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文化讲义修订

2024-07-13

企业文化讲义修订(共3篇)

篇1:企业文化讲义修订

绪 论

一、《诗经》与儒家经典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其编订之初,只称为《诗》或《诗三百》。庄子和荀子始将其尊为“经”。《庄子·天运》:“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荀子·劝学》,“始乎诵经,终乎读《礼》”之后,接下来将《书》、《诗》、《礼》、《春秋》列于“经”的名下。

汉武帝于建元五年(公元前136年)置“五经博士”,《诗》被正式列为儒家五经之一。最早称为《诗经》的,应为《史记·儒林列传》中‚申公独以《诗经》为训以教。‛正式作为书名列于典籍,宋代袁燮《毛诗经筵讲义》和辅广《诗经协韵考异》。

二、今本《诗经》的源流

本之于“毛诗”,而“毛诗”则源于荀子。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孔子删《诗》,授卜商;商为之序,以授鲁人曾申;申授魏人李克;克授鲁人孟仲子;孟仲子授根牟子;根牟子授赵人荀卿;荀卿授鲁国毛亨;毛亨作《诂训传》以授赵人毛苌。时人谓亨为大毛公,苌为小毛公。清·俞樾《荀子诗说》中也有同样说法。

三、“《诗经》学”

《诗经》研究已有2500多年的历史了。张祝平编的《历代诗经研究书目》就列出940种。它以其独特的学术体系形成了深受世人瞩目的“《诗经》学”。“《诗经》学”大体包括三个层次:一是《诗经》考据学;二是《诗经》义理学;三是《诗经》研究史(赵沛霖)。具体包括:▲对《诗经》的字词、音韵、地理、名物等考释辨证;▲对《诗经》的思想内容、艺术特色的分析研究;▲对《诗经》与社会制度、思想文化关系的阐述评价;▲近20 年来以多元化的方法对《诗经》作全景式的文化观照,探寻其社会文化价值取向;▲对《诗经》研究发展规律的探索总结。

四、《诗经》分类、“美刺说”与“风雅正变”说

“风”、“雅”、“颂”是以乐曲特征为《诗经》分类标准的。这种传统的分类能够很好地展示《诗经》的乐歌特征,但是对诗篇所反映的社会生活内容却无从表现。

汉代学者提出了“美刺说”,他们从对社会生活的评价态度上将《诗经》分为赞美和风(怨)刺两大类。

“变风”、“变雅”之说最早由《毛诗序》提出: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1

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吟咏情性,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郑玄《诗谱序》:后王稍更陵迟,懿王始受谮烹齐哀公,夷身失礼之后,邶不尊贤。自是而下,厉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坏。《十月之交》、《民劳》、《板》、《荡》,勃尔俱作,众国纷然,刺怨相寻。五霸之末,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善者谁赏?恶者谁罚?纲纪绝矣。故孔子录懿王、夷王时诗,讫于陈灵公淫乱之事,谓之‚变风‛、‚变雅‛。

所谓“变风”、“变雅”是随着统治者政治教化出现问题而产生并针对这些问题进行批评、讽喻或抒怨的诗。“风雅正变”说具有较强的政治色彩和政治针对性。

我们认为,“变风”、“变雅”主要还是与诗的内容有关。其实,“雅”本身就有正的意思。《毛诗序》说:‚雅者,正也。言王政所由之废兴也‛。《孟子·离娄下》说的‚王者之迹息而《诗》亡‛,其中《诗》就是指的“雅”。“变”,《说文》曰:“变,更也。”可知“变雅”是相对于“王者之迹”之兴而言的,是反映王政之“废”的,故称为“变雅”。至于“正雅”,则是“变雅”提出之后一些人的画蛇添足之举。既然“雅”本身就是正,“变雅”是正的变更,那“正雅”之“正”就是多余的了。

概言之,“美刺说”和“风雅正变”说,是对于王道、礼义、政教、风俗、人伦等社会生活内容或赞美、颂美,或讽刺、怨刺,“正风”、“正雅”是赞美、颂美,是“美诗”,而“变风”、“变雅”则是讽刺、怨刺,是“刺诗”。这样,可以把关于礼仪祝颂的诗篇和三《颂》中诗篇以颂美的评价特征归入到“美诗”中,而把《国风》的怨刺诗以怨刺的评价特征归入“刺诗”中。但这种分类是在涉及到有些具体作品的评价时,也很难把握准确。如《小雅·頍弁》是天子燕享兄弟亲戚的宴饮诗,也流露出了一定的末世情怀。然而《毛诗序》说却其为‚诸公刺幽王‛,与实际内容完全不合;《郑风·风雨》写女子与情人相会的惊喜万般和无限缠绵的情感,《毛诗序》也无法指出其是美还是刺。

现当代《诗经》研究中的分类

闻一多在《风诗类钞》所附的《序例提纲》中将《国风》中的诗分为婚姻、家庭和社会三大类。郑振铎将《诗经》分为三大类:一是诗人的创作,二是民间歌谣,三是贵族乐歌,而在这大类下面又分若干小类。如民间歌谣又可分为恋歌、结婚歌、悼歌及颂贺歌、农歌;贵族乐歌又可分为宗庙乐歌、颂神乐歌或祷歌、宴会歌、田猎歌、战事歌。刘大杰分为四类:宗教性的颂诗、宫廷的乐歌、社会诗和抒情歌曲。当前学者多以内容为标准分为若干类,主要有:祭 2

祀诗、史诗、颂赞诗、宴饮诗、农事诗、战争诗、田猎诗、征役诗、怨刺诗、爱情婚姻诗等。

五、“六诗”与“六义”

(一)“六诗”说:《周礼·春官·大师》:“大师……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以六德为之本,以六律为之音。‛从表述来看,“六诗”是指《诗》分为六种体式。“六诗皆体”所阐述的不是今本《诗经》的体式特征。那么,在今本《诗经》之前是否还有更早的乐诗编订版本呢?回答是肯定的。

(二)“六义”说:《毛诗序》:“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孔颖达《毛诗正义》:“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所成,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此即“三体三用”说,后人又发展为“三经三纬”说。

第一章 “风”

第一节 “风”、“雅”、“颂”释义

一、“风”

《毛诗序》:“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谰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这是如风而动的教化之义,还有风刺、讽喻之义以及风俗、风土之义。

朱熹《诗集传序》:“凡诗之所谓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诗集传·国风序》:“民俗歌谣之诗也。‛

郑樵《六经奥论》:“风土之音曰风。‛他从乐音的角度来解释其义。他又说:‚风者出于风土,大概小夫贱隶妇人女子之言。其意虽远,其言则浅近重复,故谓之风。‛郑樵和朱熹都认识到,“风”是可以咏唱的歌诗且具地域文化特征,当然郑樵更强调了歌诗的音约性特征。

这些对“风”的释义,归纳起来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毛诗序》,它主要是从政治教化这一社会功能的角度来进行阐释;二是从诗歌对社会包括民俗风情反映的角度来进行阐释;三是从创作群体和创作特点来进行阐释,朱熹的“里巷歌谣之作”,“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即是;四是从乐音的角度来进行阐释,郑樵“风土之音”。

此外,陆侃如先生还提出了“牝牡相诱”说:“《费誓》‘马牛其风’及《左传》(僖公四年)‘风马牛不相及’的‘风’字,贾逵服虔注作‘牝牡相诱谓之风’。这话很值得注意,因为它可以证明朱熹‘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一句最能说明‘风’的意义与来源。”(见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他认为,“风”的起源可能是表现男女性爱的情诗。至于“风”诗并不是全部言情,他认为与“雅”“不尽叙事” 3

一样,并无妨碍。叶舒宪更是从文化人类学和诗歌发生学角度来论证了“牝牡相诱”说。

在上面归纳的基础上,可以进一步清晰地看出“风”的涵义:它突出了上对下的政治教化和下向上表达意见的社会功能,来源于各地风土,表现出地方风情尤其是男女风情,可以咏唱,具有音乐性特征等。但是在这多种义项中,音乐特征是明显居于突出地位的。《大雅·崧高》:“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大雅·烝民》:“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与“风”相关的,还有“南”。《周南》、《召南》合称二《南》。阐释“南”的涵义具有代表性的有以下几家:“南”为南化说,以《毛诗序》为代表。《关雎序》:“南,言化自北而南也。‛ “南”为乐名说,以宋代王质、程大昌为代表。王质《诗总闻》:“南,乐歌名也。‛“南”为南国说,以朱熹为代表,《诗集传》:“南,南方诸侯之国也。‛还有“南”为乐器说。郭沫若《甲骨文字研究·释南》。

二、“雅”

《毛诗序》:“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大小,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

《诗集传》:‚雅者,正也,正乐之歌也。‛

《通志·小雅序》:‚朝廷之音曰雅。”“雅”,古通“夏”,西周王畿曰“夏”,为华夏(自古公亶父迁至周原始称周族,灭商建周称夏族),中原诸国称“诸夏”。王畿乐歌称为“夏歌”,“雅”作为乐曲名可能是从地域角度引来的。

“雅”为正乐。“雅言”就是标准话。《论语·述而》:“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郑樵《六经奥论》:“雅者,出于朝廷士大夫,其言纯厚典则,其体抑扬顿挫,非复小夫贱隶、妇人女子所能言者,故曰雅。‛这是认定“雅”为乐音。

《雅》分为“大、小”的问题。《毛诗序》说:“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比较《大雅》、《小雅》的内容,可知此说纯为穿凿附会。郑玄《诗谱·小大雅谱》说:“大雅则宏远而疏朗,弘大体以明则;小雅则躁急而局促,多忧伤而怨诽。”可见,他认为“雅”是按诗的风格的不同而分为大、小的。

三、“颂”

《毛诗序》:“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认为“颂”为颂赞、赞美。朱熹《诗集传》:“颂者,宗庙之乐歌。‛

清代阮元《揅经室集·释颂》:‚‘颂’之训为美盛德者,余义也。‘颂’之训为容者,本义也。且‘颂’字即‘容’字也。……今世俗传之样子……所谓《商颂》,《周颂》,《鲁颂》者,若曰‘商之样子’,‘周之样子’,‘鲁之样子’而已,无深义也。……惟三《颂》各章皆是舞容,故称为《颂》。‛认为“颂”为舞容。也就是说,“颂”之舞容本为宗庙祭典上的仪式性表演,与其说《周颂》为周之样子,不如说它就是诗乐舞三位一体的周之祭礼。

“颂”为乐声,相对于《风》、《雅》其声为缓。王国维《观堂集林·艺林二·说周颂》:“…… 4

《颂》之声较《风》、《雅》为缓也。何以证之?曰《风》、《雅》有韵,而《颂》多无韵也。……然则《风》《雅》所以有韵者,其声促也。《颂》之所以多无韵者,其声缓,而失韵之用,故不用韵。此一证也。其所以不分章者亦然。……此二证也。《颂》如《清庙》之篇,不过八句,不独视《鹿鸣》、《文王》,长短迥殊,即比《关睢》、《鹊巢》,亦复简短,此亦当由声缓之故。三证也。……《肆夏》一诗,不过八句,而自始奏以至乐阕,所容礼文之繁如此,则声缓可知,此四证也。然则《颂》之所以异于《风》、《雅》者,在声而不在容。‛

第二节 《国风》的地域及特征

《国风》中作品的产生时间历史跨度最大。160首诗,最早为西周初期,最晚为春秋中期。《周南》、《召南》的部分诗篇以及《豳风》中的《七月》,都产生于西周初期。最晚的诗,历代的学者意见颇有不同。按郑玄《诗谱序》说,“孔子录懿王、夷王时诗,讫于陈灵公淫乱之事”,刺“陈灵公淫乱之事”的是《陈风·株林》。陈灵公淫乱于夏姬之事在《左传》宣公九年、十年有所记载。其被杀在宣公十年,即公元前599年,故《株林》应作在此前,这是“毛诗”派的观点。然而,“三家诗”却认为《诗经》“变风”终于《邶风·燕燕》,为卫献公时诗。卫献公元年是公元前576年,晚于《陈风·株林》。清代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引明代何楷之说,谓《曹风·下泉》为《诗经》中最晚之诗。周敬王避王子朝之乱迁都成周,约为曹襄公五年,即约鲁昭公三十二年,为公元前510年。有人认为还有晚于《下泉》的诗,这就是《秦风·无衣》。王夫之《诗经稗疏》据《左传·定公四年》记载的伍子胥引吴军灭楚,楚臣申包胥如秦乞师就楚拒吴,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之事,认为《无衣》为‚哀公为申包胥作也。‛鲁定公四年当周敬王十四年,为公元前506年。

一、《周南》、《召南》

“周南”、“召南”所指应是地域,它们与“邶、鄘、卫”等《国风》其它十三个地区一样,是周王朝所辖的地区。郑玄《诗谱·周南、召南谱》:“周、召者,《禹贡》雍州歧山之阳。”《周南》、《召南》的地域从王畿延伸至南国。太王古公亶父时,周民族受到戎狄的侵扰,由豳迁居岐山之下的一片原野,其地称为周原。他们在此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周民族从此开始强大。至纣时,复命文王典治南国江、汉、汝流域一带的诸侯。孟子所说‚文王以百里而王‛(《孟子·公孙丑上》),不仅是说其所治地域扩大到江汉流域,更是说明文王之德推广覆盖到南国,以至王化于天下。所以,周南、召南是体现文王之化最充分的地区,或者说是西周文德教化的发源地和基地。

二《南》诗共25篇,其中《周南》11篇:关雎、葛覃、卷耳、樛木、螽斯、桃夭、兔罝、芣苢、汉广、汝坟、麟之趾;《召南》14篇:鹊巢、采蘩、草虫、采蘋、甘棠、行露、羔羊、殷其雷、摽有梅、小星、江有汜、野有死麕、驺虞。

其诗的宗旨是力图体现在民间社会各个方面的“文王之化”。它的内容以礼仪祝颂为主。严 5

格说来,礼仪祝颂也属于用诗,但从诗歌本身内容来看,其祝颂的特点还是比较突出的。如《樛木》、《螽斯》、《桃夭》、《麟之趾》等。其它的诗,也有用于祝颂的,如《关雎》、《鹊巢》、《何彼秾矣》等表现恋爱、婚嫁的诗,都可用作祝颂。

二《南》的特点,最突出的就是大部分为女性题材。除了那些具有祝颂内容之外的,还有以下几类:一是反映爱情、婚姻和婚嫁场面的诗,如《关雎》、《汉广》、《摽有梅》、《野有死麕》和《鹊巢》、《何彼秾矣》;二是写夫妻离别,表现妻子思念丈夫或夫妻聚会的诗,如《卷耳》、《草虫》、《殷其雷》、《汝坟》;三是写女性的劳动生活,如《葛覃》、《芣苢》、《采蘩》、《采蘋》;四是表现女性遭遇和命运的诗,如《汝坟》、《小星》、《江有汜》;五是赞颂诗,《兔罝》、《甘棠》、《羔羊》、《驺虞》,或致祝颂,或表遗爱,或叙田猎,都是二《南》中的重要作品。二《南》诗多言花草鸟兽和南方风物,诗风艳丽柔美,语言清婉动人,香草美人颇开后世《楚辞》之风。

二、《邶风》、《鄘风》、《卫风》

《诗谱·邶鄘卫谱》:“邶、鄘、卫者,商纣畿内方千里之地。”“自纣城而北,谓之邶,南谓之鄘,东谓之卫。”邶、鄘原为殷的故邑,在河南黄河、淇水之间,属于殷的畿内。武王灭商以后,初封纣子武庚于此,以管叔、蔡叔、霍叔监之,史称“三监”。“三监”导武庚叛乱,周公东征,平定叛乱后,于此三国建诸侯,封康叔于卫。卫国地域在今河南北部及河北南部。“七世至顷侯,当周夷王时,卫国政衰,‘变风’始作。”这三个地区的诗始于周夷王时。卫国于公元前660年为狄所灭。“邶、鄘、卫”的地名称呼实际是沿袭社会习惯混合古今的泛称,其实都应称作卫。“邶、鄘、卫”的地名既是合称,所以其诗也是不分的,实质上都是“卫诗”,是编诗者将其分而为三。

《邶风》19篇,《鄘风》10篇,《卫风》10篇。邶风:柏舟、绿衣、燕燕、日月、终风、击鼓、凯风、雄雉、匏有苦叶、谷风、式微、旄丘、简兮、泉水、北门、北风、静女、新台、二子乘舟;鄘风:柏舟、墙有茨、君子偕老、桑中、鹑之奔奔、定之方中、蝃蝀、相鼠、干旄、载驰;卫风:淇奥、考槃、硕人、氓、竹竿、芃兰、河广、伯兮、有狐、木瓜。

《邶风》、《鄘风》、《卫风》中作品创作的具体时间除《鄘风·载驰》以外,大都难以考实。《载驰》,《毛诗序》云:‚许穆夫人作也。‛此事《左传·闵公二年》也有记载:“冬十二月,狄人伐卫,„„遂灭卫。„„许穆夫人赋《载驰》。”这年是公元前660年。

卫国之诗多为东周作品,也有部分诗歌产生于西周末年。作品比较突出地表现出以下三类内容:一是辛辣地讥讽和嘲笑统治阶级的生活腐朽、行为堕落、道德沦丧等方面的丑行,如《邶风·新台》、《鄘风·墙有茨》、《君子偕老》、《鹑之奔奔》等;二是多方面地表现情爱生活,如《邶风·匏有苦叶》、《简兮》、《静女》、《鄘风·桑中》、《蝃蝀》、《卫风·有狐》、《木瓜》等;三是反映婚姻生活中妇女社会地位的低下与命运的悲惨,如《邶风·日月》、《邶风·谷风》、《卫风·氓》等。此外,《鄘风·载驰》,是一篇充满爱国激情的贵族作品,也是《诗经》中为数不 6

多的有主名作品之一,作者许穆夫人是我国第一位女诗人;《鄘风·相鼠》对统治阶级的荒淫无耻进行了无情的嘲讽与斥责。

《卫风》一向与《郑风》并称为“淫诗”。其实39篇诗中,言男女之情者不满十篇。其男女情爱之诗,与民风荡佚有关。“桑间、濮上”是男女幽会之地,在当时已成为男女情爱之事的代名词。所谓“郑卫之声”淫,指其音乐是“靡靡之音”,很吸引人。从诗的内容看,男女情爱也较为开放,这在卫国是一种风俗。另外,《左传》所记男女淫乱这事,也以卫国最多。这种风俗,这种音乐,是受商代文化影响的结果。卫地处于原殷商文化中心,自然受其影响。

关于“濮上”之音,《韩非子·十过》有所记载:昔者卫灵公将之晋,至濮水之上,税车而放马,设舍以宿。夜分,而闻鼓新声者,而说之,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乃召师涓而告之,曰:‚有鼓新声者,使人问左右,尽报弗闻,其状似鬼神,子为我听而写之。‛师涓曰:‚诺。‛因静坐抚琴而写之。……遂去之晋,晋平公觞之于施夷之台。……乃召师涓,令坐师旷之旁,援琴鼓之。未终,师旷抚止之,曰:‚此亡国之声,不可遂也。‛平公曰:‚此道奚出?‛师旷曰:‚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乐也。及武王伐纣,师延东走,至于濮水而自投。故闻此声者必于濮水之上。先闻此声者,其国必削,不可遂。可见“纣之淫风”那种靡靡之乐,具有轻佚放荡的特点和摄人魂魄的魅力。

卫国常遭狄人侵扰,终被狄所灭,所以卫国后期社会一直动荡不宁,加之以统治者的不良政治,社会上充斥着幽怨之气。故许多卫诗都笼罩着一种悲凉忧郁的气氛。

三、《王风》

《王风》之“王”,是“王城”的省称。郑玄《诗谱·王城谱》云:王城者,周东都王城畿内方六百里之地。周公摄政五年,成王在丰,欲宅洛邑,使召公先相宅。既成,谓之王城,是为东都,今河南是也。“王”的地域在今河南北部,洛水西北。武王灭商,决定在“天下之中”的河洛地区营建“行都”。成王继位后,周公摄政五年,成王使召公营建洛邑,谓之王城,是为东都。周公营建成周,迁殷之遗民于成周,作为监视殷遗民的军事据点。王城在西,成周在东,相距约十五公里。周平王避犬戎之乱,自镐京迁居于东都王城;至周敬王时,迁都成周;至周赧王又迁回王城。王城是东周王朝的首都,为周的畿内重地。

