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秋色写景散文

2024-08-12

故乡秋色写景散文(精选8篇)

篇1:故乡秋色写景散文

故乡田园秋色散文

当雁阵渐远了,故乡便一点点近了。从路边的小树的枝上一朵白云的身后,便可望见故乡九月里飘香的稻花……

乡思,就在这中秋的季节蔓延开了。故乡田园的那一份宁静,便在脑里回旋…….

航归的汽笛划破了碧洗般的天空,淡淡的暮色便从树稍来,轻染着故乡的依旧的从容。

西归的阳光执着在把沙滩上三五只白鸥定格成“点秋江,白鹭沙鸥”般的一幅水墨风景;自己也涂红抹脂,妆成了羞涩的夕阳。夕阳酡红如醉,穿透天边渐深的暮色;轻快的晚风挽着清澈的凉意,随着远山浸染。

三五朵澹澹然的闲云,悠悠地飘坠在江边,接天的芦苇漾起在碧波里。“闲云野鹤”便是这秋的本色吧。

秋风走过秋水便有了一样的明澈。自是纯净的,不带一点装饰,那么爽利地轻轻掠过田野、屋檐。俄而长风迎面拂来,淡淡的稻花清香随风飘散,沁人心肺。阡陌处皆有余香。

细细的夕阳趴在门前几株高大的银杏树,簌然而下。银色的白果披上这柔柔的光流,点点如星;又似散落的结雪,覆盖着往日的温情,酝酿着美丽的未来。细小的微尘,在树缝筛落的流光中舞蹈。缤纷的蝴蝶全然没有秋的寂落,宛若花骨朵般的少女,了无心事,翩然起舞。几滴清晨落下的雨珠还似未干,给初秋闲适的夕阳照着,清亮地凝固在紫色的扁豆花上,闪烁出水晶般的剔透来。洁白的芷花摇曳生姿,秋天的风情就这样款款而来。

于是就想起这样的诗句来:

阳光追逐的树苗深处

挂着一只蜻蜓

像天空撒了手的蓝线

像生着翅膀的时光从我们头顶降落……

这初秋,这此景,如同红颜素手煮了茶,亲昵得不得了。当此际,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曼妙如河水般漫了过来,由然神往。

如果说秋是那素馨的`夜来香,是蓝色的玫瑰,是紫色的妖姬;那爬满山墙的紫色扁豆花被这金色的阳光一照,就在演绎着这秋的妖姬。扁豆花自不同于别的花,总是对称而开。扁豆花一般都是茎的两侧各一朵,正面一朵。每朵花分三瓣,左右的两瓣总是盛开,而中间的一瓣始终紧握,七字型弯曲向那两瓣盛开的花瓣。似那成熟了的女子,仪态端庄,含仪而笑。任凭那繁华的盛宴落尽,始终守住心中那一份尊严。

“金色的花儿像喇叭,吹吹打打结南瓜……”。南瓜花和着这柔和的夕阳,吹奏着这首《井冈山下种南瓜》经典儿歌。南瓜花多为五瓣,五角星形状。稍大些、带着小子房的是雌花,棒状花蕊朝天的是雄花。

雄花似是那青春的爱情,旁若无人、恣肆般地盛开,即使时光流逝,风华褪尽,依然倔强地演绎着早已预知的结局,毫不后悔。雌花的盛开只有一天,含蓄而立,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一如那婚后的女子,守着爱的果实,期待着儿女的成长。当红颜老去,瓜熟花落时,仰首回望,一声叹息中,忆着逝去的华年,隐痛便化作一份不甘,刺着心头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五叶香丝瓜的茎藤爬满了屋檐。一朵朵鹅黄的丝瓜花像悬挂在屋檐下的铃铛。风起的时候,廊下的铃铛响着,小黄鹂鸟低飞帘起。肩上停着夕照,你和她倚着栏杆,不再看花,不再看桥,看那西天薄暮的云彩。

而一条条碧翠的五叶香丝瓜(问过老爸,才知道是新品种),诱得人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摘下两条丝瓜,切成滚刀块。猪肉片用姜、盐、酒、淀粉处理一下。大蒜爆锅,丝瓜翻炒一下起锅。再下油煸炒猪肉,等猪肉变色后,加入丝瓜,几片虾仁,少许清水、盐、鸡精,稍煮入味,勾芡起锅。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完成了。

夕阳绕过了西山墙,投落在满河的菱角上。记忆中,一到秋天,菱角便成了我们童年常有的点心。菱角叶片深墨绿色,叶柄膨松松的充满空气。童时总喜欢采下一把叶柄,一个接着一个用手捏着,放鞭炮似的。每个叶腋能生一朵小白花,四片花瓣,每朵有四根雄蕊,一根雌蕊。新奇的是菱角花如同向日葵般,随着阳光转动。

这满池塘细小白花啊,在夕阳下摇曳生姿。临家的小女孩,划着一叶小舟,劈开碧波,伸出藕般的手臂,边采摘着菱角,边唱着“秋风吹,天气爽,菱角熟了满池塘;划小船,歌声响,采收菱角喜洋洋……”

西风微送,浪涛低吟。身后落日浑然西坠。余晖如火,烧得紫霞烂漫。慢慢地消失在远天的江水中。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此时此景,仿佛一泓水漾了一下,从眼里漾到心底。

蝉声渐灭,农村的傍晚便跌入清水般的宁静。偶有几处轻叫的犬声,迎接在稻田忙碌回归的农妇(按:此时是稻谷扬花的季节,喷洒农药是十分重要的)。几缕炊烟淡如水墨,在意境着的穹隆中划出数缕若无的苍痕。

中秋的一轮明月在我浓郁的心思中悄然升起。

今夜,客居在李白诗句上的我,乡思便泪流满目,一任一腔的乡思在心灵间静静地拂起,淡然地流淌。

篇2:故乡秋色写景散文

记忆中没有哪个秋天像今年这样,隆重而绵长。

少风少雨少寒凉,所有的树木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放慢脚步,叶子可以一点一点渐渐变红或变黄,却并不觉得瘦枯,远远看去,像是抹了一层黄黄的油酥,泛着润泽。

