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2024-06-24

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共5篇)

篇1: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摘 要】广西民间宗教信仰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和深厚的社会基础,对当代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与功能进行分析与探究,不仅有利于加深我们对民间宗教信仰研究的总体性认识,更有利于我们把握其发展的基本趋向。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有:自发性、多元性、民族性、世俗性和功利性等,其社会功能也包含着既对立又统一的两方面:即正向功能和负向功能,在乡村社会中能够促进社会整合、协调控制、心理调节、社会交往等,但也存在保守性强,有反科学倾向,易导致宿命论思想,还有可能演变成为邪教等消极影响。

【关键词】广西 民间 宗教信仰 特征 社会功能

一、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

(一)自发性

广西民间宗教信仰是在民众中自发产生、自然传承的民俗事像,其自发性体现在无组织性、非官方性。

1、无组织性,即群体性,是指民间宗教信仰在产生和流传过程中具有群体性特征,大多是群体自发形成[1]。迄今为止,民间宗教信仰都是集体传承创造的结果,当然也不排除个人因素在传承中所起到的促进作用。

2、非官方性,即民间性,是指民间宗教信仰是在民众之间产生发展而非官方推动的,而是深植于民众之间,带有松懈性质。[1]在封建时代,官方为了维护政权、解决集体事件、处理乡村事务等方面屡次利用过民间宗教信仰,但其本意只是为了阶级统治,而并非为了民间信仰的发展。

(二)多元性

广西的民间宗教信仰,是多神崇拜,有着明显的兼容性,体现了其多元性的特征。主要表现在:

1、民间宗教信仰客体的多元性。民间宗教信仰的内容、仪式不仅因民族、地区不同而相异,还在同一方言区内,不同市县、乡镇与村屯,其奉行的神灵、信仰仪式、时间节律等都有差别。[2]例如,在乡村当地既建有祠堂,同时观音庙中也烟火缭绕;乡民的家中既有祖先的牌位,同时也可以供奉财神、观世音菩萨。加之,不同广西地区的乡村原先所固有的一些原始信仰与宗教的相互杂糅,就会形成民间宗教信仰客体的多元性。

2、民间宗教信仰主体的多元性。

随着广西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以及民众生活习惯的改变,广西的民间宗教信仰的群众的结构也发生了很大变化。[2]民间宗教信仰者的数量要远远超过正式宗教信仰的数量;年轻的民间宗教信仰者人数逐年下降;民间宗教信仰者中大多数以妇女为主;复杂的祭祀活动正逐步被简单的、文明的祭祀活动取代;年龄结构向着中老年、多元化方向发展等。

(三)民族性

民间宗教信仰的民族性是指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民族的信仰,带有民族文化特色,与民族问题相依相联,与民族的生存与发展息息相关。[3]广西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其民族的多样性也造就了民间宗教信仰的多样性,特别是广西大多数的少数民族都生活在边远山区。因此,广西的民间宗教无不具有更强烈的民族性。例如,壮族地区大多崇尚师公教;回族信仰伊斯兰教;京族主要信仰道教中的“正一派”等。

(四)世俗性和功利性

广西民间宗教的世俗化和功利化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深入到现代社会的各个领域以及人们的日常生活中。然而,这股世俗化和功利化潮流在促进广西民间宗教信仰发展,带来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热的同时,也带来了宗教信仰的冷淡与衰退,导致了民间宗教信仰形式的保留和自身精神价值的丧失。[4]在某种程度上,民间宗教的功利性与世俗性密切相关,也即是说,正因为广西民间宗教信仰具有一定的世俗性,因此也具有一定的功利性。人们往往只希望能够通过随时可行却又不失某种庄严神圣意味的意识来满足自己或者家人的要求。在广西乡村民居的神龛中所供奉的偶像杂乱纷呈,既有道教神祗,又有佛教神祗,还有社会神、领袖神和财神。这种多多益善,无限包容的现象,其意义明显是想借助众多功能不同的神明的存在,以便更多地满足个人精神心理上需求的渴望。不少广西乡村的神佛信仰中,功利性原本很强的神仍保留着固有特色,原本不带功利性色彩或者说功利性并不那么明显的神被赋予了明显的功利色彩。比如,在桂林地区的一些乡村,财神的功利性更强了,很多村民在除夕之夜请财神,悬挂财神画像并摆设供品,举行祭祀,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烧纸钱供奉财神等等的传统,希望能够招财进宝[10]。

二、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社会功能

(一)有助于调适人们的心理状态, 使人们精神稳定

民间宗教信仰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功能是能够对人的心理状态进行调适,从而使人们保持一种稳定的精神状态。当人们受到自然力量的压迫时,或感到自身在现实社会生活中的某种权利受到侵犯而又难以实际地解决时,人们在心理上就会产生一种被剥夺的不平衡感,导致心灵受到创伤,且留下心灵隐患,而民间宗教信仰能够为人们提供希望和慰藉,使人们能够消除心理上的焦虑、恐惧以及罪恶感,甚至可以补偿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因为苦难、不幸和失意等产生的不满、压抑和空虚。[5]广西民间宗教信仰在群众的精神世界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它能够调适群众的心理状态,从而使他们保持精神稳定。广西人居住的地方,尤其是桂西北一带,恶山险水横亘,毒虫野兽出没,气候湿热,可耕作的土地稀少贫瘠,这样的自然环境给世代居住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生活压力。当先民们对电闪雷鸣、毒蛇猛兽、旱涝灾害等自然界的威慑前无能为力时,便想象着有一个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在背后控制着这一切,这就是神灵的力量,于是,广西壮族、瑶族等少数民族人在生活中处处都谨防着鬼,如鸡鬼、牛鬼、芭蕉鬼、竹子鬼、谷鬼等等。[11]为了能够在充满鬼神的世界中把握自己的命运,人为的创造了名目繁多的禁忌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同时通过各种各样的祭祀活动、巫术手段和祈祷来讨好或降伏鬼神。人们认为只要遵守禁忌,施行解凶求吉的巫术,就会得到神明的怜悯与帮助,就能够驱逐恶鬼、镇慑凶神、安抚祖先灵魂,从而使自己及家族、庄稼、禽畜等平平安安、逢凶化吉。如壮族的一些地区至今还保持祭祀树神、石神、土地神、社神、雷神、水神等自然神的习俗。[9]在这些由一定具体的程式、咒语以及象征物所构成的原始宗教活动中,人们心理上的紧张得到了克服,精神上得到了慰藉。