《王风》都是东周的作品。《王风》10:黍离、君子于役、君子阳阳、扬之水、中谷有蓷、兔爰、葛藟、采葛、大车、丘中有麻。都是周室东迁以后的作品。平王东迁之后,疆土日蹙,民生日困,国事日非,所以,即使那些不是乱离内容的诗,也都哀婉悲凉,情调感伤。

《王风》的内容主要有如下几类:

一是丧乱之作,如《黍离》、《免爰》和《葛藟》。

《黍离》,《毛诗序》说:‚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这首诗属于丧乱之作,诗中说:‚知我者,谓我心忧; 7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面对故国的残败景象,内心伤痛无言以复加,正是不言亡国而亡国之痛溢于言表。《免爰》中‚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其感伤情绪令人在同情之后留下深深的思索。

二是表现征人思归和妻子牵挂出行征役的丈夫的思妇诗,如《君子于役》、《扬之水》。《扬之水》是周平王遣戍于母家申国的征人所作。周王朝东迁后,楚国强盛起来,不断侵扰申、吕、许等小国。平王之母是申侯的女儿,故派遣军队到那几个小国征戍。

三是表达爱情相思或女子情爱不幸的诗,如《采葛》、《丘中有麻》、《大车》、《中谷有蓷》。《采葛》是写主人公对进行“采葛”、“采萧”、“采艾”劳动的女子无限的眷恋和思念;《大车》写想爱而不敢爱的内心矛盾与痛苦;《中谷有蓷》则写弃妇自伤自悼的悲怨,情感极为沉痛

《君子阳阳》与《王风》中其它诗的情调不同,它没有哀婉悲凉之风,而有热烈欢快之气。这首诗是在乐师组织下,乐工奏乐、跳舞的场面。“其乐只且!”表现出欢快和乐的气氛。

四、《郑风》

《诗谱·郑谱》云:“初,宣王封母弟友于宗周畿内咸林之地,是为郑桓公。”郑桓公为幽王朝中的司徒,势力很大。平王东迁后,武公、庄公担任周平王的卿士,是周的嫡派支系。他们有着很大的政治势力,因此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

郑的地域在今河南中部。《郑风》21篇,始于郑武公,是为平王时及其后所作的诗:缁衣、将仲子、叔于田、大叔于田、清人、羔裘、遵大路、女曰鸡鸣、有女同车、山有扶苏、萚兮、狡童、褰裳、丰、东门之墠、风雨、子衿、扬之水、出其东门、野有蔓草、溱洧。

《郑风》向以淫称,其实淫并非淫奔之谓,“淫”是指音乐。不过《郑风》中多言情诗,这也是事实。《郑风》21首诗,与爱情、情爱或性爱有关的约十五六首。这些情诗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以女子口吻写的。这些诗有:《将仲子》、《遵大路》、《山有扶苏》、《萚兮》、《狡童》、《褰裳》、《丰》、《风雨》、《子衿》等。《狡童》和《子衿》稍微深沉一点,但还是有“狡童”“挑”“达”等字眼。《将仲子》是比较杰出的一篇。

第二是以男子口吻写的,篇数比较少。有《有女同车》、《野有蔓草》、《出其东门》。《有女同车》是写一个贵族与贵族美女孟姜同车而行,对她美丽的容颜、优雅的姿态、谐调的佩饰以及雍容的气质进行赞美;《野有蔓草》是叙写男子与一位美女邂逅相遇而野合,男子无比惊喜的神情;《出其东门》写男主人公在如云的美女面前保持其爱情的忠贞。

第三类是兼咏男女双方的,有:《女曰鸡鸣》、《东门之墠》、《溱洧》。《女曰鸡鸣》是写一对猎鸟的夫妻和谐的家庭生活;《东门之墠》是男女表达爱意,赠答唱和的乐歌;《溱洧》写男女同游,情调曲折而有风趣。郑国的风俗,于三月上巳日在溱洧两水之上招魂续魄,祓除不祥。在这个节日里,有“会男女”的风俗,男女淫奔不禁。《褰裳》、《出其东门》、《野有蔓草》、《溱洧》等诗的内容,皆与此风俗相关。这种风俗到后世才逐渐扩散,并去掉了男女自由相属的内 8

容,而以祓除为主了。

《郑风》爱情诗所表现的男女关系确实比较开放。朱熹《诗集传》:“郑卫之乐,皆为淫声。然以诗考之,《卫》诗三十有九,而淫奔之诗才四之一;《郑》诗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诗已不翅七之五。《卫》犹为男悦女之辞,而《郑》皆为女惑男之语。卫人犹多刺讥惩创之意,而郑人几于荡然无复羞愧悔悟之萌。是则郑声之淫,有甚于卫矣。故夫子论为邦,独以郑声为戒而不及卫,盖举重而言,固自有次第也。《诗》可以观,岂不信哉?”

《郑风》言情以外的诗所剩不多了。《缁衣》是王朝诗人托为周天子美郑武公之贤而作。诗中以缁衣礼贤士,‚适子之馆‛,‚授子之粲‛,殷勤倍至;《叔于田》和《大叔于田》是赞美健壮勇武猎手的诗。这是姊妹篇,《叔于田》表达了对猎手的钦敬爱慕之情,《大叔于田》直接表现出猎手的勇武;《清人》的背景是郑文公憎恶其臣下高克,以防备狄人入侵为名命其领军驻扎在黄河边。诗中写士兵整天无事,玩乐游遨;《羔裘》是讽刺在朝君臣不称其服的诗;《扬之水》是写兄弟二人听信谗言的离间,诗人作诗自儆并期望兄弟二人共儆。

季札观乐评价《郑风》曰:“美哉!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说的就是“郑声淫”,可见其靡靡之音细腻绮艳,被认为是亡国之音。

五、《齐风》

郑玄《诗谱·齐谱》云:“周武王伐纣,封太师吕望于齐,是谓齐太公。”“后五世,哀公政衰,荒淫怠慢,纪侯譖之于周懿王,使烹焉。齐人‘变风’始作。“

齐的地域在今山东北部和中部。武王即位,以吕尚为师,称为尚父。伐纣之时,吕尚立下了大功。吕尚帮助武王打下江山,武王封吕尚于齐。《左传·僖公四年》,管仲对楚子说:‚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

《齐风》11篇:鸡鸣、还、著、东方之日、东方未明、南山、甫田、卢令、敝笱、载驱、猗嗟。

在周初分封的诸侯国中,齐和申、吕都是姜姓国,他们和姬姓部族世代联婚而发展起来。姜与羌是同一部族。《后汉书·西羌传》载汉代羌人的风俗:“„„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嫠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它禁令。”另外,齐国临海,风俗崇信神仙,相信海外有仙山。这些在《齐风》中表现出的齐人尚武精神和贵族婚姻关系上的乱伦风气。

《齐风》中通过赞美田猎来表现尚武精神。如《还》。

反映齐国贵族婚姻中男女关系的杂乱在《齐风》中亦有所见。《左传》中载,齐襄公与其妹文姜私通多年,并杀死文姜的丈夫鲁桓公。《南山》,《毛诗序》云:‚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敝笱》,《毛诗序》云:‚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载驱》,《毛诗序》云:‚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 9

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

《敝笱》: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齐风》并不以淫称,却有许多言情诗,如《鸡鸣》、《东方之日》等。与《国风》中其它的情诗相比,《齐风》的言情诗也直率、热烈,颇有豪气,这大概与齐国女子的气质直爽有关。

《鸡鸣》,三家诗对此诗主旨都认定为刺谗,《毛诗序》则云:‚思贤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也。‛朱熹、姚际恒、崔述、方玉润等大都顺同此说,认为该诗是“勉励早朝”之作。其实,诗中的“东方明矣,朝既昌矣‛的‚朝‛和‚会且归矣‛的‚会‛,并非指群臣来朝会。“朝”应指早晨,“昌”,《说文》曰:“日光也。”“朝既盈矣”之“盈”即《礼记·礼运》中‚是以三五而盈‛之“盈”。《疏》:“谓月光园满”,此处指日光;“会”,“适值”之意,引申为“倾刻”“旋即”;“会且归矣”,言倾刻即将归去也。因此,《鸡鸣》是写男女幽会将终,将要天明,男女别时的对话。

《东方之日》:‚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这里写的幽期密约,是女就男,表现出女主人公对爱情主动、大胆、热烈、执著的追求。朱熹在《诗集传》中论郑、卫情诗的差异时说:“《卫》犹为男悦女之辞,而《郑》皆为女惑男之语。”其实,《齐风》的情诗中,主动者也是女多于男。这首《东方之日》就是这样。

其它的诗,如:《甫田》是写大夫行役在外,其妻思念万千;《猗嗟》是齐人赞美鲁庄公仪容之美,射艺之精的诗。

六、《魏风》

魏为周初分封的姬姓北方诸侯国家中的小国。武王封高于毕,称毕公高,都安邑,在今山西省的西南部。魏南枕河曲,北涉汾水。“魏者,虞舜夏禹所都之地。„„禹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黼冕,卑宫室而致力乎沟洫。此一帝一王俭约之化,于时犹存。今及魏君啬且褊急,不务广修德于民,教以义方。其于秦晋邻国,日见侵削,国人忧之。”

《魏风》7篇:《葛屦》、《汾沮洳》、《园有桃》、《陟岵》、《十亩之间》、《伐檀》、《硕鼠》。《诗谱·魏谱》云:“当周平、桓之世,魏之‘变风’始作。”这七篇诗皆为东迁后的作品,而且基本都是反映社会和政治状况的诗。

《葛屦》对劳动女子以纤纤细手履霜缝制衣裳深表同情:“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汾沮洳》,是写女主人公爱上了一个平民的男子,赞美他的风度,认为所有的贵族都赶不上他。

《园有桃》是没落贵族忧贫畏讥而又愤世嫉俗的诗。“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诗序》称其为:“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德教,日以侵 10

削,故作是诗也。”“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其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陟岵》写苛政之下的征人久戍不归,登上高处思念家乡和亲人,表现出内心的痛苦。‚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屺,母,季,寐,弃;冈,兄,弟,偕,死)

《十亩之间》是一首采桑者的歌,其中描写桑者“闲闲”、“泄泄”的心绪恐怕不是指一般的劳动者,而有避世归隐的情调。‚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外,泄,逝)

《伐檀》是刺贪之诗,讽刺不劳而获的贵族“君子”。

《硕鼠》是刺虐之诗,否定当时的社会,面对不良政治和黑暗现实,寻找向往中的乐土。魏国于晋献公十六年,“晋伐魏灭之”,时当周惠王十六年,鲁闵公元年,即公元前661年。

七、《唐风》

唐国即晋国,地域在今山西中部,是尧的后裔所封之地。《史记·晋世家》云:“武王崩,成王立,唐有乱,周公诛灭唐。”《诗谱·唐谱》云:“成王封弟叔虞于尧之故墟,曰唐侯。南有晋水,至子燮,改为晋侯。”“当周公、召公共和之时,成侯曾孙僖侯甚啬爱物,俭不中礼。国人闵之,唐之‘变风’始作。”

《唐风》12篇:蟋蟀、山有枢、扬之水、椒聊、绸缪、杕杜、羔裘、鸨羽、无衣、有杕之杜、葛生、采苓。产生在东周初的约一百年间。晋国至昭公时出现了王族各派争夺权力的斗争,持续了六、七十年。昭公元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桓叔是昭公的叔叔,他的封邑曲沃其规模和实力比晋国都城还要大,而且桓叔很得民心。桓叔末大于本,又得民心,政权的变乱是必然的。经过几十年的社会动荡,最终桓叔的孙子武公灭掉了晋国的国君。之后武公贿赂周天子,正式成为晋君,列为诸侯,尽并晋地。《扬之水》就是写晋昭公的一位大夫,跟从了桓叔,表示对桓叔的忠诚。《唐风》中的诗基本是产生于这种政治动荡,社会混乱,人民生活极不安定的社会环境中,因此,《唐风》的诗歌多有哀怨甚至消极颓废的情调,色彩比较黯淡。

《蟋蟀》:‚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逝,迈,外,蹶;役车其休,慆,忧休)表现出了士大夫及时行乐的思想。诗以“蟋蟀在堂,岁聿其暮”比兴的手法,暗示出人生短暂,主张在有限的人生中及时行乐:‚今我不乐,日夜其除‛。《山有枢》也是这样,表现出了及时行乐的思想。但是《蟋蟀》还能以不过分享乐而自警:‚无已大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而《山有枢》则表现出尽最大可能享乐人生,否则人死之后一切都为他人所有了:‚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充分表现出没落贵族那种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衰落颓废情绪。

《唐风》在写征役给人民带来的灾难方面也有其特色,它能以抒写人的性情来展示征役的灾难。《鸨羽》把抒发父子之情和母子之情,放到了‚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这样对立的关系中来表现征役不止,居处不定的苦痛。面对驱散不开的无边忧愁,诗人绝望地高呼:‚悠悠苍天,11

曷其有所?‛

《杕杜》是写一个没有兄弟,孤独无助之人,处境穷困。他希望能得到有如兄弟手足之情的人的援助。《有杕之杜》与《杕杜》是同一母题下的姊妹篇,也是表达孤独寂寞之人,期盼情投意合君子的到来。有人说《有杕之杜》是求贤的主题,有一定的道理。

《葛生》:“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室!”是一篇最古老的悼亡诗。“葛生蒙楚,蔹蔓于野”,诗以比兴的句子开头,表现出哀悼亲人的无尽悲伤。‚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悲叹心爱的人凄怆感人,尤其是最后的句子,充满血泪和真情。

《绸缪》,是一首写男女幽期密约的诗,‚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刍,隅,邂逅;楚,户,粲者)‚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表现出性爱缠绵无边。这首诗没有《唐风》其它诗的暗淡情调,有着火热的爱欲,与《郑风·野有蔓草》、《陈风·东门之池》相似。

八、《秦风》

秦的地域在今陕西中部。秦人的祖先柏翳佐舜调驯鸟兽,舜赐姓嬴氏。其后有蜚廉、恶来父子二人。蜚廉善走,恶来有力,父子俱事殷纣。西周时,其后造父以善于驾车而幸于周缪王。因其有功,缪王以赵城封造父。其后非子善养马,为周孝王养马大量繁育,被封于秦(在今甘肃天水一带)。非子曾孙秦仲,周宣王时为大夫。秦仲伐西戎,为西戎所杀。周平王东迁时,秦仲之孙秦襄公赶走犬戎,护送有功,平王赐以岐雍之地,列为诸侯。至秦穆公,逐渐发展壮大。秦孝公十二年(公元前350年)西迁咸阳。《左传》季札观乐杜预注曰:“秦本在西戎汧陇之西,秦仲始有车马礼乐,去戎狄之音,而有诸夏之声,故谓之夏声。及襄公佐周平王东迁,而受其地,故曰‘周之旧’。”

《秦风》10篇:车邻、驷驖、小戎、蒹葭、终南、黄鸟、晨风、无衣、渭阳、权舆,为西周晚期至东周春秋时的作品。《秦》风中的作品多有史事可考。最早的诗篇始于秦襄公时,最晚的产生于秦穆公、康公之际,多数是平王东迁后一百五、六十年间的作品。

◆《秦风》最为突出的特点,是无婉柔清丽之音,而多劲健勇武之风,这与秦人的风习有着密切的关系。秦人风习剽悍而喜斗,以骁勇善战著称。所以其歌诗也多勇武雄壮之气。从《秦风》诗中可以感受到秦人的粗犷开阔和尚武精神。

《无衣》,是秦国对西戎作战时唱的一首军歌。全军将士统一行动,同仇敌忾,表现出舍生忘死的英雄气概。

《小戎》是女子怀念出征亲人之诗。作为思妇怀念征夫,它与《卫风·伯兮》、《王风·君子于役》等诗在风格气质上有很大的不同。诗中的怀恋与思念,展示出了将士战车、战马及兵器之精良华美,笔意铺张,洋溢着勇武阳刚之气。

《黄鸟》是秦人哀悼“三良”为秦穆公从死的诗。《左传·文公六年》载:“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其实,为秦穆公殉葬的一共有一百七十七人,“三良”只是其中的三位。由此可见秦国上层贵族保存原始野蛮遗风之深厚。据《史记·秦本纪》载,秦自武公时即开始以人从死,以后十八代国君都实行殉葬,而以穆公、康公等从死之人最多。《黄鸟》首章云:‚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慄。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对这种野蛮残暴的殉葬制度不仅《黄鸟》表现出痛恨,而且后世论诗者也都抒发了义愤。朱熹《诗集传》:“穆公于此,其罪不可逃矣。„„虽以穆公之贤而不免。论其事者,亦徒闵三良之不幸,而叹秦之衰。„„呜呼,俗之弊也久矣!其后始皇之葬,后宫皆令从死,工匠生闭墓中,尚何怪哉!”

《蒹葭》一诗风格与别篇不同,技巧也比别篇高超,意境飘渺,神韵悠长,是《秦风》中的杰作。此诗虽与《秦风》中的其它诗篇绝不相类,但于典丽潇洒之中还是透出一种不凡的气度,苍凉悠远,气象万千,为《国风》中的其余诗篇所不及。除了旷达而剽悍的秦国贵族,其余诸侯国便不可能产生出这样的诗篇。

《权舆》:‚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四簋,不饱)余冠英认为是“写一个冷落贵族嗟贫困,想当年。”

九、《陈风》

陈的地域在今河南东南部及安徽北部。陈国位置在诸夏的最南,它的南边,连接吴楚。《汉书·地理志下》云:“陈本太昊之虚,周武王封舜后妫满于陈,是为胡公,妻以元女大姬。妇人尊贵,好祭祀,用史巫,故其俗巫鬼。„„自胡公二十三世为楚所灭。”武王封舜的后裔妫满于陈,陈都宛丘,在今河南淮阳县。

《陈风》10篇:宛丘、东门之枌、衡门、东门之池、东门之杨、墓门、防有鹊巢、月出、株林、泽陂。

《株林》,《毛诗序》云:‚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陈灵公淫详见《左传》宣公九年、十年,其被杀在宣公十年,当周定王八年,即公元前599年。《株林》一般被认为是《诗经》的下限。

在地理上,陈国正处在中原文化区与东南的江浙文化区和南方的两湖文化区相交汇之处,在文化上有介于南北二者之间的过渡色彩。好淫祀而重巫史,是南方部族共有的文化特征。因此,这种文化上的过渡特征,既有部族文化的原因,也有自然地理方面的原因。

《陈风》基本上是都是情诗。

《宛丘》就是对巫女倾吐的爱慕之情。“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诗人爱上了那位以巫舞降神的女子。“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坎其击缶,宛丘之道。无冬无夏,值其鹭翿”,写出了击鼓歌舞的场面,巫女在音乐和击鼓的伴奏下热烈起 13

舞,沉湎于酣然陶醉的境界中。

《东门之枌》写东门之外的宛丘之下,男欢女爱的青年男女歌舞弥漫,互表衷情:“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毂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毂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后两句风格与《郑风》情歌风格很相近。

《东门之池》表达了男青年对女主人公“淑姬”的无比爱恋并随着接触的加深而爱情加重:“东门之池,可以沤麻。彼美淑姬,可以晤歌。”(纻,语;菅,言)

《东门之杨》:“东门之杨,其叶牂牂。昏以为期,明星煌煌。”(肺肺,晢晢)似写男女幽会的欢乐。朱熹认为此诗为“男女期会而有负约不至者。”

《防有鹊巢》:“防有鹊巢,邛有旨苕。谁侜予美,心焉忉忉。”(中唐有甓,鷊,惕)写男子担心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第三者离间而心中苦恼的爱情诗。这是情诗中比较独特的。

▲《月出》:“月出皎(皓、照)兮,佼人僚(懰、燎)兮,舒窈纠(懮受、夭绍)兮,劳心悄(慅、惨)兮。”所写月下怀念美人的心情。陆侃如说其是“写爱的烦闷”,“不期然地感到一种深刻的怅惆”,“是《陈风》中的杰作。”