在我的心里,中秋节而起的思念,一直累积到今天,随着秋意渐浓而绵长,以致狭仄的胸膛里再难盛放。

那年中秋节,我和你带着儿子回家过节,霞妹携了夫婿和儿女来娘家省亲,二弟一家人和二位老人,忙前忙后,不亦乐乎。三代同堂,全家团聚,天伦之乐,乐比蜜糖。我于是提议,让别人帮着找一张全家福,你略微迟疑,说是明年吧,我们开车去县城照相,人家摄像师拍出来的效果好,我想也是,好日子在后面呢,明年不晚。

“哈,快看看,儿子长多快,明年有希望赶上我。”你拉着儿子比个头,兴奋地让老人家看,那一刻,二老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满满的幸福和甜蜜洒落在午间阳光照耀着的院子里。

跟阳光一起蹦跳着的,还有几个小孩子的脚步,再加上我像阳光一样透亮的心情。

可是你没有等到第二年的中秋,第二年的中秋再也无处寻找你的身影,你带走了全家人的欢乐,还带走了全家人的阳光。

儿子的快乐就是母亲的快乐,儿子的悲伤则是母亲心上的砒霜。你的离世给婆婆带来怎样的疼痛,没有人会知道,她喝了割心刺肺的毒药,伤痛是一把锋利的锯齿,在她的心上来回据割,昼夜不息,锯齿抹掉的`是血和泪。她日渐消瘦,身体蜷缩在宽大的衣服里,两只眼睛深深地陷进去,头发花白成一簇簇枯草。

我陪着她去北京看病,我拉着她的手,去天安门广场,她用力拽紧我。偶有松开,她也紧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她,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瘦成了广场上一棵会移动的干枯的稻草。

到了晚上,我们住在宾馆的标间里,一人一张床,难得我们婆媳俩有这样一个空间,等她吃完药,我跟她拉着家常,她说她的病无关大碍,她还要好好的疼我和我的儿子,看着孙子娶妻生子,她说你没福气,吃不上她包的饺子了,以后就只给我和儿子包……她故作轻松的话语里是数不尽的辛酸,我只是假装听不出来,闭上眼睛,让泪水流到心田,还故作轻松地回应着她的话语。

夜渐深沉,睡梦中听到她的叹息,OO@@下床,来到我身旁,蹑手蹑脚地扯着我滑落的被子,轻轻帮我盖好,清醒了的我,顿时心酸难忍,可我不敢动,昏暗中,婆婆是一盏被苦痛即将熬尽的油灯,倾尽飘摇着的灯光,想照亮我的世界,赶走我的绝望。

倘若此刻你在,会是怎样的泪雨滂沱,我和婆婆曾经是你最亲近最牵挂的两个女人,你曾倾尽温暖孝敬母亲,倾尽所能疼爱妻子,而今却只留下一世伤痛。

从北京看病回来,已是立冬,那天我忙得不可开交,中午下班急匆匆回家给上高中的儿子准备午饭,走到楼下,我大吃一惊,老公爹站在三轮车旁向大路焦急张望,婆婆坐在三轮车上,车上的被子却不是全盖在她的身上,她弯曲着身子,手臂用力撑在被子里,头发被风吹得纷乱,她缩在车子里,像是一个被风干的白萝卜,见我回来,她一脸地兴奋喜悦,说我顾不上做顿可口的饭,他俩就给儿子炖了排骨,包了饺子,用棉被捂着送来了,怕凉了,让我快快拎回家里去。

她在生病,而且是大病,一次次检查治疗,她不识字,看不懂病例上的诊断,我们也没人给她说实话,可她一定是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开始给上高中的孙子添补伙食,只要能干得动,隔三差五就来送饭。

次年重阳节的前一天,她撒手人寰。

从中秋节到重阳节,再到寒衣节就到了立冬,一次次回家的路上,目睹秋色在草木间研磨印染。河边的芦苇守望在徒骇河畔,数着日子相伴白了头。五角枫熬熟了岁月,红透了的秋思映入碧波,如霞似火。

今年的秋色怎么这样绵长不断?而今还是浓艳如腊染。

篇3:写景散文因彰显美学而精彩

一、领略自然美

美,是人们对和谐的大自然及人类社会现象的一种愉悦的感受。美的事物,人们观之赏心悦目品之心旷神怡。作为自然景物,美无时不在,美无处不有。那些清幽之美、柔和之美、雄壮之美,都能引起人们对美的追求,都能激发起人们的愉悦之情。因此,教师应抓住学生爱美、求美的天性,引导学生仔细体会初中教材里写景散文所显示出来的自然美。例如,在刘白羽先生的《日出》里,作者抓住了天穹上光线和色彩的变化,进行了这样的描绘:“突然间从墨蓝色云霞里矗立起一道细细的抛物线,这线红的透亮透亮,闪着金光,如同沸腾的溶液,一下抛溅上去,然后像一支火箭一直向上冲,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光明的白昼由夜空中迸射出来的一刹那。”当学生读到这里,我提出问题:“这红亮的抛物线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奇观?”这个问题引起了学生极大的兴趣,他们纷纷举起手来,抢着回答。可见,美的事物、美的文章更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教师只要在教学中努力挖掘教材中的美感因素,积极引导学生赏读,学生就会从优美的景物中领略到自然美,学生的内心也就会从作者的描绘中得到愉悦。

二、赏读语言美

初中语文作品的美主要靠美的语言来体现。赏读语言美,教师要引领学生注意作者的遣词造句。比喻、拟人、对偶、排比、反复等修辞如果运用得当,语言就会准确、鲜明、生动,就会呈现出整齐美、抑扬美、参差美和回环美。朱自清先生的《绿》一文中的语言就彰显了这些美:“那醉人的绿呀,仿佛一张极大极大的荷叶铺着,满是奇异的绿呀。我想张开两臂抱住她;但这是怎样一个妄想呀。———站在水边,望着那面,居然觉着那些远呢!这平铺着、厚积着的绿,着实可爱。她松松的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她轻轻地摆弄着,像跳动的初恋的处女的心;她滑滑地明亮着,像涂了‘明油’一般,如鸡蛋清那样软,那样嫩,令人想着所曾触过最嫩的皮肤;她又不杂些儿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却看不透她!”