(二)有助于人们和谐相处, 维护社会安定

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民间宗教信仰为多神,各地庙宇所供奉的神有所不同,如桂西北地区供奉莫一大王,龙胜的一些地方过去供奉二圣猴王,象州各地则建有甘王庙。此外,各地还建有三界庙、盘古庙、观音庵、关帝庙、土地庙、神农庙等等众多庙宇。但一般说来,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都会有共同的庙宇,有的是一个村或几个村共有,有的则是一个氏族共有。[5]在共同的神灵崇拜和祭祀活动中,分散的乡民、氏族的力量被整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文化共同体。共同的活动使得这个文化共同体内各成员的关系变得更密切,增进了家庭间村寨间的团结,维护了社会安定。广西汉族人家中有祖先牌位、各氏族都有祠堂,瑶族则有石牌制度,侗族也有款团制度,壮族没有全民族通用的社会制度,但在各地区、各民族内都有各自的乡规民约,这些社会规范的建立很大程度上依靠了民间宗教信仰的力量。[8]如宜山县(今宜州市)洛东乡坡榄村韦氏祠堂就有条规规定不得勾贼劫抢,盗窃分赃,又如龙胜龙脊十三寨中各时期制定和修定成文的乡规民约禁令牌就立在龙脊大庙两侧,十三寨寨老处理大事时规定在廖家寨旁的场地或龙脊大庙举行。类似的乡规民约处于祠堂、庙宇中的现象十分普遍,各地的祠堂、庙宇通常是氏族、村寨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力象征,所以把乡规民约刻在祠堂、庙宇里,把祠堂、庙宇作为处理乡族事务的场所,这就使得乡规民约更具有神圣的威慑力,起到维系社会秩序的作用。[10]壮族的一些地区还会利用民间宗教信仰来进行民事裁决、平息民间纠纷。如过去环江县龙水乡壮族凡遇到偷盗事件的争执,便到雷王庙去进行神判。神判前,由争执的双方各找一人代替赌咒,找不到别人代替的,则由自己赌咒,如果被指为偷盗犯的人因找不到别人代为赌咒,便要引起对方和社会更为怀疑。人们通常相信咒的灵验,所以洁身自爱、互相监督,神判也就在一定条件下维持了社会的稳定与平衡。

(三)参与民众教化、反思灵魂、自我完善

很多广西群众的家庭,非常注重从小对儿童传授宗教伦理、宗教道德、教义教规等方面的知识,使他们从小就具备了用宗教约束自身行为的能力,而等他们长大后也就习惯经常按照宗教所约束的内容来审视自己的言行,当发现自己的行为有悖于宗教规定的范畴的时候,他们会立即改正,并按照宗教规定的要求去做。[5]广西百姓由于宗教信仰会经常对灵魂进行反思,思考自己在灵魂方面有哪些缺憾,灵魂是否被蒙上了灰尘,当他们发现自己在灵魂方面的缺点的时候,会立刻进行擦拭,从而使自己的灵魂又恢复到好的状态。广西民间宗教信仰还对百姓的教化起到一定的作用,其信仰中所宣扬的伦理道德,与其他宗教道德一样,主要是利用百姓对鬼神的敬畏,规劝民众遵循,潜移默化地教化目不识丁的老百姓。民间宗教信仰的教化作用,在宣传忠孝的伦理道德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8]不管是壮族人、瑶族人还是汉族人、回族人等,都对祭祖活动很重视,祭祖本身就是孝道的体现。在祭祖的过程中,族长往往要向晚辈讲述本家族的历史,宣读祖训,介绍本族富有建树、功成名就的人物,要求族人认宗明祖、知规识礼、奋发进取、团结互助。一次祭祖活动,实际上就是一次以孝道为主的传统伦理道德教育。[2]龙胜龙脊的壮族过去在二月举行春社节,人们不下地劳动,老人在村中宽平的地方唱古缘歌,讲解农作物的耕作时间和方法,这对农村生产知识的传承教化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青少年通过参加各种宗教活动,不仅可以懂得各种宗教仪式的步骤和内容,而且可以学习到生产技能,了解到民族的历史、风俗, 认识美与丑、善与恶。

