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

2024-07-04

《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精选8篇)

篇1:《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

全文分三层,第一层叙事。首句即点明事件时间“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至黄州为团练副史已经四年了。这天夜里,月光照入他的房间,作者本欲就寝,怎奈被这美好的月色所迷,顿起雅兴,但想到没有同乐之人,遂动身去不远的承天寺寻张怀民。张怀民和苏轼一样,亦是被贬至黄州来的贬官,他和苏轼的友谊相当笃厚。当晚,张怀民也还未睡,于是二人一起来到院子中间散步。这一层叙事,朴素、淡泊而有自然流畅。(寻友夜游)

第二层写景。作者惜墨如金,只用十八个字,就营造出一个月光澄碧、竹影斑驳、幽静迷人的夜景。读者自可以发挥想象:月光清朗,洒落庭中,那一片清辉白茫茫一片好似积水空潭一般,更妙的是,“水”中还有水草漂浮,游荡,于是乎恍恍然便如仙境一般了。作者的高妙之处在于,以竹、柏之影与月光两种事物互相映衬、比拟、比喻手法精当,新颖,恰如其分地渲染了景色的幽美肃穆。更体现出了月光清凉明净的特点。衬托出作者闲适的心境(庭中夜色)

第三层便转入议论。作者感慨到,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可是有此闲情雅致来欣赏这番景色的,除了他与张怀民外,恐怕就不多了,整篇的点睛之笔是“闲人”二字,苏轼谪居黄州,“不得签书公事”,所担任的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官,与儒家的“经世济民”之理想相去甚远,即所谓“闲人”之表层意义,它委婉地反映了苏轼宦途失意的苦闷;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月光至美,竹影至丽,而人不能识,唯此二人能有幸领略,岂非快事!苏轼的思想横跨儒释道三家,这便使他的处世态度有极大的包容性,可以说是宠辱不惊,进退自如。当然,他在逆境中的篇章更能折射出他的`人格魅力!(月下抒情)

篇2:《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

苏轼自己评论他的文学创作,有一段话很精辟:

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其他,虽吾亦不能知也。(《文说》)

这段话,可与他的另一段话相补充:“夫昔之为文者,非能为之为工,乃不能不为之为工也。山川之有云雾,草木之有华实,充满勃郁而见于外,夫虽欲无有,其可得耶?”(《江行唱和集序》)

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文,是“充满勃郁”于内而不得不表现于外的东西。胸有“万斛泉源”,才能“不择地皆可出”;胸中空无所有,光凭技巧,就写不出好文章。苏轼的确是胸有“万斛泉源”的大作家。就其散文创作而言,那“万斛泉源”溢为政论和史论,涛翻浪涌,汪洋浩瀚;溢为游记、书札、序跋等杂文,回旋激荡,烟波生色。

《记承天寺夜游》这篇文章只有84个字,从胸中自然流出,“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无从划分段落。但它不是“在平地”直流的。只有几十个字,如果“在平地”直流,一泻无余,还有什么韵味?细读此文,虽自然流行,却“与山石曲折”,层次分明。“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这像是写日记,老老实实地写出年月日,又写了个“夜”字,接下去就应该写“夜”里干什么。究竟干什么呢?“解衣欲睡”,没有什么可干的。可就在“解衣”之时,看见“月色入户”,就又感到有什么可干了,便“欣然起行”。干什么呢?寻“乐”。一个人“行”了一阵,不很“乐”,再有一个人就好了;忽而想起一个可以共“乐”的人,就去找他。这些思想和行动,是用“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几句表现出来的。寻见张怀民了没有,寻见后讲了些什么,约他寻什么“乐”,他是否同意,在一般人笔下,这都是要写的。作者却只写了这么两句:“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接着便写景: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步于中庭”的时候,目光为满院月光所吸引,引起一种错觉:“积水空明”,空明得能够看清横斜交错的各种水草。院子里怎么会有藻、荇之类的水草呢?抬头一看,看见了竹、柏,同时也看见了碧空的.皓月,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藻、荇”,而是月光照出的“竹、柏”影子!“月光如水”的比喻是常用的,但运用之妙,因人而异。不能说作者没有用这个比喻,但他的用法却和一般人很不相同,所产生的艺术效果也很不相同。

文思如滔滔流水,“与山石曲折”,至此当“止于不可不止”了。“止”于什么呢?因见“月色入户”而“欣然起行”,当止于月;看见“藻、荇交横”,却原来是“竹、柏影也”,当止于“竹柏”;谁赏月?谁看竹柏?是他和张怀民,当止于他和张怀民。于是总括这一切,写了如下几句,便悠然而止: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篇3:《记承天寺夜游》赏析

全文仅百字规模, 第一句是对时间的交代,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 解衣欲睡, 月色入户, 欣然起行”。第二、三句是对地点和事件的简述, 即“念无与为乐者, 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 相与步于中庭”。第四句纯粹是景色的描述:“庭下如积水空明, 水中藻、荇交横, 盖竹柏影也”。接下来便是两句反问“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最后总结一句, 以为结尾“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一问一答, 将全文的主旨交付到了一个“闲”字之中, 也为前文清明的月色涂抹上了一层情感的色彩, 使之成为了一种心情的外化。原来风景的发现, 只缘一个“闲”字而来, 景语情语, 皆自一体。然而, 这景色的发现, 在苏轼处有什么意义呢?他又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之下完成对这风景的发现呢?又是如何拥有了这般“闲”的心情?

