学启发式的诗句引发人们的思考,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

简洁明了的诗歌语言

诗中充盈着浪漫主义和理想色彩,怀着对人生、对爱情、对大自然的炙爱,细致的描摹刻画抒写,展现出她温婉细腻的心思也涌动着生命的激情。

就语言方面来看,舒婷的诗歌具有音乐美的特点。在《海滨晨曲》中她写道:“我醒来聆听你深沉的歌声:/ 一次比一次悲壮,/ 一声比一声狂热。”这里使用的“一次”与“一声”重复出现与叠加,简单明亮、循环反复具有明显的音乐性,让诗歌产生了流动音乐一样的变奏,具有了跳动的音乐感,短促而激烈,扣人心弦。

另外,从简洁明了的表达方式中也将诗人的情感直接加以抒发,表达了强烈的情感。在《日光岩下的三角梅》中世人通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三角梅的性格特点:坚韧、顽强、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与旺盛的生命力。“不拘墙头、路旁/无论草坪、石隙/只要阳光常年有/春夏秋冬/都是你的花期”这样顽强的三角梅俨然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是来自海岸线遥远的灯塔里发出的一束永恒的光芒。“呵,抬头是你/低头是你/闭上眼睛还是你”则是通过通俗而简朴的语言真切地描写出作者对于故乡的市花的喜爱语无限的眷恋。

无论是描摹大自然中的植物还是自然之景,都少不了诗人主观情感的渗透,即寓情于景,情景交融,体现了诗人对大自然景物的无限热爱,这一点在舒婷的散文《多情诸君》中也有展现。

人文关怀的诗意化表达

舒婷诗歌中的心灵美化作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常常能触及读者内心最为柔软的那一部分。诗句中无不透露出她对生命的怜惜与爱护,对人性之美的歌颂与赞扬。

《致橡树》里,舒婷追求美好而平等的爱情,显示出对人性本真的关怀。“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舒婷眼中的真爱是值得一辈子去珍藏和贮存的,是平等而积极向上的,各自保持着独立人格,同时也是灵与肉的真正结合,充满了理想主义的色彩,温馨而又浪漫,令无数的痴情少女向往。

在《呵,母亲》中诗人这样写道:“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这样的一首充满着人间温情与爱意的诗歌,让我不禁想象着:回到儿时一样,拥抱着母亲,感受来自母亲身体的温暖,把头轻轻靠在母亲柔软的臂弯里,在母亲有节奏的哼唱声中甜甜地进入梦乡。读着这样的诗句,仿佛被人性的温情紧紧地环绕,真真切切地感动着。

她的诗流畅洒脱如溪水般潺潺,给人以美的享受,沁人心脾。而诗歌中自然流露出的对人性中美的关照则令人读来唇齿留香,啧啧称赞。

诗歌里蕴含的哲思之美

舒婷的诗歌在朦胧的氛围中流露出理性的哲思,朦胧但不费解。通过隐喻、象征等手法,将诗歌所要传达的精神娓娓道来,传递着不尽的人生故事与思考。

在《致大海》中体现了辩证的思考,我对大海的一片深情。大海一面是孕育生命的温床,另一方面又是夺走生命的可怕的恶魔:“有过咒骂,有过悲伤”、“有过赞美,有过荣光”。在大海的光辉里,诗人产生了多少的联想却说还休,延绵不绝。大海令人敬畏害怕,又心生向往崇拜,自然地产生一种源自于内心深处的突破一切的渴望,充满了生命的张力。让诗人不自然地想奔向大海,尽情拥抱大海,在汹涌的波涛中搏击,展现生命无穷无尽的力量。

《初春》中以哲理一般的诗句结尾,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春之所以美好、富饶,/因为它经过了最后的料峭。”这里的春天如同是黑暗之后的黎明,多少个春秋的轮回,构筑成了这样生生世世,无论悲苦酸甜,世间百态,有相似又有不同,各色各异,各具其味。

《双桅船》中船和岸之间的关系微妙而特殊,“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船对岸有一股深深的依恋情怀,尽管船会在海上漂泊数月甚至数年之久,不论东西南北,日出黄昏,它终有一天要回归到岸边,停靠在岸的安静的怀抱里,寻找这样一弯浅浅的岸,安顿一颗漂泊的心,享受这片刻静谧与安宁。船终归是要回到岸边,岸也翘首以盼着船的到来,两者相映成章,具有了一种心心相印的美好。

由此看来,舒婷的诗作写得不仅楚楚动人,又具有思辩力量,在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表达中,令读者获得心灵上的洗礼与升华。

总结:

舒婷的诗歌以她娴静温柔的笔触为我们描绘出一个多姿多彩的自然世界。诗歌中处处展现出诗人高超的语言表达的技巧,通过简单通俗的文字,为我们展现了一幅幅优美生动的画卷,体现了人性的光辉,也充满了哲学思变的色彩,让人回味无穷,余音袅袅。

参考文献:

[1] 舒婷.双桅船.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4 [2] 舒婷.舒婷精选集.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10 [3] 舒婷.你丢失了什么.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3

篇2:舒婷诗歌分析

作为朦胧诗派和当代诗坛的代表性人物,舒婷敏感而鲜明地记录了处于文化转型期中国大陆女性最内在的精神流向,从关心个人命运、个体的价值出发,上升到对他人、对民族命运的关切,完成了一个现代女性从自身解读、两性之爱到对祖国之情、对社会责任的思考和探索。

真挚而坚定的爱情态度

爱情是每个女人出于天性本能的追求,更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自我肯定,自我完成的一种生命实现方式。舒婷在诗歌中就写下了她们在这一过程中独特的生命体验。