(四)传承民族文化、促进社会的发展

有学者这样论述民间宗教的文化价值:真正形象地、彻底地表明了儒、道、释三家殊途同归的历史走向,造成了三家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全面合流的,是下层民众出于现实的宗教抚慰需求而逐渐确立起来的民间宗教信仰。[6]站在这个角度上,民间宗教信仰不是被正统宗教所指斥的邪门歪道,也不是被上流社会所蔑视的低俗迷信,而是在不断吸收、改造其他观念形态过程中愈加宏富的中国传统文化体系。民族文化就借着宗教信仰的神秘力量得以代代流传。广西民间文艺与宗教信仰很多时候是密不可分的,如壮族的师公调和师公舞就是古代乐神的歌舞曲。广西的民间宗教性活动中往往还包含了数学、物理、化学、医学等学科的内容。[7]占卜和算命活动中常会用到数学知识。师公在从事神判、驱鬼等巫事活动中,大量运用物理化学的知识。[8]例如,师公事先在白纸上用白矾水写字,在巫事活动中再喷水显出字迹以表明是神意的显示。在杀鬼仪式中,可先在刀上擦姜黄,口喷碱水,其刀刃上现出红色,以示斩杀了鬼怪。另外还有上刀山、下火海、竹棍神棍、放客过油等巫术,都是对物理、化学、知识的绝妙运用。在医学方面,桂西的德保、靖西一带乡镇,五月初五这一天有数百种草药参与集市,形成独具风格的药市,人们在这一天会上街买各种草药,治病健体,驱瘟辟邪。[11]广西民间宗教信仰推崇精神充实的状态,要求人们精神方面不空虚,不虚妄,要充实,要快乐,百姓们势必要求不断完善自己的精神世界,从而实现整个社会的精神文明的发展。

(五)消极作用

一种文化的诞生,总是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民间宗教信仰文化也是如此。一方面,民间宗教的产生体现了人类自我意识的最初确定,体现了人类在原始时代渴望掌握和认识自然界的主观能动性;另一方面,人类的认识能力在当时只能通过幻想以神灵的形式来体现。[6]因此,原始宗教又体现出人类智力对自然的无可奈何,它对于自然的认识又是一种歪曲的、消极的反映。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消极作用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认识上的愚昧无知、有反科学倾向。由于民间宗教总是强调信仰上的虔诚,因此容易把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引入歧途,妨碍人们对于时代和社会变化的适应。[3]广西民间宗教信仰往往包含有某些消极的传统思想,如男尊女卑、卜卦问神等,这些思想会形成一种巨大的保守力量,阻碍社会的变革和发展。另外,在我国大多数的农村地区,巫术型的祭拜模式仍然有广阔的生存空间,一部分演变成一种民俗活动,而另一部分则表现出反科学倾向,如解放前龙胜龙脊乡壮族妇女难产时,就请师公来念催生三道符,师公将符边念边画三次,然后将这符条烧灰放入清水中,给产妇服食,还将其余一部分用来刮胸刮背,有许多难产的妇女往往因此而死去。[9]

第二,广西民间宗教信仰中杂揉着不少封建迷信的消极因素,容易使人精神消极,事事求神灵,固步自封,安于天命,缺乏进取精神。当人们遇到烦恼时,宗教可以通过对彼岸世界的追求使人们的精神得到慰藉,以消除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和恐惧。[7]但是,广西民间宗教往往强调“命定”、“前世”,容易使人迷信自己的命运,产生宿命的思想,不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听任命运的摆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社会的发展和思想的进步。

第三,有可能演变成邪教。邪教是指具有特定的政治目的和突出的意识形态色彩的教派,往往体现为否定现有的社会秩序,追求所谓“理想净土”并具有武装化、暴力化的特点。当社会稳定时,宗教的保守性比较突出。但是当社会不安定、自然灾害频繁时,民间宗教信仰易发展为政治结社的性质,如宋明清末社会动荡时期所产生的一些教派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4]当政治结社发展到一定的规模时,有可能表现出明显的暴力倾向以及反社会的行为等。另外,民间宗教信仰往往呈现出一定的包容性,各种教派以及宗教思想鱼龙混杂,村民们也难以进行分辨,因此非常容易被邪教分子所利用,从而公开对抗国家法律和社会秩序,给社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危害性极大。

综上所述,广西的民间宗教信仰对乡村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也不能忽视它所带来的消极影响。一般来说,在社会稳定时期,民间宗教信仰的正功能总是大于其负功能,可也要警惕社会失衡时期宗教负功能的破坏作用,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充分了解广西乡村民间宗教信仰的现状,并适当地对其进行一定的引导。对于一般的民俗活动应关注而不干预,而对于民间宗教结社并违反了社会规范的行为则要进行一定的威慑,比如制定相关的法律,颁布、印发劝导性文件,对于严重违反社会秩序的行为坚决予以严厉打击。同时,应当加强农村社会的各种交流途径,对民间宗教潜在的负面影响进行一定程度的疏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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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2: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民间信仰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组成部分,而且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作为民间文化现象,在中国发展的历史长河里,客观存在于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衣食住行,岁时节令,山川景物,人生礼俗,民间文学的神话、故事,民间美术的绘画、雕塑等,无不与民间信仰有着密切的关联,可以说无所不在。改革开放以来,各级政府尊重民众的意愿,采取有效措施,努力保护民间传统文化,让民众按照传统习俗参与民间信仰活动,以发挥民间信仰积极的社会作用,使民间信仰文化得以健康的有序的传承发展。

一、民间信仰产生的条件

在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保护工作中,对民间信仰传统文化活动的分类遇到一些难题。要弄清这个问题,应该先从民间信仰产生的条件入手,分析各类民间信仰所崇拜对象、祈求目的、活动内容、表现形式,才能较合理的为民间信仰进行分类,也才能理解民间信仰为什么会对社会管理产生积极的作用。

人类、神灵,人与神的结合,是民间信仰产生、存在的最基本的三个条件。人类在自然中进化、演变,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电闪雷鸣,山崩地裂,干旱洪水,生老病死。人类也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美好的生活——春夏秋冬,谷米水果,山花烂漫,子孙绕膝。在自然力量的保护和压迫下,人们产生对自然力的依赖感、恐惧感、神秘感,由此产生了对自然力的崇拜性。他们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想象神灵世界的样式,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创造设计各种仪式祭奠神灵,这就产生了原始信仰和崇拜仪式。