这需要我们从本文的第一句话, 即所描述的时间开始谈起。“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 这个时间点前后, 苏轼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元丰三年乙未, “七月二十八日, 苏轼被捕, 乌台诗案开始。元丰二年, 二月苏轼罢徐州任, 改知湖州, 四月二十日到达湖州, 七月二十八日就突然被朝廷派人逮捕”。同年十二月, “二十六日 (庚申) , 苏轼责授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 充黄州团练副使, 本州安置, 不得签书公事, 令御史台差人转押前去”。元丰三年庚申, “正月, 苏轼赴黄州贬所, 有《子由自南都来陈三日相别》:夫子自逐客, 尚能哀楚囚, 奔驰二百里, 径来宽我忧”。时间至元丰六年癸亥, “四月, 十一日 (丙辰) , 曾巩卒。沈辽, 苏辙, 孔仲武, 秦观, 陈师道皆有祭挽之作”, 而且, “传苏轼与曾巩同日化去”;“七月, 十三日 (丙辰) , 罢苏辙兼权筠州州学教授”, “十月, 十二日 (甲申) 夜, 苏轼与张怀民游承天寺, 撰《记承天寺夜游》”。 (1)

三年时间, 接连经历罢官, 贬黜, 良友离世, 亲人受连一系列磨难, 此刻突出一个“闲”字, 是否有别样的心情?文中出现的张怀民, 身世也别有韵味, 据考:“张怀民, 字梦得, 又名倔栓, 清河 (今河北省清河县) 人。他于元丰六年贬至黄州, 初到时寓居在承天寺。” (2) 试想, 两位同病相怜的人, 一般“闲”的心境下, 发现的风景又是种怎样的风景?“庭下如积水空明, 水中藻、荇交横, 盖竹柏影也”, 这一句唯美风景下的情感, 究竟是豁达?如当今学者所得出的普遍共识那般, 还是无奈?亦如另外学者指出的那般:“作者这最后一句感慨, 诚然有自豪和自慰的意味, 但较多的还是惆怅和悲凉。” (3) 问题可以稍作转换, 于悲凄处发现“闲”之风景, 苏轼是有情, 还是冷漠?若是有情, 情又指向何处?

在此不妨暂且悬置这些问题, 笔者想借助于一段文学公案来展开分析, 即北宋大儒朱熹对苏轼的批评。朱子认为, “今东坡之言曰:‘吾所谓文, 必与道俱’, 则是文自文而道自道, 待作文时, 旋去讨个道来入放里面, 此是它大病处。” (4) 在他看来, 苏氏之弊, 在于其人为地割裂了文与道之间的联系, 文不能载道而独成一体, 以至于其风日淫, 其效日微。在朱熹看来, “物之理乃道也”, (5) 道即天人一统的人伦道统, 在于心外, 求知需虔, 故要“格物致知”, 最终的目的指向社会之内的忠孝之道, 而苏轼的“文道分离”其实是个向内转的过程, 以情淫道, 故有所不当。朱子批评的正确与否且不管, 但从他的批评来看, 苏轼的确已经有意识地与当下流行的“儒道”一派有所距离, 其所提倡的正是他们所反对的。这种“向内转”的兴起, 苏轼并不是始作俑者, 它首先要追溯到“唐宋八大家”中的韩愈。韩愈在《报崔黯秀才论为文书》一文中曾有如此论述:“道之及, 及乎物而已耳。斯取道之内者也。今世因贵辞而矜书, 粉泽以为之, 道密以为能, 不亦外乎?吾子之所以言道, 匪辞而书, 其所望于仆, 亦匪辞而书, 是不亦及物之道愈以远乎?”韩愈的转向, 实际是针对当时浮夸雕饰的文风而来的, 但“取乎内”的观点, 也间接地促进了文学表现对外在“人伦道统”的疏离。宋代之后的欧阳修、苏洵等人, 也都继承了韩愈的这个观点, 其侧重点主要是针对当时空洞无味的唱和性创作, 目的在于将内容重新注入诗文的表达。这些所谓“内容”, 其实多半还是儒学人伦传统的一种重新的发现和继承, 但是这种“向内转”的转向, 其实还是为“情”的浮现提供了契机, 感受的抒发和既定认知系统在此也有了一种隐隐的剥离, 这种“情”也因此开始指向了一些人伦之外的东西而变得更贴切, 也更加复杂, 比如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等。但这样又会带出下一个问题, 既然偏离了儒家的人伦认知传统, 这种“情”又从何而来, 指向何处?