每章第一句写出月亮皎洁明亮,光照人间,以月色之美,比衬美女的风神。先秦儒家美学观点有“比德”说:子贡问孔子,君子为何见大水必观。子曰:“夫水者,君子比德焉。”观水能使人联想到君子的德、仁、义、智、勇、察等美好品质。月亮可以与美女比德,使人联想到美女容貌的娇媚,颜面的润泽,神情的温柔,品质的纯洁,情致的真诚;第二句写思念中美女的容颜之美。“佼人僚(美好貌)兮”“懰”(妖冶)、“燎”(亮丽白皙)。第三句写美女体态之美。“窈纠、懮受、夭绍”都是写美女优美的身姿,分别冠以“舒”,表现出美女走路时摇曳多姿的曲线美。《洛神赋》。第四句写因爱慕美女而慅然心动,难以自的痴迷神态,表现出对美女的热烈追求和渴望不可及所产生的躁动与不安。

郑振铎称“其情调的幽隽可爱,大似在朦胧的黄昏光中,听凡珴令的独奏,又如在月色皎白的夏夜,听长笛的曼奏。”它确实象美妙的音乐一样令人陶醉。诗人将意念中的美女和对爱情的憧憬与追求置于一种特定的环境和氛围中。诗的开头,诗人用皎皎月和溶溶夜的朦胧奇幻的艺术境界。诗人将月光和美人交相融汇和映衬,将美人的容色美和体态美融入到朦胧的月色之中,使美人增加了一层神秘感。这个诗境、仙境、幻境中的月下美人仙姿摇曳,若隐若现,这种朦胧美具有无穷的审美魅力。方玉润说是“巫山、洛水之滥觞也”。

十、《桧风》、《曹风》

桧的地域在今河南中部,都城在今河南省密县东北。《诗谱·桧谱》曰:“周夷王、厉王之时,桧公不务政事,而好洁衣服,大夫去之,于是桧之‘变风’始作。”东周初年,桧为郑武公所灭。桧诗写作则在桧国未亡之前。

桧诗不入郑诗,可能因为它是亡国之音,也即亡国之诗,故存其原名,不便合并。

《桧风》4篇。《羔裘》,《毛诗序》:‚大夫以道去其君也。‛是一位关心国事的士大夫对其君锦衣美服,沉湎于游乐进行讽喻的诗,诗中忧国之心沉重。《秦冠》似情诗,写一女子对恋爱中的男子身心憔悴所表达出的伤痛心情和强烈的爱意。《隰有苌楚》写贵族在风雨飘摇的社会中无法解脱忧愁的悲观厌世之情。《匪风》,《毛诗序》所说桧国“国小政乱,忧及祸患而思周道焉”。

曹的地域在今山东西南部,建都于定陶(今山东省定陶县西北)。《诗谱·曹谱》曰:“武王既定天下,封弟叔振铎于曹。”“十一世当周惠王时政衰,昭公好奢而任小人。曹之‘变风’始作。”

《曹风》4篇,都不是重要作品。首篇《蜉蝣》:‚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毛诗序》说:“刺奢也。„„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毛传》说:“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犹有羽翼以自修饰”,作者以此比人生,哀叹曹国的贵族不顾国家危在旦夕,只知“衣裳楚楚”地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侯人》:‚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闻一多认为与《高唐赋》包含同样的传说。

十一、《豳风》

豳的地域在今陕西旬邑县和邠县一带。据《史记》载,周始祖后稷名弃,好农耕稼穑。尧举他为农师,舜将其封于邰(今陕西武功西南)。其后公刘将周部族迁至豳地,‚复修后稷之业‛,使其富庶起来。豳是周民族重要的发祥地之一,东周时为秦所有,在历史上有其重要的和特殊的地位。《汉书·地理志》说:“昔后稷封邰,公刘处豳,太王徙歧,文王作丰,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

《豳风》7篇:七月、鸱鸠、东山、破斧、伐柯、九罭、狼跋。

《毛诗序》云:‚《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狼跋》,美周公也。周公摄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

反映周部族建国前的农桑、田猎活动,提示当时的阶级关系,这是《豳风》的重要内容;此外,也有庆幸生还的征人之歌和反映民俗的作品。

《七月》,是“豳”风中的杰作,是“国风”中最长的诗。

▲《鸱鸮》是一首寓言诗,作者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假托一只小鸟倾诉遭到鸱鸮欺凌迫害带来的痛苦,曲折地表现了劳动人民受灾难而发出的感叹。此诗与汉乐府中的《乌生》同为寓言诗,《乌生》假托乌子中弹之词。《鸱鸮》假托受鸱鸮损害的口吻。

▲《东山》: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写出征战士归家途中对军旅生活抚今追昔的感受和对家中可能发生的情景的想象,表现出凄楚的情调。每章都以“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的叙述复沓,以此为背景衬托出长久出征战士归家途中的身影,在此基础上描写那些在他脑海中接连闪现、似真似幻的想象来抒情。第一章“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桑树叶子谁的野蚕蠕动,孤零零的士兵蜷曲在车下,此情此景,历历在目,把军中生活艰苦悲凄通过这一细节表现了出来。这是在想到今后“勿士行枚”,不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以此作为反衬,把诗人悲喜交集、痛定思痛的复杂心情表达得如此真切感人。第二章写想象中家园的荒凉景象。“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诗人就是用这些在想象中出现的细物、细节所形成的幻觉把凄凉的家里环境渲染了出来。“不可畏也,伊可怀也”,与宋之问《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一样,把久戍在外、近乡疑惧的复杂心情表达得淋漓尽致。第三章,将幻觉的细节描写所表露出的思家之情集中倾注到了主人公妻子身上。“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诗人在想妻子,却幻现出妻子在想他的情景。杜甫《月夜》“今夜鄜洲月,闺中只独看。„„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与此相同。第四章由偶然想起的三年前合卺用的葫芦,进而想起结婚那天令人心醉的情景。“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离别三年的征人眼看到家了,“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第三节 二《南》——礼仪祝颂诗(附:《小雅》中的此类诗)

二《南》,从音乐来说,是指南方之音。“周南”、“召南”又特指周公、召公所治的地域。周南、召南所属为周畿内及南国。武王建都于镐,是为宗周;成王营建洛邑,后称成周。当西周初期,周公主陕东,自洛阳南至汝、江,即至江汉合流的武汉地带,统治东方诸侯;召公主陕西,自丰、镐南至江,即至武汉以上的长江流域地带,统治西方诸侯,《周南》、《召南》就是这两个地区的诗。《毛诗序》称《周南》、《召南》为‚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诗经》中有一些诗篇表现出在各种礼仪活动场合上的祝颂。这些作品大多数在《周南》 16

中,如《关雎》、《桃夭》、《樛木》、《螽斯》、《麟之趾》等,还有一些在《小雅》中《天保》、《南山有台》、《鸳鸯》《斯干》、《车舝》等。

《周南·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毛诗序》:“《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

从内容来说,《关雎》是写恋爱的爱情诗,是男子追求美女。没有把握它的反映社会礼俗的内容。这首诗主要是歌颂与祝贺,情绪热烈,气氛活泼。方玉润《诗经原始》:“盖周邑之咏初昏者,故以为房中乐,用之乡人,用之邦国而无不宜焉。”这是新婚礼仪场合的祝颂诗,是用诗之义。婚姻之事,确实是人伦之始,《诗经》将其作为首篇。

《樛木》:“南有樛木,葛藟累(荒、索)之。乐只君子,福履绥(将、成)之。”一般认为,这是一首对男子娶亲的祝颂诗。《毛诗序》、朱熹说是姬妾赞美后妃宽容和庇护众人,没有嫉妒之心。

《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有蕡其实、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宜其家室、宜其家人)。《毛诗序》:‚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婚姻以时,国无鳏民也。‛这也是一首用于婚礼上的祝颂诗。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点明诗的主旨:‚盖此亦咏新婚诗,与《关雎》同为房中乐,如后世催妆、坐筵等词。特《关雎》从男求女一面说,此从女归男一面说,互相掩映,同为美俗。‛这首诗专用于女子出嫁时人们对新娘的赞美和祝愿。

《螽新》:螽斯羽,诜诜(薨薨、揖揖)兮!宜尔子孙,振振(绳绳、蛰蛰)兮l 《毛诗序》说:‚《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将祝颂子孙众多扯到“不妒忌”的话题上,明显地牵强,亦使人反感。这是一首祝颂诗,其主旨与《樛木》相近。如果说《樛木》祝颂妻妾众多之福的话,则《螽斯》是祝颂子孙众多之福。这首诗以螽斯为喻,祝颂子孙众多。“诜诜”、“薨薨”、“揖揖”,是螽斯飞来飞去聚集成群的样子。“振振”、“绳绳”、“蛰蛰”,是对新人子孙繁衍,绵延不绝的祝颂词。

《麟之趾》:麟之趾(定、角),振振公子(姓、族),于嗟麟兮!

《毛诗序》:‚《麟之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对这首诗的主旨学术界有不同的认识。《毛诗序》、《诗集传》都认为是 17

赞颂文王后妃德修于身,而子孙宗族仁厚;戴震认为此诗是赞美公子之贤比于麟。麟之仪表见于趾、额、角,公子之贤则见其“振振”。而“振振”就是信厚。闻一多先生认为这是一首婚礼纳征之诗。古代男子求婚,以麕为贽,而诗中的麟就是麕。高亨先生认为此诗是孔子所作的《获麟歌》,即《左传·哀公十四年》所记载的“西狩获麟”的本事。姚际恒《诗经通论》:‚盖麟为神兽,世不常出。王之子孙亦各非常人,所以兴比而叹美之也。‛方玉润《诗经原始》则称此诗为‚美公族龙种尽非常人也。‛这是在贵族婚礼上咏唱的祝颂结婚多子孙,公族兴旺的乐诗。恰如崔述在《读风偶识》中所说:‚此诗措语不多,而赞美之意,溢于言表。‛

《天保》: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天保定尔,俾尔戬榖。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入皋,如冈如陵。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神之吊矣,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这是‚臣致祝于君之词‛。臣子祈求苍天神灵恩赐,祝颂君王福禄不竭,万寿无疆。此诗共六章。前三章言上天佑助,所赐之福。第三章接连用了五个“如”来祝颂:“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后三章言先公先王之福。第六章又用了四个“如”祝颂:“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这就是著名的“天保九如”。陈子展在《诗经直解》中说:钟惺云:‚前后九如字,笔端鼓舞,奇妙。‛按,奇妙在往复贡谀献媚,似尚不自觉其肉麻耳。歌德派云乎哉!

《斯干》是在周天子宫室落成典礼上的祝颂诗。《毛诗序》说:“宣王考室也。”“考室”是宫庙寝殿落成之后,涂血以祭新殿的仪式称作“考室”,又称作“衅礼”。《严缉》云:“考室之时,当有颂祷之语以终之。居室之庆,莫过于子孙之繁衍。故愿入此室处之后,发于梦兆,而开子孙之祥。盖设为之辞,非实有其梦也。”

一章:“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写宫室建筑的环境之美、营筑之事。四章:“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集中描绘了宫室建筑高耸端庄、雄伟壮丽的景象,生动传神,令人融于诗的意境之中。六章:“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描写了宫室建筑主人设想中的美梦。七章:“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18

对梦兆进行了解释:梦见熊罴,预兆着生男孩,梦见虺蛇,预兆着生女孩。熊罴是阳刚的象征,虺蛇是阴柔的象征,这是当时社会人们对梦的具有民俗色彩和迷信观念的艺术图解。

八、九两章:“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裁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尽管表现出一定的重男轻女思想,但也正如《孔疏》所说,是‚言梦得吉祥,生男育女,贵为王公,庆流后裔。‛ 《车舝》,是一首燕乐新婚的诗,诗中表现了贵族男子婚礼举乐、宴客受贺的场面。朱善《诗解颐》云:“《正小雅》有《鹿鸣》以燕群臣,有《常棣》以燕兄弟,有《伐木》以燕朋友,而独于夫妇缺焉。则此诗虽燕乐新婚之诗,其亦婚礼上下通用之乐也与?”其末章: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通过对新婚男子欢乐心情的描述作为祝颂词,来祝颂新婚幸福美满。

第二章《雅》、《颂》

第一节 二《雅》 一、二《雅》产生的时间

游国恩认为,《大雅》的大部和《小雅》的少数与《周颂》一样,都产生于西周前期,《大雅》的另外部分和《小雅》的大部分则是西周后期的作品。西周初期产生的作品:《大雅》中的《文王》、《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和《小雅》中的《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及《湛露》、《鱼丽》、《宾之初筵》等。从二《雅》中与这些诗关联的角度看,一般说来,传统观点中的十八篇“正《大雅》”和十六篇“正《小雅》”都被视为西周前期的作品,而“变《雅》”则为西周后期以至平王东迁后的作品。

二、宴饮诗

宴饮诗又可称作宴飨诗,也还可以称作燕飨诗或燕饮诗。这些不同的称谓其实表现出不同礼节仪式下不同的宴饮活动与宴饮规模。它是表现西周社会礼乐文明的一个重要方面。一般是以天子宴群臣、诸侯或乡大夫宴宾以及兄弟亲朋故旧的宴饮来表现飨礼、燕礼和乡饮酒礼等礼仪活动。宴饮诗对君臣关系的融洽、兄弟亲朋的和谐、宾主情意的真挚以及美酒肴馔的丰盛给予充分的赞颂,故其属于赞美诗的范围。宴饮诗所赞颂的不是宴饮活动的本身,而是在于和宴饮活动相关的礼仪以及通过这些礼仪体现的德。宴饮活动本身也是“礼”的载体,即如《礼记·乐记》所说的,“先王之制礼乐也,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

《诗经》中的宴饮诗,主要集中在《小雅》中,有《鹿鸣》、《常棣》、《伐木》、《鱼丽》、《南有嘉鱼》、《蓼萧》、《湛露》、《彤弓》、《桑扈》、《頍弁》、《宾之初筵》、《瓠叶》;《大雅》中《行苇》、《既醉》、《凫鷖》,《鲁颂》中的《有駜》也属于宴饮诗。

◆宴饮诗的内容:

第一,反映周天子宴享诸侯和群臣嘉宾的礼仪活动。这些诗主要有《小雅》中的《鹿鸣》、《蓼萧》、《湛露》、《彤弓》、《桑扈》等。

《鹿鸣》: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蒿、芩)。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德音孔昭、鼓瑟鼓琴)。吹笙鼓簧(视民不恌、鼓瑟鼓琴),承筐是将(君子是则是傚、和乐且湛)。人之好我(我有旨酒、我有旨酒),示我周行(嘉宾式燕以敖、以燕乐嘉宾之心)。

《毛诗序》说是天子‚燕群臣嘉宾也。‛诗中写出了宴会的盛况,反映出天子以诚意对待贤臣嘉宾,并给予他们隆重的礼遇。而嘉宾则尽其忠心,君臣相处和谐融洽。‚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毛诗序》:‚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

《蓼萧》,是天子燕诸侯的诗。《毛诗序》说:“泽及四海也。”朱熹《诗集传》说是‚诸侯朝于天子,天子与之燕以示慈惠,故歌此诗。‛诗开篇云:‚蓼彼萧斯,零露湑兮‛,以供祭的蓼萧为比兴,写出远来助祭的诸侯,以甘露表现周天子的恩泽。接下来,‚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兮,是以有誉处兮‛,倾诉了远国诸侯对周天子仰慕归附的诚意,并表现出君臣宴饮谈笑,欢乐融洽的场面。

《湛露》、《彤弓》、《桑扈》,都是天子燕诸侯之诗。

▲《湛露》,以赞美的语气写出了君恩臣德,正如宋代王质在《诗总闻》中所说:“君通情,务尽醉;臣守官,务遵礼,所以虽夜饮而不失令德令仪也。”

▲《彤弓》是写天子赐弓矢于有功诸侯并与之欢宴的诗。“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先写有功诸侯受赐彤弓而珍藏,接着以天子的口吻赞美受赐的诸侯,然后写出张乐设筵宴飨有功诸侯。

▲《桑扈》,是朝会既毕,天子宴饮诸侯的诗。方玉润《诗经原始》说:“此诗词义昭然,故为天子燕诸侯之诗无疑。”诗中说,“之屏之翰,百辟为宪。不戢不难,受福不那。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彼交匪敖,万福来求”,在对诸侯进行赞美的同时,也寄寓了一定的箴规之意。

第二,表现与兄弟或朋友故旧宴饮的礼仪与场面。这些诗主要有《小雅》中的《常棣》、《頍弁》、《伐木》等。

《常棣》:

(一)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二)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裦矣,兄弟求矣。

(三)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四)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蒸也无戎。

(五)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六)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七)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20

(八)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毛诗序》说“燕兄弟也。”这是写兄弟宴饮的诗。诗中推崇兄弟的手足骨肉之情,申述了兄弟友爱的主题。开篇云:‚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以花萼花蒂同出一体进行比兴,说出兄弟之间情同手足的血肉亲缘。

后三章: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写出了丰盛的宴饮场面,而突出表现的是兄弟和睦、夫妻情笃的和谐氛围。

《頍弁》:(一、二章)有頍者弁,实维伊何(何期、在首)?尔酒既旨,尔肴既嘉(时、阜)。岂伊异人,兄弟匪他(具来、甥舅)。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弈弈(怲怲、)。既见君子,庶几说怿(有臧)。(三章)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旨,尔肴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为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毛诗序》说:‚诸公刺幽王也。暴虐无亲,不能燕乐同姓,亲睦九族,孤危将亡,故作是诗也。‛其实,这是写天子宴兄弟和亲戚的诗。朱熹《诗集传》说:‚此亦燕兄弟亲戚之诗。‛

诗中说:‚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肴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写出美酒佳肴,兄弟宴饮。用‚茑与女萝,施于松柏‛,以比兄弟亲戚对主人的依附。结尾的诗句,‚如彼雨雪,先集为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表现出人生如雪霰,作者预感到王室孤危将亡,流露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消极颓废情绪和末世之音。

《伐木》,《毛诗序》说是“燕朋友故旧也。”这是一首与朋友故旧宴饮之诗。

首章: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 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它以伐木之时鸟鸣呼唤友声起兴,说到友情的可贵。

第三,宴饮活动通用之诗,主要有《小雅》中的《鱼丽》、《南有嘉鱼》、《瓠叶》,《大雅》中《行苇》、《既醉》、《凫鷖》等。

《鱼丽》,《毛诗序》说:‚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朱熹《诗集传》说:‚此燕飨通用之乐歌。即燕飨所荐之羞,而极道其美且多,见主人礼意之勤,以优宾也。‛这首诗表现出贵族宴享宾客的场面。

共六章: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物其多矣,维其嘉矣!物其旨矣,维其偕矣!物其有矣,维其时矣!

