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传记

2024-09-04

文言传记(精选七篇)

文言传记 篇1

(1) 永元中, 举孝廉不行, 连辟公府不就。

举:推荐, 推举, 汉朝由地方官向中央推荐品行端正的人任以官职, 被举荐的人称为“孝廉”。辟:音bì, 征召, 由中央官署征聘, 然后向上荐举, 任以官职。“连辟公府不就”意即:他屡次被公府征召, 却不去应召。

(2) 公车特征拜郎中, 再迁为太史令。

(3) 后迁侍中, 帝引在帷幄, 讽议左右。

(4) 视事三年, 上书乞骸骨, 征拜尚书。征:征召, 特指君召臣, 即由君王征聘社会知名人士充任官员。

拜:授给官职。《廉颇蔺相如列传》:“以相如功大, 拜为上卿。”迁:调动官职, 一般指升官。

(5) 顺帝初, 再转复为太史令。

转:一般的调动, 调迁。

(6) 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

徙:一般的调动, 调迁。

(7) 永和初, 出为河间相。

出:指出京受任, 这里指张衡离京任河间王的相。 (与“入”相对, 古人一般以入京任官为荣。) 如:《琵琶行》:“余出官二年。”

(8) 自去史职, 五载复还。

去:卸职离任。

《陈情表》虽非人物传记, 但其中古代官职术语较多, 值得积累。

(1) 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 后刺史臣荣举臣秀才。

察:考察和推举。

(2) 拜臣郎中, 寻蒙国恩, 除臣洗马。

拜:授给官职。除:任命, 授职。

(3) 过蒙拔擢, 宠命优渥, 岂敢盘桓, 有所希冀。

拔擢:提拔、提升。用于由低级到高级的升迁。

二、归类补充

1. 关于任职授官的还有: (1) 任:担当, 担任。 (2) 授:授官, 任命。

用于布衣任官的多为“征、辟、荐、举、起、拔、点”等。 (1) 举:人教版九年级课文《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傅说举于版筑之间, 胶鬲举于鱼盐之中, 管夷吾举于士, 孙叔敖举于海, 百里奚举于市。”这五句中的五个人都是从平民被举荐为官的。 (2) 起:起用人任以官职或重新启用, 任以官职。 (3) 提:提拔。

此外, 还有: (1) 封:帝王授予臣子土地、封号或爵位。 (2) 赠:用于追封已故者以爵位。 (3) 赐:赏赐有功之臣以爵位。 (4) 赏:由皇帝特旨颁布, 赐予官职、官衔或爵位。

2. 关于提升职务的有: (1) 进:用于较高职务。 (2) 起复:恢复原职务。 (3) 超迁、超擢:越级破格提升。

3. 关于调动职务的有: (1) 陟:升迁, 指官吏的提升和进用。诸葛亮《出师表》 (人教版九年级) :“宫中府中, 俱为一体, 陟罚臧否, 不宜异同。”中, 陟:提升;罚:处罚;臧:表扬, 褒奖;否:批评。泛指对下级的奖罚或提拔, 处分。 (2) 补:补充缺职或由候补而正式任命。

4. 关于兼职的有: (1) 领:本职之外兼较低它职。 (2) 摄:暂时兼代本职外更高职务。 (3) 权:临时代职。 (4) 假:暂时代理。《汉书·苏武传》 (高中语文必修4) :“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假吏常惠等募士、斥候百余人俱。” (5) 行:代理官职。 (6) 署:也有“代理, 暂任”的意思, 指代理无本官的职务。 (7) 护:原官员短期离职, 临时守护印信, “护”有“统辖, 统率”的意思。

5. 关于降级免职的有: (1) 罢、免、解、黜、夺:官员因过失而被解除职务。 (2) 放:“委任委派”的意思, 有时也指京官调任外地。 (3) 贬、谪:因过失而降级。《岳阳楼记》:“庆历四年春, 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4) 左迁、左降:降级使用, 贬官。《琵琶行》:“元和十年, 予左迁九江郡司马。”

还有“开缺” (官员因故去职或者死亡, 职位一时空缺, 另选他人充任) 、“致仕” (带职退休) 等等。

三、延伸课外

1. 阅读下面文言文, 指出其中官职术语, 理解句意。

韩愈, 字退之, 昌黎人。父仲卿, 无名位。元和初, 召为国子博士, 迁都官员外郎。愈自以才高, 累被摈黜, 作《进学解》以自喻, 执政览其文而怜之, 以其有史才, 改礼部郎中、史馆修撰。逾岁, 转考功郎中, 知制诰, 拜中书舍人。俄有不悦愈者, 摭其旧事, 言愈前左降为江陵掾曹, 荆南节度使裴均馆之颇厚, 均子锷凡鄙, 近者锷还省父, 愈为序饯锷, 仍呼其字。此论喧于朝列, 坐是改太子右庶子。

(1) 迁都官员外郎:后来又任命为都官员外郎。 (2) 愈自以才高, 累被摈黜:韩愈觉得自己很有才, 但却常被朝廷排挤解除职务。 (3) 改礼部郎中、史馆修撰:委任 (他) 为礼部郎中和史馆修撰。 (4) 逾岁, 转考功郎中, 知制诰, 拜中书舍人:过了一年, 又提升 (他) 为负责政绩考评的官员, 起草政令, 然后封为中书舍人。 (5) 言愈前左降为江陵掾曹: (他们) 说韩愈曾经降职到江陵府做属官期间。 (6) 坐是改太子右庶子:因这事 (韩愈) 又被贬为太子右庶子。

2. (2011·课标全国卷) 阅读下面文言文, 指出其中官职术语, 理解句意。

何灌, 字仲源, 开封祥符人。张康国荐于徽宗, 召对, 问西北边事, 以笏画御榻, 指坐衣花纹为形势。帝曰:“敌在吾目中矣。”提点河东刑狱, 迁西上阁门使、领威州刺史、知沧州。以治城鄣功, 转引进使。诏运粟三十万石于并塞三州, 灌言:“水浅不胜舟, 陆当用车八千乘, 沿边方登麦, 愿以运费增价就籴之。”奏上, 报可。未几, 知岷州, 引邈川水溉间田千顷, 湟人号广利渠。徙河州, 复守岷, 提举熙河兰湟弓箭手。入言:“若先葺渠引水, 使田不病旱, 则人乐应募, 而射士之额足矣。”从之。甫半岁, 得善田二万六千顷, 募士七千四百人, 为他路最。

(1) 张康国荐于徽宗:张康国向徽宗推荐何灌。 (2) 迁西上阁门使、领威州刺史、知沧州: (何灌) 升任西上阁门使、兼任威州刺史、沧州知州。 (3) 以治城鄣功, 转引进使:因为治理城鄣有功, 转任引进使。 (4) 徙河州, 复守岷, 提举熙河兰湟弓箭手: (何灌) 又被调任到河州, 不久又回到岷州, 提议在熙河兰湟一带选拔弓箭手。

文言人物传记类 篇2

1、子楚

子楚,秦诸庶孽孙,质于诸侯,车乘进用不饶,居处.困,不得意。吕不韦贾邯郸,见而怜之,曰“此奇货可居”。乃往见子楚,说曰:“秦王老矣,安国君得为太子。窃闻安国君爱幸华阳夫人,华阳夫人无子,能立嫡嗣者独华阳夫人耳。今子兄弟二十余人,子又居中,不甚见幸,久质诸侯。即大王薨,安国君立为王,则子毋几得与长子及诸子旦暮在前者争为太子矣。”子楚曰:“然。为之奈何?”吕不韦曰:“子贫,客于此,非有以奉献于亲及结宾客也。不韦虽贫,.请以千金为子西游,事安国君及华阳夫人,立子为嫡嗣。”.子楚乃顿首曰:“必如君策,请得分秦国与君共之。”

吕不韦乃以五百金与子楚,为进用,结宾客;而复以五.百金买奇物玩好,自奉而西游秦,而皆以其物献华阳夫人。.因言子楚贤智,结诸侯宾客遍天下,常曰“楚也以夫人为天,日夜泣思太子及夫人”。华阳夫人大喜,刻玉符,约以为嫡嗣。安国君及夫人因厚馈遗子楚,而请吕不韦傅之,子楚以此名誉益盛于诸侯。

秦昭王五十年,子楚与吕不韦谋,行金六百斤予守者吏,.遂以得归。

秦昭王五十六年,薨,太子安国君立为王,子楚为太子。秦王立一年,薨,太子子楚代立,是为庄襄王。庄襄王元年,②①以吕不韦为丞相,封为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庄襄王即位三年,薨,太子政立为王,尊吕不韦为相国,号称“仲父”。

当是时,魏有信陵君,楚有春申君,赵有平原君,齐有孟尝君,皆下士喜宾客以相倾。吕不韦以秦之强,羞不如,亦招致士,厚遇之,至食客三千人。是时诸侯多辩士,如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吕不韦乃使其客人著所闻,集论以为八览、六论、十二纪,二十余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史记·吕不韦列传》)注释:①秦庶孽孙:秦国王室中不是正妻所生,而是姬妾所生的子孙。②邯郸:赵国都城。

2、寇准

寇准,字平仲,华州下邽人也。父相,晋开运中,应辟为魏王府记室参军。准少英迈,通《春秋》三传。年十九,举进士。太宗取人,多临轩顾问,年少者往往罢去。或教准增年,答曰:“准方进取,可欺君邪?”后中第,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大名府成安县。每期会赋役,未尝辄出符移,唯具乡里姓名揭县门,百姓莫敢后期。后尝奏事殿中,语不合,帝怒起,准辄引帝衣,令帝复坐,事决乃退。上由是嘉之,曰:“朕得寇准,犹文皇之得魏徵也。” 淳化二年春,大旱,太宗延近臣问时政得失,众以天数对。准对曰:“《洪范》天人之际,应若影响,大旱之证,盖刑有所不平也。”太宗怒,起入禁中。顷之,召准问所以不平状,准曰:“愿召二府至,臣即言之。”有诏召二府入,准乃言曰:“顷者祖吉、王淮皆侮法受赇,吉赃少乃伏诛;淮以参政沔之弟,盗主守财至千万,止杖,仍复其官,非不平而何?”太宗以问沔,沔顿首谢,于是切责沔,而知准为可用矣。即拜准左谏议大夫、枢密副使,改同知院事。

准与知院张逊数争事上前。他日,与温仲舒偕行,道逢狂人迎马呼万岁,判左金吾王宾与逊雅相善,逊嗾上其事。准引仲舒为证,逊令宾独奏,其辞颇厉,且互斥其短。帝怒,谪逊,准亦罢知青州。

帝顾准厚,既行,念之,常不乐。语左右曰:“寇准在青州乐乎?”对曰:“准得善藩,当不苦也。”数日,辄复问。左右揣帝意且复召用准,因对曰:“陛下思准不少忘,闻准日纵酒,未知亦念陛下乎?”帝默然。明年,召拜参知政事。

至道元年加给事中时太宗在位久冯拯等上疏乞立储贰帝怒斥之岭南中外无敢言者。准初自青州召还,入见,帝足创甚,自褰衣以示准,且曰:“卿来何缓耶?”准对曰:“臣非召不得至京师。”帝曰:“朕诸子孰可以付神器者?”准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唯陛下择所以副天下望者。”帝俯首久之,屏左右曰:“襄王可乎?”准曰:“知子莫若父,圣虑既以为可,愿即决定。”帝遂以襄王为开封尹,改封寿王,于是立为皇太子。庙见还,京师之人拥道喜跃,曰:“少年天子也。”帝闻之不怿,召准谓曰:“人心遽属太子,欲置我何地?”准再拜贺曰:“此社稷之福也。”帝入语后嫔,宫中皆前贺。复出,延准饮,极醉而罢。《宋史寇准传》

3、杜立德

杜立德,字纯一,直隶宝坻人。顺治元年,以顺天巡抚宋权荐,授中书科中书。二年,考选户科给事中。疏陈:“治.平之道有三:一曰敬天。君为天之子,当修省以迓天休。今秦、晋、燕畿水旱风雹,天心示警。凡开诚布公,懋德敦行,皆敬天事也。一曰法古。古者事之鉴,是非定于一时,法则昭于百代。故合经而后能权,遵法而后能创。凡建学明伦,立纲陈纪,皆法古事也。一曰爱人。自大臣以至百姓,宜一视同仁。且无论新旧,悉存弃短取长之心。凡亲贤纳谏,尚德缓刑,皆爱人事也。”上以其有裨治理,深嘉纳之。.初,睿亲王多尔衮摄政,给事中许作梅,御史吴达、李森先、桑芸等交章劾大学士冯铨奸贪状,疏上旬日,未下廷议。立德请令满、汉大臣集议,以伸公论,鼓直言之气;并及马士英、阮大铖、宋企郊等,在前朝或纳贿招权,或煽恶 流毒,今并逋逃,宜急捕诛,以彰法纪。下刑部,以事在赦.前,寝其议。世祖亲政,铨既黜,立德因言作梅等前以劾铨.为所切齿,又佥都御史赵开心素为铨所忌,相继构陷去官,乞矜察。由是开心等俱起用。