我们不妨在此再迂回一下表达, 从另外一个问题入手解释。关于宋代文章, 很多学者都把它们解释为是儒、释、道三家融通的结果, 其中邓广铭先生的论述比较具有代表性:“宋学又是儒、释、道三家的学说, 是经过长时间的相互交流、相互斗争、相互排斥、相互渗透、相互摄取的一个产物。他们从佛、道两家所摄取的, 笼统说来是偏重在义理方面和心性修养方面的一些东西, 而对儒家的主张一直坚守不变的, 则是那个经世致用的原则”。 (6) 这种论述是源头性的, 儒、释、道的确是北宋时期所盛行的三种认知的范式, 苏轼是宋代人, 照理说其文章也当然可以用此类解释, 既非儒, 那么一定是释家和道家的综合体了。但这样做却未免有从源头肢解苏轼之嫌, 也将其特点简单化了, 把“闲”的心情和所描述的空灵的风景结合起来看, 会发现其中蕴含的韵味实际上更加复杂, 远非儒、释、道三者可以做单一解释的。如上文讲, 儒家学说以人伦为认知旨归, 它其中所蕴含的风景是附庸性或说是比兴性质的, 故较为单薄, 可见于《诗经》;道家理论中的风景其实等同于“自然”, “自然”又与其核心“道”息息相关, 于是这些风景的色调多为恬静, 呼唤人丧心而融于物, 故这种融合是去情化的过程, 有风景却没有“闲”情, 可见于谢灵运的山水诗;释家多求空静, 与内心相关, 但苏轼和它的区别是“空”与“实”的区别, 他所描述的是心情下的实景而非一个空灵化的境界, 这种比较可鉴于其和王维诗歌的差异。由此可见, 苏轼笔下的风景远非三家的解释所能概括, 它可能来源于三家, 却又别于此三家, 或者说局限于此三家。承接上文问题, 可看出苏轼的创作继承了韩柳、欧阳修等人“向内转”的传统, 却又不能单以儒、释、道三家做单一解释, 那么他的“情”又该做如何理解?回到文中, “庭下如积水空明, 水中藻、荇交横, 盖竹柏影也”, 一段景色的描写未见任何有情感指向作用的形容词, 事实上, 在相似的时间里, 苏轼这类描写并不是唯一, 在《后赤壁赋》 (元丰五年) 中, 我们也能看到类似的风景描写, 感到类似之情。较之亦是同时期的《前赤壁赋》 (元丰五年) 中“苏子愀然”, 《临江仙?夜归临皋》 (元丰五年) 中“常恨此身非吾有”这类以情衬情的描写, 我们可以体会得到一种失落和安慰交织的情感, 这当然与当时苏轼的罢黜经验有关, 其个体的意义已经不能认同于原有的认知范式, 失落的境遇和这些认知范式所指向的目标构成了张力。经世济世的儒家承诺已经变得虚幻, 亲友离世的打击也让他的情感离于道家和释家“忘我”和“虚空”的承诺, 其意义不在于认同三家的认知范式, 因为一旦认同, 其意义都不会是“闲”, 也不会发现如此的风景。换句话说, 也正是穿越了这些既定的认知范式, 苏轼风景的独特性意义才会显现了出来。

所谓穿越, 即在认知的前提下做到有意识的疏离, 实际上, 认同于任何一种单一的认知范式, 所表达的情感都将是单薄的, 也不会创造出内涵丰富的风景。只有从这类认知范式中跳来, 去在另外的未知纬度中重新获得认同, 才会有不同的意义发现, 因为未知总会与混沌和丰富相连, 照此说来, 其实穿越也是一种突破认知中介, 寻找另一种认同方式的尝试。那么既然穿越了儒、释、道三家既定的认知范式, 苏轼的“情”又归向何处呢?笔者认为, 这种“情”源自于他对其生活世界的照面。届时任何的认知范式, 包括儒释道三家, 都有一套稳固的感知世界的方式, 其意义都源自于一套清晰的区分方式, 无论是善恶之别, 天道人道之分, 还是空执之离, 它们都构成了认知的中介。苏轼的贡献, 就在于对这种中介的穿越, 突破了一系列清晰的划分, 重新从外部的生活世界中直接触动物我交流的情感。这种情感不需要任何中介的介入, 故才更有可能能够以真动人, 它很模糊, 很少有区分和刻意承载什么, 却往往能包容更广阔的意义。苏轼的穿越源自于其境遇的独特, 更是其生命哲学的构成,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之后, 其认知中表达什么抱负和希望的因子淡化了许多, 甚至因幻想破灭而造成的失落感也退化了, 留下的只有个体对外在生活世界的直接沟通, 在这种沟通中获得朦胧的意义感, 文字也随即退化为对这种感觉的描述。“苏门四学士”之一的秦观在论及苏轼的创作风格时, 曾有精辟的论述:“苏氏之道, 最深于性命自得之际, 其次则器足以任重, 识足以致远, 至于议论文章, 乃其与世周旋, 至粗者也”, (7) 此论可谓是得苏轼创作之要领。