以各种鱼儿进入鱼罶起兴,赞美主人筵席菜肴丰盛,赞美酒甘味美,其量丰足,流露出欢快和乐的气氛。《仪礼》记载,乡饮酒礼和燕礼中,都间歌《鱼丽》,可见这首诗是宴饮礼仪活动中的通用乐诗。

《南有嘉鱼》也是燕飨通用之乐歌,其意与《鱼丽》略同。稍有不同的是,‚彼专言肴酒之美,此兼叙宾主绸缪之情。‛(方玉润《诗经原始》)

《瓠叶》,朱熹《诗集传》说:‚此亦燕饮之诗。‛

幡幡瓠叶,采之享之。君子有酒,酌言尝之。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之。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对于筵席上菜肴的描写,《瓠叶》与《鱼丽》不同。《鱼丽》极力赞美主人筵席上美酒佳肴的丰美,而《瓠叶》则表现出了筵席上菜肴的简约。方玉润《诗经原始》说:‚大抵古人燕宾,情真而意挚,不以丰备而寡情,亦不以微薄而废礼。瓠叶、兔首固不必拘,然总是微薄意。‛

▲《大雅》中《行苇》,是祭祀完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

▲《既醉》,《毛诗序》说:“《既醉》,大平也。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焉。”而《郑笺》和《孔疏》都认为《既醉》是成王祭祀宗庙之后,旅酬助祭群臣,莫不醉饱足酒的一首诗。

▲《凫鷖》,朱熹《诗集传》说:“此祭之明日,绎而宾尸之乐。”古代天子诸侯祭祀,第一日是正祭,享祀神灵;第二日绎祭,燕饮公尸。公尸是代表所祭之神的人。这是一首祭毕次日燕饮公尸的诗

▲《鲁颂》中的《有駜》也是一首宴饮诗。朱熹《诗集传》说:“此燕饮而颂祷之辞也。” 这首诗颂美了鲁僖公和群臣的宴会饮酒。

值得一提的是,《宾之初筵》与其它宴饮诗不同。前面说到的宴饮诗一般都是美诗,而《宾之初筵》却是一首刺诗。《宾之初筵》是一首写朝廷宴飨场面的宴饮诗。《毛诗序》说:‚《宾之初筵》,卫武公刺时也。幽王荒乱,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耽酒淫泆,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郑笺》云:‚淫泆者,饮酒时情态也。武公入者,入为王卿士。‛(一章)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殽核维旅。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醻逸逸。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籥舞笙鼓,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二章)宾之初筵,温温其恭。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僊僊。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醉,不知其秩。宾既醉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僛僛。是曰既醉,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既醉而出,并受其福。醉而不出,是谓伐德。饮酒孔嘉,维其令仪。

诗在写到饮酒开始前,这些参加宴饮者还是秩然谨肃、温雅恭敬的情态,筵席上的盛满佳肴美酒的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符合祭祀礼仪庄严肃穆的气氛:“宾之初筵,左右秩秩。笾豆有楚,殽核维旅。”接着写到射仪,“大侯既抗,弓矢斯张。射夫既同,献尔发功。”又进行了祭祀烈祖的礼仪:“籥舞笙鼓,乐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礼。”然而,这些宴饮者在酒醉之后却原形毕露,丑态百出:“其未醉止,威仪反反。曰既醉止,威仪幡幡。舍其坐迁,屡舞僊僊。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是曰既醉,不知其秩。”“宾既醉止,载号载呶。乱我笾豆,屡舞僛僛。是曰既醉,不知其邮。侧弁之俄,屡舞傞傞。”这首诗通过对宴饮者醉酒前后姿态、行为和仪容的对比,进行了讽刺和揭露,具有积极的意义。

三、颂德诗(附:《鲁颂》、《商颂》中的此类诗)

颂德诗所颂之“德”,是西周社会极为推崇的社会意识。西周尚“德”,主张“明德”,以德治天下。“德”居于西周政治的核心地位,是西周王朝的治国纲领。武王灭商,“德”是革殷命的理论武器,是受到民众拥护的重要条件。“德”训为“得”,即“外得于人,内得于己”。“德”这种思想意识和理论武器,贯穿于整个周王朝。即使在东周,王室处于极度衰微的情况下,楚子观兵周疆,问鼎之大小轻重,有图谋天下之意。王孙满回答说,得天下是“在德不在鼎”,周得天下是“天祚明德”所致,所以“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左传·宣公三年》)

“德”在最初是指以周文王为代表的西周统治者总结的一系列律己以得民心的道德行为规范。周王朝建立后,他们明确提出“以德配天”、“以德为本”的思想,倡导“敬德”、“明德”、“秉德”、“修德”、“用德”,提倡“懿德”以及慈、孝、友、悌、信等行为准则。

“德”作为一种行为规范被确定下来之后,就要求统治者身体力行了。《周易·文言》中说的“君子进德修善”,就是指对“德”的践行。道德品行不仅成为周天子内在精神与外在言行的标志,而且成为对臣下和子孙所做的表率以及对百姓进行教化的工具了。《论语·颜渊》中所说‚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就是统治者以“德”教化万民。周文王为周王朝最高的道德楷模,颂德诗中颂祷、赞美文王的为最多,颂美文王,便是颂美其德。文王之德是彰明德政,慎用刑罚。他亲自从事低下的劳作,和蔼、温顺、善良、恭敬,使人民和睦安定,体恤鳏寡孤独;武王之德是慎德重行,以德为根本,以义为原则,以信指导行动;周公不仅自己明德,还以继承先王之德来反复告戒成王要敬德、恤民。统治者的“德”,不仅体现在道德层面上,还体现在“令闻”、“令望”、“令仪”等综合素质方面以及功德、功绩、德政等绩效方面。

《诗经》中的颂德诗是对统治者歌功颂德的作品。这些作品大都集中在二《雅》之中,有的是颂先祖之德,有的是颂天子之德,有的是具体对天子及其臣下的“令德”、“令闻”、“令望”、“令仪”进行赞颂,有的是天子赐命、臣下颂德结合在一起的赞美诗。这些诗包括:《小雅》中的《天保》、《南山有台》、《庭燎》、《瞻彼洛矣》、《裳裳者华》等;《大雅》中的《文王》、《大明》、《绵》、《棫朴》、《旱麓》、《思齐》、《皇矣》、《灵台》、《下武》、《文王有声》、《生民》、《假乐》、《公刘》、《泂酌》、《卷阿》、《云汉》、《崧高》、《烝民》、《韩奕》等;《鲁颂》中的《駉》、《有駜》、《泮水》、《閟宫》和《商颂》中的《玄鸟》、《长发》、《殷武》,也都属于颂德诗。

◆颂德诗的内容

(一)赞颂周先祖之德。

赞颂祖德的诗有《大雅》中《大明》、《绵》、《皇矣》、《生民》、《公刘》,这是赞颂周天子的祖先的;《商颂》中的《玄鸟》、《长发》是赞颂商代祖先的。这些诗也有人说是祭祀诗。但是,即使是用于祭祀,其宗教意味也并不象前面所述的祭祀诗那样浓厚,它是赞美性的诗篇。《大雅》 23

中《大明》、《绵》、《皇矣》、《生民》、《公刘》五首诗被学术界大多数人认定为周民族的史诗,这组诗叙述了周民族从始祖后稷带领部族定居发展农业生产一直到武王灭商的历史。按史诗所记述的历史事件的时间顺序,这五首诗依次应是《生民》、《公刘》、《绵》、《皇矣》、《大明》。

▲《生民》,前三章记述了的姜嫄生后稷的故事,这故事具有神话传说的性质。它的后五章,继姜嫄感生、后稷被“三弃三收”之后,写后稷的具有灵异色彩的成长过程,他对周人的贡献,以及周人祭祀后稷、尊天敬祖的虔诚感情

在诗中,后稷既是周民族的男祖,也是他们顶礼膜拜的神,这个神不象祭祀诗中的神灵那样空灵和抽象,而是具体的、实在的,是与周民族的产生与发展息息相关的。《生民》着重反映了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后稷降生的神奇与灵异;二是后稷创始农业生产、播种谷物;三是周人“以兴嗣岁”的祭祀活动。

▲《公刘》,《毛诗序》、朱熹都认为此诗为召康公戒成王所作,而“三家诗”则认为此诗就是赞美公刘,与召康公戒成王无涉。从诗的内容看,“三家诗”的认识是符合作品实际的。这首诗写公刘率领周部族由邰迁豳,在豳地开垦荒地,营造居室的民族发展历史功绩。

诗六章: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乃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度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锻,止基乃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涧,止旅乃密,芮鞠之即。

诗中描绘了公刘登山颠、踏平原,观察地势。他笃实忠厚,不惮劳苦,身先部众,事必躬亲。诗中塑造了公刘的英雄形象:“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这些赞美表现出了周人对其英雄祖先的景仰和崇拜。与《生民》中的后稷相比,公刘的身上已经脱尽了神明的灵光。

▲《绵》,《毛诗序》说:“文王之兴,本由大王也。”朱熹《诗集传》说:“此亦周公戒成王之诗。追述太王始迁岐周,以开王业,而文王因之以受天命也。”说此诗为周公戒成王之诗,实在牵强。这首诗写古公亶父(即太王)由豳迁至岐之周原,划定土地疆界,修建城郭,设置职司与宗庙,一直叙及文王。古公亶父是文王的祖父,他率周人南迁到岐山(今陕西岐山县),占领了土地肥沃的渭水流域,由此周部族迅速兴盛起来。

▲《皇矣》,《毛诗序》说:“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朱熹《诗 集传》说:“此诗序大王大伯王季之德,以及文王伐密伐崇之事也。”这首诗首先赞颂了文王的祖父太王、伯父太伯、父亲王季的功德,然后突出地赞颂了文王伐密伐崇的武功。“密人不恭,24

敢距大邦,侵阮徂共”。密与崇是当时的两个小国。密在今陕西户县东,为商的侯国,商常利用它监视周人;崇在今甘肃东南部,位于泾水下游。伐密伐崇战争的胜利,为后来武王灭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诗中赞颂文王是个有懿行茂德的君王,他秉承了上帝的意旨,严于律己,既不跋扈,也不贪婪,在道德修养方面达到了极致。他继承祖业,使得国威大振,天下顺从。

第六章,文王义正词严地警告敌人不得侵扰: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

第七、八章:帝谓文王,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临冲闲闲,崇墉言言。执讯连连,攸馘安安。是类是祃,是致是附,四方以无侮。临冲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

▲《大明》,突出地赞颂了完成翦商立国大业的武王。《毛诗序》说:“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诗中表达,周得天下是出自“天命”,因而诗从武王的祖父王季、祖母仲氏太任积累德行,生下武王的父亲文王姬昌写起,并渲染文王的美德,赞扬他能“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得贤妃太姒,是“天作之合”,然后写武王的出生,“笃生武王,保右命尔,燮伐大商。”最后则以牧野之战为中心,写武王伐纣灭商,成为西周开国的君王。

对牧野之战的描写:殷商之旅,其会如林。矢于牧野,维予侯兴。上帝临女,无贰尔心!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涼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

写武王誓师和伐商的场面惊天动地,以高度的热情赞颂了武王伐纣的战争,结尾句“会朝清明”,言其速战速胜的气魄,以周人战胜了大商而告结束。

我们之所以没有把上述五首诗单独列为史诗一个类别,是因为史诗与我们以作品内容分类不是同一分类标准。不同的分类标准如果用在同一逻辑层面上,这不是交叉关系和兼类,而是分类中逻辑关系的混乱。史诗是赞颂,它赞颂民族发祥的光辉历史,赞颂祖先和民族英雄,赞颂英雄业绩和功德。周王朝在对一切业绩和功德的赞颂中,都突出地表现“德”,所以,把它作为赞颂祖先之德的诗篇,并不影响它的史诗价值。

(二)赞颂文王之德。

主要有《大雅》中的《文王》、《思齐》、《皇矣》、《棫朴》、《旱麓》、《灵台》等。

▲《文王》,朱熹《诗集传》:“周公追述文王之德,明周家所以受命而代殷者,皆由于此,以戒成王。‛《毛诗序》说:“文王受命作周也。”这首诗赞颂了周文王顺天应命,施行文德,制立周邦。

共七章,其后两章: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命之不易,无遏尔躬。宣昭义问,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告戒后世君王以商为鉴,以文王为法。

▲《思齐》,朱熹《诗集传》说:‚此诗亦歌文王之德,而推本言之‛,这是赞颂文王的诗。此诗对文王的赞颂很有特点,它是以对文王的母亲太任、祖母太姜、妻子太姒的赞颂开始,并以之烘托文王克勤克俭、庄重敬穆、光绍祖德、垂范家邦的德政。

其首章: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正是文王母亲太任的敬慎端庄、祖母太姜和美婉顺、妻子太姒嗣祖之德,才使得文王的品德那样崇高。如朱熹《诗集传》所说:“上有圣母,所以成之者远,内百贤妃,所以助之者深也。”

《皇矣》与《思齐》有相同之处,它们尽管主要是赞颂文王,但是涉及到了祖先之德对文王的影响。如《皇矣》着重赞颂了文王伐密伐崇的武功,然而却以赞颂文王的祖父太王、伯父太伯、父亲王季的功德为基础,他继承祖业,使得国威大振,天下顺从。

▲《棫朴》,《毛诗序》说是“文王能官人也。”《诗集传》:“此亦以咏歌文王之德。”这首诗赞颂了文王乐育贤才,其盛德使人心归附。

其首章、二章:芃芃棫朴,薪之槱之。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峨,髦士攸宜。表现出了君臣和谐共图大业的兴旺景象。

▲《灵台》,是歌颂文王游观之乐和钟鼓之乐的诗篇。这首诗所表现的游观之乐和钟鼓之乐,被孟子推崇为天子与民同乐的典范。《孟子·梁惠王上》说:“文王以民力为台为沼,而民欢乐之。谓其台曰灵台,谓其沼曰灵沼„„。古之人与民偕乐,故能乐也。”

▲《旱麓》,是歌咏君子祭神得福的诗篇。其前三章: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首章以“瞻彼旱麓,榛楛济济”起兴,引出君子和乐得福;二章赞美了君子祭祀祖先而得福;第三章“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以雄健壮美的意象表现出了蓬勃向上的信心和勇气。诗中对祭祀仪式如供酒献牛等享祀求福活动也进行了叙述。

(三)赞颂其他周天子之德。

赞颂武王的诗,主要有《大雅·下武》、《文王有声》。

▲《下武》,《毛诗序》说是“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天人之功焉。”《孔疏》云:“言武王益有明智,配先人之道,成其孝思,继嗣祖考之迹,皆是继文能昭先人之功焉。”这首诗赞颂了周武王继承周人的“三后”——太王、王季、文王之德而昭显其功。诗中主要赞颂周武王,同时也赞颂了成王等后嗣君王世世继承祖考之迹,皆能继文而昭先人之功。

▲《文王有声》,《毛诗序》说:“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朱熹《诗集传》说:“此诗言文王迁丰、武王迁镐之事。”这首诗歌颂了文王伐崇后迁都于丰,武王灭纣后定都于镐的丰功伟绩。

赞颂成王的诗,主要有《假乐》、《卷阿》等。

▲《假乐》,《毛诗序》说是“嘉成王也。”“假”是“嘉”的假借字。四章,首章言敬天,26

二章言法祖,三章言用贤,四章言安民,这是嘉美成王能守成功的诗。有人对这首诗的赞美对象持不同看法。王先谦认为今文《鲁诗》说是美周宣王,何楷认为是赞美武王的。从诗的实际内容来看,其四章分别言天子的敬天、法祖、用贤和安民,更接近于成王的德政。所以,此诗应认定是赞美成王能“守成功”的业绩。

▲《卷阿》,《毛诗序》说:“《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诗集传》说:“此诗旧说,亦召康公作,疑公从成王游歌于卷阿之上,因王之歌,而作此以为戒。”诗中歌颂了成王礼贤求士,这是召康公扈从成王避暑卷阿,颂德答歌之作。

赞颂宣王的诗,有《大雅·云汉》、《小雅·庭燎》等。

▲《云汉》,是周宣王时遭受旱灾,仰天求雨的祷词。作为祷词的记载,赞美了周宣王“有事天之敬,有事神之诚,有恤民之仁”。

▲《小雅·庭燎》,《毛诗序》说:‚《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既言“美”,又言“箴”,很令人费解。方玉润《诗经原始》对此质疑说:“唯《序》既以为‘美宣王也’,又以为‘箴之’。诗无箴意,胡云‘箴’耶?”从内容看,这首郑赞美了周宣王勤于朝政,没有箴刺之意。对于“箴”的接应,许多人作出牵强的解释。清代胡承珙曾以《列女传》为据,解释《毛诗序》所说的“箴”意。《列女传》载:“宣王尝夜卧宴起,后夫人不出房。姜后脱簪珥待罪于永巷,使其傅母通言于王曰:‘妾之不才,至使君失礼而宴朝,以见君王乐色而忘德也。敢请婢子之罪。’遂复姜后而勤于政事,早朝宴退,率成中兴之名。”陈子展在《诗经直解》中也说:“《庭燎》,盖为宣王中年怠政,早朝晏起,姜后脱簪待罪,宣王纳谏改过而作。”这些可以作为对此诗具有“规箴之意”的解释。

还有几篇赞美天子功德的诗,但其具体事主不明。如《大雅·泂酌》,《小雅·菁菁者莪》、《瞻彼洛矣》等。

▲《泂酌》,赞美了“君子”品德高尚,受到百姓的爱戴。

▲《菁菁者莪》,《毛诗序》说:“乐育才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这是天子视学,太学之士赞颂君子之育材而作的诗。

▲《瞻彼洛矣》,《毛诗序》说是刺幽王的诗,属牵强附会。朱熹《诗集传》说:“此天子会诸侯于东都以讲武事,而诸侯美天子之诗。言天子至此洛水之上,御戎服而起六师也。”这首诗写天子会诸侯于东都,检阅六军,而诸侯赞颂天子万年永寿,江山永固。而其下篇《裳裳者华》,则是天子为答《瞻彼洛矣》诸侯的赞颂,天子赞美诸侯的诗,二诗为姊妹篇。

(四)《鲁颂》、《商颂》中的赞美诗。关于《商颂》产生的时间问题。

《鲁颂》的创作时间,学术界无疑义。因为诗文本中就有内证。《閟宫》中有“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和“令妻寿母”的诗句,其作于鲁僖公时无疑。鲁僖公在位三十三年,元年为周惠王十八年,卒于周襄王二十五年。据此可断定其诗产生于春秋中叶,在公元前659-627年之间。

《商颂》产生的时间,却是学术界至今争论不一的问题。

《国语·鲁语下》: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

《毛诗·商颂·序》:《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太师,以《那》为首。

这是古文经学的观点。从这些资料可以看出,《商颂》是商代祭歌,至宋戴公时,因礼乐废弛而失散,正考父从周太师那里得十二篇诗,《那》是首篇。因是古歌,流传已久,故称“名颂”。杨公骥《〈商颂〉考》:从诗的内容看来,在《商颂》所反映的现实事件中,并没有周灭商以后的事,没有宋国的任何事件;在《商颂》所表现的思想情感中,并没有《周颂》、《鲁颂》中所强调的‚德‛‚孝‛思想和道德观念,而是对暴力神的赞美,对暴力的歌颂:显然,这是符合商代社会的统治思想的。

《史记·宋微子世家》明确说其作于宋襄公之时:襄公之时,修行仁义,欲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故追道契、汤、高宗,殷所以兴,作《商颂》。

这是今文经学的观点。清代学者皮锡瑞、王先谦等多从此说。

古文诗和今文诗两大《诗经》学系统在此问题上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观点。古文经学家认为,正考父校辑的是商代的名《颂》,以《毛诗序》和郑玄《诗谱·商颂谱》为代表;而今文经学家认为,《商颂》是由春秋时宋国大夫正考父所作,赞美宋襄公,以《史记·宋微子世家》中的观点为代表。

王国维在《说商颂》一文中以三事来证明《商颂》为春秋时的宋诗,他的结论是:《商颂》盖宗周中叶宋人所作,以祀其先王。正考父献之于周太师,周太师次之于《周颂》之后,迨《鲁颂》既作,又次之于《鲁颂》后。

《商颂》为宋国之诗已经基本成为定论。一般说来,《鲁颂》、《商颂》是春秋时的诗作,是《诗经》的后期作品,录入《诗经》中的时间较晚。

鲁国和宋国为什么不叫“风”而叫“颂”:朱熹《诗集传》说:‚成王以周公有大勋劳于天下,故赐伯禽以天子之礼乐。鲁于是乎有《颂》,以为庙乐。其后又自作诗以美其君,亦谓之《颂》。‛

《鲁颂》、《商颂》中的颂德诗有:《鲁颂》中的《駉》、《有駜》、(《有駜》,其颂德兼有宴饮的内容,属于兼类现象)《泮水》、《閟宫》和《商颂》中的《玄鸟》、《长发》、《殷武》。

《鲁颂》四篇都是赞颂鲁僖公的诗。▲《駉》,《毛诗序》说:“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宽以爱民,务农重谷,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此诗是赞颂鲁僖公的,并认定其作者为史克。朱熹《诗集传》说:“此诗言僖公牧马之盛,由其立心之远。”这首诗赞美了鲁僖公牧马之盛,更深一层的意义,是借牧马之盛以喻人才之盛。正如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所说:“此诸家皆谓颂僖公牧马之盛,愚独以为喻鲁育贤之众,盖借马以比贤人君子耳。”