教学中,教师可引导学生紧紧抓住散文中“少妇的裙幅”、“明油”、“温润的碧玉”等生动形象的比喻,让学生深切体会梅雨潭“醉人的绿”和醉人的美。通过反复的朗读和默读,让学生从不同角度来感受梅雨潭的涟漪、亮度、纯洁、嫩绿等特点。

三、融入情感美

散文的最高境界是创设情景交融的意境。写景散文,最讲究情感的浓厚,以情写景则意境生,无情写景则意境亡。只有把美好的情感融入所写的景物中,景物才会富有灵气,焕发生命的光彩。因此,教师在教学中要引导学生把握作品中的情感基调,从而使其领会作品的主题思想。如徐志摩的《泰山日出》,作者具有热爱光明,渴望光明的情怀,才会把泰山日出的景象描写得生动活泼,富有奇异的幻想。《静默草原》鲍尔吉·原野怀着对草原特殊的情感,借助“以唇口触到清浅流水”和“用面颊摩挲草尖”的细节描写,表达对草原的亲切感。教师应引导学生通过反复朗读,让学生从散文中的字里行间体会到作者以对比的方式把草原人与城里人对草原的不同感受写得真切自然。台湾当代作家琦君的《下雨天,真好》,正因为作者对家乡深挚的怀念,难忘童年雨趣,所以才会写得那样情真意切。

四、品位诗意美

篇4:在故乡(散文)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

——许巍《故乡》

乡关何处

我是祖母一手带大的,对她的感情远胜于我的母亲。记事起,我就和祖母住在一起,她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父亲常年在铁路上班,很少回家。我上初中那年,他才调回县城工作。我一直没有学会在母亲跟前撒娇,她总是偏爱两个妹妹,祖母为了我没少跟她拌嘴,至少我的童年是这样的。祖母去世后,母亲和我的感情就更微妙了。二十年的异乡生活,把本来不很亲密的关系变得更客气了。在故乡与异乡的隔阂中,我与母亲的情感时近时远,内心纠结的那根弦,绷得太紧,生怕哪一句话说错,就霍然断裂。

母亲一生很强势,她把对祖母的成见,使在我和妻子的身上。父亲的脾气又不好,往往经不住母亲几句话一说,七十岁的人还会顺手操起家伙,满院子撵着跟我动粗。这些年,我们一直刻意弥补与母亲的感情,在电话里经常嘘寒问暖,让老人来粤城住,她待不习惯,遂又在老家建了几处物业,有丰厚的租金给母亲去收,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

近两年,南方经济凋敝,生意一点都不好做。和母亲在电话里闲聊,无意中谈起了我的境况,她拐一个弯儿就岔开了话题。今年夏天,我要去西安开会,妻子也想趁机回家看看父母。电话那头母亲很生疏地“哦”了一声,没有丁点的欢喜。她的冷漠往我身上种满了一根一根的刺。

回家的第二天,妻子想着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遂忙前忙后,收拾楼上楼下的卫生。我站在二楼阳台往下看,突然发现父母什么时候也在院子里。我下楼跟母亲打招呼,她淡淡地应着,目光和我对接的刹那,戒备得仿佛一根拉紧的皮筋,好像我要掠走她什么似的。父亲的脸则埋在一团烟雾里,眉心微微地皱着,手里的烟火吱吱地乱炸。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再看那烟圈带着不安的情绪从父亲的嘴里四散,袅袅慌乱。几乎有一分钟时间,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随着每一秒钟的流逝,气氛愈加令人窒息。他们的表情让我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我尴尬地笑了笑,片刻之间,真找不到该说的话。

我心情糟透了,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犹如被放逐的弃儿,在熟悉的乡音里,茫然寻找辨别着这块土地残留给自己的根性。我很茫然,虚飘飘的,脚仿佛悬在半空中,怎么走都不踏实。那是一个像黎明一样凄凉的下午,路上散发出强烈的柏油味和汽车的金属味。我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看一个小男孩玩踢球。一个年轻的女人用手机听音乐,目光却始终停在孩子的身上。想必是孩子的母亲。她从旁边经过时,我听见扩音器里传来许巍的《故乡》。那歌曲洋溢的气息实在太悲凉了。小城像被泼了一杯隔夜茶,透出一种陈旧感,而我自己凄惶的影子在夕阳下卷曲着往事。听着听着,人不由得就想哭。裹挟在泪中的时光,有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粒粒走得飞快。对面小区楼上,一扇扇排列整齐的窗户里,亮起了灯,那些狭小的闪光的透明盒子里,都装着一个家。看着看着,人不由得心就乱了。在薄薄的故乡流浪,人如微尘,累累然如丧家犬。我只是一个“异乡人”,是故乡的“闯入者”。这里本是我生命的原乡,可如今它就像插在围墙顶端的碎玻璃屏障,在阳光下是那样的五彩斑斓,当你真的靠近它,却被扎得遍体鳞伤。

磨磨蹭蹭回到家时,妻子已经睡了。我不想扰醒她,便又踅回到祖母的屋里。灯光照在墙壁上,一只断了尾巴的壁虎,静静地贴在那儿。我看它,它也看我,墙壁很白。蜷在单薄的床上,黑夜和孤独漫过了我。睡梦里,我看见祖母的一个侧影,她躲开我的视线独自背转身去。我知道,她哭了。回忆是深情的,也是沉重的,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九月的北方,夜里生凉,风很大,想必明天会有一场大雨要下。院里半人高的刺玫花,经风一吹,香得刺鼻。我想起贾平凹先生《老生》后记里面的一句话:风刮很累,花开花也疼。

这还是我千里万里日夜思念着的故乡么?可再也回不到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本想着这次行程不是很紧,在故乡多消磨些时光,陪陪父母,可岁月把它侵蚀得面目模糊,让人近乡情怯了。在家小住了几日,临走时有些不舍地站在门口,对母亲说,我们去昭陵几天,然后直接坐车就走了,您和我爸多保重,我们以后会经常回来的。话一出口,眼前却忽地模糊了,感觉被什么挡着似的。街上的阳光,耀眼得悲伤。回头再看那栋我们用逝去的青春和厚厚的乡愁砌成的楼宇,感觉它就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对于漂泊的身体来说,这里曾是牵绊在我记忆深处的家,如今它被遗弃在故乡的土地上,是如此的荒凉。