立德治狱仁恕,上闻其用法平,深嘉之。尝入对,既出,上顾左右曰:“此新授刑部尚书杜立德也!不贪一钱,亦不妄杀一人。”

三籓事起,立德与李霨、冯溥参预机务。从容整暇,中外相安。广东平,所司具正杂赋税之数以闻。立德言:“广东杂税多尚之信所加,为民间大累,非朝廷正额。今变乱甫定,宜与民休息。其除之便。”上从之。云南平,议颁恩赦,立德告病未与议,遣大臣持诏旨就其家谘询,俟还奏乃下诏。一日,上顾阁臣,谓在廷诸臣谁堪大用者,立德面疏数人以对。比退,人讶其不稍引嫌,答曰:“自筮仕以来,惟此心可邀帝鉴。他非所计也。”

三十一年,卒,年八十一,谥文端。三十九年,帝南巡,其子恭俊迎驾三河,上问立德葬所,手书“永言惟旧”四字赐之。恭俊官广信知府,好义,善济人急。(选自《清史稿·杜立德传》有删节)

4、柳庆

柳庆字更兴,解人也。父僧习,齐奉朝请。庆幼聪敏,有器量。博涉群书,不治章句。时僧习为颍川郡,地接都畿,民多豪右。将选乡官,皆依倚贵势,竞来请托。选用未定,僧习谓诸子曰:“权贵请托,吾并不用。其使欲还,皆须有答。汝等各以意为吾作书也。”庆乃具书草云:“下官受委大邦,选吏之日,有能者进,不肖者退。此乃朝廷恒典。”僧习读书,叹曰:“此儿有意气,丈夫理当如是。”即依庆所草以报。大统十年,除庆尚书都兵郎中。

广陵王元欣,魏之懿亲。其甥孟氏,屡为凶横。或有告其盗牛。庆捕推得实,趣令就禁。孟氏殊无惧容,乃谓庆曰:“今若加以桎梏,后复何以脱之?”欣亦遣使辩其无罪。孟氏由此益骄。庆于是大集僚吏,盛言孟氏依倚权戚侵虐之状。言毕,便令笞杀之。此后贵戚敛手,不敢侵暴。

有胡家被劫,郡县按察,莫知贼所,邻近被囚者甚多。庆以贼是乌合,可以诈求之。乃作匿名书,多榜官门,曰:“我等共劫胡家,徒侣混杂,终恐泄露。今欲首伏,惧不免诛。若听先首免罪,便欲来告。”庆乃复施免罪之榜。居二日,广陵王欣家奴面缚自告榜下,因此尽获党与。庆之守正明察,皆此类也。每叹曰:“昔于公断狱无私,辟高门以待封。傥斯言有验,吾其庶几乎?”

太祖尝怒安定国臣王茂,将杀之,而非其罪。朝臣咸知,而莫敢谏。庆乃进争之。太祖逾怒曰:“王茂当死,卿若明 其无罪,亦须坐之。”乃执庆于前。庆辞气不挠,抗声曰:“窃闻君有不达者为不明,臣有不争者为不忠,庆谨竭愚诚,实不敢爱死,但惧公为不明之君耳。”太祖乃悟而赦茂,已不及矣。太祖黯然。明日,谓庆曰:“吾不用卿言,遂令王茂冤死。可赐茂家钱帛,以旌吾过。”(选自《周书·列传第十四》,有删节)

5、朱修之

朱修之,字恭祖,义兴平氏人也。曾祖焘,晋平西将军。祖序,豫州刺史。父谌,益州刺史。修之自州主簿迁司徒从事中郎,文帝谓曰:“卿曾祖昔为王导丞相中郎,卿今又为王弘中郎,可谓不忝尔祖矣。”后随彦之北伐。彦之自河南回,.留修之戍滑台,为虏所围,数月粮尽,将士熏鼠食之,遂陷于虏。

拓跋焘嘉其守节,以为侍中,妻以宗室女。修之潜谋南归,.妻疑之,每流涕问其意,修之深嘉其义,竟不告也。后鲜卑冯弘称燕王,拓跋焘伐之,修之与邢怀明并从。又有徐卓者,复欲率南人窃发,事泄被诛。修之、怀明惧,奔冯弘,弘不礼。留一年,会宋使传诏至,修之名位素显,传诏见即拜之。.彼国敬传诏,谓为“天子边人”,见其致敬于修之,乃始加礼。时魏屡伐弘,或说弘遣修之归求救,遂遣之。

元嘉九年,至京邑,以为黄门侍郎,累迁江夏内史。雍州刺 史刘道产卒,群蛮大动,修之为征西司马讨蛮,失利。孝武初,为宁蛮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修之在政宽简,士众悦附。及荆州刺史南郡王义宣反,檄修之举兵;修之伪与之同,而遣使陈诚于帝。帝嘉之,以为荆州刺史。义宣闻修之不与己同,乃以鲁秀为雍州刺史,击襄阳。修之命断马鞍山道,秀不得前,乃退。及义宣败于梁山,单舟南走,修之率众南定遗寇。时竺超民执义宣,修之至,乃杀之,以功封南.昌县侯。

修之治身清约,凡所赠贶,一无所受。有饷,或受之,而旋与佐吏分之,终不入己,唯以抚纳群蛮为务。征为左民尚书,转领军将军。去镇,秋毫不犯,计在州然油及牛马谷草,以私钱十六万偿之。然性俭克少恩情,姊在乡里,饥寒不立,修之未尝供赡。尝往视姊,姊欲激之,为设菜羹粗饭,修之曰:“此乃贫家好食。”致饱而去。(节选自《宋书·朱修之传》,有删改)

6、邓攸

邓攸,字伯道,平阳襄陵邓庄人也。七岁丧父,寻丧母及祖母,居丧九年,以孝致称。清和平简,贞正寡欲。初,祖父殷有赐官,敕攸受之。后太守劝攸去王官,欲举为孝廉,攸曰:“先人所赐,不可改也。”尝诣镇军贾混,混以人讼事示攸,使决之。攸不视,曰:“孔子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 无讼乎!”混奇之,以女妻焉。攸历太子洗马、东海王越参军。越钦其为人,转为世子文学、吏部郎。越弟腾为东中郎将,请攸为长史。出为河东太守。

永嘉末,没于石勒。然勒宿忌诸官长二千石,闻攸在营,驰召,将杀之。攸至门,门干乃攸为郎时干,识攸,攸求纸笔作辞。干候勒和悦,致之。勒重其辞,乃勿杀。勒长史张宾先与攸比舍,重攸名操,因称攸于勒。勒召至幕下,与语,悦之,以为参军,给车马。勒每东西,置攸车营中。勒夜禁火,犯之者死。攸与胡邻毂,胡夜失火烧车。吏按问,胡乃诬攸。攸度不可与争,遂对以弟妇散发温酒为辞。勒赦之。既而胡人深感,自缚诣勒以明攸,而阴遗攸马驴,诸胡莫不叹息宗敬之。

荀组以为陈郡、汝南太守,愍帝征为尚书左丞、长水校尉,皆不果就,元帝以攸为太子中庶予。时吴郡阙守,人多欲之,帝以授攸。攸载米之郡,俸禄无所受,唯饮吴水而已。时郡中大饥,攸表振贷,未报,乃辄开仓救之。台遣散骑常侍桓彝、虞斐慰劳饥人,观听善不,乃劾攸以擅出谷。俄而有诏原之。攸在郡刑政清明,百姓欢悦,为中兴良守。后称疾去职。郡常有送迎钱数百万,攸去郡,不受一钱。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攸乃小停,夜中发去。百姓诣台乞留一岁,不听。拜侍中。岁余,转吏部尚书。蔬食弊衣,周急振乏。性谦和,善与人交,宾无贵贱,待之若一,而颇敬媚权 贵。

攸每有进退,无喜愠之色。久之,迁尚书右仆射。咸和元年卒,赠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祠以少牢。(选自《晋书·邓攸传》,有删改)

7、敏求

敏求字次道,赐进士及第,为馆阁校勘。预苏舜钦进奏院会,出签书菜庆军判官。王尧臣修《唐书》,以敏求习唐事,奏为编修官。持祖母丧.诏令居家修书。卒丧,同知太常礼院。石中立薨,子继死,无他子。其孙祖仁疑所服,下礼官议。敏求谓宜为服三年,当解官,斩衰。同僚援据不一,判寺宋祁是其议,遂定为令。加集贤校理。从宋庠辟,通判西京。为群牧度支判官。坠马伤足,出知亳州。治平中,召为仁宗实录检讨官,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判大常寺。

英宗在殡,有言宗室服疏者可嫁娶,敏求以为大行未发引,不可。逾年,又有言者。敏求言宗室义服,服降而练,可嫁娶矣。坐前后议异,贬秩知绛州。王珪、范镇乞留之,使成实录。神宗曰:“典礼,国之所重,而误谬如是,安得无责。”然敏求议初不误,曾公亮恶礼院刘瑾附敏求为说,故因是去之。是岁,即诏还。

徐国公主以夫兄为侄奏官,敏求疏其乱天伦,执正之。王安石恶吕公著,诬其言韩琦欲因人心,如赵鞅兴晋阳之甲,以 逐君侧之恶,出之颍州。敏求当草制,安石谕旨使明著罪状,敏求但言敷陈失实。安石怒白于帝,命陈升之改其语,敏求请解职,未听。

会李定自秀州判官除御史,敏求封还词头,遂以本官右谏议大夫奉朝请。策试贤良方正,孔文仲对语切直,擢置优等,安石愈怒,罢文仲。人为敏求惧,帝独全护之,除史馆修撰、集贤院学士。邓润甫为帝言:“比群臣多尚告讦,非国家之羌,宜登用敦厚之士,以变薄俗”乃加敏求龙田阁直学士,命修《两朝正史》,掌均国公笺奏。元丰二年,卒,年六十一。特赠礼部侍郎。

(《宋史·敏求列传》有删节)[注]①斩衰:丧服名,衰(cuī)通“縗”。“五服”中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的生麻布制成,断处外露不缉边,丧服上衣叫“衰”因称“斩衰”。表示毫不修饰以尽哀痛,服期三年。古代,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均服斩衰。②大行:指皇帝的葬礼。

8、王守仁传

王守仁,字伯安,余姚人。父华,成化十七年进士第一。华有器度,孝宗甚眷之。华性孝,士论多之。守仁娠十四月而.生。祖母梦神人自云中送儿下,因名云。五岁不能言,异人 拊之,更名守仁,乃言。登弘治十二年进士。正德元年冬,刘瑾逮南京给事中御史戴铣等二十余人。守仁抗章救,瑾怒,廷杖四十,谪贵州龙场驿丞。瑾诛,量移庐陵知县。入觐,迁南京刑部主事。

十四年六月,命戡福建叛军。行至丰城而宁王宸濠反,知县顾佖以告。守仁急趋吉安,与伍文定征调兵食,治器械舟楫,传檄暴宸濠罪,俾守令各率吏士勤王。七月壬辰朔,宁王袭下九江、南康,薄安庆。或请救安庆,守仁曰:“不然。今.九江、南康已为贼守,我越南昌与相持江上,二郡兵绝我后,是腹背受敌也。不如直捣南昌。贼闻南昌破,必解围自救。逆击之湖中,蔑不胜矣。”众曰“善”。宸濠果自安庆还兵。.乙卯遇于黄家渡。明日,宸濠方晨朝其群臣,官军奄至。以小舟载薪,乘风纵火,焚其副舟。宸濠舟胶浅,仓卒易舟遁,王冕所部兵追执之。凡三十五日而贼平。

帝时已亲征,命安边伯许泰为副将军,偕提督军务太监张忠将京军数千,溯江而上,抵南昌。忠、泰故纵京军犯守仁,或呼名谩骂。守仁不为动,抚之愈厚。病予药,死予棺,遭丧于道,必停车慰问良久始去。京军谓“王都堂爱我”,无复犯者。忠、泰轻守仁文士,强之射。徐起,三发三中。京军皆欢呼,忠、泰益沮。