把这种风景放置入历史纵轴中来看, 或许会更加清晰地看见这个生活世界的魅力。古文运动中, 韩欧之变在于将感知的方式向内转, 促进了文学与道统的分离, 但其终极指向还是在于既定的儒学认知范式, 求天道以闻达, 这也是朱熹批评苏轼, 却对韩欧二人有所保留的原因。而苏轼的意义, 正在于在继承了这种“向内转”的趋势下, 促进了文学与个人的分离, 个人至此成了一个不依赖于既定认知, 赤裸裸感受生活世界的个体。风景的意义, 就在于这种被剥离出的个体面对浑沌的生活世界的惊奇感, 这种感觉因不指向任何特定的东西, 故而其“情”亦是极具包容性的, 也更加的瑰丽。苏轼的意义, 也莫过于对这种生活世界意义的发现, 这种发现对后世具有很强的启示意义, 明代“公安三袁”所提倡“独抒性灵, 不拘格套”的性灵论, 其直接的理论来源, 也在于苏轼。

参考文献

[1]日期材料皆引自曾枣庄, 吴洪泽著, 《宋代文学编年史 (二) 》, 南京:凤凰出版社2010年版, 第796-826页。

[2]吴战垒著, 《一首清冷的月光曲——苏轼〈记承天寺夜游〉赏析》, 选自西渡编, 《名家读古文》, 中国计划出版社2005年版, 第247页。

[3]吴战垒著, 《一首清冷的月光曲——苏轼〈记承天寺夜游〉赏析》, 选自西渡编, 《名家读古文》, 中国计划出版社2005年版, 第249页。

[4]朱熹著, 《论文上》, 选自 (宋) 黎靖德编, 《朱子语类》卷一三九, 台北:文津出版社1986年版, 第3319页。

[5]朱熹著, 《中庸一》, 选自 (宋) 黎靖德编, 《朱子语类》卷六二, 台北:文津出版社1986年版, 第1496页。

[6]邓广铭著, 《邓广铭治史从稿》,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第165页。

篇4:《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

陶弘景的《答谢中书书》不用典雕琢,行文清新隽永地抒发对江南风景的赞美之情,可以和谢灵运、谢朓的山水诗比美。陶弘景在文中写了山水相映之美、色彩配合之美、晨昏变化之美、动静相衬之美。对江南的山水、石壁、丛林、翠竹和早晨、黄昏的景象融情于景的表达了赞美之情。文末慨叹:从谢灵运后,又有谁能欣赏如此美景呢?望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能全身心投入自然的人,还有多少呢?一片黯然之情,悄然流露。 全文有山水竹林、晓雾夕阳、猿鸟锦鳞,有比喻、夸张、拟人,有正面描写、侧面描写等,说不完无限情趣、道不完生机盎然,读来凡心皆无,身在物外。

文章首句“山川之美,古来共谈”平和自然、立意高远;“高峰入云,清流见底”至“夕日欲颓,沉鳞竞跃”,不足50字,却涉及到了山川草木,飞禽走兽。静物、动物跃然在目,鲜活如生。统观全文,语言精练,少一字会断章离义,多一字便画蛇添足。“夕日欲颓”势在必然;“沉鳞竞跃”变化突然。全文结构杂而不乱,结合有序。尤其是高山流云、青林翠竹等,用白描的手法稍加点染,便组成一幅江南山川秀美图。

而另一篇名作《记承天寺夜游》写于苏轼被贬官于黄州期间,在元丰六年十月里一个普通的夜晚,苏轼正要入睡的时候,看到了照进窗户来的月光。这月光引发了他千愁万绪,于是他“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晏殊《蝶恋花》词中说“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对于遭受过陷害,险些失去性命的苏轼来说,能够有“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潇洒心态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一入夜都早早安歇去了。农历十月份的晚上,肯定已是颇有些寒意了,并不是散步的好时间,可苏轼不但有这份雅兴,更有闲情散步到承天寺,应该缘于内心的不平静吧!我们揣测被贬后的闲散,也许并非苏轼所乐意的,苦闷压抑的他要找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而张怀民与苏轼同是天涯沦落人,此时应该是最佳人选。苏轼在寂寞时在寻找知音,张怀民虽然被贬,但心胸坦然,决不挂怀贬谪之事,公务之余,以山水怡情悦性,处逆境而无悲戚之容,是位品格清高超逸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当然是苏轼的知音。韦应物有首小诗云“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一样的夜,一样的散步,一样的清冷天气,甚至一样的怀念朋友的心绪,舍他其谁?苏轼出门的时候,想的应该也是“幽人应未眠”吧? 两个沦落天涯的人此刻共同欣赏着月色。今夜月光如此的皎洁,以至于让他们在错觉中以为那庭院中洒落的不是月光,而是一地清澈透明的水。