西岭村人家

西岭村,唐昭陵九嵕山南麓的一个小山村。那是我岳父母的家。这个巴掌大一点的村庄,已经没有几户人了。那天,我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近晌午。炫目的太阳越来越毒,像是长满了蜇毛,贴上体肤灼感剧烈。远的近的蝉声像金属弹片断断续续地震动着。风倏忽就起身了,先是温温柔柔地托一片树叶,忽上忽下地袅袅,再就吹来一片片云,越集越多。树木、山野、屋舍、果园,开始扁扁地伏在地面上,静听着云端里沉闷的雷声。忽然几颗很大的雨点飒飒地打在巴特的额上,那突然感到凉意而仰望的脸朝我回望了一下,吠了两声。巴特是邻居家养的一条狼狗。雨点渐渐大了,在地上跳起了泡沫,积水慢慢高了起来。门口新栽的皂角树被暴风摁在泥地上,树身左右摇晃,似在忿恨地咒骂。土地不见了,屋舍浸在水里,被淹没的树木淌着水。淋漓的雨遮天盖地,如同积满怨仇的女人。急雨之下,蝉掉到地上,湿重得不能再飞了,好不容易爬上半截旧木头,一个水浪拍来,蝉嘶了一声,又泡回到了水里。

岳父是在雨前赶回来的。前几天,这里下了一场冰雹,地里的农作物受罪不轻。听说我们要上来,岳父去地里摘了一筐梨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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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熟了,早都可以吃了,给你俩留着呢;这几个七八成熟,可以带到路上吃。”岳父说完,慢慢蹲下身子,将那些瓜一个个拣出来,用水轻轻洗了起来。

他说这话时,我的胸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淌过。

岳母在里屋收拾抹洗着,她擦拭着爷爷奶奶的相片,抬眼问我们,有法子么?这相片能合成一张不?

妻子接过去,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她想起自己出嫁那天,爷爷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目送婚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小路尽头。他眼神忧郁着,一如结冰的老井。那眼神她太熟悉了,而父亲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爷爷了。他蹲在门口,脸朝外,一口一口地抽烟,望着湿漉漉的地面走神。他已明显老去,发须中夹杂霜雪,一如冬晨月夕下大片的麦茬。

我坐在岳父对面的矮凳上,提着半个屁股谨慎地问,爸爸您有心事?我以为他知道了我和父母的事情。

岳父将那半锅子剩烟杵灭了,说:“这一个月我们这茬人已经走了好几个了。昨儿又走了一个,他最后死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在炕上躺着,命还睁着两只眼。”

岳父眼里的光很久才回来。

我们僵在那儿,都不说话了。长时间的寂静像石头一样沉重。

“爸爸,今年昭陵初中考到县一中的学生多吗?”岳父退休前是老师,我有意岔开了话题。

“学校没有几个娃咧!”突然,邻居家的小女孩像一枚飘飞的叶子落在门道里。她把头凑到我跟前说:“我们学校原来有三四千学生娃,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了!”

岳父说话的语速很慢,抢不过小女孩。

“嗐——有条件的,都到县城读去了!”岳父一句话,刺得天空更灰暗了。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细细的,长长的,眼角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她点头,再看我的时候,阴云似乎遮住了眼睛,像是要落雨了。

岳父蹙眉说,她妈在县上给她哥陪读去了,娃跟她爷她婆在屋里。

小山村里的人一年四季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他们就像田地里的泥土一样卑微而坚强。那天,岳父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村里的一些事。栓娃家养了几十头猪,价不好,全赔进去了;强子媳妇前年患上肺癌,把公公买断工龄的十几万花光了,人也没留住;卫卫年纪不小了,媒人给说了个媳妇,女方家里穷得跟水吹了似的,还嫌弃山村条件不好,要求他在县城买房买车,听说最后没法子,给县南乡一家人当了上门女婿;秀她娘老说自己命不好,媳妇受不了北山上清贫的日子,撂下两个孙儿,硬是跟人走了;村西头坡上的几户人家,前年领上了国家的搬迁补偿费,搬到坡下公路边的平房里去住了;也有几家条件好的,为了娃上学,在县城买了房,过城里人的日子去了。其实,村庄距离县城也不过十来里路,但在心理上,他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城里人。如今,村里就只剩下了些老人,他们和村庄一样衰老和孤独着,好像是留下来专门看守村庄的。也许,乡村的房屋、炊烟和土地永远成了梦境里一种奢侈的温暖了。

想想也是,城里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农村亦是。村庄里的一切,似乎已从陈旧的记忆里脱离了轨道。村里的路呈南北走向,几十年了一直在那儿,却年久失修,泥泞得更显窄了;那些桑树和泡桐还在那儿,槐树却被城里人花大价钱买走,站到大街上去了。村庄正一点一点被时间掏空。我似乎谛听到了一个乡村变迁的脚步声,这块土地像疤痕一样在眼前晃动。乡村那么零乱,脚步匆忙,为生存奔忙的个体身影变得飘忽不定。无论是坚守乡村生活的农民,还是弃农逃离家园闯荡都市的他们的一代,现实都像把火炬,在这片土地上冷静地燃烧着,谁也无法改变。

夏季的白天总是过得飞快,一不小心,一个下午就被聊成了黄昏。天色渐晚,岳母和妻子在厨房张罗着饭菜。农家饭总是那么香甜可口。金黄的菜籽油,还有自家地里长出的菜蔬,柴火饭的味道,跟城里的就是不一样。岳母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将盛满油饼的碟子一次次往我这边挪,嘴里同时念叨着,快吃,快吃。那一餐,我的胃口超好,不知不觉吃了好多东西。妻子在一旁偷瞄,低着头笑。

村庄每天都醒在鸟声里。我在梦里都听见鸟叫,直到醒来。我听得出它熟悉的叫声,我在粤城很少听见这样的鸟叫。在这里,它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我睡到天大亮,才潦草地起来。岳父早去地里了。天不亮就出门,是他的老规矩。