世宗甫即位,拜守仁南京兵部尚书。守仁不赴,请归省。守.仁病甚,疏乞骸骨,举郧阳巡抚林富自代,不俟命竟归。行 至南安卒,年五十七。

守仁天资异敏。谪龙场,穷荒无书,日绎旧闻。忽悟格物致知,当自求诸心,不当求诸事物,喟然曰:“道在是矣。”遂笃信不疑。其为教,专以致良知为主。学者翕然从之,世遂有“阳明学”云。选自《明史·王守仁传》

9、霍光

霍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光为人沉静详审,长才七尺三寸,白皙,疏眉目,美须髯。每出入下殿门,止进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初辅幼主,政自己出,天下想闻其风采。殿中尝有怪,一夜群臣相惊,光召尚符玺郎,郎不肯授光。光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得,玺不可得也!”光甚谊之。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众庶莫不多光。

光与左将军桀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①内安女后宫为倢伃,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骠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②出,桀辄入代光决事。桀父子既尊盛,而德长公主。公主内行不修,近幸河间丁外人。桀、安欲为外人求封,幸依国家故事以列侯尚公主者,光不许。又为外人求光禄大夫,欲令得召见,又不许。长公主大以是怨光。而桀、安数为外人求官爵弗能得,亦惭。自先帝时,桀已为九卿,位在光右。及父子并为将军,有椒 房中宫③之重,皇后亲安女,光乃其外祖,而顾专制朝事,由是与光争权。

燕王旦自以昭帝兄,常怀怨望。及御史大夫桑弘羊建造酒榷盐铁,为国兴利,伐其功,欲为子弟得官,亦怨恨光。于是盖主、上官桀、安及弘羊皆与燕王旦通谋诈令人为燕王上书言光出都肄羽林道上称跸太官先置又擅调益莫府校尉。光专权自恣,疑有非常,臣旦愿归符玺,入宿卫,察奸臣变。候司光出沐日奏之。桀欲从中下其事,桑弘羊当与诸大臣共执退光。书奏,帝不肯下。

明旦,光闻之,止画室中不入。上问:“大将军安在?”左将军桀对曰:“以燕王告其罪,故不敢入。”有诏召大将军。光入,免冠顿首谢,上曰:“将军冠。朕知是书诈也,将军亡罪。”光曰:“陛下何以知之?”上曰:“将军之广明,都郎属耳。调校尉以来未能十日,燕王何以得知之?且将军为非,不须校尉。”是时帝年十四,尚书左右皆惊,而上书者果亡,捕之甚急。桀等惧,白上:“小事不足遂。”上不听。后桀党羽有谮光者,上辄怒曰:“大将军忠臣,先帝所属以辅朕身,敢有毁者坐之。”自是桀等不敢复言,乃谋令长公主置酒请光,伏兵格杀之,因废帝,迎立燕王为天子。事发觉,光尽诛桀、安、弘羊、外人宗族。燕王、盖主皆自杀。光威震海内。昭帝既冠,遂委任光,迄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选自《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注释:①鄂邑盖主:汉昭帝的大姊,即下文的“长公主”。倢伃:即婕妤,宫中女官名,汉代设置。②休沐:休息洗沐,犹休假。③椒房中宫:皇后所居,借指皇后。

10、房玄龄传

房乔字玄龄,齐州临淄人。玄龄幼聪敏,博览经史,工草隶,善属文。年十八,本州举进士,授羽骑尉。父病绵历十旬,玄龄尽心药膳,未尝解衣交睫。太宗徇地渭北,玄龄杖策谒于军门。太宗一见,便如旧识,署渭北道行军记室参军。玄龄既遇知己,罄竭心力,知无不为。贼寇每平,众人竞求珍玩,玄龄独先收人物,致之幕府。及有谋臣猛将,皆与之潜相申结,各尽其死力。

玄龄在秦府十余年,常典管记,每军书表奏,驻马立成,文约稿赡,初无稿草。高祖尝谓侍臣曰:“此人深识机宜,足堪委任,每为我儿陈事,必会人心,千里之外,犹对面语耳。”隐太子以玄龄、如晦为太宗所亲礼,甚恶之,谮之于高祖,由是与如晦并被驱斥。隐太子将有变也,太宗令长孙无忌召玄龄及如晦,令衣道士服,潜引入閤计事。

及太宗入春宫,擢拜太子右庶子,赐绢五千匹。贞观元年,代萧瑀为中书令。论功行赏,以玄龄及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五人为第一,进爵刑国公,赐实封千三百户。三年,拜太子少师,固让不受,摄太子詹事,兼礼部尚 书。明年,代长孙无忌为尚书左仆射,改封魏国公,监修国史。既任总百司,虔恭夙夜,尽心竭节,不欲一物失所。闻人有善,若己有之。明达吏事,饰以文学,审定法令,意在宽平。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长格物,随能收叙,无隔卑贱。论者称为良相焉。高宗居春宫,加玄龄太子太傅,仍知门下省事,监修国史如故。寻以撰《高祖、太宗实录》成,降玺书褒美,赐物一千五百段。其年,玄龄丁继母忧去职,特敕赐以昭陵葬地。末几,起复本官。

文言文阅读—人物传记 篇3

羊祜,泰山南城人也。世吏二千石,并以清德闻。(晋武)帝有灭吴之志,以祜为都督荆州诸军事。祜率营兵出镇南夏,开设庠序,绥怀远近,甚得江汉之心。与吴人开布大信,降者欲去者皆听之。吴石城守去襄阳七百余里,每为边害,祜患之,竟以诡计令吴罢守。于是戍逻减半,分以垦田八百余顷,大获其利。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

进据险要,开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夺吴人之资,石城以西,尽为晋有。自是前后降者不绝,乃增修德信,以柔怀初附,慨然有吞并之心。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人有略吴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美其死节而厚加殡敛。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每会众江沔游猎,常止晋地。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于是吴人翕然悦服,称为羊公,不之名也。

祜与陆抗相对,使命交通,抗称祜之德量,虽乐毅、诸葛孔明不能过也。抗尝病,祜馈之药,抗服之无疑心。人多谏抗,抗曰:“羊祜岂鸩人者!”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而已,无求细利。”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抗。抗曰:“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况大国乎!”

祜寝疾,求入朝。及侍坐,面陈伐吴之计。疾渐笃乃举杜预自代祜卒二年而吴平群臣上寿帝执爵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

(选自《晋书·羊祜传》,有改动)

1. 对下列句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每为边害,祜患之 患:病患

B. 竟以诡计令吴罢守 诡:巧妙的

C. 吴将陈尚、潘景来寇,祜追斩之 寇:攻打、侵犯

D. 人有略吴二儿为俘者 略:俘虏

2. 下列各句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 )

A. 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

B. 乃增修德信,以柔怀初附/今君王既栖于会稽之上,然后乃求谋臣

C. 景、尚子弟迎丧,祜以礼遣还/愿以十五城请易璧

D. 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

3. 下面六句话编为四组,都能表示羊祜磊落有德的一组是( )

①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 ②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 ③人有略吴二儿为俘者,祜遣送还其家 ④祜出军行吴境,刈谷为粮,皆计所侵,送绢偿之。 ⑤若禽兽先为吴人所伤而为晋兵所得者,皆封还之。 ⑥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

A. ①②④⑤ B. ②③④⑤

C. ③④⑤⑥ D. ①④⑤⑥

4. 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东吴石头城的守军常骚扰边地,羊祜认为是一大祸患,就用计策罢免了石头城的太守。

B. 羊祜在晋吴边界,采用怀柔政策,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吴国人对他非常敬重,尊称他为“羊公”。

C. 吴国将领陆抗生病,羊祜赠送他药,虽然众人劝谏,但陆抗并不怀疑,认为羊祜不会害他。

D. 孙皓听说陆抗在边境上和敌人互通信息,很是不满,就责怪陆抗,陆抗认为乡邑之间尚且讲信义,大国之间更应该如此。

5. 把文中画线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

(1)祜之始至也,军无百日之粮,及至季年,有十年之积。

(2)每与吴人交兵,克日方战,不为掩袭之计。

6. 用“/”给下面这段话标上句读。

疾 渐 笃 乃 举 杜 预 自 代 祜 卒 二 年 而 吴 平 群 臣 上 寿 帝 执 爵 流 涕曰 此 羊 太 傅 之 功 也

文言传记 篇4

钱梦龙老师认为,成功的语文教学包含三个要素:一是现代的教学思想和理念;二是合乎学生认知规律的教学设计;三是活泼生动的教学细节。同样,在新的文言文课堂中,这三个要素必不可少。

一、“新”的教学理念

以往的文言文教学一直以来成效甚微。在于教师主张语文“纯工具论”,字字落实,句句串讲,重视高考中的应试技巧传授,忽视了文言文人文内涵的价值。而学生对于古文是兴趣索然。语文教学新常态应该扭转这个局面,应树立“以学生为主体,以学定教”的建构式教学理念,实行启发探究讨论式教学,变教的课堂为学的课堂,教的控制为学的引导,最终实现教学相长。

二、“新”的教学设计

由于高考的误导和教师自身缺少对教学目标的理论研究,导致文言文教学目标针对性不强或者不全面。基于《课标》的要求,应该努力构建“文”“言”并举的教学模式。所谓“文”,是指文章蕴含的民族内涵和人文价值;“言”,是指字词句本身的意义和用法。引导学生掌握“言”的准确意义和语法规则之后,更应该从更深层次理解文意,学文悟理,提高审美能力和精神境界。除此之外,传记类文言文塑造人物形象的艺术手法和篇章结构的布局方式,是学生创作时不错的借鉴之处。

所以新常态下的教学应该在此目标和重点上进行设计。首先编制学案导学,以学定教。具体到《张衡传》一文,内容应包括作者范晔和张衡的生平简介和重点实虚词、通假字、活用词、特殊句式等文言文基本常识,并进行自我检测。这样教师可以很快了解学情,进行针对性点拨。同时,还应该注重文言知识的应用价值,也就是让给学生利用积累的文言字词句来翻译文选之外的文言文,做到活学活用。

其次,在教学过程中,如何巧妙发问是激发学生兴趣,提高教学效率的关键。钱梦龙老师在《语文导读法探索》中指出,“要发展学生的智力,研究问的艺术很有必要——问题本身要富有启发性,要激起学生思维的火花。”《张衡传》导入时,多媒体展示地动仪的图片,再设计一个这样的问题:地震会给人带来毁灭性的的灾害,既然早在汉代张衡就发明了地动仪,为什么不能预测像唐山汶川这样的大地震呢?通过这样的发问,学生会调动思维,在课前导学中搜集到的资料或课文内积极地寻求答案,文言文课堂不再索然无味,昏昏欲睡。

再次,增强诵读练习,培养文言语感。反复诵读之后,学生在和文本的对话中会有独特的感受和体验,教师依据作者的写作意图、思想感情和停顿节奏进行必要的指导。在这个过程中,学生不仅积累了文言文化知识,更重要的是在精神情操上的陶冶,达到学文悟理,提升语文素养的目的。《张衡传》诵读教学环节可以如下进行:①检查预习,纠正读音;②播放录音,聆听欣赏;③再放录音,跟读体悟;④自由诵读,熟读成诵。同时应该注意本文语句的重音、节奏、气势和情感。

三、“新”的教学细节

1、教学活动多样化,加强情感体验过程

借助多媒体技术,教学活动可以是视频、音乐、图片,还可以是学生自编自导的课本剧……如,在教授《张衡传》时,可以播放1983年上映的同名影视作品《张衡》,让学生全面的了解张衡一生的经历和成就,丰富学生的情感体验。

在课堂的复习阶段,可以通过小组自测出题的方式来检验学习效果,同样围绕“文”和“言”两方面来保障出题的科学性,先是实词虚词、通假字、特殊句式等文言基础知识,然后是选文的整体结构、人物的评价、思想感情等的理解。通过学生出题、评价、互答、教师讲解等教学环节,调动课堂气氛,达到“文”“言”并重的教学目的。

2、以文本为核心适度补充相关文化知识,正确评价人物形象

教师要以课文为原点推荐相关阅读书目,同类作品同一作家同一时代的作品,都可以用来拓宽学生的阅读面,交流阅读体会,加深对作家和主人公的品格思想的理解。《张衡传》只是节选,可以找来选文的其他片段拿来阅读,或者张衡的《思玄赋》《四愁诗》,以及作者范晔的《后汉书》,都可作为学生课下的阅读书目。在课上让学生依据《后汉书》原文,写一段张衡的简介,内容包括姓名、生卒年、朝代官职、一生的经历和成就、后人的评价和自己的评价。这样系统的整理,可以加强对文言知识和人物形象的理解和记忆,还可以培养学生分析整合的能力,进而促进学生语言表达能力和思想品质素养的提升。

在语文教学新常态下,教师面对的不仅是新的语文教材,更重要的是新的教学理念、教学设计和教学细节。学习文言文既要坚持对文言字词句常识的掌握,以保证其基本的阅读能力,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其审美情趣和审美能力。在这个过程中,强调的是学生的个性体验和独特见解,包括与作者、文本的对话和质疑,同时,重视学生的情感体验,关注学生的道德生活和人格养成。最后,寓教于乐,乐在学生。

摘要:借用习近平总书记对现阶段社会经济描述的一个概念,语文教学课堂也不可避免地进入了新常态。新常态,即教师以一种新常态意识和思维,科学地谋划语文课堂的改革与发展。新的语文课堂应是以生为本,激励他们自主探究,注重情智体验,打造高效课堂。

关键词:新常态,文言文,教学

参考文献

[1]陈英皓.品读钱梦龙经典课例浅议语文教学新常态[J].中学语文教学参考,2016,1-2.