神灵是人类按照自己的想象样式创造出来的,并赋于它精神和灵性,赋于它控制自然的力量。把自己的心理状态转嫁给神灵,编排出一系列的崇拜神灵的仪式,来取悦神灵,影响神灵,祈求神灵,希望神灵多赐福少降灾。由人对神灵的恐惧感、神秘感,到人对神灵的依赖和崇拜,形成了人与神的结合,产生民间信仰并逐步使民间信仰规范化、秩序化。民众在民间信仰的约束下生活着,生存着,人类在民间信仰的控制中、管理中延续着,发展着。

二、民间信仰的类型

篇3: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一、广西民间粉本的现状和特点

广西地处我国的西南边陲,是一个多民族聚集的地区,生活着壮族、汉族、瑶族、苗族等十多个少数民族。也正是得益于此,该地区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丰富的民间美术, 包含农民画、壮锦、蜡染、瑶绣、剪纸等多种类型。 粉本原意是绘画时施上粉的稿本,但是其应用却不仅仅是在绘画领域,而是和各种民间美术都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通过笔者所在团队的调研来看,广西当地人并没有“粉本”这个说法,他们更多时候都喜欢将粉本称为“样子”,多数是靠着“大脑的记忆”来传承和制作的。当地人往往都是徒手制作,没有底稿,更没有粉本。一个个鲜活的粉本是存在于民间艺人的脑子里的。所以 “粉本”在广西的存在形态是“非物质的”,是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它所承载的社会功能恰恰是 “非物质性”传播的重要组成,它的功能价值也恰恰是“技艺”通过“记忆”进行传承的存在价值, 这一部分是根植于广西民间美术本体中的,也是广西民间美术活动融合广西人民智慧的表现。

二、广西民间粉本的社会价值和功能

(一)文化传承功能

进入新世纪后,世界文化呈现出了明显的多元化发展趋势,各个国家都深刻认识到了民族文化传承和发展的重要性。作为广西的粉本来说, 虽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粉本实物流传,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其是历史、人文、地域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集中体现出了本地区本民族所特有的审美观,可谓是民族文化中的精华。以农民画为例,广西的农民画色彩鲜明,手法夸张, 有着“东方毕加索”的美誉。2013年广西美术馆开馆的当天,由18位农民画家现场创作了一幅《美在侗乡》,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该作品真实而详细地反映出了柳州地区的各种民俗活动和生活场景,包含包粽子、抢花炮、织布、百家宴等等。 记者对几位创作者进行采访时,他们都纷纷表示, 自己脑海中早就想好了“样子”。这里所说的“样子”,就是指粉本。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正是由于粉本的存在,才形成了众多丰富多彩的民间美术,更为其传承和发展打下了基础。特别是在当代,各种文化间的竞争十分激烈,国家也大力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工作。正所谓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通过粉本所表现出的广西人民特有的审美追求、文化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等,都是民族文化基因和精神特质的具体表现, 有着独具特色的文化传承功能。

(二)文化产业功能

近年来,文化产业的异军突起,使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都深刻认识到了其价值和意义。作为广西来说,其本身就是个民艺宝库,所以在发展文化产业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特别是与粉本相关的各种民艺活动,都与人们的生活是直接相关的,一个直接表现就是各种特色民族节日。 如著名的铜鼓,其纹样丰富,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正是对壮族人民崇拜内涵的外化,也是龙舟节不可或缺的必备物品。所以理应在此基础上大力进行文化产业的发展。具体来说,首先是粉本资源的收集。前文中提到,广西地区的各种粉本,都存在于民间艺人的脑海中,现在要以此为基础发展文化产业,则需要引导着众多民间艺人将脑海中的粉本用合理的方式表现出来,并在这个表现的过程中发现产业化发展的契机。以农民画为例,当地民间艺人们的创作都是一气呵成, 但是作为普通民众来说,尚不具备这种技艺,所以不妨引导他们进行粉本的创作,最终创作出来的质量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吸引了游客来到此地,在体验了农民画创作的同时,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其次是努力打造品牌。要在粉本资源收集、整理和开发的基础上,努力形成一个或多个代表性项目,成为文化产业发展的拳头产品, 并在地方政府的主导下进行广泛的宣传,成为地方文化的名片,使粉本的社会价值和功能得到又一次扩展和延伸。

(三)人际交往功能

悠久而丰富的民间艺术,并不是由某一个或几个人单独创作出来的,而是一种集体智慧的结晶。所以众多以粉本为依托的民艺活动,就带有了鲜明的人际交往色彩。具体到广西来说,其素有“百节之乡”的美誉,各种民间活动繁多,经常采用具体的形式进行某一种艺术创作。如著名的壮锦。历经千年发展的壮锦素以图案丰富、色彩艳丽、技艺精湛而著称,被誉为是壮族最为精彩的文化创造之一。壮锦在广西各族人民长期的劳动实践中,产生丰富而精彩的纹样,强烈地反映了他们对生活、大自然和民族文化的热爱和崇敬,渗透着民族文化的乐观精神,凝聚着人们的美好向往,表达出真诚的情感,在满足生活基本需要的同时,把物质的实用功能与精神需求紧密结合,成为承载民族文化记忆的“活化石”。壮锦的编织是一门枯燥而复杂的工艺,虽然它对操作者的文化素质并没有太高的要求,然而每天数万次机械的动作确实是对织锦人极大的考验。所以很多地区的壮锦编织中,都采用了集体制作的形式,一方面,这种形式能够通过分工,使工作效率得到有效的提升;另一方面,还有着增进沟通和交往,愉悦身心的特殊作用,可谓是互利互助、团结友爱的纽带。