岳母告诉我他不去别的地方,就待在自己的园子里。妻子遂挎上篮子,唤我一起去地里转转。村里的地都不远,在路的东边,一条细径被草簇拥着通向远方。我们找到岳父的时候,他正忙着给一棵苹果树疏枝。太阳像个刚煎好的鸡蛋,有些耀眼,岳父的脸上汪着汗,在额头的皱纹里。阳光就像一只轻盈灵巧的飞虫,在他发梢、衣领和背后飞动。他干活的样子比那张脸要年轻得多。我一直羡慕岳父那双手,在那个年代既能写粉笔字,又能摸农具,他伺候果树就像以前教书那样,一板一眼。对于果树的修剪不懂,向他请教,岳父笑着说,你对这还有兴趣?你没务过园子,剪树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既要控制好树势的强弱、整形与结果并重,还要考虑密枝的疏除、压条、挂果与土地之间的平仄关系。比如这棵树,它的临时性枝条就太多,要去弱留强,去平留斜,将直立枝拉斜。我没感觉到他在讲一棵树,而是像在讲关于人生的哲学。

一聊起他的园子,老人的眼睛发亮,话也稠了起来。园子里的果蔬,因了时光,有了灵性,成了村庄最好的邻居。地里的豇豆有的还在开紫色的花,有的已经发青、变硬;青椒垂着娇人的绿耳朵,碧翠欲滴;香瓜叶丝绒似的簌簌作响,在晨光里,浓郁的芳香弥漫,行走时仿佛可以带动它的香气。岳父默默地领着我们穿越果园,身影映在土地上,和故乡融为一体。他穿越果园的姿势很神圣。

“下过雨,地里的马耳菜就长疯了。”岳父说话时,锄头也没闲着。

“可惜咧,马耳菜摊煎饼香得很!”妻子边说,边飞快地采摘着。

“把这还稀罕的,满地都是。你们太远了,要是近的话,咱地里种的菜都吃不完呢。”岳父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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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说的“马耳菜”,也是城里人常说的“马齿苋”。在广东,我的居所旁边有个文化公园,去那里散步,我们常常为寻到几株马齿苋而欢喜得不能自已。而在两千公里之外的故乡,岳父整个夏天都在地里挥汗如雨,用锄头跟它作着斗争。这种野菜的生命力极强,在故乡的田野里随处可见,总是被农人当杂草一样锄掉,但在异乡偶尔吃到,那味觉上的记忆,便连绵成我最初也是最终的故乡。

二十年前,这块地种着麦子,后来改栽苹果树,现在又成了一大片石榴园,仅存的几十棵苹果树像岳父一样,也老了。还记得,那些年我们暑假返乡,晚饭后常带孩子来这里,打着手电筒满地里捉蝎子。时间总是无声无息,恍若隔世。如今这块地上冒出来两座坟,是妻子的爷爷奶奶的。坟茔在土地无声的繁华中保持寂静,像进入生命的梦境。草根下隐透的黄土,如隐匿的历史,如血脉里的基因深入土地。岳父佝偻着背,杵在坟头抽烟,阳光把他捏成一小团。虽然他的表情包裹得很严实,但我还是看见他的两条眉毛很迅速地彼此凑了凑,眉间多出一条窄而深的沟壑。岳父在埋有祖辈的土地上,胼手砥足,起早贪黑,用熟悉的动作操劳自己的一生,又将像他的父辈那样,平静而安详地走向土地。我终于明白,岳父为什么不去城里住,而执意留守在这偏僻的乡下了。

七年前,儿子在宝鸡给他们另外置了一套房子,岳父母也尝试着跟儿子去城里生活。城里真大,走下客车他有了溺水的感觉。虽说有吃有喝的,可是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住在楼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过个马路都战战兢兢的。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老了,那种液态的生活让他很茫然,甚至会坐卧不安。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他沿着清江河散步,四周被青草和树木包围,感觉内心的芜杂好像一下子都被清空了。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能够拥有一块地,像在乡下那样。从那以后,岳父就断断续续地回乡下,想孙女妞妞的时候,便回城里住些日子;后来干脆一到寒暑假,岳母便带着妞妞一起回来,即使城里的房子空在那里。妞妞刚回到乡下,感觉什么都新鲜,可没有几天就倦了。她的嘴像被弹簧张开了似的,一边舀了半勺饭口齿生香呱唧呱唧嚼着,一边在你面前说着奶奶的好。吃完,嘴巴一抹,又嚷嚷着要回城里去。岳母嗔怪她,刚才你还说奶奶的好,这么快就离心离肺的。妞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扑哧一声,笑了,脸上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聊起孙女,岳父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不要说小孩子家,现在的年轻人跟庄稼、土地和村庄不亲,有几个人愿意待在村子里?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巴不得走得越远越好。逢年过节回来待不了几天,又会走的。”我木木地望着岳父,手心里握满了汗。

事实上,我们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也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分别总会让人流泪。那天,我拘束地立在门外,说,我们要走了。

岳母站在门内,收拾着行李,嘤嘤地哭。我们走出门没多远,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碎步跑回,将一包东西塞到妻子手里,说,把这包干蒲公英带上吧,你喉咙不好,路上泡水喝。

连接村子和公路的是很长的一段下坡路,我们越走越低,岳母越来越高,岳母目送我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妻不时地回头,朝她摇手,回吧,回吧。

巴特还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像送老朋友出一趟远门。“巴特回去,快回去!”它望着我们,退后几步,一扭头,朝山上悲戚地吠了两声。在村子最高的地方,岳母成了一个圆点。夕阳下,村庄好像老去了不少,那座山,那道坡,那片土地都似乎有些泛黄了。

责任编辑 卢悦宁

篇5:故乡的小河写景散文

我的故乡座落在东北长白山脉,哈达岭余脉,青龙山脚下,是一个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的小山村。

小山村东居起伏叠嶂的山峦,原始森林郁郁葱葱,老树新苗一派生机盎然;西对连绵不断的哈达岭,曲折蜿蜒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北靠高耸巍峨的青龙山,据说你要是站在山顶上,一伸手就能摸到天宫的琼楼玉宇,用手遮着耳朵仔细听,就能听到天上的有情人,像燕子一样呢喃莺语,情意缠绵地述说着悄悄话;南临那淙淙流淌的小河。她清澈碧透,宛如一条纯净洁白的玉带,拦腰系在青龙山脚下,一路叮叮咚咚唱着情歌,跳着舞蹈,无忧无虑流淌着,生生不息奔向远方,奔向远方!