《无题》有初恋的甜蜜和心跳:“我探出阳台,日光/ 我急急跑下,在你面前停住/你怕吗?/是的,我怕/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是的,我快乐/ 但我不告诉你为什么/是的,爱着/但我不告诉你他是谁”。[1]初恋少女的青涩与娇羞像是拨开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米阳光轻柔地洒落下来,使人顿觉温暖。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舒婷也写离别的无奈和忧伤,如《雨别》写到:“我真想摔开车门,向你奔去/ 在你的宽肩上失声痛哭/我忍不住,我真忍不住 /我真想拉起你的手,逃向初晴的天空和田野/不畏缩也不回顾/我真想集全部柔情/以一个无法申诉的眼神/ 使你终于醒悟/ 我真想,真想。”[2]我的忧伤此时此刻想不够,说不出。多么深切的离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欲说还休。在《惠安女子》中人们只看到惠安女“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的身影,而忽略了她的裸足“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3]诗人透过表象看到了美丽后面的忧伤和苦涩的命运,揭示了在社会历史的大背景下,女性真实生存状态。她是如此关注女性的个体生命和价值,以一颗女人心体贴着天下所有的女人,为她们唤回一个个生动丰富的灵魂,独立不羁的生命。

舒婷诗歌也表达了女性强烈的对爱情的意识和独特的思维。女性和男性都应该有自己的独立人格,在社会生活中发挥各自不同的作用,而一味的认同男性所付出的,无视女性与男性分工的差异,忽略女性的努力,这是违反人性的.不合人情的。她坚决否定了一直被世俗奉为定律的爱情,一种是攀结高枝,依附于一个足以让自己炫耀、让旁人艳羡的人,利用对方的荣耀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种是在爱情中完全丧失自我,一厢情愿只知道付出,痴迷沉溺而不能自拔。诗人否定从一而终的封建节烈观,她曾为错过了“无数次春江月明”的神女而惋叹,发出了“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4]的呼唤,表白与其作为封建礼教与男权的祭品而为人礼赞,不如做一个享有真实的生命体验的人。这是女性基于生命本真的呼唤,现代女性意识得以充分的张扬。

体贴而明哲的友情关怀

友情的主题,在舒婷诗中是又一个反复吟咏的旋律。舒婷曾说:“我通过我自己深深意识到,今天,人们迫切需要尊重、信任和温暖。我愿意尽可能用诗来表现我对人的一种关怀。我相信:人和人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因为通往心灵的道路总可以找到。”在她的创作中,以爱的胸襟宽容多难的世界,以爱的温暖抚慰坎坷的人生,她以友爱的角度抒发创作,弥漫着真诚的友爱和关怀之情。可以说,她的诗是爱的呼声,她架起了一座通往人的心灵的爱的桥梁。

她分外珍惜生活中的感情与友谊,就像一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轻声地提醒友人:“几时你不再划地白狱/心便同世界一样丰富宽广”,劝说朋友不要让忧伤击垮即将扬起的风帆,表示“我愿是那顺帆的风/伴你浪迹四方”(《春夜》)[5]。她用诗句诠译了友谊的真谛,并在女性的温柔、体贴中注入了一种豪迈与刚强:“只要你那只圆号突然沉寂/要求着和声/我就回来/在你肩旁平静地说/兄弟,我在这儿”(《兄弟,我在这儿》)。[6]她和朋友相互勉励,相互鼓舞,给朋友以斗争的勇气和信心:“答应我/不要流泪/假如你感到孤单/请到窗口来和我会面/相视伤心的笑颜/交换斗争与欢乐的诗篇”(《小窗之歌》)。

舒婷的.诗歌还以优美人情和人性的力量打动人,她致与友人的诗歌,感情真挚动人,流淌着女性柔美的情怀。相对于其他朦胧诗人,舒婷女性特征更显突出,她总是微笑着,带着恬静柔美的气息。

浓郁而真挚的母女亲情

母亲形象,是各种创作中恒古不衰的主题。舒婷也不例外,在这个情感角度她赋予了母亲形象更加丰厚的内涵,为我们塑造出了一个丰满、伟大的母亲形象。

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翼,/我禁不住像儿时一样/紧紧拉住你的衣襟。呵,母亲,/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呵,母亲》你黯然神伤的琴声/已从我梦中的泪弦/远逝/你临熄灭的微笑/犹如最后一张叶子/在我雾蒙蒙的枝头/颤抖不已。――《读给妈妈听的诗》

舒婷在诗歌中如此的抒发她对母亲真挚的情感,是和她的个人经历分不开的。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所以她和母亲的感情也是非常浓郁而深厚的。舒婷的母亲可谓是才艺双全,感情丰富细腻而性格又带些纤弱。她极力保护儿女,尽量不让他们受到风雨的摧残。母亲这种既柔弱又坚强的性格,深深地影响了舒婷,使她有了一种独特的生活体验。所以舒婷的诗歌中抒发的总是一个渴望得到慰藉和理解,也善于慰藉和理解别人的、温柔且刚强的女性形象,这多半应归功于她的母亲吧。

深沉而又强烈的爱国情怀

舒婷是一个具有深沉人文关怀的诗人。唯其如此,她的诗中洋溢着热烈的向往,熔铸着坚定的信念。她那样痴情那样深切的关注着祖国及民族的命运。她顽强和坚韧的斗争精神到现在都能震撼到我们的心灵。

舒婷强烈的爱国情怀,体现在她诸多的诗作中。《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已经是世所公认的这方面的代表作,诗中一连串的独具创意的表达意象,构成了诗歌丰富的内涵,细致全面地表现了作者对祖国复杂深刻的情感。“破旧的老水车”、“熏黑的矿灯”、“干瘪的稻穗”、“失修的路基”、“淤滩上的驳船”构成了苦难祖国的意象,表达了作者的深深的悲悯情感。而“簇新的理想”、“古莲的胚芽”、“挂着眼泪的笑窝”、“雪白的起跑线”、“绯红的黎明”等则为祖国的未来描绘了明丽的希望,表达了作者对祖国的美好未来的希冀。在诗的最后,作者写到:“我是你十亿分之一/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和/你以伤痕累累的乳房/喂养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腾的我/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9]作者化小我为大我,将自己自觉且深刻的融入在祖国的大整体中。在祖国这个大背景下,作者的使命感得到了极大地加强。