▲《有駜》,《毛诗序》:‚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诗集传》:‚此燕饮而颂祷之辞也。‛赞 28

颂了鲁僖公和群臣燕饮不废政事,君对臣以恩惠,臣事君则尽忠,上下和谐融洽并诒福子孙的功德。

▲《泮水》,《毛诗序》:‚《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泮宫是古代学宫。主要是写鲁僖公征服淮夷后在泮宫宴庆,赞颂了僖公的武功和威德。‚明明鲁侯,克明其德。既作泮宫,淮夷攸服‛,以泮宫来衬托鲁侯的武功。

▲《閟宫》,《毛诗序》说:“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这首诗从追溯其始祖后稷神奇诞生开始,又历叙周先祖及文王、武王的功绩以及鲁侯的受封开国,接着写了鲁僖公的功绩。最后一章写了修建庙堂和新庙建成:徂来之松,新甫之柏,是断是度,是寻是尺。松桷有舄,路寝孔硕。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孔曼且硕,万民是若。赞美了新建寝庙的功绩,并点出由“奚斯所作”。至于奚斯所“作”的是什么,是作的奕奕新庙呢,还是作的这首《閟宫》诗?这牵涉到本诗作者的问题,因此,这句不明确的诗给后人带来了难断的公案。

《閟宫》是《诗经》中最长的一篇。朱熹《诗集传》列为9章,他认为第四章脱一句,所以现为120句。而《毛诗》列为8章,120句,492字。

《商颂》中的《玄鸟》和《长发》是赞颂商代先祖的颂德诗。这两首诗,虽然与《那》、《烈祖》同样是祭祀宋国祖先的诗,但它们与前二者不同。《那》与《烈祖》着重表现祭祀典礼和颂祷祈福,而《玄鸟》和《长发》并非颂祷式的悼念,而是庄严崇敬、热情昂扬的赞美,所以它们应属于颂德诗。一些学者将这两首诗称作商民族的史诗,也正是从其内容的这种性质来说的。

▲《玄鸟》,《毛诗序》说是“祀高宗也”,这首诗从“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说起,赞颂了商王朝的光辉历史,歌颂了汤上承天命,奄有九州,治理四方的功德,然后着重歌颂了高宗武丁继承商汤的大业,恪尽其职,使宇内一统,繁荣昌盛。

▲《长发》,《毛诗序》说是‚大禘也‛。大禘的仪式是祭天而以祖配天,诗中以之配天的商之祖先有契、相土和汤,而主要是赞颂汤的功德。

(五)赞颂功臣的诗。

赞颂功臣的诗一般是将周王朝对功臣赐命、颂功结合在一起。这些诗的产生并编入诗集文本,说明作为礼仪乐歌的《诗》,其内容和创作思想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早由颂祷周天子及其先祖以德配天到赞颂周天子敬天法祖、绍续祖德,是一重变化;由赞颂周天子敬天法祖、绍续祖德到赞美天子求贤用士、乐育贤才,又是一重变化;再往下又出现了向赞美功臣政绩方面的第三重变化。而这三重变化的过程,似乎可以说明今本《诗经》之前所编定的三个文本其编辑思想和编订乐诗文本目标的变化。

这类诗有《大雅》中的《江汉》、《崧高》、《烝民》、《韩奕》。这四首诗,《毛诗序》都说是‚尹吉甫美宣王也‛,实际上,它们是赞美周天子大臣功绩并以大臣之口赞颂周宣王的作品。

▲《江汉》,《毛诗序》说:‚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郑《笺》云: 29

“召公,召穆公也,名虎。”朱熹《诗集传》说:“宣王命召穆公平淮南之夷,诗人美之。”朱熹最早提出了这首诗是天子赐命的器物铭文的看法:言穆公既受赐,遂答称天子之美命,作康公之庙器,而勒王策命之词,以考其成,且祝天子以万寿也。„„既又美其君之令闻,而进之以不已,劝其君以文德,而不欲其极意于武功。

《江汉》一诗虽然与战争有关,但其天子赐命的主题是主要的,也可以将这首诗看作兼类现象。全诗六章,其五、六章写了召虎受天子赏赐,作器铭记天子恩德并称颂天子:釐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锡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万年。虎拜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天子万寿。明明天子,令闻不已。矢其文德,洽此四国。

《崧高》与《烝民》,二诗同为尹吉甫的送别之作。《毛诗序》说:“《崧高》,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诗集传》说《崧高》是“宣王之舅申伯出封于谢,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烝民》是“宣王命樊侯仲山甫筑城于齐,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这两首诗的题材、内容以及表达方式都很相近。赞美的对象都是宣王时重臣,《崧高》赞颂的是申伯;《烝民》赞颂的是仲山甫。这二位重臣的地位、名气、功德、政绩皆相匹。《崧高》赞美的方法,是先将申伯与仲山甫并举,然后突出申伯;《烝民》则从第一章就着力颂赞仲山甫。具体说,《崧高》写的是宣王的母舅申伯来朝,宣王对其优渥有加,派召伯虎为申伯建谢城以封之。尹吉甫送申伯就封于谢,作此诗以赠之;《烝民》写的是宣王命樊侯仲山甫徂齐,城彼东方,而尹吉甫作诗以送之。

▲《崧高》开篇,‚崧高维岳,骏极于天。维岳降神,生甫及申‛,气势雄壮,起笔不凡,方玉润说其是“发端严重庄凝,有泰山岩岩气象”;《烝民》开篇,‚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以理念取胜,方玉润说其是‚此《三百篇》说理第一义也‛。两诗都是八章,章八句,结尾一章颂美的笔法亦相同,分别讴歌了二人的功德,并明示出作者及其作诗之意。《崧高》尾章:申伯之德,柔惠且直。揉此万邦,闻于四国。吉甫作诵,其诗孔硕。其风肆好,以赠申伯。《烝民》尾章:四牡骙骙,八鸾喈喈。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吉甫作诵,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这两首诗是《诗经》中少有的标示出作者名字的作品。

▲《韩奕》,《毛诗序》说:“《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朱熹《诗集传》说:“韩侯初立来朝,始受王命而归,诗人作此以送之。”清代陈奂《诗毛氏传疏》云:“韩,韩侯。奕,犹奕奕也。宣王命韩侯为侯伯,奕奕然大,故诗以‘韩奕’命篇。”《韩奕》写韩侯朝周,受天子册命,“王锡韩侯,其追其貊,奄受北国,因以其伯。”这是赞美韩侯,同时借以歌颂宣王的诗。

四、战争诗(附:《国风》中的此类诗)

《诗经》中有一部分诗反映了周王朝对其他各部族进行的一些重大战争,并对这些战争行为着意赞颂。这些诗,有《小雅》中的《采薇》、《出车》、《六月》、《采芑》以及《大雅》中的《江汉》、《常武》。

自西王朝建立始,诸夏与四夷间的各种矛盾纠缠在一起,不仅从来没有在根本上解开过,而且时有激化。东南方的淮夷、徐戎,南方的荆蛮,东北方的北戎、无终、山戎,北方和西方的玁狁等民族、部落,长期以来对西周的政治统治形成了潜在的威胁。他们不时地侵扰中原地区,西周王朝与四夷的民族关系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切实的解决,他们之间的冲突和战争几乎没有中断过。西周最严重最紧急的外患是西北部戎狄族的入侵。戎狄族分布的地区相当于今陕西西部、北部,以及山西、河北大部分。戎狄族中最强大的一支叫玁狁(亦称犬戎)。此六篇战争诗都是周宣王时的作品。

◆战争诗的内容

《诗经》中的战争诗,《采薇》、《出车》、《六月》反映的是同玁狁的战争;《采芑》反映的是同荆蛮的战争;《江汉》、《常武》分别记述了同淮夷、徐戎的战争。总的看来,这些战争基本属于反对外族入侵,维护和加强周王朝政治统治的正义战争,它对于稳定政治局势,发展封建领主制经济,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采薇》是一首反映戍边士卒的生活经历与思想感情的诗歌。关于它的历史背景,历来有两种不同的说法。《诗序》说:“《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猃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率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这是说,《采薇》是文王时送戍边士卒出征的乐歌。然而,诗中屡言‚曰归曰归‛、‚昔我往矣‛、‚今我来思‛等语,殊与《诗序》所说的“遣戍役”的内容不符,可知此说是不可靠的。《汉书·匈奴传》说:“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这显然是《史记·周本纪》所说的周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的具体解说。据此,《采薇》当是公元前十世纪左右的作品。

采薇豆科植物,现叫野豌豆苗 采薇,薇亦作止作,长出,指初生;止,语气助词。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暮”。靡室靡家靡,无;室,与“家”义同,猃狁

xiǎnyǔn,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到春秋时代称为戎、狄,战国、秦、汉称匈奴 之故。不遑启居没有时间安居休息。惶,闲暇。启居,跪、坐,指休息、休整,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柔嫩 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炽烈,容忧心如焚,载饥载渴。我戍未定戍,防守,指防守地;定,安定,靡使归聘使,使者;聘,问侯。

采薇采薇,薇亦刚坚硬 止。曰归曰归,岁亦阳十月为阳 止。王事靡盬

gǔ,休止,不遑启处。忧心孔疚孔,非常;疚,病痛、苦痛,我行不来同“勑”,慰勉!

前三章为第一段,表现出久戍边关的军士艰苦的生活和盼归的心情。前4句,以复 31

沓的方式,抒发军士思家盼归之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心情越发急切难忍。首句以采薇起兴,但兴中兼赋。因薇菜可食,戍卒正采薇充饥。所以这随手拈来的起兴之句,是口头语眼前景,反映了戍边士卒的生活困苦。征戍生活既艰苦而又漫长,“薇亦作止‛、‚柔止‛、‚刚止‛,显示薇菜刚刚破土而出,继而幼苗柔嫩,最后成熟变硬的三个不同的生长阶段。时间上的递进,暗示征人的久戍不归。它同‚岁亦莫止‛和‚岁亦阳止‛一起,表现出了时间的流逝和戍役的漫长。由年初到岁末,久戍不归,这对时时有生命之虞的戍卒来说,不能不“忧心烈烈”。这当然要使戍边的兵士心生怨嗟之情,可是诗中的兵士理解,他们过着无室无家,疲于奔命,不得歇息的战场戍边生活,是因为猃狁猖狂入侵大肆骚扰的缘故。诗中的兵士怀恋乡土,思念亲人,但更通晓大义,懂得共同御侮,英勇抗敌,才有和平安定生活可言的道理。后4句说出了戍役难归的根本原因是“玁狁之故”。对于敌人入侵,战士同时交织着恋家思亲的个人情和为国赴难的责任感,这是两种互相矛盾又同样真实的思想感情。这也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

彼尔维何尔,同“ ”,花盛开的样子;维,语助词?维常之华常,即棠棣,木名,开红花、白花。华,同“花”。彼路通“辂”,指高大的战车 斯语气词,无实义 何?君子指将帅 之车。戎车兵车 既驾,四牡业业牧,雄马;业业,高大雄壮貌。岂敢定居?一月三捷指交战频繁。捷,“接”的通假字,与敌交战。

彼四牡,四牡骙骙kuí,雄壮威武貌。君子所依乘坐,小人所腓小人,指士卒。腓,庇,掩护。四牡翼翼行列整齐动作熟练貌,象弭鱼服mǐ。象弭,象牙镶饰的弓;鱼服,鲨鱼皮制的箭袋。服,通“箙”。形容装备精良。岂不日戒日日戒备?猃狁孔棘同“急”!四、五两章是第二段,对紧张激烈的战争生活和战斗场面追进行了具体描写。“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写出了军容军威之壮。将士们兵车在驾,四匹雄马高大壮健,这是一派严阵以待,誓与敌人血战到底的昂扬气势。至此,气势为之一振,其情调也由忧伤的思归之情转而为激昂的战斗之情。接下来是战斗场面的描写:主帅乘着战车指挥,兵士借战车掩护身体。表现了全军将士同仇敌忾而勇赴国难的精神。‚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在战车的掩护和将帅的指挥下,士卒们紧随战车冲锋陷阵;‚四牡翼翼,象弭鱼服‛,战马强壮而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战无不胜。

昔我往指当年离家出征 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语助词,雨yù,动词 雪霏霏雪花纷飞貌。行道迟迟缓慢,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第六章是最后一段,它以军士离家出征时的风光与归途中眼前景物进行对比,表达出了抚今追昔,痛定思痛的悲苦之情。‚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昔日从 32

军,春风佚荡,杨柳披拂;今朝归来,时值冬季,大雪漫天。这是通过写景记事来抒情伤怀,即融情于景中,情景交融。它给人的感受和引发人的思索是深邃的:人的生命在在“今”与“昔”、“来”与“往”、“雨雪霏霏”与“杨柳依依”的情境变化中流逝,令人惆怅于怀,黯然神伤。这也正是这意境给人的深层生命感受。‚行道迟迟,载渴载饥‛,这眼前的生活困境又加深了他的忧伤。“行道迟迟”还应包含着对家乡和亲人的牵挂。一别经年,“靡使归聘”,生死存亡,两不可知,当此回归之际,必然会生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宋之问《渡汉江》)的忧惧心理。然而,上述种种忧伤在这雨雪霏霏的旷野中,无人知道更无人安慰;‚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正是这种复杂心情的高度概括。它所表达的忧伤之情,可谓“以少总多”,全诗在这孤独无助的悲叹中结束。●思想内容

这首诗以一个士兵的口吻,在长年征战后归家返乡途中,追述戍边征战的艰苦和思乡之情,再现了军中生活的艰辛,用痛定思痛的反思,多层次地表现了行役之苦,同时也表现出周人奋勇抗击异族入侵、保家卫国的爱国精神。●艺术特色

(一)创造了融情于景、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

就这首诗的风格而言,它具有较为浓郁的哀怨色彩。其哀怨风格的形成,得力于诗中的佳句妙语。‚杨柳依依‛四句融复杂、抽象的情感于柔婉、凄迷的景物之中,这是“写物态慰人情”。宋祁《宋景文笔记》说:“《诗》曰:‘萧萧马鸣,悠悠旆旌’,见整而静也,颜之推爱之;‘杨柳依依’、‘雨雪霏霏’,写物态慰人情也,谢玄爱之。‛它于物态描写中显现了人的情怀,物中有我,景中寓情。它运用对比的方式,将时序之“今——昔”、物候之“柳——雪”、人生之“往——来”剪接融汇,创造出超越现实的典型画面。短短4句诗,看似平淡,娓娓道来,却充满了强大的艺术感染力。同一个“我”,但有“今昔”之分,同一条路,却有“杨柳依依”与“雨雪霏霏”之别,而这一切都在这一“往”一“来”的人生变化中生成。刘勰:“情以物牵,词以情发。”(《文心雕龙·物色》)诗章在对比中容纳了人生的深沉感慨,从而把我们带进更高的审美境界,去体验人生的奥义。这种以今昔不同景象来体现时空变换的表达方式被后人广泛追摩,曹植:“始出严霜结,今来白露晞”,“昔我初迁,朱华为希;今我旋止,素雪云飞”;杜甫:“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刘勰评价说是‚以少总多,情貌无遗。‛这种情景交融的意境给人带来心灵的感受和生命的思索,具有艺术回味的无穷韵致,历来被人传诵,视为以景托情抒发哀怨之思的典范。恰如刘熙载《艺概》所言,“雅人深致,正在借景言情”。刘义庆《世说新语·文学》记载了谢安与其侄谢玄鉴赏《诗经》佳句的一个小故事:谢公(谢安)因子弟集聚,问《毛诗》何句最佳?遏(谢玄)称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公曰:‚訏谟定命,远猷辰告。‛谓此句偏有雅人深致。谢安认为“訏谟定命,远猷辰告”(出自《大雅·抑》,意为:“伟大的计划定为命令,33

远大的政策及时宣告。”),“偏有雅人深致”,是《诗经》最佳之句,实在让人不解其意,而谢玄举《采薇》末章四句称扬之为佳句,则表现出比谢安高明得多的鉴赏力和健康得多的审美情趣。

(二)创造了“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的诗歌美学境界。

王夫之《姜斋诗话》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是以乐景写哀,以丽春美景反衬征人与亲人猝别的哀怨;“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是以哀景写乐,以天不作美衬托征人归家的急切心情。方玉润《诗经原始》评述《采薇》时说:‚此诗之佳全在末章,真情实景,感时伤事,别有深情,非可言喻。‛这可说是很恰当公允的评价。

(三)语言生动、形象,尤其是叠音字的使用,具有传神的效果。

朴素生动的语言是构成《采薇》末章意境的一个重要因素。“依依”状弱柳随风轻拂之态,“霏霏”拟白雪纷纷飘洒之形,“迟迟”言道路漫长、内心愁苦之情。这些富有表现力的词语创造出一幅具体可感的图画,给读者以亲切的感受。“杨柳”对“雨雪”,“依依”对“霏霏”,读来风致嫣然,昔往今来的物态人情在这对偶中鲜明地表现了出来。“烈烈”形容忧心如焚,“业业”、“骙骙”、“翼翼”形容军马雄壮,军容整齐;“依依”状柳枝袅娜拂动;“霏霏”写雪花稠密飞扬;“迟迟”形容步履艰难缓慢,或抒发忧愤情感,或摹写事物状态,或描述景物特征,都富于形象性和表现力,且声韵铿锵,增强了音韵美和艺术魅力。

《采薇》作为战争诗,就其题材而言,可称得上是后世边塞诗的开山之作,就其风格而言,它具有较为浓郁的哀怨色彩。其哀怨的风格,不仅表达了诗人的自身哀怨,而且也反映了具有普遍社会心理的,有着深刻思想内涵的社会哀怨。

▲《出车》,也是以抗击玁狁侵略为题材的著名诗篇。《毛诗序》说:“《出车》,劳还率也。”从诗的内容来看,并非专为慰劳将士而作。《出车》是反映周宣王时大将南仲率师出征抗击玁狁这一战争活动的诗篇。方玉润《诗经原始》中说它是一篇“点兵行”。就诗的前二章而言,称作“点兵行”,未始不可,但就全诗来说,叫做“点兵行”,显然是不全面的,因为三章以下有点兵之外的多方描述。

《出车》首章、二章以南仲的口吻进行叙述。首章写备战活动的紧张繁忙和周王朝军容的雄壮威严;二章专写军中建树各种各样的旗帜在风中飞扬的壮观景象;第三、四两章以出征军士的角度展现出这场战争,并表达出不以家事辞王事的大义。第三章写战争的场面与进程,先进驻于“方”地,并在那里构筑工事,然后以此为据点,出动战车向更北的“朔方”进击。“出车彭彭,旂旐央央”二句,又以旗帜飞扬写出了军威雄壮的赫赫声势。在这样的军威之下,“玁狁于襄”,胜利是必然的。第四章:“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塗。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远离家乡和边庭艰苦而紧张的军中生活,引起了征人难以排遗的思乡之愁。征人无时无刻不怀念故乡和亲人,但更敬畏那写在简策上的戒命。至此,厌战 34 的情绪与报国的情怀在“王事多难”这一背景下获得了统一。末二章写征人之妻对征人的思念。末章以女子所见所闻,描绘出南仲率军凯旋带给了人们春和景明般的和平生活。

《出车》以宣王时抗击俨狁的战争为主要线索,概括了一般的对外战争,反映了当时人们因敌人入侵而激发的爱国感情,也揭示了征人怀乡思亲的复杂心理。作为战争诗,它具有深刻社会性。诗从南仲、征人、征人妻子三个方面表现同一场战争,多角度、立体化地展现了人们在抗击外族入侵时普遍的社会心理。

《出车》最独特的表现方法是叙事角度灵活多变。诗中的“我”字,三次转换叙述视角,前二章中的“我”,是军中统帅南仲的视角;