小河没有名称,就连一个像“狗剩”、“牛仔”、“毛驴”这样的乳名都没有,甚至于在中国的地图上也找不到它的经纬方位。但是,这条小河却深深镌刻在我童年心灵中,镌刻在我记忆深处,刻骨铭心,挥之不去,永志不忘。

故乡无名的小河是我们孩童时小伙伴聚集的地方,是我童年时代原生态的游乐园,更是我童年时代梦儿升起的地方。

夏季吃完午饭,李嘎子,二魔头,狗牛子,大老黑等一声唿哨,我们就来到小河,脱掉衣服跳进河里洗澡。打水仗,扎猛子,搂狗刨,笑声朗朗,水花飞溅,玩得非常开心惬意,享受着无穷的欢乐,享受着无比的幸福。然而,最有趣的还是在小河里捕鱼摸蝲蛄,在小河上憋坝了。

小河里有很多鱼儿,鲫鱼,鲶鱼,白票子鱼,泥鳅鱼等等,好多好多种类。其实,对我们小伙伴来说,摸鱼是很简单的事情,洗完澡,我和小伙伴们就光着屁股趴在小河边的浅水沙滩上,鲫鱼就悄悄钻到你的肚皮底下,你用手抓它,它也不动,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摸到几十条鲫鱼,喜获大丰收。

吃这样的鲫鱼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享受。把鲫鱼开膛后,放入几粒大粒食盐,再用牛皮纸包裹上,沾上一些水,然后放到火里埋上,待牛皮纸将要燃烧尽了,拿出来剥掉最后一层牛皮纸,就可以吃了。鱼儿依旧是原来白白净净的颜色,看上去很有诱惑力,吃起来那个味道美极了,真是鲜嫩可口,原汁原味儿啊!什么高级厨师,哪个星级酒店,都制做不出来,恐怕连看都看不到,可谓天上难找,地上难寻啊!

小河里蝲蛄也很多,秋天里,河水有些枯竭了,我们这些小伙伴就到小河里摸蝲蛄,蝲蛄又肥又大,就像海里的小龙虾。二魔头有时让蝲蛄甲夹得嗷嗷直叫唤,我们看到他那哭天抹泪的样子,拍着手哈哈大笑。把蝲蛄拿回家,放到饭盒里,放进小河水,再放一些食盐,盖上盖子送到火堆上煮。待水沸腾了,沫子扑出来,就拿出来可以吃了。小蝲蛄呈鲜红色,大蝲蛄呈褐红色,看到蝲蛄这样的颜色,你就会馋得直淌哈喇子。嗑开蝲蛄甲,蝲蛄肉白生生的,嫩吵吵的,鲜亮亮的,吃上一口满嘴鲜嫩、淡雅、清香啊,真是美极了!扒开蝲蛄外壳,就看到蝲蛄黄了,黄澄澄儿的,油汪汪儿的,颤微微儿的,吃上一口满嘴流油啊,就是神仙也难得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啊!

我最喜欢的是在小河上憋坝。我和那些小伙伴,用泥土和石头垒成高高的一道墙,挡住小河叉的河水。河水蓄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河水就像疯狂咆哮的猛兽一样,冲毁堤坝,连泥土带石头都给卷跑了,波涛汹涌地向下游奔跑。后来,我们商量一番,改进堤坝,修建起“发电站”。在堤坝中间近一尺高的地方,修了一处可以淌水的口子,就是溢洪道,既可以防止洪水泛滥,又可以发电。再用高粱秸秆瓤和席篾制作一个“水轮机”,安装在淌水口处,堤坝里的水蓄积越来越多,渐渐地在流水口处流淌出来,流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推动着“水轮机”飞速旋转起来。我们小伙伴们都高兴地手舞足蹈,欢声雀跃,大声高喊:水轮机旋转喽,发电喽,发电喽!

此时,我遥望小河的上游,再眺望小河的下游,若有所思:我暗暗下定决心,要读中学,读大学,多学一些科学文化知识,毕业回来就在这条小河上发电,让村里的父老乡亲用上电灯,电话,电磨,推碾子拉磨再也不用毛驴了。

故乡的小河夏天是我们的游乐园,冬天就成为我们的滑冰场。

冬季里,群山峻岭白雪皑皑,小河面一片冰封,到处银装素裹,一派北国冬季的冰雪风光,别有一番洞天。我们小伙伴就到冰上滑自制的滑冰车,有时玩到半夜时分都不肯回家,最多的时候冰面上聚集有百十余号小伙伴,你追我赶,互相挑逗,互相追逐,互相顶撞,欢笑声,呼喊声,口哨声汇集在一起,在小河冰面上空回荡,经久不息。天上的星星哥哥看到了,乐得直眨眼睛,月亮姐姐看到了,笑得弯了腰,就连牛郎织女哥哥嫂嫂看见了,都忘记了相会在鹊桥!

呜呼,故乡的小河!她给了我无穷无尽的乐趣,也给我带来了许多苦涩和烦恼。

有几次我们小伙伴洗澡上学迟到了,老师就让我们靠墙罚站,我解释说是睡觉睡过头了。叛徒狐狸头子站起来就说:老师,他们去小河里洗澡了。我态度坚硬地说睡过头了,老师不相信。叛徒、汉奸狐狸头子说:老师,不能听他白话,你用手在他们身上一划,就知道是不是洗澡了,如果他们洗澡了,你划过的地方,就是一条白道子。老师心里明白,眼睛看着我们,呵呵地笑着,让狐狸头子过来划。这狐狸头子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嘻嘻嘻地奸笑着说,哥们,对不起了,在我的肚皮上狠狠地划了一条子,果然是白色的.。由于力量较大,划得道子较深,一会工夫白道子就变红色,血津津的。我疼得咬着嘴唇,眼睛瞪着狐狸头子,心想:叛徒、汉奸、卖国贼狐狸头子,你等着瞧,有你的好果子吃!我和几个小伙伴们,当时就被老师狠狠地批评一顿,并承认错误,保证以后不再因洗澡而迟到。

事后,我和二魔头,狗牛子,李嘎子,大老黑在小河上,到底还是遇到了叛徒、汉奸、卖国贼狐狸头子,机会来了。我们狠狠地把他按进水里,灌进几口水,呛得他哇哇直吐,直到他告饶为止。我罢你个叛徒、汉奸、卖国贼狐狸头子,到底还是被我们给制服,终于出了这口恶气!狐狸头子回家把这事儿告诉家长,家长又找到老师。结果,我们小伙伴又遭受到老师一顿狠狠的批评。

冬天在小河冰面上滑冰,一玩就到深夜,有的小伙伴家长找到我们家,说都是我出的主意,弄得小伙伴学习不上进,光是贪玩了。为此,妈妈几次责备我,告诫我千万不要太贪玩了!父亲多次拿着烧火棍子,发誓要狠狠地打我一顿,经妈妈反复劝解,父亲总算消了口气,我也躲过了倒霉的烧火棍。老师也因此多次批评我,说我是:贪玩无度,结党营私,打击报复,不爱学习,甚至是顽皮鬼头,屡教不改,孺子不可教也。这些大帽子劈头盖脸地扣在我身上,很沉很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父母也是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甚至于有些心灰意冷。我自己更是精神不振,郁郁寡欢,有时也怪罪自己不争气,甚至于无端迁怒这条无名的小河,都是小河惹的祸,是小河给了我许多的苦涩与烦恼!