[2]孟宪兰.高中语文个性化阅读教学探微[J].新课程:教研版,2014.

[3]钱梦龙.教学细节,细而不小[J].江苏教育,2013,No.1346:16-17.

[4]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实验)[J].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4:8.

高中文言文人物传记 篇5

(一)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瓚也,豫时年少,自托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公孙瓚使豫守东州令,瓚将王门叛瓚,为袁绍将万余人来攻。众惧欲降。豫登城谓门曰:“卿为公孙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还作贼,乃知卿乱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门惭而退。瓚虽知豫有权谋而不能任也。瓚败而鲜于辅为国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为长史。时雄杰并起,辅莫知所从。豫谓辅曰:“终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速归命,无后祸期。”辅从其计,用受封宠。太祖召豫为丞相军谋掾,除颍阴、朗陵令,迁弋阳太守,所在有治。

鄢陵侯彰征代郡,以豫为相。军次易北,虏伏骑击之,军人扰乱,莫知所为。豫因地形,回车结圜阵,弓弩持满于内,疑兵塞其隙。胡不能进,散去。追击,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迁南阳太守。先是,郡人侯音反,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群盗,大为郡患。前太守收其党羽五百余人,表奏皆当死。豫悉见诸系囚,慰谕,开其自新之路,一时破械遣之。诸囚皆叩头,愿自效,即相告语,群贼一朝解散,郡内清静。具以状上,太祖善之。

太和末,公孙渊以辽东叛,帝(魏明帝)欲征之而难其人,中领军杨暨举豫应选。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诸军,假节,往讨之。会吴贼遣使与渊相结,帝以贼众多,又以渡海,诏豫使罢军。豫度贼船垂还,岁晚风急,必畏漂浪,东随无岸,当赴成山。成山无藏船之处,辄便循海,案行地势,及诸山岛,徼截险要,列兵屯守。贼还,果遇恶风,船皆触山沈没,波荡着岸,无所逃窜,尽虏其众。初,诸将皆笑于空地待贼,及贼破,竞欲与谋,求入海钩取浪船。

正始初,迁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加振威将军,领并州刺史。屡乞逊位,太傅司马宣王以为豫克壮,书喻未听。拜太中大夫,食卿禄。年八十二薨。

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嘉平六年,下诏褒扬,赐其家钱谷。

(二)元德秀,字紫芝,河南河南人。少孤,事母孝。举进士,不忍去左右,自负母入京师。既擢第,母亡,庐墓侧,食不盐酪,藉无茵席。服除,以窭(贫寒)因调南和尉,有惠政。

德秀不及亲在而娶,不肯婚。人以为不可绝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为?”初,兄子襁褓丧亲,无资得乳媪,德秀自乳之,能食乃止。既长,将为娶,家苦贫,乃求为鲁山令。前此堕车足伤,不能趋拜,太守待以客礼。有盗系狱,会虎为暴,盗请格虎自赎,许之。吏白:“彼诡计,且亡去,无乃为累乎?”德秀曰:“许之矣,不可负约。即有累,吾当坐,不及余人。”明日,盗尸虎还,举县嗟叹。

玄宗在东都,酺(聚会饮酒)五凤楼下,命三百里县令、刺史各以声乐集。是时颇言帝且第胜负,加赏黜。河内太守辇优伎数百,被锦绣,或作犀象,瑰谲光丽。德秀惟乐工数十人,联袂歌《于蔿于》。《于蔿于》者,德秀所为歌也。帝闻,异之,叹曰:“贤人之言哉!”谓宰相曰:“河内人其涂炭乎?”乃黜太守,德秀益知名。

所得奉禄,悉衣食人之孤遗者。岁满,笥余一缣,驾柴车去。不为墙垣扃钥,家无仆妾。岁饥,日或不爨(烧火做饭)。嗜酒,陶然弹琴以自娱。德秀善文辞,作《蹇士赋》以自况。房琯每见德秀,叹息曰:“见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尽。”苏源明常语人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耻者,识元紫芝也。”

天宝十三载卒,家惟枕履箪瓢而已。

(三)晁错者,颍川人也。以文学为太常掌故。错为人峭直刻深。孝文帝时,天下无治《尚书》者,独闻济南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往受之。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便宜事,以《书》称说。诏以为太子舍人、门大夫、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数上书孝文帝,言削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书数十上,孝文不听,然奇其才,迁为中大夫。当是时,太子善错计策,袁盎诸大功臣多不好错。

景帝即位,以错为内史。错常数请间言事,辄听,宠幸倾九卿,法令多所更定。迁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削其地,收其枝郡。奏上,上令公卿列侯宗室集议,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由此与错有隙。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喧哗疾晁错。错父闻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晁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而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身。”死十余日,吴楚七国果反,以诛错为名。及窦婴袁盎进说,上令晁错衣朝衣斩东市。

晁错已死,谒者仆射邓公为校尉,击吴楚军为将。还,上书言军事,谒见上。上问曰:“道军所来,闻晁错死,吴楚罢不?”邓公曰:“吴王为反数十年矣,发怒削地,以诛错为名,其意非在错也。且臣恐天下之士噤口,不敢复言也!”上曰:“何哉?”邓公曰:“夫晁错患诸侯强大不可制,故请削地以尊京师,万世之利也。计画始行,卒受大戮,内杜忠臣之口,外为诸侯报仇,臣窃为陛下不取也。”于是景帝默然良久,曰:“公言善,吾亦恨之”

太史公曰:晁错为家令时,数言事不用;后擅权,多所变更。诸侯发难,不急匡救,欲报私仇,反以亡躯。语曰“变古乱常,不死则亡”,岂错等谓也。 (选自《史记袁盎晁错列传》)

赞曰: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其父睹之,然长于沟渎,亡益救败,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错虽不终,世哀其忠。故论其施行之语著于篇。(节选自《汉书袁盎晁错传》)

(四)张砺,磁州人,初仕唐为掌书记,迁翰林学士,会石敬塘①起兵,唐主以砺为招讨判官,从赵德钧援张敬达于河东。及敬达败,砺入契丹②。

后太宗见砺刚直,有文彩,擢翰林学士。砺临事必尽言,无所避,上益重之。未几谋亡归,为追骑所获,上责曰:“汝何故亡?”砺对曰:“臣不习北方土俗、饮食、居处,意常郁郁,以是亡耳。”上顾通事③高彦英曰:“朕尝戒汝善遇此人,何及使失所而亡?砺去,可再得耶?”遂杖彦英而谢砺。

会同初,升翰林承旨,兼吏部尚书,从太宗伐晋。入汴,诸将萧翰、耶律郎五、麻答辈肆杀掠。砺奏曰:“今大辽始得中国,宜以中国人治之,不可专用国人及左右近习。苟政令乖失,则人心不服,虽得之亦将失之。”上不听。

顷之,车驾北还,至栾城崩,时砺在恒州,萧翰与麻答以兵围其第。砺方卧病,出见之,翰数之曰:“汝何故于先帝言国人不可为节度使?我以国舅之亲,有征伐功,先帝留我守汴,以为宣武军节度使,汝独以为不可,又谮我与解里④好掠人财物子女。今必杀汝!”趣令锁之。砺抗声曰:“此国家大体,安危所系,吾实言之。欲杀即杀,奚以锁为?”麻答以砺大臣,不可专杀,乃救止之。是夕,砺恚愤卒。

(五)平阳侯曹参者,沛人也。秦时为沛狱掾,而萧何为主吏,居县为豪吏矣。参始微时,与萧何善;及为将相,有郤。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择郡国吏木诎於文辞,重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之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者,辄斥去之。日夜饮醇酒。卿大夫以下吏及宾客见参不事事,来者皆欲有言。至者,参辄饮以醇酒,间之,欲有所言,复饮之,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说,以为常。相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恶之,无如之何,乃请参游园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反取酒张坐饮,亦歌呼与相应和。参见人之有细过,专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

参子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 乃谓奋曰:“若归,试私从容问而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於春秋,君为相,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吾告若也。”奋既洗沐归,闲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曰:“与奋胡治乎? 乃者①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观臣能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 惠帝曰:“善。君休矣!”参为汉相国,出入三年。卒,谥懿侯。子奋代侯。百姓歌之曰:“萧何为法,顜若画一;曹参代之,守而勿失。载其清净,民以宁一。”

太史公曰:曹相国参攻城野战之所以能多若此者,以与淮阴侯俱。及信已灭,而列侯成功,唯独参擅其名。参为汉相国,清静极言合道。然百姓离秦之酷后,参与休息无为,故天下俱称其美矣。 (节选自《史记曹相国世家》)

[注]①乃者:往日,上次。②顜(jiǎng):明确。

(六)曹端,字正夫,渑池人。永乐六年举人。五岁见《河图》《洛书》,即画地以质之父。及长,专心性理。其学务躬行实践,而以静存为要。读宋儒《太极图》《通书》《西铭》,叹曰:“道在是矣。”笃志研究,坐下著足处,两砖皆穿。事父母至孝。父初好释氏,端为《夜行烛》一书进之,谓:“佛氏以空为性,非天命之性;老氏以虚为道,非率性之道。”父欣然从之。继遭二亲丧,五味不入口,既葬,庐墓六年。

端初读谢应芳《辨惑编》,笃好之,一切浮屠、巫觋(xí)、风水、时日之说屏不用。上书邑宰,毁淫祠百余,为设里社、里谷坛,使民祈报。年荒劝振,存活甚众。为霍州学正,修明圣学。诸生服从其教,郡人皆化之,耻争讼。知府郭晟问为政,端曰:“共公廉乎。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晟拜受。遭艰归,渑池、霍诸生多就墓次①受学。服阕,改蒲州学正。霍、蒲两邑各上章争之,霍奏先得请。

霍州李德与端同时,亦讲学于其乡。及见端,退语诸生曰:“学不厌,教不倦,曹子之盛德也。至其知古今,达事变,未学鲜或及之。古云‘得经师易,得人师难’,诸生得人师矣。遂避席去。端亦高其行谊,命诸生延致之,讲明正学。”

端先后在霍十六载,宣德九年卒官,年五十九。诸生服丧之年,霍人罢市巷哭,童子皆流涕。贫不能归葬,遂留葬霍。 注: ①墓次:服丧人的临时住处。

(七)贺若弼,字辅伯,河南洛阳人也。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总管,宇文护忌而害之。临刑,呼弼谓之曰:“吾必欲平江南,然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锥刺弼舌出血,诫以慎口。弼少慷慨有大志,骁勇便弓马,解属文,博涉书记,有重名于当世。周齐王宪闻而敬之,引为记室。未几,封当亭县公,迁小内史。周武帝时,上柱国乌丸轨言于帝曰:“太子非帝王器,臣亦尝与贺若弼论之。”帝呼弼问之,弼知太子不可动摇,恐祸及己,诡对曰:“皇太子德业日新,未睹其阙。”帝默然。弼既退,轨让其背己,弼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所以不敢轻议也。”及宣帝嗣位,轨竟见诛,弼乃获免。寻与韦孝宽伐陈,攻拔数十城,弼计居多。

高祖受禅,阴有并江南之志,访可任者。高颎曰:“朝臣之内,文武才干,无若贺若弼者。”高祖曰:“公得之矣。”

开皇九年,大举伐陈,以弼为行军总管。将渡江,酹酒而祝曰:“弼亲承庙略,远振国威,伐罪吊民,除凶翦暴,上天长江,鉴其若此。如使福善祸淫,大军利涉;如事有乖违,得葬江鱼腹中,死且不恨。”