篇3:浅析舒婷诗歌的意象艺术

诗中的意象是诗人“心物交融”的产物, 是艺术创造的产物。钱钟书先生曾指出“诗也者, 有象之言, 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 是无诗矣;变象易言, 是别一诗甚且非诗矣。”诗人们在作诗时往往运用意象将语言符号通过一定的技巧转化为艺术符号, 所谓“立象以尽意”, 由此, 意象的描绘成为诗歌审美传达的多种手段之一。这在舒婷的诗中体现得尤为突出。舒婷以意象的方式感受与把握主观精神世界和客观现实世界的一切对象。将主体情感与具体、生动、直观的形态构成的一种审美契合, 实际上, 诗人进行审美意象创造的过程, 也就是把人的本质力量对象化的过程, 在这里, 人的本质力量就是诗人表达的意念, 期待理想、冲动、思考、欲望等等。这诸多因素以情感为中心融汇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成为诗人主体之“意”与这种审美主体之意形成的同时, 势必表现出一种具体的、新奇生动的感性形象, 也就是实现主体之意的对象化, 成为诗中一组组确实存在的审美意象。有这样几种类型特征:

一、诗中“我”借客体意象直抒胸臆。

以《致橡树》为例:“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该诗没有一个完整的意境, “凌霄花”、“鸟儿”、“泉源”、“险峰”、“月光”“春雨”等等, 这些诗中之象并不是融洽地组合成同一个整体意境, 而是分别表现着诗人不同的寓意, 每一个都构成一个独立意象。这种类型的意象, 无不显示着浓重的主观色彩, 往往是以“象”的新奇、独特与“意”的精辟深邃取胜, 而并不追求和谐的意境。作者在诗中所捕捉的形象不仅生动鲜明, 而且寓意深刻, 透过饱含着作者主观情感的生活具象“橡树”和“木棉”, 表现的却是作者的两种不同的爱情观。作者否定失去人格独立的爱情依附:“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而追求双方人格的平等和独立:“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可见, 作者在单纯的爱情外观上表现了追求人格独立、平等与尊严的思想内涵, 给人以强烈的警醒, 而这种效果正是运用了这类意象方式而产生的, 正是这种意象才有助于诗人抒发较为浓烈的思想感情, 从而避免了直接抒情容易导致的直白, 进而达到了古人所说的“思与境谐”的优美意境。

二、主观“我”之意消融在客观之象中。

如《寄杭城》:“如果有一个晴和的夜晚, 也是那样的风, 吹得脸发烫;也是那样的月, 照得人心欢;呵, 友人, 请走出你的书房。/谁说公路枯寂没有风光, 只要你还记得那沙沙的足响;那草尖上留存的雾珠儿, 是否已在空气中消散?江水一定还那么湛蓝, 湛蓝, 杭城的倒影在涟漪中摇荡。那江边默默的小亭子呦, 可还记得我们的心愿和向往?/榕树下, 大桥旁, 是谁还坐在那个老地方?他的心是否同渔火一起, 漂泊在茫茫的江天上……”该诗中, 诗人将“自我”化入那“风”、那“月”、那“露珠”、那“倒影”、那“亭子”、那“榕树”这些自然意象中, 这是审美主体向审美客体的移动, 是王国维所说的“无我之境”, 其实, 并非“无我”, 而是“我”的隐藏、消融。这类诗更为蕴藉, 更耐品味, 达到了“此中有真意, 欲辩已忘言”的审美效果。

三、在舒婷作品中使用最广泛的意象表现方式是处于前两

种之间的表现方法, 即既不是全诗都以主观意象直接抒情, 靠浓郁的情感与新奇的表象唤起读者的共鸣;也不都是从具体客观的某一静态环境入手, 主要追求情趣的幽雅与总体气氛的和谐统一, 表现出诗人的象外之意, 而是兼备二者的基本特点, 境中有象, 境象结合, 既具备“象”的流动性, 又兼有“境”的和谐性。如《北京深秋的晚上》:“夜, 漫过路灯的警戒线, 去扑灭群星, 风跟踪而来震动了每一株杨树, 发出潮水般的喧响。我们也走吧:去争夺天空, 或者做一小片叶子, 回应森林的歌唱。”诗中前五句点出明显的整体环境——北京深秋的晚上, 后四句则带有“我”的主观色彩, 这两组意象与整体意境显得并不和谐, 但这种不和谐是诗人故意造成的。接着, 意象继续独立发展着:“我不怕在你面前显得弱小/让高速的车阵/把都市的庄严挤垮吧/世界在你的肩后/有一个安全的空隙/……”这些意象, 既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又可看成是一个系统的意象群与秋夜的环境的微妙结合, 打破了传统意境形式的局限, 丰富了诗的寓理性与象征性。

综上可见, 舒婷诗歌的意象是建立在直觉基础上的, 并显示着其独特的风格, 她将古老的意象技巧加以创新, 并赋予现代内容, 向人们展示了一个崭新的美的世界。以自己一颗深沉而敏感的女性之心, 通过自己细致的观察来发现事物的特征, 将自己的感受诉诸读者, 虽然也有人评论她的诗在构思上往往有些力不从心, 如《致橡树》, 或者说是过于急躁, 害怕读者不了解她的良苦用心, 从而抛弃了形象, 使诗失缺了形象化和含蓄蕴藉之美, 但我认为舒婷绝不是在文字表面上伪造感情、滥用感情, 而是她通过自己的体验, 运用自己的方式, 把来自生活的真挚强烈的感情加以创造性的表达, 从而形成了她的诗的温柔典雅的风格和独特的审美艺术魅力。