故乡的小河给了我欢乐,给了我苦涩,更给了我无尽的遐想!

夏季里,我们这些小伙伴们,常常静坐或是趴伏在小河边上,静静观看小河水哗哗流淌。我曾经问过妈妈,小河水是从哪里淌来的。妈妈看着我疑惑不解的眼神说,小河水是从青龙山上淌下来的。我说青龙山都顶到天上了,怎么会有水啊?妈妈说山有多么高,水就有多么高,小河水就是从天上淌下来的,所以,我们喝着小河水就觉得那么清冽、甘甜、醇香啊。哦,我明白了,小河水是从天上淌下来的啊,又流向哪里啊,我问妈妈。妈妈看看我说,你就能刨根问底,流向哪啊?流向大山外的伊通河,鸭绿江,最后流向茫茫的大海,这就是千条河流归大海啊!我把妈妈的话讲给小伙伴,他们都高兴地掬起一捧小河水,尽情得喝着,一边喝一边说,哎,还真甜啊,真甜啊!

我们凝望着青龙山,山峰上云雾缭绕,云蒸霞蔚,显得是那样的迷蒙与神秘,小河水就是从那里流淌出来的,奔向大海,来也淙淙,去也淙淙,从村庄旁流过,留给我们的是神秘与梦想。我们摘下几片芦苇叶,叶尖儿穿进叶蒂上,扎成一个一个小船,放到小河里,希望这些小船带着山里孩子的问候,带着祝福,带着希望,拜访远方的朋友!

我们多么想凭借着青龙山流淌下来的小河水,乘坐这些小船儿,走出青龙山,走出哈达岭,去看看崇山峻岭外面精彩的世界啊!

篇6:故乡秋色作文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干过许多男孩子干的事,比如:捕鸟,捕蚂蚱。但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能完成自己一些小小的心愿:我经常见电视剧里一些人写一个纸条交给小鸟,便能送到指定的人家里去,所以我很想把捕到的小鸟训练成“信鸟”,当然,这个愿望落空了;捕蚂蚱是因为我想学会它们的语言,因为我总是感觉在它们那碧绿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所以,我很想学会他们的语言,走进它们的世界里,但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在老家,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今天,我下了公交车,一边走着,一边在回忆着过去,欣赏着景色。

但最吸引我的,还是这里的景色,依旧那样美:道路两旁种满了树,这在城里很少见,泛黄的叶子在我眼前渐行渐落,铺在地面上,一阵凉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发丝,深深地吸一口气,满腔都有了花的清香,顺着柏路走,轻瞥一眼,无意中看到还有朴实的农民在辛勤劳动着。忽然,我的脑海里想到了儿时一直陪伴我的小河,于是,我急忙向小河奔去。

果不其然,小河还是那样清,我还能隐约看到底下的鹅卵石呢,我情不自禁的脱了鞋,两只脚伸进冰凉的水中,此时,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沉醉在回忆中。

记得小时候与同伴玩耍,自己因为太兴奋了,脚滑了一下,摔了个底朝天,同伴这时可吓坏了,连忙把我抬到岸上去,我由于惊吓过度,紧紧地闭着双眼,心里只是在不停地想着:“怎么办啊,我是不是被黑白无常从天使那里给抬走了?”“你没事吧!别吓我们!”正当我绝望时,很急切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颊,惊喜地叫道:“我没死?太好了!我没死!”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心想:“当时的我好幼稚啊。”

抬起头,我看到小河对面有很多农民在收割庄稼,豆大的汗珠,顺着古铜色的皮肤滑了下来,滴到了并不是很湿润的土地上,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中不禁微微一颤,想到:“现在吃的大鱼大肉,穿的绫罗绸缎,那点能离开这些农民呢?”

篇7:故乡的秋色作文

哦!秋天来了。秋天一到,森林里发出沙沙的响声,落叶轻轻地打着转儿飘下来,好像下了一场金黄的雨。果园里,果子的芳香扑鼻而来,醉人心脾,黄澄澄的鸭梨挂满枝头,红彤彤的柿子像小灯笼似的压弯了树梢,宝石似的葡萄在嫩绿的树叶里欢快地跳着。

中午,太阳的脸不像夏天那样赤日炎炎,而是一缕缕柔和的带着一丝怯意的光,撒在广袤的田野里,故乡秋色。金黄的玉米摇着红缨向秋天招手;高粱红了脸,好像害羞的姑娘;成熟的谷子压弯了腰,颗粒饱满,随风起舞,散发着芳香,翻腾着金色的波浪。瞧!那是什么?那是一朵朵洁白的棉花,看!她正熟睡在温暖的摇篮里。

傍晚,太阳快落山了,像一盏即将熄灭的灯,但太阳好像不想回家似的,急得全身通红通红的,那密密麻麻的山枣,也被夕阳涂上了“胭脂”。晚风轻轻吹过来,田野里好像寂静了许多,只有那一片片庄稼在寂静之中安守己家。山林中清脆的鸟叫在这时也早已停止,我想它们也在欣赏秋天的夕阳吧!