三、四章中的“我”,是指征人;末二章中的“我”,是指征人的妻子。这种视角的转换,从最易反映事件本质的角度,深刻而真实地传达出诗人的复杂情感。

▲《六月》:“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与《采薇》、《出车》的主题相同。《毛诗序》说:‚《六月》,宣王北伐也。‛是叙写尹吉甫奉宣王之命而率师北伐玁狁,并赞扬其凯旋而归的诗。诗中描写了玁狁的猖狂入侵:“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面对“玁狁孔炽”的紧急敌情,将士们严整军威勇敢出征,“以匡王国”。《六月》通过描写并赞美兵车战马,反映了周王朝抗敌之军的威武雄壮,明确揭示了反玁狁入侵之战的正义性。

▲《采芑》,是赞美宣王大臣方叔受命帅师征伐荆蛮的诗。《毛诗序》:“《采芑》,宣王南征也。”《诗集传》说:“宣王之时,蛮荆背叛,王命方叔南征。军行采芑而食,故赋其事以起兴……又遂言其车马之美,以见军容之盛也。”据今本《竹书纪年》载,宣王五年秋八月,“方叔帅师伐荆蛮”。由此,《采芑》所叙或即此战役。

《采芑》共四章,每章十二句。前三章极力夸耀方叔所率军队阵容的强大威武,分别写方叔车饰马具非同一般,方叔身着命服指挥战斗,周师在进军的鼓声中同敌人较量。诗的末章说:蠢尔蛮荆,大邦为雠。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怀着对经常发动掠夺战争的荆蛮的义愤,怀着对周“大邦”的敬畏的感情,谴责敌人的入侵,赞颂了方叔的赫赫声威。具有雄才伟略的方叔率领部下战胜荆蛮,擒获许多俘虏。诗中赞颂方叔驱战车攻击敌人的气势“如霆如雷”,他用兵明信,声威显赫,他以曾出师征服玁狁而使荆蛮闻风畏惧。诗人以强烈的爱国热情,歌颂了战争的正义性,具有鲜明的时代精神。

《大雅》中的《江汉》与《常武》,分别为叙写了周宣王命令召虎讨伐淮夷和周宣王平定徐戎的叛乱。

▲《江汉》,《毛诗序》说:“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郑笺》说:“召公,召穆公也,名虎。”《诗集传》说:“宣王命召穆公平淮南之夷,诗人美之。”《江汉》表现了对正义战争的歌颂,对周王朝武勋的歌颂,赞美了召虎忠诚于天子的品德。

《江汉》六章,章八句。前四章盛赞“武夫”威风凛凛,征讨四方的赫赫军功,后两章则专写召虎平定淮夷后受到周王赏赐,于是作器铭记周王恩宠并称颂天子的文德。

▲《常武》,《毛诗序》:‚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据今本《竹书纪年》载,‚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王帅师伐徐戎,皇父、休父从王伐徐戎,次于淮。‛此次战争的胜利解除了周王朝的一部边境祸患,安抚了南方诸侯,这首诗赞美了周宣王亲自征伐徐戎之战所取得的胜利,歌颂了周宣王的文德武功。

全诗六共章,四、五两章从正面分别写了征淮和征徐的战争场面:王奋厥武,如震如怒。进厥虎臣,阚如虓虎。铺敦淮濆,仍执丑虏。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王旅啴啴,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不测不克,濯征徐国。第四章写征淮之战中王师武威,如雷霆震动,如猛虎怒吼;第五章写征徐战役中军势强盛,勇猛如苍鹰戾天,严整如山峦环抱,迅疾如江汉决堤。这一系列比喻的巧妙运用,不只是形象鲜明、刚健有力,还具有不同凡响的神韵和气势。

▲《常武》的标题其命题方式与《诗经》其它篇目不同,它一反取诗篇开头几个字命题的方式而专立标题。以《常武》为标题,按《毛诗序》的说法,应是‚有常德以立武事‛,故为《常武》。王质在《诗总闻》中认为,‚自南仲以来,累世著武,故曰《常武》‛。近代有学者认为该篇是以乐名诗,颂赞武王克商之乐为《大武》,故赞美宣王中兴之乐诗为《常武》。

反映诸侯的对外战争。这类战争诗有《秦风》中的《小戎》和《无衣》。

▲《小戎》,《毛诗序》说:‚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强,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诗集传》说:‚襄公上承天子之命,率其国人往而征之,故其从役者之家人,先夸车甲之盛如此,而后及其私情,盖以义兴师,则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所怨矣。‛这首诗是通过思妇的角度反映战争主题的。但它不同于一般的思妇诗,它写对出征亲人的怀念,不是写儿女情长,而是极写将士的战车、战马以及兵器,表现出军容严整,军威强盛,充满阳刚勇武之气。

▲《无衣》,《毛诗序》说:‚《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以此说来,这是一首刺诗。但从全诗内容看,却没有一点“刺”的成分。相反,全诗三章表达了一个共同的精神,就是国中勇士慷慨从军,同心协力,奋勇杀敌。所以,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军歌,《序》、《疏》之义与诗不符。

关于此诗的本事,又另有一说。《左传·定公四年》记载,吴王阖庐与伍子胥伐楚,楚昭王战败逃亡,楚国危急。楚大夫申包胥如秦乞师,秦伯使辞申包胥。申包胥立依于庭墙而哭,日 36

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秦师乃出。由此看来,《无衣》是赞美秦哀公见义勇为,复立楚国的诗。鲁定公四年是公元前506年,如果此说成立,则《无衣》当为可考证产生最晚的诗篇。但从作品来看,此说实在是很牵强,令人难以赞同。◆《诗经》战争诗的特征

综观《诗经》中的战争诗,有着与一般以战争为主题的作品不同的特征。其主要表现在这些战争诗不以正面表现战争场面为主,而是以主要的内容来写其它方面,如征人怀乡、军旅艰辛、家人思念等悲愁怨恨。这就形成了《诗经》中的战争诗比较复杂的思想意蕴。复杂的思想意蕴是由复杂的社会矛盾决定的。在当时的社会矛盾中,既有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之间的阶级矛盾,也有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还有周王朝和异族之间的民族矛盾。这些矛盾交织在一起,当外族入侵,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时,人民群众勇赴战场,英勇作战。但那些暂时成为次要矛盾的其它矛盾,包括战争本身给人民群众带来的痛苦,也引起人们的不满和怨恨。在战争诗中,往往表现出征人克服种种艰辛和痛苦,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抗敌御侮,保家卫国的高尚品质和爱国精神。

战争诗的另一个特征,是在表现战争时,一般不是直接描写具体的战斗场面与过程,而是更多地表现军势强盛、王师威武,在气势和氛围上大肆渲染。诗中没有激烈的厮斗和血腥的搏杀,而是表现威武之师的震慑和道德力量的感化。如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解说《出车》所言:“观其二章,先叙出军车旂之盛,旟旐飞扬,仆夫况瘁,已将大将征伐声势赫赫写出„„早使敌人丧胆,玁狁慑服。故不烦一镞一矢,但城朔方而边患自除。非赫赫南仲上承天子威灵,下同士卒劳苦,何能收功立效之速如是哉?”归根结底,这些战争诗写王师的胜利,是靠王道荡荡,是靠文德,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这些,都体现了我国古代崇德尚义和胜残去杀的进步思想。

五、田猎诗(附:《国风》中的此类诗)

《诗经》的田猎诗存在于《国风》和《小雅》中。这些田猎诗有两种情形,一是表现一般猎手的打猎活动,二是天子或诸侯大规模的狩猎。前者属于生产劳动的范畴,一般表现出对猎手勇武精神的赞美,即对劳动生活的歌颂;后者在叙述描写壮观的狩猎场面中,则往往表现出教战、演武等军事活动的目的,甚至有的天子之猎具有炫耀武力的政治目的。因此,有的学者 把前一种田猎诗归入劳动生活一类,将后一种田猎诗归于战争诗一类。

《国风》中的田猎诗有《周南·兔罝》、《召南·驺虞》、《郑风·叔于田》、《大叔于田》、《齐风·还》、《卢令》、《秦风·驷驖》,这些基本上是属于表现劳动生活、赞美猎手的诗篇;《小雅》中的田猎诗主要有《车攻》和《吉日》,它们是属于上述田猎诗的后一种情况。

▲《召南·驺虞》,二章:彼茁者葭,壹发五豝,吁嗟乎驺虞!彼茁者蓬,壹发五豵,吁嗟乎驺虞!

诗中的“驺虞”究竟指为何物?这是解释此诗的关键。《毛诗序》说:“《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蒐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毛传》说:“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这是将驺虞解释为义兽。这样的解释,与诗的内容不着边际,属臆说妄断。《鲁说》、《韩说》曰:“驺虞,天子掌鸟兽之官。”汉代贾谊《新书》也说:“驺者,天子之囿也;虞者,囿之司兽者也。” 驺虞为掌管天子园囿中兽类以供其射猎的官职人员。这首诗赞美了猎人高超的射猎本领。诗中“彼茁者葭”,“彼茁者蓬”是射猎场所的环境描写;而“壹发五豝”,“壹发五豵”则是对猎人射箭技艺精良的夸张描绘,每章末句“吁嗟乎驺虞!”对猎人高超的本领发出了赞叹。全诗情绪激昂热烈,并有着古直深沉的风韵。

《周礼·春官·钟师》云:“凡射,王奏《驺虞》,诸侯奏《狸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仪礼·乡射礼》云:“乃奏《驺虞》以射”,这说明《驺虞》的乐曲在举行射礼时所演奏。《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诸侯以《狸首》为节,卿、大夫以《采蘋》为节,士以《采蘩》为节。《驺虞》者,乐官备也。”《狸首》的乐、诗均已亡佚,从诗的内容看,《驺虞》乐曲的节奏应是短促激昂的。

▲《齐风·还》,三章:

子之还(茂、昌)兮,遭我乎峱之间(道、阳)兮。并驱从两肩(牡、狼)兮,揖我谓我儇(好、臧)兮!《毛诗序》说:“《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说这是一首刺诗,与作品的实际内容不符,这是一篇赞美猎手的诗。它描写了两个武艺高超的猎手在行猎中不期而遇,互相夸赞打猎本领,全诗体现出了健壮豪迈的阳刚美。

▲《卢令》,《国风》中最短的诗:卢令令,其人美且仁。卢重环,其人美且鬈。卢重鋂,其人美且偲。《毛诗序》说:“《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卢令》与《还》一样,也是一首赞美猎手的诗篇。所不同的是,《还》是二人并驱出猎,相互称赞,是猎手自誉之诗;《卢令》是一人携犬出猎,是旁观者对其进行的赞誉。《卢令》从旁观者的角度写一携犬出猎者,闻猎犬颈上清脆悦耳的环铃声,进而夸赞猎手的和蔼仁慈、髯发飘逸、勇壮能干,由猎犬环饰的声音想到猎人的多才干练,不由发出充满敬意的赞叹。作品从听觉和视觉的双重效果唤起读者的形象思维,塑造了一个健美勇武的猎人形象。

《郑风》中的《叔于田》、《大叔于田》,更为集中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狩猎活动。这两首诗所赞美和歌颂的对象都是出众超凡的猎手,这两首诗的主人公都被称作“叔”。前者侧重表现出对“叔”宽仁、美好、英武的精神风貌无限地倾慕和钦敬;后者则以烘托和渲染的笔调着意描绘了“叔”在狩猎活动中的勇武雄豪。对于“叔”的勇武,前者虚处着笔,后者实处落墨,《大叔于田》似是《叔于田》的续篇。

《毛诗序》说:“《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大叔于田》,刺庄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按《毛诗序》的说法,二诗均为“刺庄公”而作,诗中的“叔”就是《左传·隐公元年》所记载的谋夺郑庄公权柄而终于被庄公灭掉的共叔段。朱熹《诗集传》也说:“段不义而得众,国人爱之,故作此诗。”但他转而却又说:“或疑此亦民间男女相说之词也。”从实际内容上看,此二诗并非刺诗,也无讽刺意味,诗中之“叔”与共叔段亦风马牛不相及。崔述在《读风偶识》中对此进行了很好地辨述,他说:“叔者,男子之字。周人尚叔,郑人以叔称者,常不下十之五。”“大抵《毛诗》专事附会,仲与叔皆男子之字。郑国之人不啻数万,其字仲与叔者,不知几何也。”不能因为“郑有共叔,他人即不得复字叔;郑有祭仲,他人即不得复字仲”。

▲《叔于田》三章:叔于田,巷无居人(饮酒、服马)。岂无居人(饮酒、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好、武)。

三章诗分别称颂“叔”的“洵美且仁”、“洵美且好”和“洵美且武”。当“叔”出猎时,竟然“巷无居人”、“巷无饮酒”、“巷无服马”。诗人以极度夸张的奇句,紧承起势突兀的首句,写出了“叔”的引人注目和超凡出众。接着,诗人于撰奇句之后又自作了巧妙解释,不是街巷里真的没人,而是谁也不如这位出猎的“叔”,不如“叔”漂亮仁慈、善良美好、英武可夸。符合情理的夸张突出了猎人的形象,表达了诗人对豪迈英武的猎人的敬慕之情。

如果说,《叔于田》还停留在颂扬猎人本身的仪表与气质的话,而《大叔于田》则转换了表现的视角,对“叔”的善射、善猎、善御、善骑,即行猎的全过程作了具体的、正面的描写。陈子展先生认为,《大叔于田》似乎是由《叔于田》改写的,或者二者同出于一母题之歌谣。“此二诗有不同者,《叔于田》其人为闾巷之士,一人单猎;《大叔于田》其人为大夫一流人物,率众围猎,且与郑君亲近,故诗云‘袒裼暴虎,献于公所’。顾亦无以证其必为叔段。”

▲《大叔于田》三章,章十句:叔于田,乘乘马(黄、鸨)。执辔如组,两骖如舞(两服上襄、两服齐首)。叔在薮,火烈具举(扬、阜)。袒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无狃,戒其伤女(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诗的首章从“叔”的善御写起,以“如组”、“如舞”的比拟,来夸赞他御术的娴熟。在接下来描绘宵夜举火围猎的惊心动魂场面中,“叔”在猎火升腾的背景下,袒胸赤膊勇猛地冲上去与猛虎搏斗,并将打死的老虎献给了“公”。诗人以“袒裼暴虎”之句画龙点睛,充分地表现出在与野兽搏战的激烈场面中“叔”那无所畏惧的英雄气概。“将叔无狃,戒其伤女”两句,表达了人们对“叔”的劝戒,满含关心爱护之意,同时也是对“叔”的雄健矫捷,勇武非凡的举动的烘托与渲染。第二章写“叔”驾车驰骋奔突,追射野兽的激动人心的情景。在水边草地上扬起的猎火映照下,对“叔”那绝伦的驾御本领进行了动态的细节刻化。“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四句,直接写“叔”射猎和驾车的过程,《诗集传》云:“骋马曰磬,止马曰 39

控,舍拔曰纵,复箫曰送。”诗中的“磬”、“控“、“纵”、“送”准确地写出“叔”御车和射箭的动作,展示了一个既善御车又善射箭的优秀猎手的风采。第三章写射猎活动的结束。“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叔”的马渐走渐趋缓慢,“叔”发的箭稀少了,他打开箭袋把箭放到里边,又把弓装进了弓囊。诗以“马慢”、“发罕”、“释掤”、“鬯弓”几个前后相衔的动作的描写,表现出猎手的从容大度与悠然自得,从而与前二章“暴虎”、逐兽的紧张场面形成对照。一张一弛,一急一缓,节奏鲜明和谐,结构错落有致,逼真地再现了水边草地上宵夜射猎的全过程。

《大叔于田》以夸饰之笔描述了射猎的场面,显示了铺张扬厉的特点,用语工稳,音韵铿锵,这同汉代以后的赋的写法非常相似。清人姚际恒《诗经通论》卷五评论这首诗写法说:“描摹工绝,铺张亦复淋漓尽致,便为《长扬》、《羽猎》之祖。”

▲《秦风·驷驖》,《毛诗序》说:“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郑笺》云:“始命,命为诸侯也。秦始为附庸也。”此说是有道理的。但是,诗中所描绘的狩猎场面与过程决不仅仅是表现园囿之乐,而是通过对秦襄公狩猎过程的描绘,赞美了襄公的豪迈英武以及其部下的骁勇善战,表现出了秦人的尚武精神。作品从出发、射猎到归来的描写,尽管很简洁,但却隐含表现出了军队强盛的战斗能力。

▲《周南·兔罝》,比《秦风·驷驖》更明显地表明了在狩猎场上的“赳赳武夫”,是捍卫国家安全的保障。对此诗,古今文诗的解释都有牵强之处。《毛诗序》说:“《兔罝》,后妃之化也。《关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德,贤人众多也”,是说此诗为赞美贤人众多。《孔疏》将其联系到武士:‚由贤人多,故兔罝之人,犹能恭敬,是后妃之化也‛,还是落到了后妃之化。《诗集传》云:‚化行俗美,贤才众多,虽兔罝之野人,而其才之可用犹如此,故诗人因其所事以起兴而美之。‛《韩说》却云:‚殷纣之贤人退处山林,网禽兽而食之,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网之中。‛《墨子·尚贤上》也说:‚文王举闳夭、泰颠于罝罔之中,授之政,西土服。‛这些解释实在是离题太远。对此,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进行了驳斥。他指出,《小序》谓“后妃之化”,不知武夫与后妃何与?《集传》所云“化行俗美”,也是牵强附会,但吕望、闳夭、泰颠等,虽有功王室,并非罝兔之人,这些都是拘泥迂腐之说。他说:‚窃意此必羽林之士,扈跸游猎英姿伟抱,奇杰魁梧,遥而望之,无非公侯之选。‛从诗的内容来看,《兔罝》赞美了打猎武士的勇武、忠良兼而有智,是国家安全的捍卫者。

《小雅》中的田猎诗《车攻》、《吉日》在描写周天子狩猎的壮观场面中,更为突出地表现出教战、演武等军事活动的目的,甚至有的天子之猎具有炫耀武力的政治目的。

六、政治怨刺诗

《诗经》中的政治怨刺诗产生于西周末期周室衰微、政治腐败的社会环境。怨刺诗的作者从社会政治的角度去观察社会问题,对统治中出现的社会问题给予暴露、批评、抨击,并通过 40

这些方式或向统治者讽谏,或向社会展示,或抒发内心怨情,其目的在于使统治者警醒,切实解决种种社会政治问题,以维护封建领主阶级的统治地位。政治怨刺诗主要存在于二《雅》的“变雅”之中。

统治阶级中一些具有正义之心和正直之道的人,他们有的由于比较接近下层民众,有的经历过同代表腐朽势力的统治集团的矛盾斗争或遭受过被排挤打击的痛苦,因而对社会现实和统治者的腐朽现象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他们往往坚持原则,正道直行,通过诗歌表明自己的政治观点,指斥统治者的不良政治和乏德劣行。因而,这些诗体现出了他们进步的政治理想和斗争精神。这些诗是二《雅》中“变雅”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如《大雅》中的《民劳》、《板》、《荡》、《抑》、《桑柔》、《瞻卬》、《召旻》和《小雅》中的《节南山》、《正月》、《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巧言》、《巷伯》等。二《雅》中的政治怨刺诗是西周末期社会阶级矛盾和政治斗争的产物,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里必然出现的独特的文学现象。

◆政治怨刺诗的内容

政治怨刺诗的内容主要侧重于三个方面:一是对统治者在政治统治中的昏聩愚妄、凶残暴虐等现象进行讽喻和规谏;二是对严重的社会问题和黑暗的社会现实进行暴露、抨击与批判;三是结合对统治阶级内部腐朽堕落、残害忠良现象的批判抒发内心的怨愤。这三个方面往往在一篇作品中都有所体现,但还是能够突出其中的某一方面。

▲《民劳》,《毛诗序》说:“召穆公刺厉王也。”《郑笺》说:“时赋敛重数,繇役烦多,人民劳苦,轻为奸宄。强凌弱,众暴寡,作寇害,故穆公以刺之。”这是召穆公规劝厉王修明内治、安民防奸的诗。周厉王暴虐无道,横征暴敛,使得人民赋役加重,不堪忍命。厉王的残酷统治,引起人民的公愤,但厉王采取堵塞言路、大肆杀戮的残暴政策来压制人民的意愿和呼声。在统治阶级内部,朝政腐败、纲纪废弛,召穆公在诗中对厉王听信谗言,信用奸宄和暴虐行政给予了谴责和劝谏。