全文的结构是先叙事,再写景,后抒情。千古名句“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至今为后人琢磨。这是描写月光的高度传神之笔。短短三句,没有写一个月字,却无处不是皎洁的月光。“积水空明”喻庭院中月光的清澈透明,“藻荇交横”喻月下美丽的竹柏倒影。隐喻手法的运用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庭院积水的错觉。清澄的水中交错着藻荇的清影,把隐喻又推进一层,使人感到扑朔迷离,水月莫辨。两句之间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相区别,为读者描绘出一个冰清玉洁的透明境界。这个透明的境界,映照出作者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襟怀。贬谪的悲凉、人生的感慨、赏月的欣喜、漫步的悠闲尽在其中,五味杂陈。比较两篇文章,相同之处都是作者不满于现状,寄情于山水之间,相同中又不尽相同。在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中作者连发两问,却无需回答。月色常有,竹柏亦常有,但像我们这样赏月的“闲人”却不可多得啊!其中包含着作者宦海浮沉的悲凉之感和由此领悟到的人生哲理,以及在痛苦中又得到某种慰藉的余甘。

篇5:记承天寺夜游赏析

下头我们就来进行分析吧。“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元丰六年,是作者被贬谪到黄州的第四年。夏历十月十二日,正当初冬,夜里已很有点寒意了。寒夜寂寥,“解衣欲睡”,这当儿,月光悄悄地进门来了。“入户”二字,把月光拟人化,写得自然而生动。月光似乎懂得这位迁客的寂寞无聊,主动地来与他作伴,有意地慰藉我们这位失意的诗人。“欣然起行”,是作者的反应;写出他睡意顿消,披衣而起,见月光如见久违的知心朋友,欣然相迎。一个被朝廷所贬谪的“罪人”我们能够想见他这时交游断绝,门庭冷落的境况;仅有月光毫无势利之情,在寂寥的寒夜里,依然来拜访他。作者的兴奋和喜悦都已高度地概括在“欣然起行”这四个字中了。这一句与“解衣欲睡”相对照,显得一伏一齐;一沉闷,一活跃;完全是两样心境,两种节奏。

苏轼对月光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他常常以拟人化的手法,把月光写得很富有人情味。例如著名的《水调歌头》写月光“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犹如临歧执手的爱侣,欲去叮咛,频频回首,显得何等缱绻情深;又如《洞仙歌》:“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这偷看人间私情密约的月光,仿佛含着几分神秘而羞涩的微笑,使人感到如此调皮而可爱。至于《卜算子》中“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所描绘的,那挂在梧桐上的一钩秋月,夜空中的缥缈孤鸿,已经与独往独来的“幽人”即诗人自我融为一体了。我们不妨说,孤鸿就是诗人的身影,而月光就是诗人的灵魂。这首诗与本文作于同一时期,也写月夜的心境和感受,可是情怀显得更为凄苦和苍凉了。

作者见月色而“欣然起行”,充分显示出内心的喜悦;进而想到要与人分享喜悦,应当有人共同赏月,才不致辜负如此良夜。“念无与为乐者”这个“念”字,由“欣然起行”的“行”字转化而来,写出心理活动的发展过程。可是,作者在当时的境遇中,却“无与为乐者”。作者的心境由欣喜而转入沉思,发出了低沉的喟叹,文情也所以显得跌宕多姿。这句话还能够分两层意思来申说:其一,写出作者在贬居中寂寞寡欢,即使是多年的老朋友,也不敢跟他通问来往。天上的月亮并无势利之心,而人间却多势利之徒。这是作者的悲愤,这悲愤笼罩着贬谪生活的浓重阴影。一同赏月的应当是同心之人,世上那些庸俗势利之徒,是不配来欣赏而自我也不屑与之同赏的。那末能够与之赏月的又有谁呢这是第二层意思。作者在寂寞中求伴侣,见明月而思同心,这就很自然地过渡到下一句:“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遂至”二字下得十分轻淡,好象不假思索,却包含着能一同赏月者仅有这个人,非这个人不可的意思。由此可见张怀民在作者心目中的位置了。从文章的情势来说,上一句是“止”,这一句是“行”;苏轼自我形容作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答谢民师书》)。象这种地方,看起来毫不经意,却显得“