摘要:舒婷是20世纪70年代末“朦胧诗”派的代表作家, 她的诗作较多地借鉴了西方现代派诗歌创作的技巧, 在诗歌的构思、段式以及修辞等方面有大胆的创新。通过对舒婷诗歌的意象的解读, 考察了她诗歌中的意象变迁, 这有利于将舒婷的朦胧诗置于文学发展史中进行反思, 从对舒婷诗歌意象的浅析中我们也可以透过其诗歌的语言与内容感受到挣扎着奋勇向前的力量。

关键词:舒婷,诗歌艺术,意象

参考文献

[1]何世龙, 舒婷诗歌的抒情技巧[J], 安康师专学报, 2005 (06) 。

[2]田皓, 论舒婷诗歌语言的审美特征[J], 盐城师范学院学报, 2004 (01) 。

[3]陈敢、郭剑, 舒婷诗歌艺术浅探[J], 广西师院学报, 1999 (03) 。

[4]张中宇, 舒婷诗歌的理想倾向与当代诗歌的选择[J], 西南师范大学学报, 2004 (01) 。

[5]施旸, 舒婷诗歌“爱”的表现主题[J], 时代文学 (下半月) , 2009 (01) 。

篇4:舒婷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舒婷 爱情诗 女性意识

在当代新诗发展史上,舒婷的重要贡献在于她的诗接续了新诗中表达个人内心情感这一在50-70年代受到压制的线索。与同时代的其他朦胧诗人相比,“舒婷更偏重于爱情题材的写作,在对真诚爱情的呼唤中融入理想,展露出一种强烈的女性独立的意识”[1](P268)。纵观她的爱情诗,其女性意识既有现代的一面,同时又深深打上了传统的印记,在对两性形象及其关系的探寻上,呈现出一种传统和现代相互交融的复杂风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留在读者记忆中的是舒婷作为抒情诗人所传达出的一种新的爱情观,而对其中所包含的矛盾性重视不够。这种美化与简化的解读实际上遮蔽了舒婷诗歌的丰富内涵,同时也影响了人们对真实完整的舒婷的认知。当朦胧诗人逐渐淡出读者的视野,甚至连舒婷本人也开始转向散文写作时,重读舒婷所引发的不仅仅是她作为一个女性诗人的意义,而且是一个事关中国女性写作困境与出路的重要话题。

一、现代语境中的古典少女情怀

作为朦胧诗派的主将之一,舒婷的诗歌集中表达了上个世纪70—80年代社会转型时期青年人的渴求与希望。在文革政治乌托邦理想的驱动下,作家笔下的女性形象大都是“铁姑娘”“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巾帼英雄,女性的性别特征荡然无存,女性和男性一样陷入到政治的狂热之中,成为政治呐喊的动物。与此同时,人性、人情等被视为文学表现的禁区,爱情则被视为小资产阶级的自我表现受到猛烈批判,甚至结婚也要在革命的名义下结成“革命伴侣”。然而,政治的压抑并不能抑制人们对爱情的渴求,反而使得这一渴求更为强烈。正是在这一历史语境下,舒婷在政治刚开始解冻之时,就以朦胧诗的形式发出了爱情的宣言。

对女性而言,爱情不仅意味着女人源自天性的本能追求,而且是女人确证自我实现的一种重要方式。“与同时代的其他诗人相比,舒婷独特的艺术个性就在于她很少以理性的姿态正面介入现实世界,而是以自我情感为表现对象,以女性独特的情绪体验辐射外部世界,呈现个人心灵对生活溶解的秘密”[2](P143)。这一独特的艺术个性,使得舒婷的爱情诗表现出强烈的主观性和象征性,其情感的抒发明显带有个人和时代双重复合的特征。

代表作《致橡树》作为新时代的爱情宣言书,无疑成为新时期女性意识觉醒的标志性作品。该诗的独特之处在于“诗歌表达了一种以独立的人格为基础的新的爱情观念,向爱情这个古老的诗歌题材,灌注了一种新的人生理想。”[3](P141)在相爱中,不是对爱人有所依附或者忘我奉献,也不是“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而是要求“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里,诗人对人格独立和尊严的强调,实际上揭示出了现代爱情的实质,因为“爱是在保持自己尊严和个性的前提下的感情交流的行为。倘若失掉了个性和尊严,也必然失掉爱。”[4](P9)这是对传统的依附型和奉献型爱情观的否定,成为新时期文学女性意识觉醒的先声。与此同时,诗人在强调人格独立的同时,并没有刻意突出两性之间的某种对立,而是描绘了一幅双方在共同的人生理想追求中所达成的心灵默契的温馨画面:“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相互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该诗的新颖之处,在于把男女双方有共同的事业追求作为现代爱情的基础:“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值得注意的是,这首诗在强调女性人格独立与尊严的同时,并没有否定男女性别上差异的一面:“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诗人虽然拒绝做“攀援的凌霄花”,但仍然选择要有“红硕的花朵”。这一选择显示出诗人对中国传统女性性别特征的认可,因为在中国文化传统中以“花”来比喻女性自古有之,在文学作品中更是习以为常。由此可见,舒婷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既有传统女性温柔多情的一面,又具有现代女性自尊自强的一面,是集古典美和现代美为一炉的新时代女性。

但这种熔铸是艰难的,一方面要坚持传统,另一方面又要贯彻现代理想,这就使得舒婷的探索主要局限在社会许可的范围内,对传统道德的坚守是其诗歌的主基调。比如在她的诗歌里,读者可以经常发现她对诸如夫唱妇随、温柔贤淑、温柔多情等传统女性品格的认可与赞赏,以及“男主外女主内”“男刚强女阴柔”等传统观念的认可。因此,在《神女峰》中有“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所表现出的对男性皈依的向往;在《赠》中有“如果你是火∕我愿是炭”“如果你是树∕我就是土壤”所表现出的对爱的牺牲奉献;在《春夜》中有“我愿是那顺帆的风∕伴你浪迹四方”所表现出的对爱人的亲密依附;在《双桅船》中有“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所表现出的对两情相悦心灵相通的渴望。这表明舒婷在价值取向上,更多的是对传统文化的认同、留恋和皈依,在某种程度上只是重复着五四时期关于“爱”和“人性”的主题,明显带有80年代文学启蒙的色彩。正如研究者所指出的那样:“《致橡树》在女性意识和个性意识这两个层面上阐述了诗人对人的关怀,就带有这种明显的启蒙意义。这是一首爱情诗,历来的爱情诗多柔婉缠绵,本诗却一反传统情诗的风格,奏出了现代女性尊重自身价值、保持独立人格、弘扬自我追求的时代强音。即女性应当和丈夫一样,以自己事业的成就立足社会,双方应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共同承担逆境的考验,共同分享幸福与成功。”[5](P194)这就意味着,舒婷这首受到广为赞誉的诗歌,在总体思想倾向上依然没有超越80年代思想启蒙的限度。