先是,弼请缘江防人每交代之际,必集历阳。于是大列旗帜,营幕被野。陈人以为大兵至,悉发国中士马。既知防人交代,其众复散。后以为常,不复设备。及此,弼以大军济江,陈人弗之觉也。袭陈南徐州,拔之,执其刺史黄恪。军令严肃,秋毫不犯。有军士于民间沽酒者,弼立斩之。进屯蒋山之白土冈,陈将鲁达、周智安、任蛮奴、田瑞、樊毅、孔范、萧摩诃等以劲兵拒战。田瑞先犯弼军,弼击走之。鲁达等相继递进,弼军屡却。弼揣知其骄,士卒且惰,于是督厉将士,殊死战,遂大破之。

(八)刘健字希贤,洛阳人。健少端重,与同邑净禹锡、白良辅游,得河东薛氏之传。举天顺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谢交游,键户读书,人以木强视之。然练习典故,有经济志。成化初,修《英宗实录》。健学问深粹,正色敢言,以身任天下重。清宁宫灾,太监李广有罪自杀。健与李东阳、谢迁疏言:“帝王未有不遇灾而惧者,向来奸佞荧惑圣听,贿赂公行,赏罚失当,灾异之积正此之由。今幸元恶殄丧①,圣心开悟,而余匿未除,宿弊未革。伏愿奋发励精,进贤黜奸,明示赏罚,凡所当行,断不在疑,毋更因循,以贻后悔。”帝方嘉其言,而广党蔡昭等旋取旨予广祭葬、祠额。健等力谏,仅寝祠额。南北言官司指陈时政,频有所论劾,一切皆不问。国子生江熔劾健,东阳杜抑言路。帝慰留健,而下熔于狱。二人力救,得释。十三年四月,大同告警,京师戒严。兵部请甄别京营诸将,帝召镇远侯顾溥督团营。时帝视朝颇晏②,健等以为言,颔之而已。十四年秋,帝以军兴缺饷,屡下廷谇③。健等言:“天下之财,其生也有限。今光禄岁供增数十倍数,诸方织作务为新巧,斋醮日费钜万,太仓所储,不足饷战士。而内府取入,动四五十万,宗藩贵戚之求土田、夺盐利者,亦数千万计。土木日兴,科敛不已,传奉薪,内府工匠之饩廪④,岁增月积,无有穷期,财安得不匮?”今陕西、辽东边患方殷,湖广、贵州军旅继功,不知何以应之?望陛下绝无举之贯。躬行节俭,为中外倡,而今群臣得毕献其诚,讲求革弊之策,天下幸甚。”明年四月,以灾异陈勤朝讲、节财用、罢斋醮、公赏罚数事。及冬。南京、凤阳大水,廷臣多上言时务,久之不下。健等因极陈怠政之失,请勤听断,以振纪纲。帝皆嘉纳。

(九)君钱塘袁氏,讳枚,字子才。其仕在官,有名绩矣。解官后,作园江宁西城居之,曰随园。世称随园先生,乃尤著云。祖讳崎,考讳滨,叔父鸿,皆以贫游幕四方。君之少也,为学自成。年二十一,自钱塘至广西,省叔父于巡抚幕中。巡抚金公跳一见异之,试以铜鼓赋,立就,甚瑰丽。会开博学鸿词科,即举君。时举二百令人,惟君最少。及试报罢。后中乾隆戊午科顺天乡试,次年成进士,改庶吉士。散馆,又改发江南为知县,最后调江宁知县。江宁故巨邑,难治。时尹文端公为总督,最知君才。君亦遇事尽其能,无所回避,事无不举矣。既而去职家居。再起,发陕西。甫及陕,遭父丧归,终居江宁。

君本以文章入翰林有声,而忽摈外;及为知县,著才矣,而仕卒不进。 自陕归,年甫四十,遂绝意仕宦,尽其才以为文辞歌诗。足迹造东南山水佳处皆遍。其瑰奇幽邈,一发于文章,以自喜其意。四方士至江南,必造随园投诗文,几无虚日。君园馆花竹水石,幽深静丽,至檑槛器具,皆精好,所以待宾客者甚盛。与人留连不倦,见人善,称之不容口。后进少年诗文一言之美,君必能举其词,为人诵焉。

君古文、四六体,皆能自发其思,通乎古法。于为诗,尤纵才力所至,世人心所欲出不能达者,悉为达之,士多仿其体。故《随园诗丈集》,上自朝廷公卿,下至市井负贩,皆知贵重之。海外琉球,有来求其书者。君仕虽不显,西世谓百金年全,极山林之乐,获文章之名,盖未有及君也。

君始出,试为溧水令。其考自远来县治,疑予年少,无吏能,试匿名访诸野。皆曰:“吾邑有少年袁知县,乃大好官也。”考乃喜,入官舍。在江宁尝朝治事,夜召士饮酒赋诗,而尤多名迹。江宁市中以所判事,作歌曲,刻行四方。君以为不足道,后绝不欲人述其吏治云。

君卒于嘉庆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年八十二。始君葬父母于所居小仓山北,遗命以己拊。嘉庆三年十二月乙卯,拊葬小仓山墓左。桐城姚鼐以君与先世有交,而鼐居江宁,从君游最久。君殁,遂为之铭。

(十)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曾祖霸,元帝时为侍中。奋少从刘歆受《春秋左氏传》,歆称之,谓门人曰:“吾已从君鱼受道矣。”

遭王莽乱,奋与老母、幼弟避兵河西。建武五年,河西大将军窦融请奋署议曹掾,守姑臧长。八年,赐爵关内侯。时天下扰乱,惟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通货羌胡,市日四合,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奋在职四年,财产无所增。事母孝谨,虽为俭约,奉养极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时天下未定,士多不修节操,而奋力行清洁,为众人所笑,或以为身处脂膏,不能以自润,徒益苦辛耳。奋既立节,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常迎于大门,引入见母。

陇蜀既平,河西守令咸被征召,财货连毂(注:连车满载),弥竟川泽。惟奋无资,单车就路。姑臧吏民及羌胡更相谓曰:“孔君清廉仁贤,举县蒙恩,如何今去,不共报德!”遂相赋敛牛、马、器物千万以上,追送数百里。奋谢之而已,一无所受。既至京师,除武都郡丞。

时,陇西余贼隗茂等夜攻府舍,残杀郡守,贼畏奋追急,乃执其妻子,欲以为质。奋年已五十,唯有一子,终不顾望,遂穷力讨之。吏民感义,莫不倍用命焉。郡多氐人,便习山谷,其大豪齐钟留者,为群氐所信向。奋乃率厉钟留等令要遮抄击,共为表里。贼窘惧逼急,乃推奋妻子以置军前,冀当退却,而击之愈厉,遂禽灭茂等,奋妻子亦为所杀。世祖下诏褒美,拜为武都太守。

奋自为府丞,已见敬重,及拜太守,举郡莫不改操。为政明断,甄善疾非,见有美德,爱之如亲,其无行者,忿之若仇,郡中称为清平。

(十一)何武字君公,蜀郡郫县人也。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①捕辱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徭役不为众先,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为卒吏,州里闻之皆服焉。

久之,太仆王音举武贤良方正,迁扬州刺史。九江太守戴圣,《礼经》号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武为刺史,行部②录囚徒,有所举以属郡。圣曰:“后进生何知,乃欲乱人治!”皆无所决,武使从事廉得其罪,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宾 客为群盗,得,系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惭服。武每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

武为刺史,行部必先即学官③见诸生,试其诵论,问以得失,然后入传舍,出记问垦田顷亩,五谷美恶,已乃见二千石④,以为常。

初,武为郡吏时,事太守何寿。寿知武有宰相器,以其同姓故厚之。后寿为大司农,其兄子为庐江长史。时武奏事在邸,寿兄子适在长安,寿为具召武弟显及故人杨覆众等,酒酣,见其兄子,曰:“此子扬州长史,材能驽下,未尝省见。”显等甚惭,退以谓武,武曰:“刺史古之方伯⑤,上所委任,一州表率也,职在进善退恶。吏治行有茂异,民有隐逸,乃当召见,不可有所私问。”显、覆众强之,不得已召见,赐卮酒。岁中,庐江太守举之。其守法见惮如此。

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奖称人之善。为楚内史厚龚胜、龚舍,在沛郡厚唐林、唐尊,及为公卿,荐之朝廷。然疾朋党,问文吏必于儒者,问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参检。欲除吏,先为科例以防清托。其所居亦无赫赫名,去后常见思。

注:①啬夫求商,名叫求商的乡官。 ②行部,汉制,刺史常于八月巡视部属,考察刑政,称为行部。③学官,学舍,学校。④二千石,郎将或太守的另称。 ⑤方伯,一方诸侯之长,泛指地方长官。

(十二)刘宰,字平国,金坛人。绍熙元年举进士,调江宁尉。江宁巫风为盛,宰下令保伍互相纠察,往往改业为农。有持妖术者,皆禁绝之。岁旱,遵守命振荒邑境,多所全活。书其坐右曰:“毋轻出文引,毋轻事棰楚。”缘事出郊,与吏卒同蔬食水饮。去官,惟箧藏主簿赵师秀酬倡诗而已。授泰兴令,邻邑有租牛县境者,租户于主有连姻,因丧会,窃券而逃。它日主之子征其租,则曰牛鬻久矣。子累年讼于官,无券可质,官又以异县置不问。诉于宰,宰乃召二丐者劳而语之故,托以它事系狱。讯之,丐者自诡盗牛以卖,遣诣其所验视。租户曰:“吾牛因某氏所租。”丐者辞益力,因出券示之,相持以来,盗券者怃然,为归牛与租。富室亡金钗,惟二仆妇在,置之有司,咸以为冤。命各持一芦,曰:“非盗钗者,诘晨芦当自若;果盗,则长于今二寸。”明旦视之,一自若,一去其芦二寸矣,即讯之,果伏其罪。有姑诉妇不养者二,召二妇并姑置一室,或饷其妇而不及姑,徐伺之,一妇每以己馔馈姑,姑犹呵之,其一反之。如是累日,遂得其情。宰刚大正直,明敏仁恕,施惠乡邦。置义仓,创义役,三为粥以与饿者,自冬徂夏,日食凡万余人。某无田可耕,某无庐可居,某之子女长矣而未昏嫁,皆汲汲经理,如己实任其责。桥有病涉,路有险阻,虽巨役必捐赀先倡而程其事。凡利于乡人者,无不为也。 《宋史》

(十三)樊姬者,楚庄王之夫人也。庄王即位,好狩猎,樊姬谏不止,乃不食禽兽之肉。王改过,勤于政事。王尝听朝罢晏,姬下殿迎之,曰:“何罢晏也?得无饥倦乎?””王曰:“与贤者俱,不知饥倦也。”姬曰:“王之所谓贤者何也?”曰:“虞丘子也。”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荚何也?”曰:“虞丘子贤则贤矣,未忠也。’:王曰:“何谓也?”对曰:“妾执巾栉十一年,遣人之郑、卫求贤女进于王,今贤于妾者二人,同列者七人,妾岂不欲擅王之爱宠乎?妾闻堂上兼女,所以观人能也,妾不能以私蔽公,欲王多见,知人能也。妾闻虞丘子相楚十余年,所荐非子弟则族昆弟,未闻进贤退不肖,是蔽君而塞贤路。知贤不进,是不忠;不知其贤,是不智也。妾之所笑,不亦可乎?”王悦。明日,王以姬言告虞丘子,丘子避席,不知所对。于是避舍使人迎刊、叔敖而进之,王以为令尹,治楚三季而庄王以霸。楚史书曰:“庄王之霸,樊姬之力也。”此之谓也。

颂曰:樊姬谦让,靡有嫉妒。荐进美人,与己同处。非刺虞丘,蔽贤之路。楚庄用焉,功业遂伯。

(十四)马中锡,字天禄,故城人。父伟,为唐府长史,以直谏忤王,械送京师,而尽缧其家人。中锡以幼免,乃奔诉巡按御史。御史言于王,释其家。复奉母走京师诉冤,父竟得白,终处州知府。

中锡举成化十年乡试第一,明年成进士,授刑科给事中。万贵妃弟通骄横,再疏斥之,再被杖。公主侵畿内田,勘还之民。又尝劾汪直违恣罪。历陕西督学副使。

弘治五年,召为大理右少卿。南京守备太监蒋琮与兵部郎中娄性、指挥石文通相讦,连数百人,遣官按,不服。中锡偕司礼太监赵忠等往,一讯得实。性除名,琮下狱抵罪。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寇尝犯边,督军败之。引疾归,中外交荐。