(四)生态维护功能

任何民间艺术都是依托于一定的生态环境而存在的,与粉本有着密切联系的广西民间美术也不例外,其既孕育于这个生态环境中,同时也为这个生态环境的和谐起着重要的维护作用。人类学和民族文化学专家杨庭硕教授曾对两者的关系进行过如下的论述。首先是生产生活要尽可能与自然生态环境相一致。在广西的民间美术中,无论是壮锦、农民画、蜡染等,都是取之于大自然的, 如材质选择、创作方式等,都与当地的自然环境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其次是均衡地利用自然界所产出的各种生物产品。这一点在钦州坭兴陶身上体现得十分明显,素有广西珍宝之称的钦州坭兴陶,以钦江东西两岸特有的紫红陶土为原料, 东泥软为肉,西泥硬为土,两者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后,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坭兴陶。无论是软泥还是硬泥,无一不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最后是对自然资源的利用和使用要尽可能地合理,并长期保持下去。广大民间艺人大都没有相关的文化学、艺术学等知识,但是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方水土正是各种民间艺术的母体,所以在各种艺术创作活动中,始终秉承着一种敬畏的态度。如在近年来的根雕艺术中,很多艺人都认识到了保护森林和树木资源的重要性,宁愿不使用某一类原材料,也不能对树木造成损害。不仅如此,很多地方还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造林活动,并有意识地将其纳入到民俗活动的范畴中去。这种朴素的生态意识,也正是广西民间艺术能够传承到今天的一个重要原因。

篇4:广西民间宗教信仰的特征及社会功能探究

摘 要:苗族的民间信仰一般来说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等三种类型。鼓社、议榔是苗族社会与民间信仰密切相关的传统社会组织,苗族民间信仰对苗族社会的产生的重大影响是通过苗族自己民族独特的社会组织得以实现的。民间信仰作用于社会,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体现其价值与意义,这就形成了它的社会功能,苗族民间信仰具有族群认同、道德教化与维护生态的功能。

关键词:民间信仰;社会组织;社会功能

中图分类号: B93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1069(2016)35-97-3

1 苗族民间信仰的类型

给民间信仰下一个定义的很困难的,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一般来说指那些在民众中广泛存在的,自发性的一种情感寄托、崇拜以及伴随着这种精神情感而产生的行为和仪式制度。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民族与族群没有自己的民间信仰与宗教观念,古老的苗族概莫例外,有着自己独特的民间信仰。民间信仰是早年时期生产力与科技水平极度底下时的人类面对严酷大自然而感到自身无能为力时的必然产物。在自然和社会的双重压迫下,人们感到恐惧与无可奈何,认为单个人力量无以与大自然和社会压迫的强大力量抗争,从而在民众形成对超现实力量的信仰,幻想借助于超自然的力量来消除恐惧,摆脱困境,实现凭借人类自身力量难以达到的目标。正如恩格斯所说:“一切宗教都不过是支配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们头脑中的幻想的反映;在这种反映中,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形式。”[1]古老的苗族在其原始社会时期就产生了民间信仰,这些原始信仰也随之苗族社会的发展而发展,苗族的民间信仰一般来说有着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等几种类型。

费尔巴哈指出,自然是宗教的最初原始对象。苗族的传统观念认为,万物有灵,先民们把与自己生存的有关自然物和自然力进行神化,这就产生了自然崇拜。自然崇拜,是历史上产生最早,延续时间最长,一直流传至今的一种信仰。苗族人们的自然崇拜对象有天、地、日、月,竹子、山岩,巨石;人造物崇拜对象有桥、水井、铜鼓等。雷山县苗学会副会长李国章指出,苗家妇女发髻上佩戴花朵,是苗家人太阳崇拜的一种表达方式,苗家女子发髻正面花朵象征太阳,发髻后端的梳子象征着月亮。分布在云南金平、麻栗坡等地的苗族民众,每当农作物抽穗时,他们都举行祭祀“天公地母”的仪式,祈求天、地神灵保佑农作物丰收,这是苗族崇拜天、地的遗迹。在当代湖南城步苗族民众中,依然保留着祭祀太阳神的宗教仪式,仪式在晴天的黎明时候举行,巫师表情严肃地到东方去迎接太阳,追随的人们也同样庄严肃穆,等到太阳升起时,一齐向太阳礼拜,同时高声歌颂《太阳歌》:“太阳出来是辰时,正是大王出门时,大王出门犁田去,来年丰收庆古坛。”苗族由于在远古的战争中失败,被迫离开黄河流域迁徙到山区后,开疆辟土,垦殖农田,对石头有深厚的感情。贵州雷公山苗族民众住在深山老林,把山岩巨石当作崇拜对象,苗寨里凡小孩得了病,便请巫婆祭石头,认石头为小孩的保护神,称为“岩妈”,逢年过节,或者小孩身体不舒服时,都会烧香化纸祭祀,祈求“岩妈”保佑孩子平安。