文理自然,姿态横生”,有很高的艺术技巧。“寻张怀民”的“寻”字,也很值得玩味。它包含着作者的一种揣想:应对如此良夜,张怀民必须不会蒙头大睡吧他八成也在赏月。只是不知他是在庭中玩月,还是出门步月呢所以需要寻他一寻。这是“寻”的第一层意思。其次,“寻”与“访”不一样,“寻”有一种急欲找到失物似的迫切感,这就熨帖地写出了作者渴望与知心好友共同赏月的急切心理。那末作者要“寻”的这位张怀民,是何许人也张怀民,名梦得,一字偓佺,清河(现河北省清河县)人,他于元丰六年贬谪到黄州,初到时寓居在承天寺(承天寺故址在现湖北黄冈县南)。曾筑亭于住所之旁,在那里能够纵览江山的胜概,苏轼名之为“快哉亭”,并写了一首《水调歌头》词赠他,词中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名句。苏轼之弟苏辙也为他写了一篇《黄州快哉亭记》,文章中说张怀民虽然屈居主簿之类的小官,但他心地坦然,不把迁谪放在心上,公务之暇,以山水怡情悦性,处逆境而无悲戚之容,是一位有过人的自制力和性格倔强的人。这就无怪乎苏轼要引他为同调和知己了。我们再看:“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亦未寝”的“亦”字,写出这一对朋友情怀相似;对方的“未寝”也正是作者意料中的事。他不必具体去写张怀

民如何如何,只这一句,就足以表达出两人的同心之情了。“相与步于中庭”,能够跟“无与为乐者”一句对照起来读,前后显得有照应,有变化,文情的跌宕表现了作者心境的舒展,宛如在清冷的琴弦上拨出几个欢快的音符。月光下的漫步,是多么富于诗意!它不一样于宁静的凭栏眺月,也不一样于狂放的饮酒赏月;而是静中有动,把恬静的心境和诗意的感受化为从容的步履。他们尽能够不发一言,但那和谐的步月节奏,已足以表达出相互默契的心声了。苏轼寓居在黄州东坡时,喜欢在月光下扶杖漫步,他曾把这种漫步点化成一首情趣盎然的小诗:“雨洗东坡月色清,市人行尽野人行。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东坡》)诗人在漫步中领略月光的完美,在漫步中思索人生的哲理;从中我们能够体会到作者鄙弃人世的喧扰,爱在清寂中追求心灵的宁静和纯洁的境界。

作者之后写道:“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这是写月光的高度传神之笔。短短三句话,没有写一个“月”字,却无处不是皎洁的月光。作者用“积水空明”四个字,来比喻庭院中月光的清澈透明;用“藻、荇交横”四个字,来比喻月下美丽的竹柏倒影,可谓钩魂摄魄,精练得无以复加。以水喻月,本来并不显得新颖;新奇的是作者不用普通的明喻,而以隐喻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庭院积水的错觉,进而写清澄的水中交错着藻荇的清影,触类生发,把隐喻又推进一层,使人感到扑朔迷离,水月莫辨。正当读者恍惚迷惘地加以体味时,作者却轻轻地点出:“盖竹柏影也。”于是恍然大悟。只消一个“影”字,不明写月光而月光的完美意境已宛然具现。它一方面来自真切的生活体验,另一方面又出于高明的烘染技巧。“积水空明”,给人以一池春水的静谧之感;“藻、荇交横”,则具有水草摇曳的动态之美;整个意境静中有动,动而愈见其静。“积水空明”是就月光本身作形容,“藻、荇交横”则以竹柏倒影来烘托。两句之间,有正写侧写之分,收点染并用之妙,从而创造出一个冰清玉洁的透明境界。这个透明的境界,映照出作者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襟怀;月下的竹柏倒影,可能也有某种寓意:竹柏是耐寒之物,“岁寒然后知松

柏之后凋也”,古人称松、竹、梅为“岁寒三友”,以喻坚贞的操守。月光投影于竹柏,不正是纯洁而坚贞的象征吗这一写景之笔,看来不仅仅是记实,并且是一种含蓄的抒情。我们从“积水空明”的意境总体中,联系作者与友人庭中步月的活动,还能够形象地推衍出一个作者没有说出来的隐喻:这一对步月的幽人,难道不就是悠游于“积水空明”中的鱼儿吗《庄子·秋水》说:“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儵鱼,即白条鱼)庄子濠上观鱼的故事,能够帮忙我们理解作者当时那种自由自在的心境。仅有在这时,他才摆脱了沉重的迁谪之感,忘怀人间的得失,而进入一个表里澄澈的透明世界。这几句是写月光,也是写作者的心境。它是一首美妙的月光曲,也不妨说是一个透明的梦。