篇8:故乡的胎记(散文)

水,日夜流淌于故乡那片肥沃的土地,春播秋收,生生不息。喝水不忘挖井人,遥想当年我们的祖辈们从遥远的地方飘流到三都岛,择水而居,那叮叮咚咚的泉水声是祖先和大地交流的原初音曲,那股清洌的泉水充满着诱惑,绊住了祖先前进的步伐,有水就有了井,有井就是一个姓氏种子有了一个穴,有了这个穴一个姓氏就能像一粒草籽在这个穴萌根发芽,慢慢滋长出一个村庄。村子在长大,井慢慢变小,最后在时空交集的演绎中他成了故乡诞生时的一枚胎记。

井,是生命之源,村村寨寨,无所不在,股股清水犹如大地母亲甘甜的乳汁,养人也养生灵。三都岛上月半井与其他村寨的井一样蕴藏着这个朴实的天经地义。可是有位朋友他这样问我:“三都岛是个海中之岛,四周盈盈海水合围,海水是咸的,这井流出的不是咸水吗?”他的疑问确实让我难以释疑,我只好说井水不犯海水,这口小小的月半井根深得很,他完全可以穿越过深不可测的海洋,与深海底中的大陆紧紧相连,成为大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大陆深处断裂层流淌着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月半井这冬暖夏凉、甘甜清洌、永不干涸的水脉是连着内陆的。正如我的姓氏,也是从宁德洋中迁到这里一样,说不定这水脉就与洋中相连,月半井的水就来自洋中的大山。想到这,念到这,感觉这口井显得亲近而又遥远。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月半井的水,我的童年记忆填满着月半井带来的欢乐。小时候,父亲每天到井边挑水,他总是在我前面疾步如飞,我拎着水桶蹦蹦跳跳地在他后面追赶,母亲在井边洗衣服、洗菜,我就蹲在边上戏水玩耍。月半井我能一眼见底,不过一米多深,井底就是一块巨大的花岗岩,那块巨大的石头没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看不见一凿一孔,凹凸不平,表面布满了青苔,水不知道从何处流出,却又真实地存在,原来这水源不一定要肉眼可见,水如文,文如魂,他就是这样让人潜移默化。此时我在波光粼粼的光芒里看到他折射出古典的韵律与诗意,石头天然的纹理与水的波纹在浮光掠影中虚实相错,如梦如幻。

井口很大,我常常趴在井沿望着天光云影,也常常提着水桶学大人的样子打水,那些记忆仿佛就在昨天,而一切皆流,无物常在,没有人能够重新走回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月半井的记忆在我成长的人生路上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人生哲理。凡事留有余地,曲展有度,才能进退从容,犹如这月半井与木桶绳索之间的磨合,当木桶绳索的长短升降适中,当手腕的力度大小拿捏地恰到好处,水桶触碰于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晕开,当水桶与水面的倾斜度不偏不倚时,将桶口朝下猛地用力一拉,“啪”的一声,水桶倒扣于水中,提起绳索时,水桶就灌满了水。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力气也不大,每次打起满桶的水,却提不起来,常常将水桶的绳索沿着井的边缘,磨擦、拉扯而上,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熟能生巧,后来我也能和大人一样,轻易地打起了一桶水,仿佛自己长大了。井、就是这口井,让我捞起了童年时的快乐,捞起自己成长的年轮。

井对于村庄,则与我有些不同,每天傍晚是月半井最热闹的时候,妇女们集中在这里,挑水、洗菜、洗衣服,市井百态在这里上演,一脚海泥,一件件盐渍的衣服在这井水冲泡中洁净。妯娌姑嫂的家长里短,哪家哪户的蜚言流语在这里传播开来,儿童嘻笑玩耍的泼水声,调皮的孩子往井里扔小石子,招来家长的怒骂声,声声回荡在井边。当一切归于平静,你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烟囱里袅袅升腾而起的炊烟如暮色般的青灰。天色将暗未暗之际,外出劳作了一天的男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在井边拎起一桶井水,一头扎进桶中,脸上流淌着的汗水与井水融为了一体,咕噜、咕噜地大口地豪饮着,当他仰起起头时,一桶水已所剩无几,被海风吹过、太阳晒过的黝黑的脸庞带着满足,长喘一口气,挥起衣袖往嘴角一抹,迈起步伐,朝着透出温暖灯光的家门口走去。

月半井的水日夜流淌不息,时光如逝,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在三都邮政局营业厅上班,有一天,邻居阿婆拿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撮泥土说要寄包裹,寄给外地工作的儿子,我愣住了,这不就是泥土吗?哪儿没有泥土呀!那阿婆从我惊讶的神情中看出了我的疑问,她慌忙笑着解释说:小孙子在外地水土不服,一直生病,看了老中医,说要用井边挖的泥土作为药引子,后来我查阅了中医资料才知道,那可以当作药引的泥土在中医上叫做“乡井土”。井水不断,故土难离,一撮乡井土跨越千山万水,抚慰着远方的游子,维系着乡情与亲情。背井离乡,说的是井与故乡的牵连,那是在外游子对故乡的思念,那一缕思念日夜牵连着故乡,就像故乡的水脉永远缓缓流淌。

井水流淌着岁月的车轮,流淌着祈春的祝福。每年除夕,家家户户吃过团圆饭,围炉夜话守岁时,新年的鞭炮声在子时的夜空中绽放,那是对天地所恩赐的礼赞,又是对来年丰收的憧憬。大家都挑着水桶在月半井边排队等候,据大人们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都就有这么一个风俗习惯,那就是在每年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都会来挑井水,相传月半井的龙王在此护佑这方水土的风调雨顺,并在除夕之夜赐予乡亲们神水,这神水有着延年益寿、祛病消灾的功效。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但常喝月半井水的女人的皮肤一定是光滑温润的,鹤发童颜的老人在村里比比皆是。

现在的我虽近在宁德城关,但因俗事缠身,回三都岛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那份思乡思亲之情常常萦绕于梦,那梦并不是如浮萍般飘渺的,那梦是有血脉有根的,那根脉就是故乡三都岛,就是那口月半井。每逢宁德城关停水,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故乡的那口源源不断的月半井。回三都岛时,我总会去看看那口井,每当我站在井边,看到那井水倒映着天光云影是那么湛蓝湛蓝,那么辽远广阔,仿佛一眼望不到底。那口月半井在历史的原始森林中,就像一根粗硕的老藤,穿过岁月风霜的洗礼,显得那么坚韧,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它,仿佛它能够洗礼我怯懦的性格,增强我的意志,喝一口那井水,仿佛它能够启迪我愚钝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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