图腾崇拜是自然崇拜的发展。图腾(totem)来源于北美印第安人的方言,意为“他的亲族”或“他的氏族”。在远古时代,人们认为人与某种动物或植物之间有着一种特殊关系,甚至认为自己的氏族起源于某种动植物,由此把它视为该氏族的象征与神物加以崇拜。关于图腾崇拜产生的,恩格斯说“人在自己的发展中得到其他实体的支持,但这些实体……是动物。由此而产生了动物崇拜。”[2]苗族图腾崇拜之一是对枫树,蝴蝶的崇拜。从《苗族古歌》来看,黔东南苗族曾把枫树、蝴蝶作为自己的图腾。苗族古歌唱道:天地生枫木,枫木生蝴蝶妈妈,蝴蝶妈妈生出姜央,然后才有了苗族,才有了人类。《苗族古歌》中的《妹榜妹留》和《十二个蛋》两首歌,讲述了“妹榜妹留”(即蝴蝶妈妈)从枫树上产生出来,与水上的泡沫“游方”(恋爱)怀孕后生下12个蛋,孵出了苗族的始祖姜央,龙、蛇、虎、牛,蜈蚣、雷公等12个兄弟,从此天下便有了人和动物,姜央就是苗族的祖先。因为“蝴蝶妈妈”是孕育于枫树之中,所以,枫树就成为了苗族崇拜的神树。枫树成为苗族的图腾还与历史上远古的战争有关系。远古的时候,苗族属于“九黎部落”,蚩尤是他们的部落首领。当时,九黎势力很大,后来炎帝与黄帝结盟,与蚩尤在涿鹿大战,蚩尤以失败告终。《轩辕本纪》指出,黄帝杀蚩尤于黎山之丘,掷械于大荒之中,宋山之上,后化为枫木之树。”《山海经·大荒南经》云:“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是为枫木。”据说,自古以来,苗族每迁徙一地,都要先试种枫树,枫树种活即可定居,否则再迁徙到其他的地方。在贵州苗族村寨周围都种有枫树,被认为是佑寨树,定期祭祀,保佑平安。苗族人视姜央为远祖,供奉“蝴蝶”为祖先,种植枫树保佑村寨安宁,子孙繁衍,五谷丰登的习俗延续了数千年。苗族古歌《焚曲巾》说:“杀猪扫村寨,祭祖先老人,祭祖祭蝶妈”。

祖先崇拜是指这样一种信仰,认为死去的祖先的灵魂不灭,并且能够对子孙的生存状态产生影响,这种观念是在鬼魂崇拜与血统因缘观念两者结合起来而形成的。苗族的祖先崇拜的表现是祭祀苗族的祖先姜央,与其后列祖列宗,鼓藏节是苗族人们祭祀祖先的重要仪式。

2 与民间信仰密切相关的苗族社会组织

民间信仰对民族的经济、社会、文化有着重要影响,这种影响需要一定的载体,这就是社会组织,苗族民间信仰对苗族社会的发生重大影响是通过苗族自己民族独特的社会组织:鼓社、议榔得以实现的。

鼓社这种社会组织的存在是与苗族祖先崇拜息息相关的,其主要功能是祭祀祖先。鼓社,即立鼓为社,该组织历史源远流长,是源自苗族的氏族、部落时代就存在的社会组织体制,正如苗族古歌唱述的,“姜央兴鼓社,全疆得共和”,其性质是苗族社会一个原始的政教合一的社会组织形式。鼓社本质上是一个宗族组织,每一个鼓社,有一个木鼓,木鼓用枫木制作,象征着祖先神位,一个木鼓代表一个社,即为一个血缘家族组织,同鼓社人即表明同宗共祖,彼此不能通婚。其功能是祭祀祖先,发展本部落的经济,对本部落人们进行礼乐教化,同时保卫村寨安全反抗外侮等。鼓社的有领导人,被称为鼓主,黔东南地区苗族鼓社,均设有鼓主若干,第一鼓主为“嘎略”;第二鼓主称为“嘎雄”;第三鼓主称为“顶往”;第四鼓主称为“顶播”;第五鼓主叫作“嘎老”。这五位鼓主各有其职责,以第一鼓主的职务最高。鼓主由全社人们民主推选产生,鼓主的一般要符合以下条件:第一,夫妻双方身体健康,有儿有女;第二,夫妻双方父母健在;第三,人品端正;第四,家庭经济条件较好。鼓主的职责主要是主持鼓社祭祖盛典仪式;维护全鼓社古理榔规,使之得到确实遵循;维护鼓社的种种权益;安排农活等。鼓社组织体制的主要功能是通过鼓社节的活动来具体表现出来。不同苗族村鼓社节的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其本质万变不离其宗是祭祀祖先,是祖先崇拜的重要的仪式体现。

苗族祭鼓,在于苗族先民人死后有灵魂不灭的观念,而用图腾枫木制成的木鼓便是祖先的归宿之所,认为只要敲击木鼓,就能唤起祖宗的灵魂。因而祭祀祖宗就用祭鼓的方式来体现。鼓社节一般隔十三年举办一次,每届要连续祭祀三年,才算完结。

鼓社节也叫鼓藏节、吃牯脏,其程序一般如下:第一年,选好5位为鼓主,第二年在鼓主的安排下采购好鼓牛,同时完成接鼓、醒鼓和制单鼓的任务。接鼓是在指祭祖前要把搁置在前一届第一鼓主家的双鼓接到新一届第一鼓主家里安置好。接鼓时必须举行隆重庄严的仪式,所有鼓主要共同参加。所谓醒鼓就是委派人员到山上去把于搁置石洞里的单鼓翻动一下,表示告知祖先,即将要祭祖了。制单鼓就是每次祭祖时要制作一个新鼓,届时鼓主要委派民众上山砍树制作鼓。在进行敬祭仪式后,才能将树砍倒,运回村里安置,以备作制鼓时用。第三年鼓社节正式开始,首先举行隆重的斗牛仪式,第二天杀牛祭祖。在杀牛的那天半夜鸡鸣时间,要举行呼唤祖先灵魂和祭奠牛圈仪式。巫师念念有词,大意是说,现在正式开始祭祀祖先,子孙虔诚回念祖先,希望祖先保佑子子孙孙发达,年年丰收,家家发财致富。同时,巫师念“扫牛经”,目的在于超度牛魂到祖先住处去,在阴间继续为祖先服务。第二天晚上,村里民众各自宴请自己亲友,这一餐就是名副其实的“吃牯脏”,必须用牛的心、肝、肺、肚、肠等内脏祭祀祖先。主人要熏烧香纸钱物,酹酒献肉,祭祀完成后,才能邀请亲友入席,与祖先一起共同吃牯牛内脏。第三天,主人继续款待自己家各自的亲友。第四天,亲友告辞各自回家,主人用米粑、牛肉,鱼等礼物馈送亲友。最后一天的夜晚,苗族村寨民众把单木鼓抬进原来的石洞珍藏,祭祖活动宣布正式结束。