全诗共五章。其首章: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开篇纵论天下大势,从民劳说起,凄楚之情溢于言表,为民请命精神充斥全诗。作者力主王政施恩德于畿内,然后安抚四方;要修明内政,谨防谗言,遏制权奸,防止寇乱;要对远近都实行怀柔,以使江山稳固。接下来的几章,作者从恤民、保全京师、无使政败、防止政乱以及警惕险恶之人等方面对厉王进行规谏。五章诗一气贯通,各章言辞一步步激切而旨意一层层深化,规谏中带有深深的指责。

▲《板》,《毛诗序》:“凡伯刺厉王也。”凡伯是周公的后裔,也是周王朝的重臣。诗中说“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我即尔谋,听我嚣嚣”,这是作者劝谕同僚,但从全诗来看,却是托讽僚友,以大谏厉王为主旨。

全诗共八章。第一章以“上帝板板”开篇,以君王违反常道,政治无远见、政策不合理、41

漠视圣贤、不讲诚信而致使天道变化,下民遭殃,道出了其大谏的原由;第二章言上天降下灾难皆由政教混乱败坏;第三章托以指责同僚不听善言而实指厉王听不进劝谏;第四章同样以责问同僚拒绝善言为托,责备厉王骄傲轻狂,作恶多端,不可救药;第五章规谏厉王要正视上天的愤怒,指出人民正在暴政下痛苦呻吟。

第六、第七章:天之牖民,如壎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作者运用多重比喻,形象地告诫厉王,百姓原本善良,政治教化应循循善诱,以使民顺;要以怀德之心保持群臣、诸侯与天子的和谐,才能取得安宁,否则就会使王朝覆灭,自毁长城。其实,作者已经看到了百姓的怨沸和社会的混乱,看到了在统治阶级内部的众叛亲离。在这些劝谏的后面,作者已经预见到了西周大厦的坍塌和厉王独夫遭遇的下场。最后一章仍然痛心疾首地告诫厉王,上天随时随地地监临,不可不敬畏上天,不可耽于享乐。整首诗对厉王苦口婆心,反复劝谏,款款真情,动人肺腑。作者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于字里行间随处可见,令人激情洋溢,荡气回肠。

▲《荡》,是《板》的姊妹篇,也是暴露和抨击厉王暴虐无道,邪僻骄妄,荒淫昏聩的诗。《毛诗序》说:“《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然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全诗共八章,作者托古讽今,以文王斥责商纣的口吻来痛责现实,面对政教败坏,民怨鼎沸,内外交困的社会现象进行了揭示,痛心疾首地指出西周王朝面临着崩溃的危难局面。

首章: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諶。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作者托上帝之言来指斥君王纲纪荡然无存,政令乖僻,反复无常,不能善始善终的腐败现象。接下来的七章都以“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起头,从君王贪暴、排斥善类、朝政混乱、骄横自恣、纵酒无度、国事日非、内外交困、民怨鼎沸等多方面揭露和抨击现实政治统治。结尾以“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点出主旨,与开篇怨天恨地的激愤相对应,表现出王朝倾覆,不可挽回的发展趋势,令人警醒。

▲《抑》,《国语·楚语上》云:“昔卫武公年数有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作《懿》诗以自儆也。”韦昭注曰:“《懿》,《诗·大雅·抑》之篇也。‘懿’读曰‘抑’。”《毛诗序》说:“《抑》,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毛诗序》说法有些含混。其实,自警与刺厉王是两件事,况且卫武公于耄耋之年写此诗时,距离周厉王之世已经近九十年了。所以,朱熹《诗序辨说》认为《毛诗序》评价这首诗有得有失,“以诗考之,则其曰刺厉王者失之,而曰自警者得之。”从这首诗的内容看,尽管刺厉王之说难以成立,但它确实有刺王政之意,是刺当时的君王。

《抑》,12章,114句,468字,是仅次于《鲁颂·閟攻》第二长篇。

其首章:抑抑威仪,维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开篇先揭示出威仪二字,然后提起哲、愚的不同。所谓“靡哲不愚”,是说邦无道则 42

愚,也就是后来孟子所说的独善其身。在此,诗人表示出自守威仪,不肯为避祸而明哲保身的意志。第二章告诫君王要贤明,要“有觉德行”,才能使得“四国顺之”;“訏谟定命,远犹辰告”,要有宏图大略,并把远大的政策及时宣布;还要“敬慎威仪”,这样,才能教化四方,使之顺从,才能成为民众的表率。第三章指斥君王饮酒湛乐,迷乱朝政。第四章到第九章,诗人告诫君王要从夙夜匪懈、戒备不虞、谨言慎行、整肃威仪、接受善言,以温恭为德几个方面做起,使朝纲重振。第十至十二章,写作者对君王耳提面命地劝谏,而君王不肯接受,最后说:“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德,俾民大棘”,满怀忧虑地指出,如果君王邪僻的品性继续下去,国家将要灭亡,百姓要遭大难。

▲《桑柔》,《毛诗序》说:“芮伯刺厉王也。”这是芮伯刺厉王同时指责同僚的诗。芮伯是王畿之内的诸侯,周厉王的卿士,字良夫。《潜夫论·遏利篇》云:“昔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言是大风也必将有遂,是贪民也必将败其类。王又不悟,故遂流死于彘。”

《桑柔》对周天子的暴虐统治进行了暴露、抨击与批判。全诗共16章,112句。《桑柔》在《诗经》中诗章最多。有人说《诗经》中最长的诗是《桑柔》,其实《桑柔》虽有16章,但却是112句,只有450字。全诗可分为两部分。前八章为第一部分,在这里,作者以万分沉痛的心情写出了西周王朝即将崩溃的危急形势,严厉指责了周厉王的贪残暴虐,并且至今还在祸国殃民。

其首章: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诗的后半部分,作者痛斥了执政同僚,他们尔虞我诈,目光短浅,贪欲无度,品行丑恶,指出民众的**不安,是由执政的小人贪利掠夺,缺乏远见和使用暴力造成的。

▲《瞻卬》是刺幽王的诗。《毛诗序》说:“《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所谓“幽王大坏”,即乱政亡国。作者指出了幽王乱政亡国有天灾和人祸两方面的原因:“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这是天灾;“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夺之。此宜无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说之”,这是人祸。比上述天灾人祸更为严重的人祸是幽王宠嬖褒姒,信任奄人而最终导致周王朝的倾覆。诗中说:“哲夫成城,哲妇倾城。懿厥哲妇,为枭为鸱。妇有长舌,维厉之阶。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匪教匪诲,时维妇寺。”

▲《召旻》,《毛诗序》也说是“凡伯刺幽王大坏”。它与《瞻卬》一样,都是刺幽王乱政亡国的诗。不同的是,《瞻卬》重点是从女祸之害的角度斥责妇人干政,较多主观抨击;《召旻》则是从任用小人的角度揭示国脉衰竭,更多客观暴露。

▲《小雅》中的《节南山》,《毛诗序》说:“《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这是幽王朝的大夫家父指斥太师尹氏败政的诗。《鲁诗》、《齐诗》均作“嘉父”。《郑笺》曰:“家父,字,周大夫也。”家父这位周大夫对统治集团党争的内幕和政治的黑暗腐败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虽然以大 43

部分篇幅谴责太师尹氏,但却把斥责的矛头指向了周幽王。幽王不亲政事,信任小人是导致天下丧乱的根源。

▲《正月》,《毛诗序》说:“大夫刺幽王也。”诗中说:“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可知此诗着重斥责幽王宠惑于褒姒以至亡国之事。全诗共十三章。前六章着重写出恶人干政,是非混淆的乱政形势,国家处于行将崩溃的危急之秋;七至十一章指斥幽王昏乱暴虐,避塞贤路,使人“忧心惨惨”;十二章和十三章痛心疾首地指出小人朋比为奸,朝政日非,深切地表现出诗人的忧愤之情。

▲《十月之交》,《毛诗序》说:“大夫刺幽王也。”指斥幽王宠幸褒姒,日月告凶,招致灾异,皇父卿士乱政,百姓流离失所的诗。

全诗共八章。首章: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开篇则叙述周幽王六年十月初一(夏历当为八月)发生的日食现象。经科学家认定,这一天是公元前776年9月6日。古人认为日食的出现是人间灾祸发生的征兆。《汉书·郎顗传》说:“日者,太阳,以象人君。政变于下,日变于天。”幽王灭国之前,曾发生过大地震。《国语·周语》说:“幽王二年,西周山川皆震。伯阳父曰:‘周将亡矣,是岁也,三川竭,岐山崩。’”这些,都被认为是天怒人怨,天下大乱的预兆。

第四章,作者对以皇父为首的小人用事和艳妻煽宠进行了指责: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楀维师氏,艳妻煽方处。

小人弄权,而正直的人遭受压抑。诗人满腹幽怨地倾诉他对王室勤勉忠正却落得谗毁交加的遭遇:“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

▲《雨无正》也是周大夫指责幽王昏庸,权臣误国的诗。诗中说“曾我暬御,憯憯日瘁”,这位大夫是“暬御”之职。“暬御”是君王近侍之臣,有向君王进谏之职事。郑玄《诗谱》认为《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四篇,为一人所作。阮元认为《正月》、《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四篇,皆为暬御大夫一人所作。《诗集传》说:“大夫以王惑于邪谋,不能断以从善,而作此诗。言旻天之疾威,布于下土,使王之谋犹邪辟,无日而止。谋之善者则不从,而其不善者反用之,故我视其谋犹,亦甚病也。”朱熹对此诗概括得很准确。

▲《巧言》,《毛诗序》说:“刺幽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这是一首揭露抨击谗言乱政的诗。全诗共六章。开篇大呼“悠悠昊天”,向苍天倾诉谗言所造成的无穷祸患。第二、三章,作者尖锐地指出,产生这一切祸患的根本原因,是君王听信谗言: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巷伯》,《毛诗序》说:“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故作是诗也。”诗中有“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可知作者为“寺人”。“寺人”,《周礼·天官·寺人》注:“寺 44

之言侍也,取其侍御于君也。”《左传》中也记述过几位“寺人”,如“寺人披”、“寺人貂”、“寺人柳”等。可知,“寺人”是天子、诸侯宫廷中的阉人,亦即后世的宦官。寺人孟子被谗践刑而作诗抒愤,表现了疾恶如仇的精神和刚正不屈的气节。

全诗共七章,第六章中,诗人对进谗者发出了严厉的诅咒:彼譖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譖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姚际恒在《诗经通论》中说:“刺谗诸诗无如此之快利,畅所欲言。”对进谗者的无情鞭挞和抨击,真是痛快淋漓。

◆政治怨刺诗的基本特征

第一,作者具有相同的阶级地位。政治怨刺诗的作者都是统治阶级的成员,相同的阶级地位决定了他们指斥和抨击的目标是一致的。如,《小雅·节南山》的作者“家父”是周大夫,其诗指斥和抨击的目标是“王訩”。作者痛心疾首,忧心忡忡地疾呼:“忧心如酲,谁秉国成”,对其阶级的统治和国脉衰竭处心积虑,作者的命运与西周封建领主统治休戚相关。又如,《正月》的作者“忧心茕茕,念我无禄”,他是为了行将崩溃的西周王朝而指责幽王乱政亡国。“念我独兮,忧心京京”,这无可排遣的孤愤与忧愁,既是为自己的遭遇而痛伤心怀,更是为政治统治的危机而忧心如焚。《十月之交》的作者,勤勉忠正,“黾勉从事,不敢告劳”,在“谗口嚣嚣”中却落得个谗毁交加的下场,表现出一个竭忠尽智报效王室的正统贵族的身份和地位。《雨无正》、《巧言》、《巷伯》等诗的作者,都是统治阶级的成员。他们是统治阶级中较为正直、进步的官员,他们对君王和小人的乱政亡国无比痛心,他们往往遭遇了各种迫害和打击,心中怀有一腔幽怨。如《雨无正》的作者寺人孟子被谗践刑而作诗抒愤,表现了疾恶如仇的精神和刚正不屈的气节。正是这些作者的阶级地位与个人政治遭遇的共同性,决定着其诗作主导倾向的一致。

第二,政治怨刺诗直接表现出西周王朝在政治统治中的昏乱、腐败,表现出这些政治活动中的是非之争,正邪之辨,善恶之分,体现出封建领主贵族内部进步与腐朽、正义与邪恶、公正与偏私、忠良与奸佞的矛盾对立。在这样的矛盾对立中充分反映出进步、正义、公正、忠良所遭受的迫害和打击,抒发了作者忠而被谤,信而遭谗的忧愤,暴露出统治阶级内部政治斗争的残酷。

第三,政治怨刺诗的作者在揭露和指斥统治者横暴贪残的黑暗统治及其没落腐朽的乏德劣行的时候,明显表现出隆礼尚义、刚正不阿,不向腐败政治妥协,不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的高尚品格和情操。

第四,政治怨刺诗的作者从维护封建领主阶级的根本利益出发,忧国伤时,陈善闭邪,疾言直斥君王的昏聩愚妄、凶残暴虐和倒行逆施,表现出作者的正义感。呼唤统治阶级在政治统治中协调一致,兴利除弊,改革不良政治,维护正常的统治秩序和君臣关系,从而实现政治稳定,推动社会发展,这是政治怨刺诗的主旨。

第二节《颂》

《诗经》中三百零五篇作品,其产生时间当属《周颂》最早。《清庙》是《周颂》中的首篇。《毛诗序》云:“祀文王也。”诗云:“济济多士,秉文之德”,把文王视为神,通过祭祀来报答他的在天之灵,并把这种祭祀作为礼制固定下来。《维天之命》,《诗序》云:“奏《象舞》也。”《郑笺》云:“《象舞》,象用兵时刺伐之舞,武王制焉。”《闵予小子》、《访落》、《敬之》、《小毖》、《载芟》,魏源《诗古微》说是“召公西都之颂,在周公居东未归之时”的诗作。《执竞》,《诗序》云:“祀武王也。”《周颂》三十一篇的创作情况,概言之,作者为周公、召公、周王或史臣,时代为西周初期武王、成王时期,下逮康王、昭王之世。这些诗都是周公制礼作乐的产物,为周室庙堂之乐。它由周王朝太师所掌管,藏于官府,并用以教戒贵族子弟的。

从作品的形态来看,也有两点可以说明《周颂》是西周早期的作品:一是叶韵多不规则;二是篇章比较零乱。王国维在《观堂集林·说周颂》中认为,《颂》的乐声较《风》、《雅》为缓。他从四个方面来论证:一,《风》、《雅》有韵而《颂》多无韵。其声缓而失韵之用,故不用韵;二,《风》、《雅》皆分章,且前后章句法多相叠。若声过缓,则虽前后相叠,听之亦与不叠同;三,其声缓,故篇幅短小,如《清庙》仅八句;四,《仪礼·燕礼》记载,若以乐纳宾,则宾及庭,奏《肆夏》。《肆夏》一诗不过八句,而自始奏以至乐阙,所容礼文之繁如此,则声缓可知。由乐声缓引起的《颂》诗多无韵、不分章和诗篇短小,都能说明其创作的时间早。所以,《周颂》产生于西周初期的观点,得到了较为普遍的认同。

《周颂》的风格雍容肃穆,舒缓悠扬。《周颂》产生在镐京一带。《周颂》中的诗篇多为祭祀周部族及西周前期各代周王时的乐舞歌曲,诗中极尽颂美之意。其所称名号有后稷、太王、文王、武王、成王、康王。这些王死后才有这样的称号,可见这些诗歌大约为西周初年,即周武王至周昭王一百多年间的作品。

一、祭祀诗(附:《商颂》中的此类诗)

宗教祭祀活动是古代社会生产劳动必要的补充、辅助手段,在社会生活中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周人的祭祀,是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说文解字》解释“礼”说:“礼,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王国维《观堂集林·释礼》:“盛玉以致神之器谓之豊,若豊,推而奉神之酒醴亦谓之醴,又推之而奉神人之事通谓之礼。”

祭祀是一项正式的并且是极为重要的行政内容,是政治统治系统中的要务。祭祀的对象,主要是天地、宗庙之祭,还有其他如社稷山川和鬼神之祭。这些祭祀活动具有极为强烈的政治 46

色彩和伦理道德色彩。统治者根据祭祀内容的需要,将其制定为各种祭祀活动仪式的典章制度。《周颂》中这类颂祷神灵和祖先的祭祀诗作占其一半以上;《商颂》中,《那》和《烈祖》属于颂祷诗,是对商的祖先祭祀、祈祷致福之作。

《诗经》中狭义的祭祀诗主要有《周颂》中的《清庙》、《维天之命》、《维清》、《烈文》、《天作》、《昊天有成命》、《我将》、《时迈》、《执竞》、《思文》、《有瞽》、《潜》、《雝》、《载见》、《武》、《丝衣》、《桓》、《赉》、《般》和《商颂》中的《那》、《烈祖》等。

《周颂》中的祭祀诗主要有五类:一是祭祀文王的诗;二是祭祀武王的诗;三是祭祀成王的诗;四是祭祀天地山川的诗;五是于宗庙表演的乐歌舞,用以颂美天子的功绩。

第一类,祭祀文王的诗,有《清庙》、《维天之命》、《维清》、《我将》等。

▲《清庙》:於穆清庙,肃雝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对越在天,骏奔走在庙。不显不承,无射于人斯。《毛诗序》:“祀文王也。周公既成雒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郑笺》:“《清庙》者,祭有清明之德者之宫也。谓祭文王也。天德清明,文王象焉,故祭之而歌此诗也。”“清庙”即为文王之庙。但也有学者以为“清庙”广指诸庙,非独文王。不管怎样解释“清庙”,祭祀对象主要为文王则是不错的。

▲《维天之命》: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毛诗序》:“太平告文王也。”《郑笺》:“告太平者,居摄五年之末也。文王受命,不卒而崩。今天下太平,故承其意而告之,明六年制礼作乐。”这是周公摄政,辅成王致太平,祭祀文王的乐歌。

▲《维清》: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毛诗序》:“奏《象舞》也。”它是《诗经》中最短的一首诗,只有十八个字。明代何楷认为它与《清庙》、《维天之命》共为一篇。清代李光地:“《清庙》方祭之诗,《维天之命》祭而受福之诗,《维清》祭毕送神之诗。”这三首祭祀文王的诗确实有着一定的连贯性。《清庙》以肃穆雍和的神情颂祷文王之德至善至美;《维天之命》颂祷文王之德纯正;《维清》“先言文王之典戡乱,后言文王之典致治。”

▲《我将》,是在明堂祭祀文王,以文王配上帝的乐歌。明堂是天子宣扬礼乐王道的宫室。第二类,祭祀武王的诗,有《执竞》、《载见》等。

▲《执竞》: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钟鼓喤喤,磬筦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诗开篇即颂美 47

武王的功绩天下无与伦比。

▲《载见》,是成王即政后率诸侯祭祀武王的诗,并祝颂成王多福,诸侯功德有加,王朝平安光明伟大。‚永言保之,思皇多祜,烈文辟公,绥以多福,俾缉熙于纯嘏。

第三类,祭祀成王的诗。以《昊天有成命》为代表。

▲《昊天有成命》: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毛诗序》说是“郊祀天地也。”其实这是一首祭祀成王的诗。诗中“二后”虽是指文王、武王,但全诗突出颂美成王的功德。

第四类,祭祀天地、山川的诗,有《天作》、《时迈》、《思文》、《潜》、《雝》、《丝衣》等。▲《天作》,是成王祭祀岐山,颂美太王、文王等创业功绩的诗。

▲《时迈》,是武王巡守,祭祀昊天和山川的诗。▲《思文》: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贻我来牟,帝命率育。无此疆尔界,陈常时于夏。这是周天子郊祀后稷配天并祈祷丰年的诗。