武宗即位,起抚辽东。还屯田于军,而劾镇守太监朱秀置官店、擅马市诸罪。正德元年入历兵部左右侍郎。刘瑾初得志,其党朱瀛冒边功至数百人。尚书阎仲宇许之,中锡持不可。瑾大恚,中旨改南京工部。明年冬,逮系诏狱,械送辽东,责偿所收腐粟。逾年事竣,斥为民。瑾诛,起抚大同。中锡居官廉,所至革弊任怨,以故有名。

六年三月,贼刘六(名宠,其弟刘七,名宸)等起,陷城杀将吏。中锡(与张伟)受命出师,败贼于彰德,既又败之河间,进左都御史。然贼方炽,诸将率畏懦,莫敢当其锋,或反与之结。参将桑玉尝遇贼文安村中。宠、宸窘蹙,跳民家楼上,欲自刭。而玉素受贼赂,故缓之。有顷,彦名持大刀至,杀伤数十人,大呼抵楼下。宠、宸知救至,出,射杀数人。玉大败。中锡虽有时望,不习兵,见贼强,诸将怯,度不能破贼,乃议招抚。谓盗本良民,由酷吏宁杲与中官贪黩所激,若推诚待之,可毋战降也。而朝廷以京军弱,议发边兵。中锡欲战,则兵未集,欲抚,则贼时向背,终不得要领。由是,中锡谤大起,谓其以家故纵贼。言官交劾之,下诏切责。中锡犹坚持其说以请。兵部尚书何鉴谓“贼诚解甲则贳死,即不然,毋为所诳”。既而宠等终不降,乃遣侍郎陆完督师,而召中锡、伟还。

初,中锡受命讨贼,大学士杨廷和谓杨一清曰:“彼文士耳,不足任也。”竟无功,下狱论死。(选自《明史列传第七十五》有删节)

(十五)苏武字子卿,少以父任,兄弟并为郎,稍迁移中厩监。天汉无年,单于初立,恐汉袭之,乃曰:“汉天子我丈人行也。”尽归汉使①。汉武帝嘉其义,乃遣武以中郎将使持节②送匈奴使留汉者,因厚赂单于,答其善意。武与副中郎将张胜及常惠俱。既至匈奴,置币遗单于。单于益矣,非汉所望也。

方欲发使送武等,会缑王、虞常等谋反匈奴,欲杀卫律。缑王尝私见张胜。单于怒,欲杀汉使者,或曰:“宜降之。”单于使卫律召武受辞③,武谓惠等:“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引佩刀自刺。卫律惊,自抱持武,驰召医。

武益愈,单于剑斩虞常已,律曰:“汉使张胜谋杀单于近臣,当死,单于募降者赦罪。”举剑欲击之,胜请降。律谓武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蒙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空以身膏草野,谁复知之!君因我降,与君为兄弟,今不听吾计,后虽欲复见我,尚可得乎?”武骂律曰:“女为人臣子,不顾恩义,畔主背亲,为降虏于蛮夷,何以女见为?”

律知武终不可胁,白单于。单于愈益欲降之,乃幽武置大窖中,绝不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匈奴以为神。乃徙武北海④上无人处,使牧羝⑤,羝乳乃得归。

初,武与李陵俱为侍中,武使匈奴明年,陵降,不敢求武。久之,单于使陵至海上,为武置酒设乐,因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陵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武曰:“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成就,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今得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诚甘乐之。”陵见其至诚,喟然叹曰:“嗟乎,义士!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因泣下沾襟,与武决去。(节选自《汉书》)

〔注〕①汉使,指从前扣押的十多批汉朝使臣。 ②节,旄节,古使臣信物,以竹为杆,上饰牦牛尾。 ③受辞,审讯。 ④北海,今俄国贝加尔湖。 ⑤羝,公羊。

(十六)司空图,字表圣,河中虞乡人。咸通末擢进士,礼部侍郎王凝所奖待。俄而凝坐法贬商州,图感知己,往从之。凝起拜宣歙观察使,乃辟置幕府。召为殿中侍御史,不忍去凝府,台劾①,左迁光禄寺主簿,分司东都。卢携以故宰相居洛,嘉图节,常与游。携还朝,过陕虢,属于观察使卢渥曰:“司空御史,高士也。”渥即表为僚佐。会携复执政,召拜礼部员外郎,寻迁郎中。黄巢陷长安,将奔,不得前。图弟有奴段章者,陷贼,执图手曰:“我所主张将军喜下士,可往见之,无虚死沟中。”图不肯往,幸泣下。遂奔咸阳,间关至河中。

图本居中条山王官谷,有先人田,遂隐不出。作亭观素室,悉图唐兴节士文人,名亭曰休休,作文以见志曰:“休,美也,既休而美具。故量才,一宜休;揣分,二宜休;耄②而聩,三宜休;又少也惰,长也率,老也迂,三者非济时用,则又宜休。”因自目为耐辱居士。其言诡激不常,以免当时祸灾云。豫为冢棺,遇胜日,引客坐圹③中赋诗,酌酒裴回④。客或难之,图曰:“君何不广邪?生死一致,吾宁暂游此中哉!”每岁时,祠祷鼓舞,图与闾里耆⑤老相乐。王重荣父子雅重之,数馈遗,弗受。尝为作碑,赠绢数千,图置虞乡市,人得取之,一日尽。时寇盗所过残暴,独不入王官谷,士人依以避难。

朱全忠已篡,召为礼部尚书,不起。哀帝弑,图闻,不食而卒,年七十二。图无子,以甥为嗣,尝为御史所劾,昭宗不责也。

[注]①台劾:受有关部门揭发、举报。 ②耄:音mào,指年老。 ③圹:音kuàng,指墓穴。 ④裴回:同“徘徊”。 ⑤耆:音qí,指老。

(十七)陈表,字文奥,武①庶子也,少知名,与诸葛恪、顾谭、张休等并侍东宫,皆共亲友。尚书暨艳亦与表善,后艳遇罪,时人咸自营护,表独不然,士以此重之。

徙太子中庶子,拜翼正都尉。兄修亡后,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谓其母曰:“兄不幸早亡,表统家事,当奉嫡母。母若能为表屈情,承顺嫡母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当出别居耳。”表于大义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寤雍穆。

表以父死敌场,求用为将,领兵五百人。表欲得战士之力,倾意接待,士皆爱附,乐为用命。时有盗官物者,疑无难士施明。明素壮悍,收考极毒,惟死无辞,廷尉以闻。权以表能得健儿之心,诏以明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实。表便破械沐浴,易其衣服,厚设酒食,欢以诱之。明乃首服,具列支党。表以状闻。权奇之,欲全其名,特为赦明,诛戮其党。迁表为无难右部督,封都亭侯,以继旧爵。表皆陈让,乞以传修子延,权不许。

嘉禾三年,诸葛恪领丹杨太守,讨平山越,以表领新安都尉,与恪参势。初,表所受赐复人得二百家,在会稽新安县。表简视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陈让,乞以还官,充足精锐。诏曰:“先将军有功于国,国家以此报之,卿何得辞焉?”表乃称曰:“今除国贼,报父之仇,以人为本。空枉此劲锐以为僮仆,非表志也。”皆辄料取以充部伍。所在以闻,权甚嘉之。表在官三年,广开降纳,得兵万余人。事捷当出,会鄱阳民吴遽等为乱,攻没城郭,属县摇动,表便越界赴讨,遽以破败,遂降。年三十四卒。

始施明感表,自变行为善,遂成健将,致位将军。(《三国志 吴志 陈武传》有删改)注①:武:陈武,陈表的父亲,建安二十年战死于合肥。

(十八)范纯仁字尧夫,始出仕,知襄城县。县有牧地,卫士牧马,以践民稼,纯仁捕一人杖之。牧地初不隶县,主者怒曰:“天子宿卫,令敢尔邪?”白其事于上,劾治甚急。纯仁言:“养兵出于税亩,若使暴民田而不得问,税安所出?”诏释之,且听牧地隶县。

拜同知谏院,奏言:“王安石变祖宗法度,掊[注]克财利,民心不宁。《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愿陛下图不见之怨。”神宗曰:“何谓不见之怨?”对曰:“杜牧所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是也。”神宗嘉纳之,曰:“卿善论事,宜为朕条古今治乱可为鉴戒者。”富弼在相位,称疾家居。纯仁言:“弼受三朝眷倚,当自任天下之重,而恤己深于恤物,忧疾过于忧邦,致主处身,二者胥失。”其所上章疏,语多激切。

知庆州。秦中方饥,擅发常平粟赈贷。僚属请奏而须报,纯仁曰:“报至无及矣,吾当独任其责。”或谤其所全活不实,诏遣使按视。会秋大稔,民欢曰:“公实活我,忍累公邪?”昼夜争输还之。使者至,已无所负。移齐州,齐俗凶悍,人轻为盗劫。或谓:“此严治之犹不能戢,公一以宽,恐不胜其治矣。”纯仁曰:“宽出于性,若强以猛,则不能持久;猛而不久,以治凶民,取玩之道也。”有西司理院,系囚常满,皆屠贩盗窃而督偿者。纯仁曰:“此何不保外使输纳邪?”通判曰:“此释之,复紊,官司往往待其以疾毙于狱中,是与民除害尔。”纯仁曰:“法不至死,以情杀之,岂理也邪?”尽呼至庭下,训使自新,即释去。期岁,盗减比年大半。

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纯仁凡荐引人材,必以天下公议,其人不知自纯仁所出。或曰:“为宰相,岂可不牢笼天下士,使知出于门下?”纯仁曰:“但朝廷进用不失正人,何必知出于我邪?”

纯仁性夷易宽简,不以声色加人,谊之所在,则挺然不少屈。每戒子弟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虽有聪明,恕己则昏。苟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贤地位也。 (《宋史》 列传第七十三 )

[注]掊:搜括。

(十九)杜乔字叔荣,河内林虑人也。少为诸生,举孝廉。汉安元年,以乔守光禄大夫,使徇察兖州。表奏太山太守李固政为天下第一;陈留太守梁让、济阴太守汜宫等臧①罪千万以上。让即大将军梁冀季父。还,拜太子太傅,迁大司农。时梁冀子弟五人及中常侍等以无功并封,乔上书谏曰:“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暗主,诛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②,并带无功之绂③,裂劳臣之上,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书奏不省。

益州刺史种皓举劾永昌太守刘君世以金蛇遗梁冀,事发觉,以蛇输司农。冀从乔借观之,乔不肯与,冀始为恨。时冀小女死,令公卿会丧,乔独不往,冀又衔之。建和元年,代胡广为太尉。桓帝将纳梁冀妹,冀欲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汜宫为尚书,乔以宫臧罪明著,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先是李固见废,内外丧气,群臣侧足而立,唯乔正色无所回桡。由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④于帝曰:“陛下前当即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及清河王蒜事起,梁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鲔等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策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列狱中。妻子归故郡。与李固俱暴尸于城北,家属故人莫敢视者。

论曰:“夫称仁人者,其道弘矣。立言践行,岂徒徇名安己而已哉!若义重于生,舍生可也。生重于义,全生可也。” (节选自《后汉书李杜列传》)

(二十)河东监军张承业既贵用事,其侄罐等五人自同州往依之,晋王以承业故,皆擢用之。承业治家甚严,有侄为盗,杀贩牛者,承业立斩之;王亟使救之,已不及。王以罐为麟州刺史,承业谓罐曰:“汝本车度一民,与刘开道为贼,惯为不法;令若不悛,死无日矣!”由此罐所至不敢贪暴。