之后,作者连发二问:“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却用不着置答;月色常有,竹柏亦常有,但象我们这样赏月的“闲人”却不可多得啊!寥寥数语,感慨深长。它包孕着作者宦海浮沉的悲凉之感和由此领悟到的人生哲理,在痛苦中又得到某种慰藉的余甘。试想,一个被抛出喧嚣的功名利禄之场的“闲人”却能有“闲情”来欣赏大自然的美妙景色,这是有幸呢,还是不幸呢看来作者是以“闲人”自居,也以“闲人”自傲的。当时他虽有微官在身,却有名无实,“闲人”二字,也许不无牢骚吧但他自宽自慰,在作于同一时期的《临皋闲题》一文中说:“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这样的“闲人”,从官场仕途的失意者,变为大自然的骄子,他投身于自然的怀抱,在大自然的抚慰中治愈政治斗争的创伤,从大自然的神奇秀美中获得精神的复苏和心境的安宁。他发现自然美,吟咏自然美,同时也在发现自我,吟咏自我。美学中所谓“物我同一”的境界,在苏轼这类作品中得到了完美的表现。“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作者最终这一句慨叹,诚然有自豪和自慰的意味,但较多的还是惆怅和悲凉。世间如此孤寂者又有几人呢被罪之人,谪居的境遇,就象一条无形的绳索无时无刻不缠绕着他。虽然作者情怀豁达,尽力在排遣内心的苦闷,但消极的情

绪还是无可奈何地流露出来。时代和阶级的局限,以及佛、老思想的影响,使他只能奏出这样清冷而悲凉的“月光曲”,这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篇6:记承天寺夜游逐句赏析

苏轼的行文风格:以极少的文字,包含极多的内容。才 47 字,不仅记叙得眉目清秀,而且是跌宕起伏,字字翻江倒海,句句韵味无穷。在苏轼的眼里,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夜游所见,乃是全篇之精华所在。“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原来先前所看到的“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是一种幻觉,文章先虚写,再实写,虚实相生,为读者描绘了一幅亦真亦幻的美妙月景。整篇古文无一月字,却句句写月。把一用俗了的比喻句“月色如水”,化腐朽为神奇。走进古典诗文的世界,我们发现处处都有月亮的影子。这轮明月曾照亮了《诗经》的河畔,曾惊扰了鸟儿的安眠,也曾打湿了乡书的封面。王国维说,“凡景语,皆情语。”苏轼用心灵为我们拍摄了一幅照片,透过这张照片,看出作者怎样的心境?“闲人”最能体现。

苏轼在被贬黄州的境况下,面对一片如水的月色,抒发了一段闲人的心境。当代散文家余秋雨说“苏轼成就了黄州,黄州成就了苏轼。”的确,对于苏轼来说,黄州是他最重要的人生驿站。被贬的苦难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灵,但更像雕塑家塑造了他的精神世界!让他在人生的低谷完成了豁达人生观的塑造,从而达到了自己创作的巅峰!


更多相关文章推荐阅读:

1.记承天寺夜游单字翻译

2.《记承天寺夜游》分层解读

3.《记承天寺夜游》文章结构及原文

4.《记承天寺夜游》整体赏析及分层赏析

5.《记承天寺夜游》知识点识记

6.《记承天寺夜游》导学案设计

7.《记承天寺夜游》分层赏析

8.记承天寺夜游复习学案

9.记承天寺夜游优秀教案

篇7:《记承天寺夜游》思想感情及赏析

苏轼的《记承天寺夜游》是选自《东坡志林》卷一。苏轼的著名词还有《江城子密州出猎》,《定**》等。苏轼是父亲苏洵的第二个儿子,嘉祐二年(1057)与弟苏辙同登进士。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

思想感情

《记承天寺夜游》表达的感情是微妙而复杂的,贬谪的悲凉,人生的感慨,赏月的欣喜,漫步的悠闲都包含其中。作者“解衣欲睡”的时候,“月色入户”,于是“欣然起行”,月光难得,不免让人欣喜。可是没有人和自己共同赏月,只好去找同样被贬的张怀民,这里面有多少贬低的悲凉与人生的感慨呀!两人漫步中庭,又是悠闲的。自比“闲人”,则所有意味尽含其中。对澄澈透明的美妙的月色作了生动 形象的`描绘,透露出作者在贬低中虽感慨幽微,而又随缘自适,自我排遣的特殊心境。表达了作者对月光的爱慕 抒发了作者自解、自矜、自嘲,对自然生活的向往与欣赏,和用与“闲人”相对的“忙人”(朝廷官员小人)的鄙夷与讽刺。