▲《潜》,是一首以鱼祭祀祖先颂祷求福的诗。

▲《雝》,朱熹《诗集传》说:“此武王祭文王之诗。”但他又说这是撤祭时所唱的乐歌,其名也称作《徹》。《论语·八佾》中“三家者以《雍》徹”,亦指此。

▲《丝衣》,这是天子于祭祀的次日再祭,宴飨灵星之尸的乐歌。第五类,是在宗庙颂美天子功绩所表演的乐歌舞,如《大武》舞。◆祭祀诗的特征

第一,祭祀礼仪充分体现了周人敬天尊祖、天人合一的思想意识。第二,各种祭祀活动具有很强的功利性和社会政治作用。第三,所祭祀的神灵形象具有抽象性特征。《诗经》中祭祀诗对神灵和先祖的亡灵很少进行直接具体的描写,而是通过祭祀者虔诚的心灵融会于神灵的形象之中,对神灵的形象特征采取虚化的方式,直至变成抽象的观念。王夫之《诗广传》指出,神的形象表现是将神比拟为天,使其形象如天一样的“清也、虚也、一也、大也”。这样,神的有形之象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成了虚幻之象,“视而不可见之色,听而不可闻之声,抟而不可得之象,霏微蜿蜒,漠而灵,虚而实,天之命也,人之神也。”第四,祭祀礼仪的诗、乐、舞的一体化形式。

祭祀颂祷诗除《周颂》以外,《商颂》中也有两篇,这就是《那》和《烈祖》。

▲《那》,《毛诗序》:“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大师,以《那》为首。”《烈祖》,《毛诗序》说是“祀中宗也。”《商颂》五篇都作于春秋时期,《那》和《烈祖》都是春秋时宋国公室祭祀成汤是的乐歌。《那》、《烈祖》概括地 48

颂美了成汤对其后世子孙的恩德,都体现出了颂祷祈福的主旨,但《那》着力表现出奏乐舞蹈的情景,而《烈祖》则着力表现祭祀典礼的场面。

二、农事诗

农事诗是指反映农事活动以及与农事有关的政治活动、宗教活动的诗篇。《诗经》时代农业居于社会经济最重要的地位,从天子、诸侯、公卿大夫到庶民、农夫以及农奴,都与农业密切相关。《诗经》中的农事诗多用于相关的祭祀活动、典礼仪式中,也有少数诗篇是单纯反映农业生产劳动的。

(一)用于相关的祭祀活动和典礼仪式中的农事诗

与农事相关的祭祀活动、典礼仪式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些农事诗有的表现颂祷社稷、田祖、农神和四方之神等神灵以祈求致福的祭祀活动,有的用于春藉田、夏祈谷或秋报赛等典礼仪式,但它们有一个共性特征,即诗中表现祭祀、颂祷、礼仪等内容很少,而大部分内容是直接描写农事活动,诗篇主要记述人的劳动而非神的功绩。如《周颂》中的《载芟》和《良耜》,都是以主要篇幅写农业劳动,展示人在农事活动中的表现,颂扬人们热爱劳动的优良品质,而只以少量诗句描写祭祀颂祷,祈求致福的媚神活动。这些诗直接地反映了农事活动,间接地表达了人们对土地和神明的依赖,表达了对社稷之神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它们虽然用于祭祀和典礼,但宗教气息并不浓重,与其说它们是对神的颂祷,不如说是对人的礼赞。尽管这些诗仍然把人的生活与劳动置于神灵的护佑之下来反映,但还是充分地表现出了人对自身力量的认识和劳动在农事活动中的重要作用。

籍(藉)田典礼是春天一年农事活动开始时耕田的典礼。《载芟》就是初春藉田典礼仪式而祈祷社稷的乐歌。《礼记·王制》:“古者,公田藉而不税。”是说当时借民之力助耕公田。《国语·周语上》和《礼记·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谷于上帝。„„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藉。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天子的藉田仪式一是要“祈谷于上帝”,二是象征性地躬耕三推,以垂范天下。《礼记·王制》说:“古者,公田藉而不税。”是说当时借民之力助耕公田,藉田典礼是当时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一种体现。除了春日藉田的祭祀礼仪之外,夏天和秋天也分别有关于农事活动的典礼仪式。夏锄时节要举行薅礼,即除草之礼;秋收之后举行报赛之礼。

《诗经》中反映这些活动的农事诗有《周颂》中的《载芟》、《良耜》、《噫嘻》、《臣工》、《丰年》和《小雅》中的《楚茨》、《信南山》、《甫田》和《大田》等。

▲《载芟》: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强侯以。有嗿其饁,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载荻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礼,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方玉润《诗经原始》:“章中耕耘、收获、祭祀、尊贤、养老诸事,皆预言之,冀望之言。” 《毛诗序》说:“《载芟》,春藉田而祈社稷也。” ▲《噫嘻》,《毛诗序》说:“春夏祈谷于上帝也。”

▲《良耜》:畟畟良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或来瞻女,载筐及筥,其馕伊黍,其笠伊纠。其鎛斯赵,以薅荼蓼。荼蓼朽止,黍稷茂止。获之挃挃,积之栗栗。其崇如墉,其比如栉,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二)《豳风·七月》

《诗经》中最直接、最全面、最真实地反映农事活动的农事诗当数《豳风·七月》。《七月》按照月份次序记述了西周初年豳地农夫们一年间从事生产劳动的情况。它留下了关于古代阶级社会农业生产的最古老的形象记录,反映了当时被压迫者的悲惨命运,与贵族领主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同时,它也提供了有关当时的风俗、节令等许多有文献价值和历史价值的珍贵资料。《七月》以农事和农夫生活为中心,以衣食为重点,描绘出了一幅西周初期农业经济社会的生活画卷,姚际恒评价其为“天下之至文也”,无论是其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居于《诗经》中的最高层次。

▲《豳风·七月》产生的时代,主要有西周时期和春秋时期两种观点。

《毛诗序》:“《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朱熹《诗集传》:“周公以成王未知稼穑之艰难,故陈后稷、公刘风化之所由,使瞽蒙朝夕讽诵以教之。”两说都认为《七月》是西周初年周公所作,意在教导年幼的成王,使其懂得“稼穑之艰难”。现当代学者对此的争论十分激烈。郭沫若从诗中以夏历和周历交互使用的现象出发,认为“诗的时代当在春秋末年或以后”;孙作云等学者则认为《豳风·七月》当产生于西周时期。

我们认为,《豳风·七月》产生的时代是西周初期。

▲《豳风·七月》的作者,按《毛诗序》和朱熹的观点,作者是为周公。清人方玉润《诗经原始》中说:“《七月》所言皆农桑稼穑之事,非躬亲陇亩,久于其道,不能言之亲切有味也如是。周公生长世胄,位居冢宰,岂暇为此?”从作品所反映的劳动内容及所言人称身份看,方玉润否定《七月》作者是周公的见解是有道理的。可以肯定,《七月》是周初流传于豳地的古代民歌,“它可能是由较远的时代流传下来,在流传中不断丰富起来的”。

▲《豳风·七月》的地域。

豳的地域在今陕西旬邑县和邠县一带。然而,关于《豳风·七月》的地域,学术界却产生了其在岐周还是鲁国的争论。提出《豳风》是由鲁国传出的是傅斯年、徐中舒,持此论者主要从《七月》一诗的地理环境、语言、历史背景等方面进行了较为系统的阐述。在地理环境方面,一是诗中所描写的蚕桑和种稻等内容为古代豳地所在的雍州所无,而却符合鲁地所在的兖州的实际;二是徐中舒提出诗中的夏正与周正两种历法并用情况,如果是豳诗则不会出现。在语言方面,《七月》中“万寿无疆”的诗 50

篇2:企业文化讲义修订

在当今世界一体化的经济格局下,中国最重要的出路在于创新,而创新的出路,仰仗于对创新成果的严格法律保护。

我国著作权事业的发展,用二十年时间走过了西方国家百余年的历程,成绩斐然。但必须承认的是,我国著作权保护水平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尚有差距,与我国文化产业的发展水平相比亦有不足。多年来,文化工作者几乎都遭遇过图书盗版、作品未经授权被随意使用,不法网站对作品的任意复制、转载、链接和资源分享等各种形式的侵权行为。

目前,大部分网络用户,都通过搜索引擎获取盗版内容。大多数原创的文学网站,长期以来均备受盗版网站的侵害。据不完全统计,现今文学盗版网站的数量约为50多万家,而一家站点的建设成本仅为数万元,其中以盗版为专业的上规模网站超过1万家。若以每部作品因盗版损失500元在线阅读的收费标准计算,盗版网站给一家大型文学网站造成的损失,每年高达50亿元。盗版网站制作过程的零成本和获利过程的高效率,导致了盗版形势迅速发展壮大,频频发生的网络侵权行为,给网络原创作者和版权网站带来极大的利益损失,同时也阻碍了我国互联网知识产权秩序的良性发展,损害了社会公众的根本利益。

在处理相关版权纠纷的制度保障上,虽然《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和相关司法解释,已经为网络环境中的版权保护提供了法律框架;201 1年1月,由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公安部联合公布的《关于办理侵犯知识产权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更加明确和细化了网络侵权的界定及处罚标准。但由于法律法规立法用语的概括性和抽象性,加之网络侵权行为的复杂性,导致同一网络侵权行为在司法界和学术界均存在不同理解,分歧较大。

知识产权是所有创意产业的生命线,知识产权保护水平的高低决定着创新能力的持续性。著作权是知识产权的重要组成部分,著作权保护水平关系着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而文化创意产业又是国家软实力最主要的体现。在当今世界一体化的经济格局下,中国最重要的出路在于创新,而创新的出路,仰仗于对创新成果的严格法律保护。

而这种状况产生的根本原因,是由于我国现行《著作权法》已明显滞后,其中一些法规和条款,已不适应快速发展的经济文化现状。《著作权法》自1991年颁发以来,整整二十年过去,数字技术飞速发展,互联网全面普及,市场经济不断完善,对外经贸及文化合作日益深化;文学、音乐、电影、摄影、等文化创意产业和高科技产业的生存、发展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既面临良好的发展机遇,也面临日益猖獗的侵权盗版的挑战,《著作权法》已远远不能适应当前形势,难以有效地保护创作者和开发者的合法权益,难以解决实践中产生的新问题。例如,面对网络海量作品授权难,可在《著作权法》增加“延伸集体管理”的条款;现行《著作权法》应明确规定各种出版物的付酬标准和侵权赔付标准。对《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中有关“通知与删除”“侵权责任法”等相关法律法规进行细化、补充与完善等等。

现行《著作权法》于2001年10月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0)前进行过小的修订,2010年4月,为了解决WT0争端再次删除了一个相关条款。这两次“小修”均为配合世贸组织机制和仲裁而做出的调整,对加强著作权人权利保护的内容,并没有作出实质性的修订。2008年6月5日,国务院颁布的《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将“进一步完善知识产权法律法规、及时修订《专利法》、《商标法》、《著作权法》等知识产权专门法律及有关法规”列为战略重点。目前,《专利法》在第三轮修订后已于2008年12月27日公布,《商标法》的第三轮修订也即将完成。然而,同为知识产权法律体系之一的《著作权法》却尚未启动全面的修订。只有尽快修订《著作权法》,加强对内容产业的保护,才能更好地保护我国的文化创新成果,进一步深化我国的文化体制改革,推动我国文化的发展繁荣。

篇3:企业文化讲义修订

关键词:伏羲文化 跨文化交际能力 讲义

【中图分类号】H09

(本文系第七批中国外语基金项目高校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研究成果,课题序号ZGWYJYJJ2014A39)

引言

地域文化的形成源远流长, 历经久远, 涵盖了特定区域的生态、 民俗、 传统、 习惯等文明表现, 既是一个地区社会风貌的综合表现, 也对特定区域人民的政治和经济生活产生重大影响.而陇右文化作为地域文化也必然成为陇右人民的精神家园和精神依托, 是生活其中的人们在心理上的认同和归属,对陇右文化的传承对于社会的稳定和持续发展具有积极的意义.而丁润生教授(2003:37)通过河南濮阳,天水出土的文物以及楚帛书的记载研究大胆提出陇右文化中的伏羲文化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进一步证实了著名爱国学者梁启超在20世纪初的的预言:“中国乃世界文明之鼻祖”,不该位于埃及、巴比伦和印度之后。跨文化交流中的自尊,自信就来自于我们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传播,作为文化交流与传承阵地的大学课堂承担着这项伟大的使命。

1 在课堂中学习伏羲文化的意义

1.1 是培养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需要

教案是教师根据一定的教育思想,针对不同层次,不同学科的学生所编写的教学实施方案。而讲义则仅仅是对教材内容的编排和整合,并不体现教师的教学设计理念。教案与讲义虽然有很大的不同,但两者关系密切,如果说教案是纲,讲义则是线,是对教案的坚定支持,而课堂则是阵地。教学目标的最终实现依赖于成功的课堂教学,而课堂教学所遵循的蓝本则是讲义。基于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伏羲文化的学习对很多教师和学生而言都是全新的课题,因此,教师在上课前很有必要编写讲义以确保教学目标的实施和完成。

1.2 提高文化自信心

我国的综合国力已经大大增强,但是我们的文化在国际舞台上并没有太多话语权。如何重拾自信,让中国文化以自信、从容、高迈、尊严的姿态走出国门,通过积极扩大国际化贸易、克服巨大的文化贸易逆差,维护国家文化安全,这已经成为近几年来我国关于文化发展最突出的主题之一。学习伏羲文化,向世界输出我们文化中的精华,提高文化自信心在当代大学生中显得尤为重要。当然,在编写讲义的过程中,也应该注意话题的选择和先后次序,应考虑大学生的年龄特点,心理特征。笔者通过微信平台的交流发现学生对伏羲氏关于婚姻制度的改革及贡献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不妨以此为始点。

1.3 增强国际影响力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根和灵魂,也是一个民族区别其他民族最显著的标记。只有输出我们的文化并被接受的程度将决定我们受欢迎的程度,同时影响我们政治和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总之,文化在增进社会凝聚力、变革思想观念、推动知识进步和经济发展中无可替代。而生在天水,有幸成为这块诞生伏羲的神奇土地上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和义务积极传播灿烂而辉煌的伏羲文化。伏羲作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是我们力量和智慧的代表,伏羲文化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远的影响,是中华民族追求智慧、光明和乐于艰苦创业的职业精神的集中表现.课堂教学伏羲文化的形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引导学生学会欣赏优秀的文化影视剧和舞台表演,甚至鼓励学生自编自演,使不同文化背景,操不同语言的人们都能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增强国际影响力。

2.编写讲义的原则

2.1 符合教育和教学的一般规律

在上世纪80年代初,许多学者认为一般规律是一切社会教育所共有的普遍规律;而特殊规律通常两个意义上理解:一是为某个社会所独有的基本教育规律;二是指属于教育的不同方面所特有的特殊规律,如在德育、智育、体育等不同方面。对于这种理解,是容易引起歧义的,所以在后来的一些教育学论著中,有学者对其作了更为合理、有力的解释。如柳海民先生指出,应将教育规律作一般与特殊、宏观与微观之分。教育的一般规律,即教育的基本规律、普遍规律,指存在于教育领域之内为一切教育所共有的规律,这类规律有两方面,即教育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和教育与人的身心发展之间的关系。教育的特殊规律即教育的局部规律,具体规律指的是体现在教育的不同方面、不同阶段、不同层次、不同活动之中的规律,如德育过程、体育过程、智育过程中的规律。这种解释应该说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这种分类方法所容易引起的误解。因此,在编写伏羲文化讲义的过程中,不仅应重视大学生的年龄特点,还应符合教学的基本规律和基本环节,有明确的教学目标,实施方案和教学评价等。

2.2 符合外语教学的学科性質,学科规律和教学法原则

大学外语课程是一门拓宽多学科知识、 帮助学生了解世界文化的通识教育课程。它的教材知识内容包罗万象, 当中的文学作品、 科普文章、 时事话题涉及政治、 经济、 文化、 历史、 教育等社会生活方方面面的学科门类; 它的教材题材丰富, 为通识教育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在通识教育的精神下重视大学外语教学是适应国际大气候、 符合国际化外语发展方向的大趋势。编写以传统文化为主要内容的讲义必须符合外语教教学的一般规律,尽管伏羲文化属于文化历史领域,但教学重点是完全不同的,我们的重点是培养学生用英语表达、传播伏羲文化的能力,所以英语语篇、策略和交际能力依然是学生急需提高的能力,文化的学习是附属于英语跨文化交际能力的。

3 编写讲义过程中需注意的几个问题

3.1 立足天水伏羲旅游文化资源

近年来,随着大地湾遗址的挖掘发现,学界伏羲文化的研究不断深入,天水逐渐成为海内外学者研究伏羲文化的重要基地,是海内外华人的精神寄托和寻根祭祖的圣地。因此,讲义的设计,框架和内容的选择上应主要以天水的旅游文化资源为基础,天水的旅游文化资源包括显性文化和隐性文化两方面。显性文化主要是指与伏羲文化相关的众多古迹、遗址等文化载体。所谓隐性文化主要是指源远流长、脍炙人口的伏羲传说,以及当地的民俗风情等.无论是显性还是隐性文化的相关资源都不难找,最难的就是与之相对应的英语资源的整理和编写。

3.2 体现跨文化教学设计理念,注重文化“共情”意识的培养

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是一项长期的、实践性很强的教任务。它能帮助学习者主动地获取、深层次地处理文化知识,并在跨文化交际行为方面具有更多的灵活性和创造性。这种文化意识指文化多元意识、对文化差异的宽容态度,对异文化成员的共情能力以及对自身文化价值观念及行为方式的觉察和反省。编写讲义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学会英语表达自己的文化,能够在跨文化交流中输出自己的文化;二是培养热爱祖国传统文化的情怀,并尊重和虚心借鉴其他文化中的精华,有“共情”意识。讲义编写过程中要注意解决好以下两方面的问题:首先,要基于已被历史文献和考古学所证实的相关事实,不夸大也不主观编造,具有较高的可信度;其次,不人为贬低其他民族的文化及其历史价值,无论是讲义的编写者还是学生,都应培养一种客观、辩证和积极的文化态度。

3.3 能够介绍学科的最新研究成果和发展方向

各个领域和学科的研究成果都在逐渐地向更深、更广的领域发展,学术研究是继承、发展和不断修正的过程,伏羲文化研究更是如此。教师应掌握关于伏羲文化研究的最新研究成果,在跨文化交际课堂中,不仅能像学生介绍关于伏羲文化研究的最前沿动向,而且能提出合理的预想。关于伏羲文化的研究不仅在继续,而且不同学者的研究成果和角度也有较大的差异。比如重庆树人学院院长丁润生教授指出:伏羲文化不单单是龙文化,而是龙虎结合的二元文化;天水教研员安志宏则侧重于伏羲的易思想研究。学习伏羲文化的课堂教学一方面应面向全体学生,切实提高大多数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另一方面,还应培养少数对伏羲文化有浓厚兴趣的学生学会相关的研究方法,具备一定的文化研究能力。

3.3 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为学生学习和输出地域文化创造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多媒体开始被广泛应用于外语教学领域。步入21世纪,人类进入了信息时代,信息产业以超常的速度发展,并且推动着各行各业的进步。在此基础上多媒体网络教学已成为教育领域新兴的一个重要的教育模式,它是多媒体技术与网络技术应用于教学的产物。当然,编写讲义主要是为课堂教学服务的,但文化的学习和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高不能仅局限于课堂教学。微信,微博给我们提供了广阔的学习空间,也是广大青年学子所热爱的信息分享与交流平台。教师应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更好的学习伏羲文化,促进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高。

4 结语

由于在英语课堂中讲授伏羲文化的主要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而且受教学时间限制,所以相关讲义的编写应力求简洁明晰,还应特别重视一些与伏羲文化相关表达的准确。另外,在编写过程中,将知识性与趣味性并重,提高学生对祖国文化学习的热情和积极性。

参考文献:

1,Ellis.R. 1994.The Study of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周小華,伏羲文化产业化近期思考 甘肃社会科学,[J] 2004(3)

3,丁润生,伏羲虎文化与彝族八卦初探—兼谈伏羲文化是全球最古老的文化,周易研究[J] 2003 (6)

4,高一虹 2002.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跨越”与“超越”[J].外语与外语教学,163: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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