从总体上看,舒婷爱情诗中女性对自身角色的定位显示出诗人对父权话语下女性社会角色和分工的认同,本质上仍然是“男女平等”“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同样能够办到”的另一种表达,其女性意识的觉醒并不彻底。虽然诗人在《神女峰》中对“从一而终”的封建节烈观进行了大胆的质疑;在《惠安女子》中对女性品行的“被看”悲剧有深沉的反思;在《致橡树》极力宣传爱情中男女人格的平等,但诗人并没有全面否定传统的女性行为规范,只是对诸如对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夫贵妻荣等带有女性歧视色彩的传统观念的否定与坚决背弃。

究其原因在于朦胧诗兴盛的80年代是一个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时代,受制于时代和个人的因素,在“传统与现代,与旧的伦理道德之间,舒婷进退徘徊,对传统伦理和道德理性的反叛并不坚决彻底,终于忍不住流露出对传统伦理道德的妥协和回归。”[6](P62)这就决定了舒婷笔下的女性更多呈现出的是一种现代语境中的古典少女情怀,其笔下的女性诉说总是保持着一种古典式的温婉与柔情,内心深处对男性的依恋之情不时流露于笔端。从这个意义上看,舒婷诗歌的反叛是有限的。但考虑到当时的社会环境,发前人所未发,发前人之不敢发,舒婷的探索依然是难能可贵的。因此,我们绝不能苛求作者,以今天的标准去衡量她的作品,而是要把这些作品放到当时的背景中去考察,“必须把它与那些同它具有相同性质和效用的东西加以比较”[7](P275),才能得出实事求是的评价。否则,我们就会产生有意或者无意的误读。

二、召唤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

女性意识不仅关涉到女性自身性别意识的觉醒,而且关涉到女性眼中男性形象的建构。80年代改革开放的大潮促进了东西方文化的频繁交流,西方女权主义理论及其创作,被中国理论界和作家广为认识和接收,并大量应用于实际的研究与创作中。与西方文学相比,中国作家虽然深受西方女权主义思想的影响,但中国特色更为明显:“她们在反对阳性中心,而我们在寻找阴性的世界,一个愿意向阳性退赔若干领土的阴性国度。中国的女性在经历双重幻灭后正面对困惑,有些不知所措。她们既经历了普遍的偶像幻灭,又经历着特殊的对男性偶像的幻灭。当西方妇女在大煞男子汉的威风,破骑士对妇女的‘礼貌时,中国妇女从劳动服里退出来后要求受到特殊的女性待遇,包括‘骑士‘风度对妇女的尊敬和怜爱。她们在寻找真正的男子汉,她们想做真正的东方女性。当她们失望的时候,她们经历了对男性偶像的幻灭感。这种心态反映在文学艺术(包括电影)里就是召唤阳刚之美和阴柔之美”。[8](P5-6)对舒婷而言,虽然她在散文中声称“我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9](P101),但她的创作中却又时时表现出女权主义的色彩。这不仅表现在她对诸如妇女命运、爱情平等的关注上,而且表现在对阳刚美和阴柔美的召唤上,这一追求集中体现在他笔下的男性形象身上。

舒婷笔下的男性大都以她认识的北方青年诗友为原型,他们是那个特定时代的早醒者和孤独者。社会和自身未来的不确定性时时牵动他们敏感的心灵,他们身上集中体现了传统知识分子忧国忧民、建功立业、不甘沉沦的传统士大夫品格,以及儿女情长、重情重义、善解人意、尊重女性、呵护女性等现代好男人品格,是集阳刚美和阴柔美于一体的理想男性形象。

首先,在外表上,理想的男性形象要有阳刚之美。在诗歌中,诗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传统男性阳刚之美的欣赏与肯定。《兄弟,我在这儿》中有这样的描述:“你原属于太阳∕属于草原、堤岸、黑宝石的眼眸∕属于道路、火把、相扶持的手∕你是战士∕你的生命铿锵有声∕钟一样将阴影/从人心震落∕风正踏着陌生的步子走开”。这首诗虽然没有直接描写男性阳刚的外表,但整首诗的意象都含蓄地表达了诗人对男性阳刚之美的欣赏与肯定,这种美是女性所没有的。这里的“你”,属于“草原”、属于“堤岸”,而“草原”与“堤岸”都具有宽广、伟岸的意象;“你”属于“道路”、属于“火把”,道路是绵长的,具有男人才有的厚重与执着,火把是热情的,具有男人才有的热血与方刚;“你”是“战士”,具有战士的坚毅与勇敢,生命“铿锵有声”,连风也“踏着陌生的脚步躲开”。这表明诗人理想中的男性要刚强不屈,凛然无畏,充满了雄性的伟力与昂扬的斗志。