王连岁出征,凡军府政事一委监军使张承业,承业劝课农桑,畜积金谷,收市兵马,征租行法不宽贵戚,由是军城肃清,馈饷不乏。王或时须钱蒱博(赌钱)及给赐伶人,而承业靳之,钱不可得。王乃置酒钱库,令其子继岌为承业舞。承业以宝带及币马赠之。王指钱积呼继岌小名谓承业曰:“和哥乏钱,七哥宜以钱一积与之,带马未为厚也。”承业曰:“郎君缠头皆出承业俸禄,此钱,大王所以养战士也,承业不敢以公物为私礼。”王不悦,凭酒以语侵之,承业怒曰:“仆老敕使耳!非为子孙计,惜此库钱,所以佐王成霸业也,不然,王自取用之,何问仆为!不过财尽民散,一无所成耳。”王怒,顾李绍荣索剑,承业起,挽王衣泣曰:“仆受先王顾托之命,誓为国家诛汴贼,若以惜库物死于王手,仆下见先王无愧矣。今日就王请死!”阎宝从旁解承业手令退,承业奋拳殴宝踣地,骂曰:“阎宝,朱温之党,受晋大恩,曾不尽忠为报,顾欲以谄媚自容邪!”曹太夫人闻之,遽令召王,王惶恐叩头,谢承业曰:“吾以酒失忤七哥,必且得罪于太夫人,七哥为吾痛饮以分其过。”王连饮四卮,承业竞不肯饮。王入宫,太夫人使人谢承业曰:“小儿忤特进,适已笞之矣。”明日,太夫人与王俱至承业第谢之。未几,承制授承业开府仪同三司、左卫上将军、燕国公。承业固辞不受,但称唐官以至终身。

掌书记卢质,嗜酒轻傲,尝呼王诸弟为豚犬,王衔之。承业恐其及祸,乘间言曰:“卢质数无礼,请为大王杀之。”王曰:“吾方招纳贤才以就功业,七哥何言之过也!”承业起立贺曰:“王能如此,何忧不得天下!”质由是获免。 (《资治通鉴后梁纪》)

(二十一)曹摅①,字颜远,谯国谯人也。祖肇,魏卫将军。摅少有孝行,好学善属文,太尉王衍见而器之,调补临淄令。县有寡妇,养姑基谨。姑以其年少,劝令改适,妇守节不移。姑悯之,密自杀。亲党告妇杀姑,官为考鞫②,寡妇不胜苦楚,乃自诬。狱当决,适值摅到。摅知其有冤,更加辨究,具得情实,时称其明。狱有死囚,岁夕,摅行狱,悯之,曰:“卿等不幸致此非所,如何?新岁人情所重,岂不欲暂见家邪?”众囚皆涕泣曰:“若得暂归,死无恨也。”摅悉开狱出之,克日令还。掾③吏固争,咸谓不可。摅曰:“此虽小人,义不见负,自为诸君任之。”至日,相率而还,并无违者,一县叹服,号曰圣君。入为尚书郎,转洛阳令,仁惠明断,百姓怀之。时天大雨雪,宫门夜失行马,群官检察,莫知所在。摅使收门士,众官咸谓不然。摅曰:“宫掖禁严,非外人所敢盗,必是门士以燎寒耳。”诘之,果服。以病去官,复为洛阳令。及齐王冏辅政,摅与左思俱为记室督。冏尝从容问摅曰:“天子为贼臣所逼,莫有能奋。吾率四海义兵兴复王室,今入辅朝廷,匡振时艰,或有劝吾还国,于卿意如何?”摅曰:“荡平国贼,匡复帝祚,古今人臣之功未有如大王之盛也。然道罔隆而不杀,物无盛而不衰,非唯人事,抑亦天理。窃预下问,敢不尽情。愿大王居高虑危,在盈思冲,精选百官,存公屏欲,举贤进善,务得其才,然后脂车秣马,高揖归藩,则上下同庆,摅等幸甚。”(《晋书列传第六十良吏》)

(二十二)御史大夫韩安国者,梁成安人也。事梁孝王为中大夫。吴楚反时,孝王使安国为将,安国持重,以故吴不能过梁。吴楚已破,安国名由此显。安国坐法抵罪,蒙狱吏田甲辱安国。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然乎?”田甲曰:“然即溺之。”居无何,梁内史缺,汉使使者拜安国为梁内史,起徒中为二千石。田甲亡走。安国曰:“甲不就官,我灭而宗。”甲因肉袒谢。安国笑曰:“可溺矣!公等足与治乎?”卒善遇之。

建元六年,安国为御史大夫。匈奴来请和亲,天子下议。大行王恢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安国曰:“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强,自上古不属为人。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敞。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于是上许和亲。元光元年,雁门马邑豪聂翁壹因大行王恢言上曰:“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阴使聂翁壹为间,亡入匈奴,谓单于曰:“吾能斩马邑令丞吏,以城降,财物可尽得。”单于爱信之,以为然,许聂翁壹。聂翁壹乃还,诈斩死罪囚,县其头马邑城,示单于使者为信。曰:“马邑长吏已死,可急来。”于是单于穿塞将十余万骑,入武州塞。当是时,汉伏兵三十余万,匿马邑旁谷中。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诸将皆属护军。约单于入马邑而汉兵纵发。王恢从代主击其辎重。未至马邑百余里,行掠卤,徒见畜牧于野,不见一人。单于怪之,攻烽燧,得武州尉史,欲刺问尉史。尉史曰:“汉兵数十万伏马邑下。”单于顾谓左右曰:“几为汉所卖!”乃引兵还。

安国为人多大略,智足以当世取合,而出于忠厚焉。所推举皆廉士,贤于己者也。于梁举壶遂、臧固、郅他,皆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予以为国器。安国以元朔二年中卒。 (节选自《史记韩长孺列传》)

(二十三) 王导,字茂弘,光禄大夫览之孙也。父裁,镇军司马。导少有风鉴,识量清远。年十四,陈留高士张公见而奇之,谓其从兄敦曰:“此儿容貌志气,将相之器也。”初袭祖爵。司空刘寻引为东阁祭酒,迁秘书郎、太子舍人,尚书郎,并不行。后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琊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潜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每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余,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敦来朝,导谓之曰:“琅邪王仁德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匡济者。”会三月上巳,帝亲观禊,乘肩舆,具威仪。敦、导及诸名胜皆骑从。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之望,窍觇之,见其如此,咸惊惧,乃相率拜于道左。导因讲计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义。况天下丧乱,九州分裂,大业草创,急于得人者乎!顾荣、贺循,此士之望,未若引之以结人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帝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应命而至。由是吴会风靡,百姓归心焉。自此之后,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

(《晋书王导传》卷六五)

[注]①晋元帝:司马睿,公元3他得到晋悯帝被俘的消息后,先自称晋王,第二年改称皇帝。东晋王朝从此建立。选文记载他称帝前初到江东的`情况。②吴会:地名。

(二十四)钟离意字子阿,会稽山阴人也。少为郡督邮。时部县亭长有受人酒礼者,府下记案考之。意封还记,入言于太守曰:“《春秋》先内后外,《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明政化之本,由近及远。今宜先清府内,且阔略远县细微之愆。”太守甚贤之,遂任以县事。建武十四年,会稽大疫,死者万数,意独身自隐亲①,经给医药,所部多蒙全济。举孝廉,再迁,辟大司徒侯霸府。诏部送徒诣河内②,时冬寒,徒病不能行。路过弘农,意辄移属县使作徒衣,县不得已与之,而上书言状,意亦县以闻。光武得奏,以[视]霸③,曰:“君所使椽何乃仁于用心?诚良吏也!”意遂于道解徒桎梏,恣所欲过,与克期俱至,无或违者。

后除瑕丘令。吏有檀建者,盗窃县内,意屏人间状,建叩头服罪,不忍加刑,遣令长休。建父闻之,为建设酒,谓曰:“吾闻无道之君以刀残人,有道之君以义行诛。子罪,命也。”遂令建进药而死。二十五年,迁堂邑令。防广为父报仇,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之,乃听广归家,使得殡敛。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不累下。”遂遣之。广敛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状闻,广竟得以减死论。

显宗即位,征为尚书。时交趾④太守张恢,坐臧千金,征还伏法,以资物簿入大司农,诏班赐群臣。意得珠玑,悉以委地而不拜赐。帝怪而问其故。对曰:“臣闻孔子忍渴于盗泉之水。此臧秽之宝,诚不敢拜。”帝嗟叹曰:“清乎尚书之言!”乃更以库钱三十万赐意。转为尚书仆射。[注]①隐亲:亲自悯恤。②河内:郡名;后文“弘农”、“瑕丘”、“堂邑”均为县名。③按中华书局版本照录,“[视]”,似为勘校者所补。④交趾,西汉十二刺史部之一,辖两广及越南北部,东汉末改称交州。

(二十五)郑当时者,字庄,陈人也。其先郑君尝为项籍将,籍死,已而属汉。高祖令诸故项籍臣名籍,郑君独不奉诏。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

郑庄以任侠自喜,脱张羽于厄,声闻梁楚之间。孝景时,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①,常置驿马长安诸郊,存诸故人,请谢宾客,夜以继日,至其明旦,常恐不遍。庄好黄老之言,其慕长者,如恐不见。年小官薄,然其游知交,皆其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武帝立,庄稍迁为鲁中尉、济南太守、江都相,至九卿为右内史。以武安侯、魏其时议,贬秩为詹事,迁为大农令。

庄为太史,诫门下:“客至,无贵贱,无留门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庄廉,又不治其产业,仰奉赐以给诸公。然其馈遗人,不过算②器食。每朝,候上之间说,未尝不言天下之长者。其推毂③士及官属丞史,诚有味其言之也,常引以为贤于己。未尝名吏,与官属言,若恐伤之。闻人之善言,进之上,唯恐后。山东士诸公以此翕然称郑庄。

郑庄使视决河,自请治行五日。上曰:“吾闻‘郑庄行,千里不赍粮’,请治行者何也?”然郑庄在朝,常趋和承意,不敢甚引当否。及晚节,汉征匈奴,招四夷,天下费多,财用益匮。庄任人宾客为大农僦人④,多逋负⑤。司马安为淮阳太守,发其事,庄以此陷罪,赎为庶人。顷之,守长史。上以为老,以庄为汝南太守。数岁,以官卒。卒后家无余赀财。(《史记》一二○卷)

注:①洗沐:官员休假 ②算:竹器 ③推毂:推荐 ④僦人:这里指承揽运输的人⑤逋负:拖欠款项

(二十六)韩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①、成安君陈余闻汉且袭之也,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②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彼前不得斗,后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使野无所掠。愿君留意臣之计。”成安君,儒者也,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能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此避而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

韩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蔽山而望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莫信,详应曰:“诺。”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将之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是信、张耳详弃旗鼓,走水上军③。水上军开入之。复疾战。赵果空壁争汉鼓旗,逐韩信张耳。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兵遂乱 ,遁走。于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禽赵王歇。

信曰:“《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

[注]①赵王,名歇,系项羽所封的诸侯王。 ②樵苏:苏,取草。

③水上军:汉军在水边的营地。

(二十七)陈丞相平者,阳武户牖乡人也。少时家贫,好读书。里中社,平为宰分肉食甚均。父老曰:“善,陈孺子之为宰!”平曰:“嗟乎,使平得宰天下,亦如是肉矣。”陈涉起而王陈,立魏咎为魏王,陈平从少年往事魏王咎于临济。说魏王不听,人或谗之,陈平亡去。平遂至修武降汉。其后,楚急攻,围汉王于荥阳城。久之,汉王患之,谓陈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陈平曰:“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节好礼者多归之。至于行功爵邑,重之,士亦以此不附。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昧、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陈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陈平既多以金纵反间于楚军,宣言诸将钟离昧等为项王将,功多矣,然而终不得裂地而王,咸与汉为一,以灭项氏而分王其地。项羽果意不信钟离昧等。项王既疑之,使使至汉。汉王为太牢具,举进。见楚使,详惊曰:“吾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复持去,更以恶草具进楚使。楚使归,具以报项王。项王果大疑亚父,亚父欲急攻下荥阳城,项王不信,不肯听。亚父闻项王疑之,乃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请骸骨归!”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

(二十八)陈群字长文,熲川许昌人。祖父实,父纪。群为儿时,实常奇异之。鲁国孔融高才倨傲,年在纪、群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刘备临豫州,辟群为别驾。时陶谦病列,徐州迎备,备欲往,群说备曰:“袁术尚强,今东,必与之争。吕布若袭将军之后,将军虽得徐州,事必无成。”备遂东,与袁术战。布果袭上邳,遣兵助术,大破备军,备恨不用群言。随纪避难徐州。属吕布破,太祖辟群为避空掾属。时有荐乐安工模、下邳周逵才,太祖辟之。群封还教,以为模、逵秽德,终必败,太祖不听。后模、逵皆坐奸宄诛,太祖以谢群。群荐广陵陈矫、丹阳戴乾,太祖皆用之。后吴人叛,乾忠义死难,矫遂为名臣,世以群为知人。

青龙中,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群上疏“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宣而恶衣服,况今丧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死,社稷不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舍此急而先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今中国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