“议榔”这种社会组织的存在同样与苗族民间崇拜息息相关,其主要功能是议立民族习惯法,而所立法律的威严与贯彻执行是神灵的神圣性在场做担保的。议榔,在苗语也称为“构榔”,是苗族地区一种民间议事会组织,它的主要功能是制定苗族区域地区的习惯法,与鼓社本质上的区别在于,每一个鼓社,是一个血缘家族组织,同鼓社人即表明同宗共祖,议榔是由不同宗族的家族组织成的。这种组织广泛存在于湘桂黔边区。湘西苗族称之为“合款”,云南一带人们称为“丛会”。议榔制度是古代部落时期原始民主制度的残留,由某一区域各寨子的人们共同参与。所谓议榔就是大家一起来议定规约之意,含有集体发誓之意。议榔的领导者被称为榔头,榔头由各寨寨老、理老等民主推举产生,一般被推举者为当地德高望重、办事公道,讲话有说服力,精明强干的长老。榔头根据议定的习惯法来维护当地区域的社会秩序,其主要职责是:调解与处理村民之间田地、山林的所有权的纠纷;调解与处理本地区村民之间婚姻纠纷;调解与处理本地区村民之间斗殴事件;调解与处理村民违反禁忌事件。议榔定期或者不定期召集会议,制定新的榔规。每次议榔首先由各寨寨老或理老们商议榔规的内容,然后召集村民会议通定,然后宣读生效。重要的榔规的通过,还往往举行“埋岩”仪式。宣布新的榔规是村寨的一件大事,榔头宣布约规时,要请巫师念诵“议榔词”,要由巫师禀告列祖列宗(灵魂),让列祖列宗见证。然后杀牛或杀猪祭祀祖先。所杀的牛或猪肉,必须将肉割成小块,用篾条穿成串,分配给村寨每家每户,在每家每户村民在吃肉的时候,将议榔内容宣布一遍,类似于“布告”,为的是使家喻户晓,同时也意味着每家每户村民在列祖列宗在场的前提下,同意了新的榔规。新的榔规通过后,然后在举行立法会议之地就地栽种一株杉树或枫树为标记,大多情况下往往举行“埋岩”仪式。故有“栽岩立法”之说。议榔栽的岩石一般都经过粗略的打制,呈长方形,长约一米,露出地面的部分长约尺许,为一斜切面,顶端指向东方,以示怀祖。要把宰杀祭祀祖先的牛血淋在石头上,

村民认为,这些用祭祀祖先的牛血淋过的石头具有灵性,它见证了新的榔规的神圣性,因此一旦违反榔规,必遭天谴。

3 苗族民间信仰的社会功能

民间信仰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必定会关注社会,作用于社会,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体现其价值与意义,这就形成了它的社会功能。

首先,苗族民间信仰具有族群认同与凝聚功能。这种功能一般是通过举行操演神话的仪式完成的。苗族民众最重要的仪式是鼓社节,与老人去世时举行的丧葬仪式。在鼓社节的仪式上,巫师会唱述苗族古歌,

在苗族老人的丧葬仪式上唱述丧葬古歌如《焚巾曲》。在这些庄严的仪式中讲述着神话故事,讲述了开天辟地,蝴蝶妈妈生出姜央等人类起源的故事,同时穿插着涿鹿之战与苗族民众朔河西迁的历史故事,“神话叙述召唤个体经由族链回到源始……源始保证了社会的统一”[3]。通过这些独特的民族神话与民族历史故事的认知,在场的人们油然而生族群认同与历史认同意识,凝结成坚强的力量。

其次,民间信仰的基本内容是灵魂不灭,因果报应,这些基本教义为个体道德行为提供了神圣的保证,从而在内心产生震撼,如醒世钟,促使世人弃恶从善,从善如流。正如《易·观》云:“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民间信仰的基本教义发挥着维护社会道德秩序的重要功能。与祖先崇拜相关的各种仪式,通过回念祖先的创业的艰难,灌输着孝道伦理的思想。鼓社节里巫师唱述《苗族古歌》中《涉水跋山》部分,“歌唱远祖先,经历万般苦……扶老又携幼,跋山又涉水,迁徙来西方,寻找好生活。”通过追溯祖先艰辛开拓历史的,人们油然而生怀念与崇敬祖先之情。

最后,民间信仰还有着生态维护功能。黔东南州被称为,“人类疲惫心灵的最后家园”,苗侗民族的生态文化的实绩获得举世瞩目的公认,这些实绩的取得与苗侗民族的生态伦理观念不可分离。万物有灵的思想,形塑了苗族人们敬畏大自然并与自然融为一体、和谐共生的生态伦理,从而创造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境。

参 考 文 献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民族出版社,1995.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篇5:民间信仰的传承及功能

摘要:随着我国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民间信仰观念等非经济因素也占据着乡村社会的突出位置,对乡村社会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本研究将分析民间信仰的社会功能,探讨如何使民间信仰的有益因子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文化建设服务。