其次,在内涵上,理想的男性还须具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在一般人眼中,多愁善感属于女性,男儿有泪不轻弹,对男人而言,理想和事业高于一切。舒婷的爱情诗颠覆了文革时期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大全的男性形象,突出了现代男性内心深处柔弱的一面。诗人并不认为多愁善感仅仅属于女性,理想的男性也难免儿女情长,他们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大自然的四季变化以及个人情感世界的律动都不时在他们的内心世界泛起阵阵感情的涟漪。在《落叶》中,舒婷刻画了这样一位林黛玉式的多情诗人。这个“你”“轻轻叹着气”,究其原因“既不因为惆怅/也不仅仅是忧郁”,而是因为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那落叶在风的撺掇下/所传达给我们的/那一种情绪”。显然,诗人笔下的男主人像林黛玉一样,是一位感情细腻,多愁善感的诗人,对岁月流逝、青春渐远而事业无成,有着最深、最痛苦的心灵体验。与此同时,舒婷在诗歌中还表现出对男性在理想追求过程中的精神痛苦的深切理解和同情。在《童话诗人》里,舒婷以诗人顾城为主人公,描写了一个向往美好,一意孤行寻找自己乌托邦世界的男人形象:“你相信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你的眼睛省略过∕病树、颓墙∕锈崩的铁栅∕只凭一个简单的信号/集合起新星、紫云英和蝈蝈的队伍/向没有被污染的远方/出发”。这个男人虽然看到了“病树”“颓墙”般的社会现实,但是他却只是一味地逃避,只敢相信自己编写的童话,试图用童话里“幽蓝的花”般美丽的语言来隔开他眼前所有的丑陋,永远蜗居在早就产生怀疑的童话般的精神家园里。如果说童话诗人只是在内心让舒婷女性柔软的心房充满感伤的话,《赠》里的男人形象则让诗人内心充满着由内而外的悲戚。“我为你扼腕可惜∕在那些月光流荡的舷边∕在那些细雨霏霏的路上∕你拱着肩,袖着手∕怕冷似地∕深藏着你的思想”。这样的男人身无他物,在寒冷的天气里,只能自己给自己保暖,这不仅给自己冰冷的身躯,也给自己挨冻的心灵。可是,就是这样,“我为你举手加额∕为你窗扉上闪熠的午夜灯光∕为你在书柜前弯身的形象∕当你向我袒露你的觉醒∕说春洪又漫过了∕你的堤岸”。在寒冷中,他没有屈服于寒风的恣虐,而是徜徉在书的海洋中,和他人一起分享觉醒的快乐。由此看来,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古代困顿书生的一切特征:不屈于逆境,在逆境中吸取知识,徜徉书海,能独自舔抚自己的忧伤。

总之,舒婷爱情诗中的男性形象,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中国文学中自屈原以来的潦倒文人和落魄文人的诗歌精神。他们具有强烈的进取精神和建功立业思想,体现出一种阳刚之美,同时又有一颗敏感而柔弱的内心,体现出一种阴柔美,阳刚精神与落拓情怀混杂于一体,散发出80年代特有的感伤气息。

三、两性关系建构上的男性眼光和价值标准

女性意识的另一个重要内容是两性关系。爱情婚姻中的两性关系,最能体现两性真实的生存状况及社会处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对男性和女性关系常见的比喻是阴/阳,树/藤,磐石/蒲苇,等等,其背后所反映的是两性关系上根深蒂固的男权主义思想。女性不仅在人身关系上依附男性,而且女性价值往往也只能通过男性表现出来。因而相夫教子成了女性生活的主要内容,夫唱妇随成了女性言行的基本准则,夫荣妻贵成了女性人生的最高理想。虽然这一传统观点,在五四时期的第一次女性写作高潮中受到全面质疑,提出了爱情婚姻中女性作为人的权利的要求,但随即面临着“娜拉走后怎样”的迷茫。80年代的女作家接过了五四启蒙的旗帜,她们试图突破男性中心意识的重围,努力建构女性主体。但遗憾的是,“女作家对女性主体性的艰难建构,远未形成足以扭转男性中心文化专制局面的力量。而且,很多作品虽然在话语方式和叙事风格上与传统话语体系有了很大的不同,但真正控制话语权的男性中心观念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即便是被女性作家自身无数次颂扬的爱情,也无不以男性的眼光和价值标准作为取舍的依据。”[10](P64)这一遗憾在舒婷的爱情诗中同样存在。

一方面,舒婷站在女性觉醒的角度对男性中心主义提出了大胆的质疑,主张两性关系上的平等。在《致橡树》中,她宣称“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来炫耀自己”,而是要求“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枝木棉∕以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她明确提出,女性要求和男性一样在爱情中有相应的地位,而不能只是作为男人的陪衬和附属。另一方面,她对男性中心主义又不是绝对否定,而是潜意识里承认男性性别上的优势,认同传统性别文化下的女性价值取向标准。在《致橡树》中,诗人并不是要求女性要像男人一样有树的形象,她只是要求以木棉的姿态站在深爱的男人旁边。虽然木棉也有挺立的形象,可它毕竟不能像树一样遮挡狂风暴雨。可见,诗人在内心深处还是认同女性的价值只有通过男性才能显示出来这一传统的世俗观念。《神女峰》“表现了对女性长期受压抑的愤怒和悲哀”[11](P191),进而发出了“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的爱情宣言。这一源自女性生命体验的呼唤,虽然震撼人心,但诗人内心深处所流露出的依然是女性潜意识深处对男性的依附。也就是说,诗人虽然表面上反对女性对男性做出牺牲,号召女性大胆追求现世的幸福,但其潜台词是提醒女性要珍视自己的牺牲,不要把这种奉献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不能让男性忽视了自己的奉献。“美丽的忧伤”,在某种程度上不过是中国古典诗歌中源远流长的闺怨诗的现代翻版,“就此而言,舒婷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女性自觉,她的女性意识是在某种承认既定男权中心的社会秩序里所抒发的女性人格与生命的需求,女性与时代同构。”[12](P126)据此而言,舒婷在对现代两性关系的建构与呼唤中,始终没有摆脱男性的眼光和价值标准的潜在影响。