传记类文言文常用词语归纳 篇6

1表官职的

(1)宰相:总揽政务的大官。宰,主持;相,辅佐。

(2)御史大夫:其权力仅次丞相。

(3)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4)三司:太尉,司徒司空。

(5)中书省:中央行政机要机关。

(6)尚书:六部最高行政长官。

(7)太尉:军事首脑。

(8)郎中:尚书属下部员。

(9)宦官:宫廷内侍,叉称太监。

(10)侍郎侍中:侍卫。

(11)校尉:汉代军事长官。

(12)翰林学士:管文件。图书,侍读。

(13)太史:记史,管文收。

(14)国子监:中央教育机构。

(15)左右拾遗:唐代谏官。

(16)总督:清代地方最高行政长官。

(17)巡抚:总揽一省行政军事长官。

(18)知州:州一级行政长官。知,管理。

(19)太守:郡一级行政长官

(20)主簿:秘书。

2表官职变化的

(1)表任命的:授、拜、除、封

f2)表提升的:擢、拔、陟、升、迁

(3)表调动的:调、徒、转、改、放、出、出官

(4)表降职的:左迁、迁谪、谪、逐、贬、诎(黜)

(5)表罢免的:夺、黜、罢、免、去、废、蠲

(6)表恢复的:复、还

(7)表辞去的:辞、致政、告退、退、归故里

3表人物个性的

耿(正直)、厚(仁厚)、矜(骄傲;谨慎;庄重)、耿介(正直;孤高)、刚毅、周密、宽厚、鲠(耿直)、骨鲠、鲠切、聪、慧、敏、未讷、佞(奸伪)、诈、阿谀、谄谗、谲(欺诈,诡诈)

4表人物品行的

行、德、操、节、清(廉)、淫(靡)、贪(浊)

5与科考有关的:贡举、第、登第、中第、状元、解元、乡试

6与学校有关的:痒、序、太学、博士、太傅

7表敬重的:敬、重、尊、恭

8表赞扬的:多、嘉、称、誉、与、许、叹

9表社会状态的:治、乱、兴、盛、衰

10表少数民族的:蛮、夷、戒、狄

11表人物地位的:贵、卑、官绅、豪

12表主管的:知、典、主

13与水利有关的:堤、决、溃、溢、涨、灌溉、涝、旱、堰、芜秽

14与粮食有关的:粟、黍、禾、谷、稻、菽、稼穑、耕耘、稔、熟、刈、籴、粜、廪、禀、府、荒、欠收

15表粮食丰收的:丰、饶、赡、足、给

16表食物的:糗、馔、肴、膳、羞(馐)、蔬、果、脂膏

17表饱饥的:饱、饥、饿、馁、馑

18表俸禄的:俸、禄、秩、饷

19表布匹的:布、麻、匹、丝、绢、锦、练、绫、绡、缣、绸、罗、缎、绮、纱、绦、缟、缣、缯、蚕、桑

20表穿戴的:纨绔、布衣、履、绶、冠、冕、巾、弱冠、免冠、带

21表房舍的:宇、舍、馆、宅、第、邸、庑、屋

22表桌床的:案、几、床、榻

23表违背的:牾、忤、逆、倍(背)

24表揭发的:劾、讦、揭

25表害怕的:畏、惧、惮、骇、惠

26表嫉恨的:恶、厌、憎、贬、衔、怨、患、痰、恨、怒、诅

27表暗中的:阴、间、密

28表诬陷的:中、谮、诬

29表朝见的:嘲、觐

30与京城有关的:禁、阙、畿、京、京畿

31与皇帝有关的:上、帝、祚、践祚、登基、用事、朕、孤、寡人、御、诏、召、诰、(驾)幸、膳、对策、轮对、奏、表、疏

32表说话的:日、云、谓、诏、诰、告、救、白、陈、对、语、谕、喻、晓、辩、问、谢、折、诘、诉、咨(谘)

33表劝说的:说、劝、规、讽、讥、谤、谏

34表责备的:过、责、咎、诛、让、谴、尤、折

35表宽容的:容、贷、恕、宽

36表喜乐的:乐、欣(然)、悦(说)、欢、蹈舞

37表哀怒的:怒、愤、恼、忿恚、涕泣、骂、责、戾、诟、谩

38表刑罚的:辟、大辟、髡、笞、磔、刖、族、杖、流、赭衣、械

39表监狱的:囹圄、狱

40表拜访的:造、过、访、谒(见)、顾

41表告别的:辞、别、谢

42表离开某地的:去、迁、徙

43表到往某地的:如、过、诣、往、经

44与马匹有关的:马、驹、厩、策、羁、縻、辔、逸、驭、御、驾、辕、辙

45表行动的:步、趋、走、遁、亡、逃、徒、匿

46表死亡的:(驾)崩、山陵崩、薨、卒、不禄、死、没(殁)、终、圆寂

二、传记类常用词语的意思

(1)先:祖先,已经死去的,多指上代或长辈。

(2)课:督促劝说去做某件事。

(3)秩:官吏的俸禄,十年为一秩。

(4)逸:马脱了缰绳,放纵。

(5)禁:皇帝居住的地方。

(6)对:回答或对话。

(7)如:到,往。

(8)檄:古代用来征召、声讨的文书。

(9)中:中伤、诬蔑别人,使受损害。

(10)诬:捏造事实诬陷别人、言语不真实。

(11)掾:古代属官的统称。

(12)工:工匠,精巧,擅长,官吏。

(13)僭:超越本分,过分,虚假不真实。

(14)孤:幼年失去父亲。

(15)贷:借出、借入,宽容、宽免。

(16)狱:官司,案件,监牢。

(17)白:告诉。

(18)与:赞扬。

(19)多:赞扬。

(20)遽:急速,就,恐惧。

(21)尤:罪过过错,指责归罪,优异突出,特别尤其。

(22)给:食用丰足。

(23)劫:强夺,掠取,威逼。威胁。

(24)按:追究,考察,调查。

(25)赡:富足充足,供给供养。

(26)典:主持。

(26)令:美好,县令。

(27)执:捉拿。

(28)延:延请。

(29)省:减免。

(30)谢:道教,推辞,告诉。

(31)第:次第,官僚和贵族的住宅,科举考试的等级。

(32)折:驳斥,指责使对方屈服。

(33)察:考察,考察后給予推荐。

(34)赧:因羞愧而脸红。

(35)竟:结束,完。

(36)坐:因……而犯罪,因为。

(37)寻:不久。

(38)柞:大堂前东面的台阶,帝位。

(39)造:造访。

(40)过:拜访,经过,过失,责备。

(41)弑:予杀父,臣杀君。

传记类文言文人物分析题解题指要 篇7

懒惰是很奇怪的东西,它使你以为那是安逸,是休息,是福气。—罗兰解题时关键是要“搞清对象、吃透内涵”。所谓“搞清对象”,就是要依据题目和选择肢回到原文准确“定位”,搞清选择项陈述的对象是不是题目所限定的“某人”;所谓“吃透内涵”就是要吃准题目所指定的性格特征的具体含义,以2011年江苏考题第6题(《陈公弼传》)为例:“下列句子中,全都表现陈公弼治市‘严而不残’的一组是”,“严而不残”的内涵为“严厉但不残酷(残忍)”,选项“公禁之,民不敢犯”无“不残”义,“民恃以安,盗不敢入境”(此项说“民”与“盗”,非直接说陈公弼)是说他治理的结果良好,显然这两项都与“严而不残”的内涵相去甚远。

【典型题析】

阅读下面一段文言文,完成文后试题。

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也。父瑀,魏丞相掾,知名于世。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博览群籍,尤好《老》《庄》。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忘其形骸。时人多谓之痴,惟族兄文业每叹服之,以为胜己,由是咸共称异。

籍本有济世志,属魏之后,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钟会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及文帝辅政,籍尝从容于帝曰:“籍平生曾游东平,乐其风土。”帝大悦,即拜东平相。籍乘蹇(毛驴)到郡,坏府舍屏障,使内外相望。法令清简,旬日而还。帝引为大将军从事中。

会帝让九赐,公卿将劝进,使籍为其辞。籍沉醉忘作,临诣府,使取之,见籍方眠。使者以告,籍便书案,使写之,无所改窜,辞甚清壮,为时所重。

籍虽不拘礼教,然发言玄远,口不藏否人物。性至孝,母终,正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决赌。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及将葬,食一蒸肫(猪);饮二斗酒,然后临诀,直言穷矣,举声一号,因又吐血数升。毁骨瘠立,殆致灭性。裴楷往吊之,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楷吊唁毕便去。

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由是礼俗之士疾之若仇,而帝每保护之。

(选自《晋书·阮籍传》)

1. 下列句子分别编为四组,全都直接表明阮籍不拘礼教的一项是()

①博览群籍,尤好《老》《庄》 ②坏府舍屏障,使内外相望 ③口不臧否人物 ④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⑤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⑥礼俗之士疾之若仇

A. ①②⑤B. ②④⑤

C. ③④⑥D. ①③⑤

此题解答要特别注意:一是搞清对象是阮籍,且须是直接描写阮籍的,⑥写世俗礼义之士对他的态度,不仅对象搞错,也非直接表明,当属间接描写。二是要吃透“不拘礼教”的内涵,所谓“不拘礼教”即不为封建礼教所约定俗成的等级秩序和人际关系的准则(如“三纲五常”等)所束缚,此题①是说他读书的情况,③是说他不随便评论别人,显然都与“不拘礼教”的内涵大相径庭。而②写他到任后“拆毁了原来的府宅屏障,以便内外相望”,④写“嵇喜前来吊丧时,阮籍便用白眼看他”,⑤写阮籍母亲去世“裴楷前往凭吊,他披头散发,两腿向前叉开坐在地上,醉眼直视(前方)”,这些行为显然都直接表明了阮籍不拘礼教的性格。

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________。

阅读下面文言文,完成文后试题。

申徽字世仪,北朝西魏国人也。徽少与母居,尽力孝养。及长,好经史,性审慎,不妄交游。元颢入洛,以元邃为东徐州刺史,邃引徽为主簿。颢败,邃被槛车送洛阳,故吏宾客并委去,唯徽送之。及邃得免,乃广集宾友,叹徽有古人风。寻除太尉府行参军。孝武初(约公元532年前后)某日,文帝与语,奇之,以徽为记室参军,兼府主簿。文帝察徽沉密有度量,每事信委之,乃为大行台郎中。时军国草创,幕府务殷,四方书檄皆徽之辞也。河桥之役,大军不利,近侍之官分散者众,徽独不离左右,魏帝称叹之。

先是,东阳王元荣为瓜州刺史,其女婿刘彦随焉。及荣死,瓜州首望表荣子康为刺史,彦遂杀康取其位。属四方多难,朝廷不遑问罪,因授彦刺史,其后彦频征不奉诏,又南通吐谷浑,将图叛逆。文帝难于动众,欲以权略致之,乃以徽为河西大使,密令图彦。徽轻以五十骑行,既至,止于宾馆。彦见徽单使,不以为疑,徽乃遣一人私劝彦归朝,以揣其意,彦不从。徽又使赞成其住计,彦便从之,遂来至馆。徽先与瓜州豪右密谋执彦,遂叱而缚之。彦辞无罪,徽数之曰:“君无尺寸之功,滥居方岳之重,恃远背诞,不恭贡职,戮辱使人,轻忽诏命。计君之咎,实不容诛。但受诏之日,本令相送归阙,所恨不得即申明罚,以谢边远耳。”于是宣诏慰劳吏人及彦所部,复云大军续至,城内无敢动者。

大统十二年(即公元546年),瓜州刺史成庆为城人张保所杀,都督令狐延等起义逐保,启请刺史。文帝以徽信洽西土,拜瓜州刺史。徽在州五年,俭约率下,边人乐而安之。徽性勤至,凡所居官,案牍无大小皆亲自省览,以是事无稽滞,吏不得为奸。后虽历公卿,此志不懈。出为襄州刺史。时南方初附,旧谷官人皆通饷遗。徽性廉慎 ,乃画杨震像于寝室以自戒。乃代还,人吏送者数十里不绝。徽自以无德于人,慨然怀愧,因赋诗,题于清水亭。长幼闻之皆竞来就读递相谓曰此是申使君手迹并写诵之。

(节选自《北史·列传第五十七》,略有删改)

1. 下列选项中不属于表现申徽忠孝和机智的一组是()

A. ①徽少与母居,尽力孝养 ②徽乃谴一人私劝彦归朝,以揣其意

B. ①故吏宾客并委去,唯徽送之 ②徽又使赞成其住计

C. ①徽在州五年,俭约率下 ②欲以权略致之

D. ①近侍之官分数者众,独徽不离左右

②复云大军续至,城内无敢动者

【参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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