关键词:民间信仰;功能;传承

民间信仰是民俗文化中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其仪式和活动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并融入各种行为和规范里。我国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中乡村的民间信仰观念也占据着乡村社会的突出位置,影响着乡村社会的发展。民间信仰作为一种长期存在的文化现象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它对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也一定存在着正功能。

一、民间信仰的传承现状

(一)了解与参与状况

在笔者观察与访谈中看到当地人信奉的民间信仰共有三尊佛,分别是:清水真人,法祖公,三代公。通过访谈,当地老人认为民间信仰已经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认为民间信仰会被传承下去,不会消失。

大部分人比较乐意参加民间信仰活动的,在大年初五村社进行大型民间信仰活动的时候,村里不论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来到广场上参加祭拜,每个人都遵从民间信仰活动的一些程序和仪式,显示集体具有整合的力量。宗教信仰之所以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就是通过日常仪式等聚集方式维系的,由于外部日常的活动,使得集体观念和集体情感的功能在宗教的基本仪式中得到了发挥和强化。

老人对民间信仰活动的程序和仪式比较了解,而年轻人并没有对民间信仰活动的程序有深入清晰的了解。民间信仰是村民作为村庄里的一份子很自然去参与其中的。调查体现了集体对于信仰的影响,而非个人出于个人需求去参与民间信仰。

(二)对民间信仰的认知状况

大部分村民能够理性地进行民间信仰的活动,他们也相信参加民间信仰活动,祈求神灵的保佑能够对自己的生活有一些帮助,但并不完全依赖这种精神信仰,而是更多认为自身的努力更加重要。

在村民的心目中,民间信仰作为一种联结集体的活动,对村庄整体发展起到的作用较个人而言稍大,而民间信仰对自身的影响比较小,很多村民认为自身生活条件的改善主要依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与奋斗,当地人概括其为“M村精神”,即特别能吃苦,特别勤读书,特别善经商。

二、民间信仰的社会功能

(一)社会整合与安定功能

民间信仰能够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和心灵慰藉给人们以精神支柱,从而起到安定社会的作用。尤其是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生产力低下的农村,人们经常遇到各种灾祸和遭遇,在自己无力克服的时候,神佛就站出来作为人们的精神支柱,人们便根据各自的需求找到相应的神明进行祈祷。尽管这些神佛并不能满足世俗的一切愿望,而当人们感受到自己的境况变好之后就会愈发心存感恩,这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安定情绪、安定社会的客观作用。

民间信仰会有相应的庙会活动或祭祀活动,这些活动也会与当地的经济活动紧密联系,对当地的社会生活和经济文化发展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利于一个地区或几个地区间的联系和交流,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有利于社会稳定,具有社会整合的功能。

(二)维护村庄团结的凝聚功能

每年到正月初五这一天,M村的村民都会参与这一天的拜神明的民间信仰活动。在这样的氛围和环境里,每一个人都很自然地融入其中,即使他们心中对于民间信仰的信仰程度不同,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为了完成这样一个神圣而又普通的事情共同进行,保证初五的集会顺利完成。民间信仰对于维护当地村庄的整体团结和凝聚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在这样的民间信仰活动之中,增加了村民之间的交流,增进了村民之间的感情,也对整个村庄每个个体社会关系网络的构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三)宗教救济功能

笔者在M村进行田野调查的过程中还了解到这样一个事实:M村的庙里的香火钱已经积攒了三十余年,累积到现在有四十一万元。平常年间会将这些香火钱作为贷款借给本村村民,村民们根据自己的需要来贷款,有的人贷的多,有的人贷的少,等到一年以后,贷款必须连本带利归还村里。这样的事例说明民间信仰具有一种社会资本的功能,使得信仰不仅仅具有宗教意义,更多了一层救济的意义,这是宗教的救济性,也是一种社会意义。就像以前依附在宗教下的义田义厂,利用其收益捐资助学,帮助村里临时出现困难的人,这也是宗教信仰能带给民众的实际意义。

(四)精神满足与文化建设功能

民间信仰作为民俗文化的一种,它的存在可以使得村庄更具有一种文化底蕴,让村民获得一种精神寄托,这对一个村子的文化建设是起到很大作用的。很久以前也许村里的人只关注温饱问题,务农种地,养家糊口,到了现在大家生活条件比较好了,就会开始寻求一些精神上的满足。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在不同阶段便会有不同的需求。

M村的民间信仰也确实为当地的文化建设带来了一些作用。当地正在建设的老年活动中心便为村民提供了一个活动的场所,这也归功于供奉佛像庙宇的香火钱的支持。老年活动中心的建立无疑给当地的生活添上了色彩,丰富了当地人的日常生活,让他们有了可以娱乐的场所,丰富了村民们的精神生活。除此之外,村里还有一些关于民间信仰的戏台表演,也是民间信仰活动所能带给大家的一种文化上的寄托表现。

三、结语

民间信仰是我们建设中华民族道德信仰体系的精神资源之一,在现代社会中具有一定的正功能,并能为社会的良性发展提供支持。在保护传统民间信仰及其生存环境的前提下,对民间信仰等有利于现实经济发展和社会变迁进步的积极引导下,将民间信仰重新整合,使民间信仰的积极作用转化为经济发展优势,实现经济与民间信仰发展的良性互动是很有必要的。民间信仰的有利因素能够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因此其传承问题值得我们去探讨与研究,从而更好地实现农村良性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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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田冲.社会转型期的民间信仰及其变迁[D].中南民族大学,2010

[4]矫凯,司汉武.民间信仰对农村经济社会的影响考察[J].商业时代,2009(15)

[5]甘海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的民间信仰问题研究[D].华中师范大学,2009

作者简介:赵可欣(1992—),女,汉族,陕西乾县人,硕士在读,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人文社会发展学院,研究方向:发展社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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