舒婷爱情诗在爱情观上所表现出的调和色彩,既源自于传统对女性的性别角色的规范,也来自于女性传统心理的积淀。承载着千年性别枷锁的现代女性,虽然获得了在法律保障下的政治和经济上的平等权利,但这种平等是表面上的平等,她们并没有获得在尊重性别差异基础上的男女之间的真正平等。女性言说的话语方式和文化资源都是男权性的。舒婷的个案表明,中国当代女性写作要想真正超越男权文化的藩篱,建构女性自我认同的主体意识,依然是件任重而道远的事情,这正是今天我们重读舒婷的意义所在。

(基金项目:本文系贵州省教育厅高等学校人文社科研究项目:“文学经典研究的理论创新及其文本阐释”,项目编号:[14SSD012]。)

注释:

[1]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2]朱栋霖:《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1997)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3]於可训:《中国当代文学概论》,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4]刘福堂译,[美]弗洛姆:《爱的艺术》,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5]刘树元主编:《中国现当代诗歌赏析》,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6]杜昆:《知识分子的荣与衰:论舒婷的创作转型》,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3期。

[7][美]勒内·韦勒克·沃伦:《文学理论》,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年版。

[8]郑敏:《女性诗歌:解放的梦幻》,诗刊,1989年,第6期。

[9]舒婷:《露珠里的“诗想”》,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10]赵妍:《女性主义视野下的80年代海峡两岸爱情诗——以舒婷、席慕蓉的诗歌为例》,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6年,第2期。

[11]洪子诚,刘登翰:《中国当代新诗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

[12]张晶晶:《从“拯救”到“彻悟”——舒婷、翟永明诗歌中女性意识的嬗变》,理论学刊,2008年,第5期。

篇5:舒婷诗歌赏析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岸啊,心爱的岸。昨天刚刚和你告别。今天你又在这里,明天我们将在。另一个纬度相遇,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使我们再分东西,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

我的理解:通读全诗,作者以一艘双栀船的角度,描写了它离开岸边的不舍与缠绵。表达了一位漂泊无依的游子浪迹天涯对故乡的痴恋,然而,心中的故乡却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中,在我的梦中,也许明天,就会与你相遇,我痴念这着故乡,故乡也牵挂着我。另一方面,我还认为这首诗中透露着诗人对未来美好阳光的憧憬,暂时离开岸漂泊,却会在明天,又与彼岸相遇。尽管途中会有风暴,美好的未来总会在风暴后与我们偶然邂逅。人生,也像这一艘双栀船,在不如意后,总会有光明、美好不期而遇。既然如此,不如扬上希望的帆,向着花开的明天远航!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我的理解: 在这首诗中,诗人化作一棵木槿,用紧紧相依诠释自己眼中的爱情——不是利用功名、不是无病呻吟、不是风花雪月。只是与相爱之人拥有同一形象,不卑不亢,含情脉脉,紧握双手,同甘共苦。爱,是两个人的契约。因爱一个人的某些特点而爱某个人,那便不是真爱,真爱是爱一个人的一切,爱一个人本身。就像木槿和橡树,永远相依,永不分离。

向北方 一朵初夏的蔷薇 划过波浪的琴弦 向不可及的水平远航 乌云像癣一样 布满天空的颜面 鸥群

却为她铺开洁白的翅膀

去吧

我愿望的小太阳 如果你沉没了 就睡在大海的胸膛 在水母银色的帐顶 永远有绿色的波涛喧响

让我也漂去吧 让阳光熨贴的风 把我轻轻吹送 顺着温暖的海流

漂向北方

篇6:舒婷诗歌

《惠安女子》

野火在远方,远方

在你琥珀色的眼睛里

以古老部落的银饰

约束柔软的腰肢

幸福虽不可预期,但少女的梦

蒲公英一般徐徐落在海面上

啊,浪花无边无际

天生不爱倾诉苦难

并非苦难已经永远绝迹

当洞箫和琵琶在晚照中

唤醒普遍的忧伤

你把头巾一角轻轻咬在嘴里

这样优美地站在海天之间

令人忽略了:你的裸足

所踩过的碱滩和礁石

于是,在封面和插图中

你成为风景,成为传奇

《一代人的呼声》

我绝不申诉

我个人的不幸

错过的青春

变形的灵魂

无数失眠之夜

留下来痛苦的记忆

我推翻了一道道定义

我打碎了一层层枷锁

心中只剩下

一片触目的废墟……

但是,我站起来了

站在广阔的地平线上

再没有人,没有任何手段

能把我重新推下去

假如是我,躺在“烈士”墓里

青苔侵蚀了石板上的字迹

假如是我,尝遍铁窗风味

和镣铐争辩真理的法律

假如是我,形容枯槁憔悴

赎罪般的劳作永无尽期

假如是我,仅仅是

我的悲剧——

我也许已经宽恕

我的泪水和愤怒

也许可以平息

但是,为了孩子们的`父亲

为了父亲们的孩子

为了各地纪念碑下

那无声的责问不再使人颤栗

为了一度露宿街头的画面

不再使我们的眼睛无处躲避

为了百年后天真的孩子

不用对我们留下的历史猜谜

为了祖国的这份空白

为了民族的这段崎岖

为了天空的纯洁

和道路的正直

篇7:舒婷诗歌欣赏

请你把没走完的路,指给我

让我从你的终点出发

请你把刚写完的歌,交给我

我要一路播种火花

你已渐次埋葬了破碎的梦

受伤的心

和被损害的年华

但你为自由所充实的声音,决不会

因生命的消亡而喑哑

在你长逝的地方,泥土掩埋的

不是一副锁着镣铐的骨架

就像可怜的大地母亲,她含泪收容的

那无数屈辱和谋杀

从这里要长出一棵大树

一座高耸的路标

朝你渴望的方向

朝你追求的远方伸展枝桠

你为什么牺牲?你在哪里倒下

时代垂下手无力回答

历史掩起脸暂不回答

但未来,人民在清扫战场时

会从祖国的胸脯上

拣起你那断翼一样的旗帜

和带血的喇叭……

诗因你崇高的生命而不朽

生命因你不朽的诗而伟大

197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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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8:舒婷诗歌中的现代女性意识