整体赏析

篇8:《记承天寺夜游》诗词赏析

俗话说“题好一半文”。本文的题目就有一些值得玩味之处。首先, 一个“记”字点明了本文是一篇写人记事或写景抒情的文章。事实也是, 本文完美地将写人记事绘景抒情于一炉, 真实地再现了作者的生活现实。“夜游”一词更是新颖醒目, 读之心生悬念:为什么要夜游?夜游会有一番怎样的经历呢?如果不忙着看下文, 略微开动脑筋想一下, 就觉得这也符合苏轼的个人特性, 他不就写过一首很有名的夜游诗《海棠》吗?其诗曰:“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深夜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装。”这个珍惜时光、珍惜美景、风流多情的苏轼, 梦与月都是他常写的题材, 今天他“夜游”承天寺, 也就自然而别致了。

二、一个短小而完整的情节

读全文, 我们会明显地感受到这是一段真实的生活:某年月的一个冬夜, 月光皎洁, 孤独的诗人去承天寺找张怀民, 二人一起漫步于寺院, 不顾冬夜的寒冷, 纵情赏月。故事短小, 可一个热爱自然、渴盼清明日月的人物形象已跃然纸上。不是么, 仅仅为这点小景, 在他人的院子, 不顾严寒?但也恰恰是这点小景, 陡然触动了作者那一时平静的心, 赶走了他那旷达乐观的心绪。他刚赏到月景, 就动情而理智地感叹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一个“闲人”, 让人看到了作者的清闲———有官无职, 也让人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无奈。一个“但”字和一个“少”字, 又分明道出了作者内心的自慰、不平与愤懑!不难想象, 诸种感觉齐上心头的苏轼, 自然而然就失去了继续赏月的兴致。真的, 他还能再赏出一些什么来呢?———此景此情已经够了!因而文章至此便戛然而止, 一个刚刚开始的故事就成了瞬间丰满的结果, 一段情景交融的生活就立马凝固成了永远冰封的特写。

苏轼评论自己的文学创作有一段话很精辟:“吾文如万斛泉源, 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 滔滔汩汩, 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 随物赋形, 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 常行于所当行, 常止于不可不止, 如是而已矣!其他, 虽吾亦不能知也。” (《文说》) 《记承天寺夜游》这篇文章只有84个字, 从胸中自然流出, “行于所当行”, “止于不可不止”;看似“小文章”, 其实是“大手笔”, 乃中国文化长廊的一绝啊!

三、一个简明而深刻的主旨

毫无疑问, 本文结尾处的议论语集中揭示了此文的主题。“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外在的这些自然美景其实并没有什么希奇的, 为什么人们却没有发现没有感受到呢?———“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作者自答, 不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而是缺少闲暇的心境, 只有像作者这样清闲、心净, 才会关注和欣赏到这些自然美景。此为第一种阅读境界:与文本对话, 以文中景悟文中情。

进而我们又会向深处想:人们都在忙于什么事物呢?是生计吗?很容易, 我们会进一步联想到中国的封建社会史、中国文人的文化追求, 从而能从更深层次上领悟到:世人都在追名逐利, 而作者却能始终保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旷达超然。此为第二种阅读境界:与心灵对话, 以读者心觅作者情。

如果知人论世, 我们又会读到一个忧愤的“闲人”、一个虽有追求但并非真正旷达的“闲人”!元丰二年七月, 苏轼因反对王安石变法而遭政敌弹劾, 并以讽刺新法的诗句、“文字毁谤君相”的罪名被捕下狱, 史称“乌台诗案”。苏轼坐牢100多天, 几乎被砍头。由于范镇、张方平等的营救, 12月苏轼获释出狱, 被贬谪到黄州任团练副使, 但不得“签书公事”, 也就是说是个有职无权的官。苏轼甘愿做一个“有职无权”的闲人吗?当然不愿意。略早些时候, 他由京城被调到江浙任上时, 忙碌之余不就有“持节云中, 何日遣冯唐”的想望吗?任上尽管很有作为, 不还是抒发“会挽雕弓如满月, 西北望, 射天狼”的济世壮志吗?总观苏轼一生, 他确实是不求名利、旷达乐观的, 但他也总是勇对现实、积极用世的, “达则兼善天下”, 穷又能不只是“独善其身”, 他会做一个真正的“闲人”吗?他会有一颗真正的“闲心”吗?到黄州后, 苏轼给好友李端叔的书信说:“得罪以来, 深自闲塞, 扁舟草履, 放浪山水间, 与樵渔杂处, 往往为醉人所推骂, 辄自喜渐不为人识。平生亲友, 无一字见及, 有书与之亦不答, 自幸庶几免矣。”此时的苏轼不但不被朝廷信任, 也被世人遗弃, 身在荒远之地, 只有寄情山水、放浪形骸, 其苦闷、无聊、愤懑的心情可想而知。就在苏轼临终前的《自题画像》诗中, 他还写道:“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 黄州惠州儋州。”其“人生如梦”, 恨恨哪可论?

上一篇:阿拉伯数字是谁发明的下一篇:游戏联合发行运营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