女性在中国传统的思想意识里是从属与男人, 是男人的附庸, 女性是封建纲常礼教中最底层的群体, 经过几千年来思想的奴化、禁锢, 男性按自己的价值观和审美标准打造出“贤妻良母孝妇”的女人典型范式, 这种封建教条在女性心理成为一种牢不可破的精神枷锁, 女性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固定的人生价值模式:生活内容是相夫教子;生活准则是夫唱妇随;生活理想则是夫荣妻贵。

中国女性在西方女权主义运动和五四以来妇女解放思潮的影响和感召下逐渐觉醒, 舒婷经历过历史的浩劫, 生活磨难后, 勇敢地发出了追求女性独立人生价值的呼喊。

《致橡树》是舒婷爱情诗的代表作, 作者在诗中大胆的反对传统爱情观, 宣扬独立人格与平等的观念, 是现代女性的爱情宣言, 这也是它之所以能成为经典爱情宣言的原因。

舒婷在诗中把女性比做有阴柔之美的木棉, 把橡树比做具有阳刚之气的男性, 开篇直入主题, 首先坚决的反驳传统的、流俗的爱情观。“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的凌霄花有着攀附性的爱情观;“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的痴情鸟, 有的只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是取悦与谄媚的爱情观。对凌霄花和痴情鸟的否定批判, 是女性独立意识的苏醒, 对传统的“夫贵妻荣”、“夫唱妇随”观念的反拨。“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的泉源是奉献式的爱情, 诗人接下来用递进的方式扬弃了中国传统女性“象泉源”、“象险峰”、“象日光”、“象春雨”式的作为陪衬的生存状态, 正如刘登翰所说:“它们都是以压抑或牺牲一方为爱的前提, 反映了长期封建社会在我们民族心理中的一种历史积淀。”

这六种流俗的爱情观都是以男人为中心, 女人味从属;男人为主体, 女人为附庸;女人围着男人转。舒婷用了两个“绝不”坚决、果断的否定了这种不平等、不健康的爱情关系, 舒婷理想中的爱情关系是平等:“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你是一棵树, 我也是一棵树, 并且是肩并肩站在一起。尽管我们之间存在着性别的差异, 但你我相互依存, 心心相通, 我们共同分担苦痛, 我们共享欢乐, 我们有各自独立的人格, 却又互相忠贞不渝。木棉是舒婷在诗中书写自己爱情观的“代言人”。“这里, 实际上触及到一个‘五四’时期即有周作人

等论及, 但在长期社会生活和女性创作实践中一直未能引起重视的命题:女性, 是与男性同等而不一样的人。作品透过爱情外观, 表现出更为普遍深刻的人的主题, 即对人性尊严的呼唤, 对理想两性关系的探求。诗人借助“木棉”这个形象来表明自己的爱情观。“木棉”不是“攀援的凌霄花”, 也不是“重复单调歌曲”的“痴情鸟”;它具有自己“红硕的花朵”, 但又绝不是软弱依附的“凌霄花”;它不依赖橡树的生存而生存, 而是与橡树相依相伴, 同甘共苦, 一起拼搏, 一起奋斗, 共同构筑伟大的爱情, 创造辉煌完满的人生。舒婷用这种形象来象征具有独立人格的女性, 无疑是对传统女性形象的大胆反叛, 它代表着新时代女性共同的呼声和愿望, 一个女性必须拥有自我、自尊、自立、自重的意识, 你所期待的一切男人是不会给你的。

舒婷凭着女性诗人特有的敏感, 她在自己的诗歌中创作中努力使女性站到灿烂的阳光下, 呼吸自由的空气, 走出男权的荫蔽, 使女性和男性一样领受全人类共有的权利。假如说《致橡树》是在觉醒中的女性为了人格的独立、生命的价值和尊严而唱的歌, 那么《神女峰》则是对传统中国女性作为从属地位自我意识的彻底背叛。中国传统以男权中心的文化为神女峰披上了圣洁的面纱, 世世代代传颂。时至今日之文明社会, 当人们赞美神女峰、驻足流连神女峰的时候只看到神女身上那美丽圣洁的面纱, 却不能体会到她千年痛苦, 高大的神女峰是一座巨大的贞节牌坊, 是一具温情的冷酷枷锁。舒婷在《神女峰》中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心真能变成石头吗?”这是诗人以女性意识的觉醒, 是对男性关于女性的贞操观念发出的疑问, 舒婷对传说中那个披着美丽圣洁面纱的神女和她所代表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舒婷认为:在中国延续了几千年来的传统中, “妇德”是禁锢妇女的枷锁, 守望女子如磐石般等待和坚守正是遵守“妇德”的化身, 对女性是一种文化和心理上的制约与引导, 因此舒婷发出了强烈的叛逆之声:“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这样的诗句毫无疑问是对古代妇女“美德”的一种彻底的消解。女性在男权社会的文化之下一直处于一种压抑的感情, 应该大胆的表达出来, 而不是痴情的等待, 女性应该去追求自己幸福的生活。

舒婷的诗虽然被冠以“朦胧诗”的名号, 但实际上她的诗歌并不晦涩难懂, 以《致橡树》、《神女峰》为典型文本, 舒婷女性意识的发展和觉醒以及对女性独立人格和命运的关注是显而易见。“对事物一触即发的敏感, 纯粹语言防不胜防的突袭, 是我与诗最重要的亲缘……写什么?怎样写?都听从内心不可抗拒的召唤, 永不背叛的唯有语言, 星星点点分布在经验的土壤里, 等待集结, 等待惊蛰。”舒婷以她那独具南方女性柔中有刚的真誓深沉的诗句, 表达着一个女性对于真善美的热爱, 探寻着通往人们的“心灵的道路”。

参考文献

[1]、舒婷, 《舒婷文集3.凹凸手记》, 第210页, 江苏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

[2]、乔以纲, 多彩的旋律:中国女性文学主题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 2003, P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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